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钟离昧眼看朱家抛弃了身高的劣势,依仗鱼竿远距离攻击,声势惊人自己如果不躲闪一旦被他扫中,恐怕身体就的变成两截,强行压住身体的伤痛,双手一按地面,身形拔地飞空,宛如倦鸟投林斜射出去。
可是那根其长无比的鱼线如影随形,不断的延伸尾随钟离昧,瞬间就追到他身边,缠在他的小腿之上,钟离昧的身体在空中急剧的摇摆,好像风中摇曳的风筝,不管他飞的在高,命运之线始终掌握在朱家手中。
唯一让他感觉到幸运的是,被朱家打进肌肉中的甲片始终发挥着最后的作用,勉力维持小腿不被坚韧的鱼线割断。
钟离昧不用回头,也知道朱家在快速的收回鱼线,身体倒飞,身躯翻转,如野鹤冲天而起,反手从箭壶中抻出三只利箭,急速甩出。
这可惜三支按照各自轨迹飞行的追风弧箭,只在刹那之间就被鱼线搅碎,刹那不见。
这一耽搁身体又被朱家拽回五尺,咧咧寒风吹的他满脸都疼,要不是头上戴着战盔,恐怕早就被从后扫来的荆棘枯枝割成粉碎。
钟离昧急速旋身,接着旋身之力抽出肋下的战剑,一点剑光挑出,看在绷紧的鱼线上发出嗡嗡震鸣,从鱼线中传来的真气差点将他紧握的青铜剑震飞。
钟离昧抱元守一,脑海中模拟朱家挥舞钓竿的圆形弧度,手中青铜剑急速的顺着身体飞翔的圆形,划出一个个剑芒光圈,接连不断的斩在天蚕丝上。
这时候的钓竿丝线已经暴长五丈多长,拴着钟离昧修长沉重的身体翻滚,奈何源头却掌控在朱家手中,钟离昧只能随着他挥舞钓竿急速旋转,不能自主。
朱家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两只小手快速摇动钓竿上的机括收回鱼线,等待还有一丈长短,矮小的身体腾空而起,人还在空中漫天的掌力已经向着钟离昧的脊背印去。
钟离昧身体弓曲,临死反扑,手中青铜剑脱手飞出,化成一道惊虹射向朱家。
朱家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临死反扑,但青铜剑急速的在空中旋转,分明是以追风弧箭的箭技击出,对这种能够自动拐弯的神奇箭术,他也不敢轻呼,只能闪身躲避,滚滚寒流从他脚下奔流而去。
朱家立掌为刀,追在钟离昧身后,一掌劈出,咔嚓,厚实的护心镜被他一掌击碎,钟离昧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朱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真气也在翻腾,重重的出了一口浊气,直到现在,他才出了心中的恶气。
“噗通”钟离昧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面,朱家的身体也急速的向他飞来。
眼看着就要落在他身上,钟离昧双手撑地,身体倒翻而起,双腿连环踢出。
朱家气急而笑,这小子修为不足一提,但是花样百出,屡次长着身体高度占尽自己的便宜,现在又要使出这种无赖招式,心中冷笑:“任你滑入泥鳅,也休想逃出生天。”
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头下脚上,一只小手快速的引开连续踢出的双腿,一只小手暗藏真气,悄无声息的趴下,钟离昧察觉这三寸丁的杀机已经晚了一步,那只小手已经印向他的脊背。
这一掌如果拍实,即便有战甲护身,钟离昧的身体也要四分五裂。
朱家眼看自己将要得手心中也不是滋味,堂堂一个神农堂堂主,杀死一个帝国都尉也要用八招,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不会赞扬这厮如何顽强,而是嘲笑自己无能。
不过这小子现在形状也凄惨无比,身上的战甲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甲片的缝隙不断的渗出血迹,也让他心中稍有安慰。
可就在这时,朱家心中警兆突生,一只修长的利箭从下往上疾射。
钟离昧用剑不怎么样,但是用箭却敢称天下第一,关键时刻,钟离昧一手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手从箭壶中拔出追风弧箭,朱家的手掌正拍在箭尖之上。
青铜打造的追风弧箭顿时弯曲如蛇,随着咔咔的哀鸣,坚韧的箭身寸寸断裂。
朱家掌力吞吐,碎裂的箭身全都拍进了钟离昧的胸口。
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传入脑海,身体也好像膨胀欲裂,刚刚抑制住的内伤重新复发,一口鲜血不由自主仰天喷出。他的身躯在掌力激荡下好似断线风筝飘了出去,脑海里一片混乱几乎失去知觉。
朱家也没想到,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掌竟然没要了他的命,眼见他口吐鲜血跌落在白雪之上,流出的鲜血将身下的白雪全都染红,却有艰难的站起来,手中握着残留的追风弧箭,眼中也闪烁着坚毅的火焰,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身体。
第0491章 金龙咆哮
就是朱家也耸然动容,花影和季布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念在支撑他的身体。
朱家站稳身体,并没急于杀死他,沉声道:“小子,如果你肯改变心意,投入农家,老夫将一身绝学倾囊传授,不出十年,你就是农家第一高手。”
