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但对于全身甲胄在身的骑卒来说,冷比热好,一遇到凉风,病恹恹的神色一扫而空,顿时龙精虎猛了几分。
尤其是大军沿着黄河,向着草原徐徐深入,那种凉气更是让人心神~皆醉。
大军百里之内无敌军,两百里之外,却是梦灵率领的罗网斥候,不断的深入刺探!
而韩信所部的虎贲军,却开始捕鱼。
没错,就是捕鱼,大军辎重运输到草原极为不易,将士随身携带的军粮也极其有限。是以,这条黄河就成了韩信所部的食物之源。
草原人不吃鱼,所以这条黄河对于生长在这里的黄河鲤鱼,就是天堂,每一条都有百斤重。
草原人不吃鱼的原因,说起来可笑,说鱼多刺,扎在喉咙不可医,所以他们宁愿杀牛宰羊。任凭一条条的肥鱼从身边游过,都不带看一眼的。
但是韩信和周勃,樊哙都是南人,而且三人出身贫贱,自幼抓鱼吃肉的事情没少干!
而这个时节,黄河中的鲤鱼,肥美的喜人,其实就是冬日,黄河鲤鱼也很肥硕,只要凿开冰层,肥鱼就会自动跳入水面,落在冰层之上。
而这时节捕鱼,只需摘下扣住甲胄的铜勾,勾上一点的羊肉,系上绳子抛入水中,肥鱼就很快上钩!
而烹饪更是简单,摘下头盔上的雕翎,就是一个洞,在头盔中填满细沙,将浑厚的黄河水,浇灌在头盔之上,流出来的就是清水了。
肥的流油的黄河鲤鱼,就成了口中美食。
是以,六万轻骑,谁也不愿意呆在雁门,个个都争先出来拉练!顺便巡视大秦边界,适应草原的气候,为冬日大战做准备!
而这一次,就连三千重甲都不甘寂寞,跟着一万精骑进入了草原!
问题是,不管是那一支军伍,都不愿意带着他们,这群大爷,一人双马,还有仆兵,不仅披甲需要仆兵协助,就连上马下马也是如此。
说是三千人,实则足足六千,三千仆兵不是人啊,而且,仆兵也骑马,就变成了三千重甲,六千人,九千匹马!
最气人的是,虎贲军是各自捕鱼大家吃,这群老爷兵,却是仆兵捕鱼,烹杀之后送给他们吃!
人比人气死人啊,其实,这不是更气人的,最气人的是,这三千重甲的六千战马,都是七尺龙驹,如果不是驮着他们,可以奔驰百里不带歇气的。
但是驮上他们,即便是轻驰慢跑,也只能走五十里,就必须下马歇养。
人是老爷兵,马是老爷马!
而且,即便是行军途中,他们也是重点保护对象!被一万轻骑,三千仆兵重重包围!
只不过,他们对战马的爱惜程度,却远远超过了虎贲,随身携带的军粮,全都喂马了,而自己却只是吃鱼肉。
铁殇,铁幕很写意,仰卧在青青碧草之上,看着蓝田白云,想着转魂灭魄。
她们就在不远处,最多百里距离。
过了夏天之后,北疆的气氛也逐渐肃杀起来,斥候之间的杀戮血腥的很,至少在行军途中,就可以看到躺卧在青草上的狼族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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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军,足足看到了几十个,没人埋骨。静静等待着被秃鹫吞噬,化成白骨!
两百里之外,梦灵站在齐腰深的茅草之中,静静的看着渡河的匈奴右大都尉所部。
一条波浪滔天,泥沙俱下的黄河,成了天险,而这半年时间,梦灵带着六剑奴,出没于黄河北岸,就是想在冬日之前,寻找出一条渡河之路!
身材不高却很壮实的匈奴右大都尉,按刀站在南岸,跟随父亲戎马二十年的长子阿虎,一脸的苦涩。
看着渡河的军卒,轻声道:“大父,左贤王责令我们过河,竟然没有斥候接应!如果渡河过半被袭击,我们连策应的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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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大都尉摇头苦笑,教训道:“我心中有数,不是没有斥候,而是斥候都死了,就连为父派出先遣过河的百名斥候,都没一个回来!”
