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将闾占据了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而车夫和侍卫们全都自觉的避让到他出,取水和洗浴,离他都有一段较远的距离。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虽然将闾一路上表现的很亲善,但是田虎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手下人还是会自觉地避开一些的,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就象许多人把和领导同桌吃饭视为苦差一样,这种心理古今一也。
将闾洗了把脸,现在身份是侍卫,不能靠近月儿和吕素,只能将目光扫了那边一眼。确保安全而已,就目前而言,只有田虎能够和两个小丫头一战之力,剩下的侍卫还真不是她们的敌手。而将闾也有自信,即便是遇到盗贼,自己也能极快的赶到她们身边。
月儿和吕素也悄然下了马车,走到拐弯出,见这里深处有半人多深,河水清澈见底,河边横卧一棵半倒的柳树,树上枝叶繁茂,水中游鱼翩跹,风景十分优美,心中甚觉喜欢,便在这里停了下来。
月儿蹲下身体,选了一处洁净的地方洗脸,女儿家爱干净,虽然坐在那辆马车看着不起眼,但是里面却极为奢华,但是马匹走在土路上,总会带起些尘土,洗了一把脸,二女从怀中掏出洁白的绢帕,轻轻擦拭着脸蛋儿,精神为之一清。
吕素早就习惯了长途跋涉,而月儿早年在镜湖医庄,也是谨遵墨家规矩,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而且离开蜃船,来到这秀丽的野外,也是有些兴奋。
吕素看了一眼下游的将闾,轻声喜道:“月儿,你怎么不过去。”
月儿轻轻的啐她一口,颊上生起淡淡红晕:“是你想过去吧,现在咱们装扮的是主子,而大哥哥却是侍卫统领,身份是不同的,咱们离他们要越远越好,耽误了大哥哥的大事,我可不帮你。”
吕素也是俏脸一红:“呸,他是我姐夫,我过去做什么,不过月儿,等到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们又要回到蜃船,再想见他一面可不容易呢!”
月儿轻声一叹:“大哥哥很忙吗!”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震泽,后来他去了岭南,一走就是半年,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却是在咸阳附近的圣母宫。”想起当日见到的场景,不由的脸飞红霞,分外的好看。
两个小姑娘在蜃船上相处了几个月,感情好的没话说,月儿听她说将闾怎么样在景柽宝库中捉弄小虞,当然吕素肯定把自己摘出来了,被坏蛋姐夫脱得一丝不挂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当时姐夫真的很下流。”说着她自己也格格地笑起来,花枝乱颤地道:“想起那个可怜的小公主,我就想笑。”
不过,一想起自己当时比小虞还惨,顿时就咬牙切齿,看着远方的将闾,眼珠一转,一丝狡黠的笑容绽在脸上:“来,月儿,咱们洗洗脚再走,给他喝咱们的洗脚水。”
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一想到捉弄人的点子,顿时兴致勃勃,当即脱了小靴子,解了袜带,扯下洁白的葛布袜子,把两双白生生的脚丫儿浸进水里。
二女坐在河边,把两双玉足伸进清凉的水里,美眸都舒服的眯了起来。这一路马车颠簸,原来还不觉得什么,此刻那丝丝凉意沁入心田,顿觉浑身颠散了的骨头都酥软起来。
田虎趴在河水中,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扭头看着将闾:“星君大人,你不渴吗,怎么不喝水。”
第0248章 不可小瞧的吕素
将闾翻了个白眼,虽然有野草掩遮,看不到两个小姑娘洗脚,但是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行走在野外,如何敢掉以轻心,一双耳朵全在两个小姑娘身上。
两个小姑娘恶作剧,将闾恨得牙都痒痒,但是身为侍卫统领,绝对没有呵斥两个小主子的道理,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渴。”
田虎又喝了两口清凉的溪水,这才道:“也不知道这群贼兵藏在那里,看到我们没有。”
将闾瞪了一眼这个二货:“你要是十天半月的吃不上一顿饱饭,会不会生出盗心。”
“那是当然,被官府捉到最多砍头,但是活生生饿死那才是冤枉透顶。”田虎笑着站起身来。
“世界上没有人想当盗贼,只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将闾淡淡道:“楚国灭亡,这股残兵占据了震泽山川,那里是屈景项三族的老家,自然如鱼得水。但是桑海附近却不是他们的地盘,碰到这群肥羊那有放过的道理。”
田虎也有点胆小,忐忑道:“听说这群贼兵有两百多人,我们这点人是他们的对手吗,而且还有两个小姑娘。”
铁幕带领的二十个虎贲将士,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月儿和吕素的安全,而田虎带来的三十个侍卫,虽然武艺不俗,但是也没办法和擅长战阵的楚国精兵相比,两百个人一拥而上,就是江湖高手也得哭了。
想吃又怕烫,贪生还怕死,将闾悲催的看着田虎:“怪不得你被田咎当成家奴,富贵险中求没听说过吗!那个上位者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去的,你想执掌烈山堂,也同样是如此,要不当个匹夫让人奴役,要不当个将军享受荣华富贵,从来就没第三条路。”
大队吃过午饭,将闾这才商路,穿谷而行,花了小半天功夫出了山谷,前面便是一马平川,遥遥能够看到一座村落,用黄土铸就的高墙,厚木板做成的村门,附近的人也多了起来。
桑海富庶,巨野泽附近更是通商的码头,一般富贵人家都在这里建造别院,一个是可以储存货物,方便起运,二是夏季可以避暑。
田家家大业大,在这里也有多处别院,而借给将闾的这座别院占地数倾,常年有家奴在此搭理,站在门口迎接众人的就是一个老奴。
但是今天这里的行人忽然多了起来,田虎疑惑的看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白发老奴躬身道:“回大人,老奴方才听人说了,有些客商因为没有办理良人证,所以滞留在这里,等待文书送过来,这才能起行,所以。附近的山民就将房屋租赁出去,所以人才多了起来。”
田虎点点头:“回府吧!”