钟离昧扶着身边的一棵荆棘,面孔在急剧的抽搐,咳嗦两声吐出一口鲜血,傲然道:“我乃大秦军卒,岂肯和贼寇为伍。”
朱家脸上换上了狰狞的面具,眸光露出狠毒之色,凭他的身份地位修为,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游侠儿想要拜入他的门下,他都不屑一顾。
今天震惊于钟离昧的顽强,天生一副硬骨头,这才有了将他收为徒弟,给他一条生路。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不知死活,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口出恶言,心中燃烧出一股炽烈的杀机:“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咳咳咳”钟离昧咳出一口鲜血:“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钟离昧,老子虽然和帝国为敌,却敬佩你是一条好汉,不要这样痴迷不悟,不要忘了,即便是堂主饶你不死,回到军营白屠也不会放过你。”季布叫道。
钟离昧缓缓摇头:“为国尽忠战死沙场是军人的本分。”
朱家闻言怒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现在他已经被钟离昧的痴迷不悟激起了真火,身形一晃就出现在钟离昧的身前,小手一扬印向他的丹田。
钟离昧身负重伤,不仅双,腿被甲片刺伤,就连胸口也像是一把锯子在拉扯,痛入骨髓,虽然很想躲闪,怎奈力不从心。
居高临下看着朱家,手中断箭向着他的头顶急刺。
朱家怎肯和他同归于尽,身形一矮,从他裤裆之中一钻而过,从他身后一掌拍在腰间。
青铜战甲瞬间刺入了他的后腰,幸亏他反应极快,要不饶刚才被拍中丹田也就一命呜呼。
护身的战甲现在已经变成了要命的利器,钟离昧惨笑一声扑倒在地,手足并用爬向跌落在地的青铜剑。白皑皑的地面被他染出一条鲜红的痕迹。
朱家站在他身后,瞳孔收缩,一只手掌豁然胀大了一圈,泛出一层诡异的青光,周围的空气急剧收缩,凝聚成大片的雪花,森森冒著白气。这掌风竟比冰雪还冷!
钟离昧脑袋之中昏昏沉沉,根本就不知道朱家在背后下杀手,他心中只想拿起青铜战剑,好不容易抓住剑柄,扭过身去,朱家的手掌已经徐徐劈下,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是凭着本能挥舞战剑,向着朱家的脑袋砍去。
“当啷”青铜战剑被朱家轻而易举的拍飞,钟离昧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而朱家那只胀大的手掌已经拍向他的丹田。
钟离昧惨笑一声,扭头看向军营方向。朱家的手掌已经印在丹田战甲之上,一口鲜血激射而出,身体象被骰石机一样弹出,重重摔落在十丈外的雪地之上。
他猛烈的咳嗦几声,一口口的鲜血随着咳嗦喷出体外,全身冰冷,身上的战甲破碎的不成形状,艰难的撑住地面,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他手臂无力,身体顺着山坡滚落,脸孔深深的扎在雪地之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朱家厉声道:“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钟离昧用力的抓住一把晶莹的白雪,轻蔑的笑容从他满是鲜血嘴角露出,微弱的回答:“做梦。”
朱家脸孔上换了一个悲悯的面具,沉吟片刻才下定了决心,迈动两条小短腿,一步步的走向钟离昧。
钟离昧用尽全力才翻过身来,看着飘雪的天空,迷迷蒙蒙看不到一丝亮光。
急促的呼吸让他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隐约看到朱家矮小的身体出现在脑袋一侧,面具狰狞眼中闪烁寒光:“这是你自己找的,小子。”
钟离昧呆涩的看着朱家丑恶的面孔,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侥幸,现在他之恨没有死在匈奴战场之上,而是操戈指向的是同为中原人。
朱家凝视着他俊朗的面孔,淡淡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送你上路。”左掌轻轻一扬,凌空拍下一道掌风。
钟离昧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向着山坡滚落,朱家没料到他现在还能动弹,一掌击在了空处,轰的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朱家纵身跃起,脚尖踹向他的咽喉。
钟离昧看着越来越近的脚掌,鲜血一口接一口的喷出,全身僵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了,看着朱家狰狞的面具,嘴角露出了一股不屈的冷笑。
陡然,从山梁那边传来一声厉啸:“老鬼你敢。”
朱家豁然抬头,一条金龙腾空而起,在空中咆哮急速而来,隐约之间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风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