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一直持续到一个小时后左右，抵达了中心高塔的楼下。
“这些生物被召唤出来，到底是献祭了多少人？”歌蕾蒂娅站在高塔下的台阶前，看着两人所已经跨越的街道。
几乎每隔着不到百米，堆积起来的尸堆所构筑的扭曲仪式图案在地上，而标记之中的古老咒语，让那些被召唤的生物一直盘旋在附近。尽管它们如今已经变成了尸体，亦或单纯从物质的世界泯灭。
“不知道……”六宫良甩了甩手套上残留的鲜血，面无表情摇头。
比起献祭了多少人，六宫良更在意献祭的目的。
这些都是一些下级仆从、干掉基本没有任何难度，这一点导致这里的罪魁祸首阿兹特克院长西佩托提克肯定也明白。那些术式看起来不像是意外产生的结果，带着明显的人为痕迹。
可结果就是被他们狩猎，创造一个只有污秽的世界吗？
令人难以忍受的污秽气息，忽然从塔楼的上空传来打断了六宫良的思绪，他压了压自己的帽子：“进去吧！”
歌蕾蒂娅：“希望她们会在里面。”
……
电气高塔。
一座空心由管道相连的而成的建筑，通过尤尔哈的扫描步骤里面的地形图展现在六宫良的眼前。
许多直接通往塔顶的便捷通道已经被破坏，地上留下过一些战斗的残垠痕迹，但覆盖的青苔和灰尘，至少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这里依旧带着人类消失，被怪物占据的荒芜破败气息。当然，如果没有塔顶释放的光源的话！
与歌蕾蒂娅步入向上的阶梯道路，一路所过没有再遇到城市外那些下级仆从，不过歌蕾蒂娅的表情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轻松的样子。
反倒是一路一层一层的往上，表情渐渐地变得更加严肃。鲜血的跳动干扰着她的思绪，海嗣共鸣的血脉，让她对那个核心之上的区域，心生一丝忐忑。
六宫良也观察到了周围的污秽气息逐渐变得浓郁，即使精神抵达了S拥有极强的抗性，也拿出了几枚护符，分给了歌蕾蒂娅一半。
他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虑，这个已然被污染废弃的城市，基本被仪式召唤的怪物占据，却没有一只靠近这里。
这种现象在书本里，只有一种话能够概括——要么存在着巨大的危险，要么存在巨大的机遇，而这里作为怪物的巢穴，对六宫良来说的机遇，恐怕只有更高级的材料了。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尖塔顶端的区域，浓郁的污秽气息开始渐渐地变成了凝聚实质化的黑线，它们犹如有意识一般，从空气之中飘动来飘动去。
直到一处高空的平台，直至核心的深处——
六宫良和歌蕾蒂娅的脚步在这里停下，面朝着前方。
“这是什么……”歌蕾蒂娅表情之中无法藏住的震惊喃喃。
饶是出身阿尔戈与深海作战，她目睹到眼前的一幕，也感觉到认知被颠覆。
一排排半径足有几米粗的血肉管道，鲜活的扑通扑通的蠕动着遍布着整个塔顶的空间内，许许多多的墙壁与血肉管道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切换。
所有的建筑形象，从这里传导下去，变成了墙壁。
六宫良低头再去看下方所走过的道路，只见原本的阶梯，早已经变成了宛若触手一样的蜿蜒不自然的流动。
漆黑的丝线从这里无序混乱游动，而其中心的巨大眼球犹如光耀般照亮着整个黑雾遍布的塔顶，似乎还呈现在未苏醒的状态。
这是一只直径达到几百米高，犹如山一样的生物。
六宫良朝着四周看了看，目光扫视一个通道口的空间涟漪，忽然对歌蕾蒂娅说了一句：“它似乎在沉睡状态，我们一起砍了它。”
歌蕾蒂娅一呆：“？”
还没有等她从错愕之中回过神来，一声叹气的声音响起：“不要那么做，工匠。”
身着舞女的银发少女从通道口出现，表情无奈。
与此同时，在她身遭的还有一对金发的少年少女，与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成年人。
“斯卡蒂，你可总算是出现了。”六宫良复杂地说。
斯卡蒂：“工匠……”
歌蕾蒂娅：“等等，还有他们是？”
斯卡蒂：“这座城市的幸存者。依托于这个沉睡的躯壳释放的气息，让外面的生物无法靠近，栖居于此！”
“躯壳？”歌蕾蒂娅一怔。
斯卡蒂解释说：“这座城市曾经被用于召唤古神血祭，你们已经所见路上那些仪式，所有的仪式最终目的便是这个了。
祂的意识还未降临，但气息却能够令那些污秽生物无法靠近。它的血肉能够供于这里的幸存者的食粮，黑雾能够诞下净水饮用。”
