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黄金火骑兵的统领忧心忡忡,策马来到蒙恬身边,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蒙恬就笑道:“别急,今天没咱们的事,好好观战就是。世上没有万人敌的大将军,却有不可敌的修者,咱们这些善于行军打仗的武将,不服气是不行的。”
脚步轻踏,一直隐藏于黄金火骑兵中的白色斗篷骤然掀开,身形如流云,落于马下。花白头发,微微挑起的双眉下,是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鼻子修长而挺直,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一袭浅绿色广袖流仙裙,恰到好处的隐藏了她修长而妖娆的身段,而手中没有出鞘的秋骊神剑,带来了三分肃杀。
她姿态优雅的轻轻迈步,抬起的玉腿踢开了广袖流仙裙的裙摆,露出一截映雪小腿。
而随着她玉足每一次的落下,天空都阴暗了几分,等她走出黄金火骑兵的战列,天色已经犹如深夜。
而看在身后的黄金火骑兵眼中,却是一方夜幕骤然降临,虽然这种景色实在诡异,一方日光郎朗,一方暗夜侵袭,一边是人间一边是地狱。
而她的身形,似乎隐藏在了一弯蓝月之中,只见其优美的体态,却不见其容貌。
声音却如秋风萧瑟:“素闻昆仑巫域有三青鸟,九尾狐,白毛蝙蝠,却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一尊铜甲尸魁。”
在中原百家江湖,最了解昆仑巫域的就是天宗和阴阳家。
阴阳家的先祖黄帝曾上昆仑拜王母,但时过境迁,岁月太悠远,而李耳骑牛,携带三千紫气过函谷关,留道统于大秦,身影却消失在了草原大漠。虽然不归,但他此行的目的,依然是昆仑巫域。
没有人知道,李耳是羽化飞仙,还是埋骨大漠。但是对于昆仑传说的不死蟠桃的向往,让中原顶尖武者趋之若鸿。
天宗隐世修仙,唯独这一代的掌教,晓梦走出了门户。
夜幕同时笼罩了匈奴十大高手,黑白二色分明。只有一弯蓝月冉冉升空。
站在前方的蒙面女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没想到,保护蒙恬的竟然是天宗晓梦,看来我们所有的布局都成了一个笑话!”
她身边拂过了一阵大风,九尾狐更加无奈了“找死啊!”
只见那铁甲尸魁迈步如雷,而身后的大青鸟喋喋而笑。
在双方相距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大青鸟已经飞上了铁甲尸魁的肩头,借力一登,身体前扑,直奔那弯蓝月。
那具瘦小身形在空中的轨迹很是鬼魅花哨。
结果仅是一个擦肩而过。
蒙恬乃至身后的五千黄金火骑兵,根本就没看到晓梦出剑,就见那个当先冲向蓝月,颇有几分高手风范的大青鸟,在空中炸开了一层血雾。
然后,那具铜甲尸魁转身就逃,依然没看到晓梦出剑,但是铜甲尸魁在黑白梦境中绕来绕去,狼狈不堪,接下来的一幕更加的匪夷所思。
那铜甲尸魁好似莫名其妙的被逼到了绝境,重新转身,向着蓝月亮撞去。
最后就像是傻子一般,直接撞过了三尺剑锋,任由秋骊神剑穿过脑袋。
晓梦轻轻挥动皓腕,将这具沉重的尸体甩落出去:“云中君炼制的尸魁,不过如此!”她声音清淡,既无欣喜,也无愤怒,只有一贯的冷漠。
0· 求鲜花…… ·
天地无情,世上黑白。
黑白梦境继续蔓延,而蓝月亮却徐徐下降。
不是大青鸟和铜甲尸魁太弱,而是他们的对手太强。
即便是在诸子百家之中,晓梦的修为也足以挤进前五,而将天地万物生死当成世事无常的她,杀人的手段排在第一。
那怕是她师傅北冥子,这一辈子也没她杀人多。
杀人如灭蚁,生死看心情,问题是晓梦大师的心情,总是和黑白梦境一般的莫测。
封禅是两件事。
大秦皇帝嬴政,在玉皇顶铸十丈五色土高台,曰封。
在泰山脚下嵩里,铸十丈五色土高台,祭奠七国大战,和战死南疆,北疆的亡魂,曰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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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闻嬴政将禅之坛,建在嵩里,夏黄公,绮里季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赢氏这对父子,做事总是天马行空,诡异莫测。
当齐鲁黔首黎民,齐聚嵩里,看到那被虎贲团团包围的十丈五色土高台,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好大的气派!