白发老奴快速的走到马车前,身体跪伏在地,月儿惊讶的看了白发老奴一眼,吕素当先下马,小脚踩在白发老奴背上,伸手一提裙摆走下地去。
月儿却不忍心踩老奴的脊背,身体凌空一跃,飘然落地。跟在吕素身后,走进府门。
田虎指挥着家奴侍卫将牛车赶进府中,将闾却不紧不慢的跟随在二女身后,这次的目的虽然是剿灭楚国残兵,但是两个小姑娘的安全也至关重要。
走到一棵花树之前,月儿低声问道:“吕素姐姐,你为什么要踩那个老奴的脊背。”
吕素转过身来:“你问我为什么?好!你跟我进来!”
说罢一转身大步向房中走去,月儿嘟了嘟嘴,只好跟了进去。
吕素在席上坐定,看了一眼茫然不解的月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月儿,我们现在装扮的是田氏贵族,贵族就要有贵族的规矩。”
“那也不用踩着老奴的脊背下车啊!”月儿虽然是燕国的公主,但是在镜湖医庄住了多年,脑子中全都是那种人人平等的想法,并没有阶级之分。
但是吕素却是吕氏家族的二小姐,平常也淘气,但是这种等级却分的很清楚。
无奈的看了一眼月儿:”这老奴独自掌管田家这么大的宅院,必定是忠仆,但是忠仆也不能纵容,你是主子,就要时刻提醒他们是奴才,你如果待他们如同父老,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就会让他们心中升起不该有的野望。
当你纵容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心气就会越来越高,可是你待他们再如何无分彼此,你能把你的一切与他们分享么?你能让他们拥有和你一样的尊荣和地位吗?
你做不到,却纵容了他们的野心,他们就会心生怨恨。驭下之道,必须恩威并重,要让他感激你的奖赏,敬畏你的权柄。
就像是在蜃船之上,没有人敢质疑月神的地位,就是因为这种尊卑等级存在。
即便是奸佞,当年也是忠臣忠仆一样的存在,这才能得到国君的信任,一切唯主上之命是从?又有哪个是一开始就包藏了祸心的?
人心难足、欲壑难填,得一望十、得十望百乃是人的天性。你如果不懂得驭下之道,却又拥有很大的权力,忠犬也会变成凶恶的狼,早晚反噬你一口。”
月儿有些不服气:“不是还有大哥哥吗,只要有大哥哥在就行了,这些权谋驭下之术,我学来做甚么?”
“你呀!”吕素远山般的黛眉微微锁起,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姐夫却是大秦的太子,你要是真想留在他身边,就必须懂的权谋驭下之术,这才能更好的帮助姐夫。”
将闾听的暗自点头,吕素年纪虽小,但却是出身吕氏家族,吕不韦当年可是将权谋之术玩的出神入化,只不过这小丫头这么点年纪就这样了的,那吕雉还得了。
第0249章 贼人多智
将闾这次带月儿出来,就是让她懂得人心险恶,关键的时候要懂的保护自己。而精通权谋之术的吕素,却是她最好的老师。
纯洁不是错,但是纯洁的让人骗,那就是白痴了。
在蜃船之上,月儿修为虽然很低,但是身为幻音宝盒的器灵,识海中藏着最精纯的魂兮龙游,一旦爆发出来,绝对是个不输于大修者的存在。
但是,小姑娘被端木蓉教导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而月神多年执掌阴阳家权柄,权谋之术已经深入骨髓,而月儿也出身王族,由己推人自然忽略了传授这些东西。
吕素苦口婆心的道:“即便是在蜃船,也是有极为严格的等级存在,那些侍女见到我们,那个不是屈膝行礼,而且,即便是姐夫的一群妻妾之中,也存在严格的等级,要不然娥皇女英姐姐,火媚儿姐姐,哪个不想见姐夫一面。但是月神带着你去迎接姐夫,她们却只能等待,就是因为月神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后宫之主。”
“但是我却看到姐夫经常和将士嬉笑怒骂。”月儿还是有些迷惑。
吕素白了她一眼:“你和他一样吗,他已经是大秦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平常没有架子那叫礼贤下士,但是姐夫的阴险狠毒你比的了吗!”
将闾听的一脑门子的暴汗,这个小丫头真的该打,但是对这个小姨子也是真的刮目相看,也不知道将来有多少人喝了她的洗脚水。
就听吕素又道:“上下尊卑这些等级,是无处不在的,就像是姐夫虎符在手,就得三军用命,而太子玉剑在手,天下百官就得俯首听命,这就是权柄。姐夫不是江湖人,江湖上那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想法是万万不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