“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仆从的原因……等等，这里的气息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歌蕾蒂娅不解地说。
斯卡蒂：“但他们已经并非普通人了。”
一个个成年男女，从自己的衣袖下、或者脖子下展现出如同中心的发光源的菱形印记，无数的怪异符号围绕在周围，与空气之中的黑色丝线牵引。
歌蕾蒂娅释然：“成为眷族了么……”
“这些事情放到之后再说明吧，别忘记我们的来一，歌蕾蒂娅。”
六宫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直接询问斯卡蒂：“你从海边消失，独自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这次不要当谜语人了，斯卡蒂。”
斯卡蒂声音欲言又止：“幽灵鲨，还有科斯、我的族群……”
“族群？”六宫良挑了挑眉：“阿尔戈？”
斯卡蒂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我，我不能够告诉你，工匠。除非你愿意走近我这边！”
歌蕾蒂娅抓住六宫良的手腕：“别过去。”
那个阻拦的动作，让状态不对斯卡蒂依旧感到不悦皱起眉头，她不明白‘过往的她’的情绪烦闷有何意义：“你……还是选择二队长吗？”
六宫良：“……”
我TM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
然而——六宫良也没有考虑过再次见面依靠说话，能够把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蒂蒂拉回来。
他直接展开AR视角，扫描着这次斯卡蒂的本体，试图确认上次海滩时所遗漏的线索。
嗞嗞——！
不到一息之间，锁定于定格在蒂蒂腰间的一块标本上，信息出现在六宫良的脑海。
【科斯的寄生虫】
品质：金色
说明：科斯的灵魂已经回归大海，但蕴含的古神气息依旧环绕在异世界的深海眷族身上，永远的保佑她不受伤害。
第1730章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蒂蒂！
通过锻造者系统特有的筛选材料模式，六宫良盯着斯卡蒂身上的挂件，神色莫名。
他对身边的歌蕾蒂娅询问说：“你们海嗣，能够和异世界的相似的血脉共鸣吗？”
歌蕾蒂娅：“异世界？你如果是指科斯的话，我确实有过心潮澎湃渴望杀戮的感觉，你从斯卡蒂身上发现了什么？”
她拉住六宫良的手不让靠近斯卡蒂，主要还是斯卡蒂身上给予她一种能够影响她意志‘回归大海’的迷幻感。
“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她身上携带着优质的材料。”六宫良给予了歌蕾蒂娅一个更迷惑的说法。
他在脑海里询问智能管家小姐：[欧忒耳佩，你能够结合‘科斯的寄生虫’资料分析出斯卡蒂的变化吗？]
欧忒耳佩：「可以，先生您需要进行常态确认，如果摘下斯卡蒂身上的科斯寄生虫，才能够收集足够的数据推导出模型演变出概率结果。」
听到这个声音，六宫良面朝斯卡蒂缓缓地说：“你之前说把科斯的尸体送给我，但好像还遗漏了一件东西。你身上的那个也可以一并给我吗？”
斯卡蒂面露哀伤的神色：“工匠，你来……是为了杀死我吗？”
果然有问题！
蒂蒂的反应让六宫良神情一顿，他也不再纠结。
空气之中泛起的黑雾，一缕湛蓝的环绕在六宫良的身体周遭把周围驱散，紧接着空气之中的鸣动，六宫良身影‘嗖’一个箭步冲出。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歌蕾蒂娅下意识地去抓住他的手，却发现早已经挣脱。
高速移动下的微风响起，六宫良的身影出现在斯卡蒂的近前，摊手触向斯卡蒂的腰间。
后者的嘴唇轻轻‘o’起，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犹如鱼骨一般的猩红魔杖。
空气之中荡起道道的涟漪，接近斯卡蒂的瞬间，一个无形的生物自虚幻的世界之中抵达物质界，一只盘旋在斯卡蒂身后的巨大龙首的身影环绕在其后，在六宫良的手触摸的那一瞬间，挡住了其身体。
啪哒！
“不要靠近我，如果你还没有做好接受这样的‘我’的准备。”斯卡蒂低语喃喃。
然而刚刚六宫良的手掌，已经轻易的触摸到她腰间所残留的寄生虫挂件。
「已展开推导模型……」
出现在六宫良的眼前的记录面板，开始实时的刷新。
一面环状的螺旋记录面板，录入出六宫良此行场景的大量事象画面，以及所处实时资料。