阿虎一脸的苦笑不语!
右大都尉敛了敛刻板面容,语重心长说道:“现在狼廷的军政,已经格外清晰,大巫观月已经彻底执掌了军权,就连左贤王也不得不俯首听命。
攻打雁门,看似是冒险之举,但你想过没有,上郡最富饶,也是大秦囤粮之地,但却被长城隔绝,即便是从那里突袭而入,能进去的也是少数兵卒,大股骑兵飞跃不了。
而九原却是蒙恬的四十万大军,虽然右贤王和浑邪王屯兵于九原之外,但是,蒙恬岂是好相与的,那边的战场,注定是一场大战,恶战,几万部众投入进去,连浪花都冒出不来,就没了。
我部一共才这点兵力,一旦打没,右大都督之位难保,部众也会被别的族群吞并,世道不太平,实打实的军功是拿命去换的!
雁门无名将,部署在严密,也可以找到机会,入关之后,我们只管洗劫,落于大军后面,让他们去打前锋,而我们却需准备,随时撤出关内丁。”
第0028章 烽烟草原
阿虎疑惑道:“为何不随左贤王大军深入!”
“你傻啊!”右大都尉用弯刀轻敲他的脑袋:“左贤王的心思你还看不清楚,对于单于宝座势在必得,但大巫掌控了狼廷,对他的心思也是洞若观火。”
他叹了口气:“在草原之上,可没有中原王朝,父亡子替的说法,谁当单于,谁不当单于,还不是部族强大的说话。
而浑邪王所部的实力,是左右贤王的总和还多,国师岂肯给他们这个机会,所以攻打雁门,无疑就是……”
阿虎沉重的点了点头:“那父亲为何还抢头功!”
右大都尉拍了拍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肩膀,笑道:“真正的凶险,不在于头战,我不“二一零”知道那个韩姓将军是谁,但却知道,这是去年冬月之后,匈奴和大秦第一战,这是试探性攻击,谁也不会投入重兵,分出生死。
但接下来的战斗,却会变的残酷起来,一旦韩姓雁门守将兵败,大秦自然会调集重兵围堵,永远不要忘了,秦人屯兵之地南阳,还有几十万军队没动用,而他们的统帅,却是王贲!
在草原和王贲对战,可能互有胜负,一旦进入中原,变成了攻城战,攻坚战,草原狼骑,就不再是王贲的对手。
一旦上郡,九原分兵增援雁门,就形成了关门打狼的势头,那时候,想要退回关外,就无疑是做梦了。
匈奴攻秦,是迫不得已,而秦人打匈奴,却是筹备多年了!所以,行军打仗,一定圆滑起来,现在的左贤王大帐,恐怕就有人意识到这种好处,在和左贤王发泄不满!”
阿虎终于露出了笑脸!
草原上的狼王,是越来越奸!
右大都尉轻声感慨道:“狼群打围,从来就是各自为战,但是到了冬月,没有吃食的时候,资质最深,年龄最大的狼王,却开始召集狼群,开始围猎牧人放养的牛羊。
那时候,不是为了一狼肚饱,而是为了族群的存亡,接连咬死牛羊,自己却来不及吃一口,就会死在牧人的战刀之下!
因为老狼王很狡猾,知道草原人不吃死羊,死牛,都是现杀现宰现吃,狼咬死的牛羊,都会被牧人遗弃。
但是,老狼王的狼群,却只是负责侦查,寻找羊群,自己却不参战,等草原牧人退走,在分享战果,自然也就获益最多。狼廷之中的内斗也是如此,只有活着归来的狼王,才有资格分享战果,而死亡的狼王,却会被遗忘!”
阿虎点点头。
右大都尉摘下佩刀,转身指了指南方,“但是,最大的狼王却是大秦,让草原人闻声退避百里之外的王翦,蒙武虽然死了,但是将种家族还在。
所以此战,我们必须迅雷不及掩耳的攻下雁门,吞下战果,然后撤离中原,而不是等待将种家族统领大军围剿。
贪功冒进,还是算了,除非匈奴有十年的生聚之期,要不然,大秦仅凭国力,就足以压制的匈奴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