不知道为何被太子将闾招来的绮里季和夏黄公,却轻哼一声。反而是陪同他们的齐鲁郡守重重一声咳嗦。
太子将闾并没有露面,是影密卫统领宓辛代替太子迎接他们,说太子在主持边疆防务,实在脱不开身。
几个随行的齐鲁大儒,顾不上太子爷没搭理他们,说了一大堆花团锦簇反正不要钱的漂亮话,恭维那位大秦太子真是日理万机鞠躬尽瘁,甚至还要去第一线为朝廷把守西北国门,等等。
神色温婉贤淑的宓辛,一脸轻笑代替太子全盘接纳,大概这位身穿黑甲的女子,实在是仪态优雅,让人无法升起愤怒之心。
就连夏黄公,绮里季立马都觉得心情舒畅了几分。不过却惋惜宓辛是明珠蒙尘,明明是绝色之女,却只能当一个影密卫统领。只有入主咸阳宫,于群妃争夺丽色,才能让人赏心悦目下。
第0093章 嵩里战魂
宓辛交代麾下盛情招待这些大儒,自己却匆匆来到了山脚之下,看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将闾,问道:“既然都来了,还是叙叙旧。不然,夫子的脸上不好看!”
将闾摇头一笑:“等他们吃饱喝足,在带他们来,我先将战死在岭南的玄甲兵卒,书写于石壁之上!”
一直跟随在将闾身边的潮女妖,却始终默默无语。甚至有点嫉恨在心,她肯当当世妲己,祸国殃民,但奈何太子爷总是不正眼瞧她,即便是说笑,一点也不留余地,反而对宓辛,总是闻言暖语,让她嫉妒恨!
“人都死了,还弄这些玄虚做什么!”潮女妖没好气的道。
嵩里鬼“八七零”乡,石壁阴森,实在不是人去的地方。
“因为他们是忠魂!”将闾平静道。
一座山峰之下,正对着十丈高坛,早已磨平的石壁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不仅有在岭南战死的军魂,还有十几年前,死在大秦马蹄之下的六国将士的名字。
只不过这些名字,暂时是被书写在石壁上,还需要铭刻。
绮里季和夏黄公,当先被请了过来,细看上面的自己,古语有云下笔用墨便瘦,得朱则肥,故而书丹以力劲骨硬为佳。
为这些战魂丹朱写名字的都是来自于小圣贤庄的弟子。
夏黄公和绮里季转了一圈,心情就暗淡了三分,从韩到燕,从燕到赵,在从赵到魏,楚而齐,一个个战国名士风流。
当看到项羽的名讳之后,突然之间老泪纵横:“将种之后,是我江东人,他小时候仗着将种家世,顽劣不堪,老夫还骂过他白瞎了那么个名字,这娃儿才十七岁啊,怎么说死就死了?”
夏黄公越加的沉默,跟随在丹书之后刻字的石匠,还多少有些言语交流,就是不太爱说话。
等看到将闾的身影,顿时心头一紧,心情复杂的上前,两个老者行礼极为干涩。将闾却微微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只是默默的沾满朱砂,在石壁上写字,一个个年轻战魂的名字,生籍贯,死何地,一一书写明白。
“太子这是何意!”虽然刚才匆匆而过,但是七国将相的名字,全都在列,而这一片却是秦人的名字。绮里季语气中带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