不到2秒过后。一行行的数据信息通过阵型图开始计算分析出现在眼前，智能管家小姐的电子音响起：「结合数据资料推导模型论，斯卡蒂身上的常态信息结果已分析。」
六宫良：[有什么变化？]
「已根据结果导出转变斯卡蒂的可能性：
①根据深海二位一体论，通过科斯的寄生虫残留的古神气息影响自身斯卡蒂海嗣血脉，导致斯卡蒂的倾向无限接近于‘与大海融合’思维转变概率为83%。
其中导致这个概率的结果，应当也有小渔村的裂缝从泰拉世界而来的海嗣亲和性。
②纯粹经过小渔村裂缝与泰拉的深海联系，令斯卡蒂接受深海血脉的可能性，结合那个黑色的海嗣之龙，概率也有50%以上。」
「补充：经过与先生刚刚碰撞的结果，斯卡蒂身上所携带的深海力量，已经无限接近于深海的旧日支配者等级，能够造成精神污染。请先生注意安全！」
出现在脑海里的分析，让六宫良表情皱眉。
类似塔露拉那样的思想钢印么？
这个结果还是不能够让六宫良满意。
第一个可能性说斯卡蒂通过斩杀科斯的孤儿，被科斯的灵魂影响。因为本身的海嗣血脉，导致产生的同化结果。
而第二个则是她曾经逃避罗德岛的过去，随着泰拉的深海生物找上她，这只蒂蒂什么也没有做，直接选择接受了？
“你在侦查我吗？工匠。过去的我选择了逃避了深海，如今我已经与大海同为一体。我的身体流淌的不再是血，但我却感觉到满足！
你也一样，工匠，我能够感受到你脑海里的那些呼唤你的声音，接受吧…接受吧…你真实的模样。这样我们就能够在这样的世界永远在一起了。和我来……”她冰冷的手，轻抚六宫良的面庞。
迷幻的声音在六宫良的脑海里响起，仿佛被强行的拉入到一场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六宫良只能够看到斯卡蒂逐渐凑近的面庞，浑浊地污秽气息影响。
“够了！”
【割断】
嗡嗡嗡！
歌蕾蒂娅操起手中的长枪，从远处直接朝着斯卡蒂前端的漆黑之龙的突刺过去。
嘭！
枪尖高频率的物体切断，撞击在漆黑之龙的体型上，发出了一道音爆的碰撞声响，环绕在斯卡蒂身边的龙影，短暂震颤了一下巍峨不动。
“二队长……你开始令我感到烦闷。”斯卡蒂皱眉说。
“我也不喜欢你！”歌蕾蒂娅淡淡地说，旋即转向从虚幻之中脱离的六宫良：“不要受到她的影响。现在我可以确认她身上的力量，绝非是单纯从泰拉深海之中获得的。”
六宫良嗯了一声：“她的身上带着科斯的寄生虫，那是一个世界中深海的古神，我猜测她应该是被那个影响了。但异世界的古神真能够与你们深海的古神形成二位一体吗？”
要知道古神的眷族，往往都有独立性。哪怕是一种同源的权能，也存在竞争。所谓正常逻辑下的亲戚关系下，一般往往也存在‘你家要好的，我家也不能够比你差’的结果。
但斯卡蒂当下更像是获得了泰拉深海，以及小渔村的科斯的孤儿两种力量。
歌蕾蒂娅摇头：“不清楚，但这些也根本不重要了。”
不……还是很重要的。
穿着红裙子的蒂蒂固然美的冒泡，但六宫良却不希望她被两个古神盯上。他脑海里的那些放射性元素和泡泡产生的联系，六宫良深知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如果不是有艾姬多娜会定期吸收一下他的放射性知识，六宫良早已经可能变成阿比盖尔单开银之匙大门放污秽笼罩世界的‘坏孩子’模式，而削减颅内的东西，除了炎龙国的神器「青田遗书」以外，对现今的他而言，也基本是无解只能够躺平接受。
“总而言之——斯卡蒂，我现在不想和你开战，她在哪里？”歌蕾蒂娅依旧把上次海滩的询问幽灵鲨的问题丢出。
斯卡蒂短暂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身后的龙影也直接消散不见。
“她，被这里的人掳走了。我们在小渔村的时候为了让科斯的孩子回归深海，途中这里的人偷袭了她。我也在寻找她……”斯卡蒂回答说。
说到这里，她注视着六宫良：“我也该走了，你现在拒绝正视自己，杀戮我的血亲，我不会责怪你，也不会伤害你……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在逃避，但总有一天你会接受这一切的。”
“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办啊！蒂蒂。”六宫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把两把长枪放入腰间，从虚空之中取出了一把布满鲜血的锯肉刀，面朝着高空之上的巨大发光体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