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果
第40章 “堕落的修女”
萨泽克斯怅然失笑地摇了摇头：“那位锻造者，可不需要我的感谢。”
他的视角转向了与阿萨谢尔和米迦勒，还有塞拉芙尔。
莉雅丝面对卡迪蕾雅被一击泯灭画面，内心也许会被震撼到，但他们在远处同样捕捉到的一幕，却有不同的看法。
阿萨谢尔摇头说：“感谢什么的，刚刚那家伙粗暴地一击干掉，更像是一种对我们示威吧？对我们宣称‘这座城市还有其他的威胁’这种说法。”
“这根本是你的偏见。”莉雅丝忍不住说。
“呵，你被救了自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不过以我们的阵营而言，我怎么看也不关你的事情，吉蒙里家的大小姐。至少在我看来，你被利用的可能性反而更大。”阿萨谢尔不以为然地说。
米迦勒望着一边沉吟思索的魔王：“萨泽克斯阁下，这种情况，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他对到底是示威还是利用之类的事情并不关心，他所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对方在他们的会议之中，拥有一击直接秒杀原本与塞拉芙尔角逐‘利维坦’魔王卡迪蕾雅的实力。
虽说在场的人当中也办得到，但眼下，那个存在某种程度已经可以单人代表‘第四方势力’，一旦对方拥有类似的动作，他们这场会议也基本毫无存在的意义。
萨泽克斯苦笑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我可无法预料。”
倒不如说旧校舍那一击把魔王掏心致死的画面，让在场的三人，都要对那个今晚出现在议题上的角色关注程度，又要上升一个等级了。
他最开始只是当作自家妹妹在外面寻找的一位世外高人，现在估测也要有新的判断。
“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原本打算利用这次会议，把三方势力的激进人员吸引出来再一网打尽。如今卡迪蕾雅被解决了。现在反而有点不好办了。”萨泽克斯无奈地说。
“没错，比起卡迪蕾雅率领的那群魔法师，明显‘工匠’存在，威胁更巨大。”阿萨谢尔说。
米迦勒补充了一句：“如果他有类似的想法，这场会议实际也失去了意义。”
“工匠先生对争斗根本没有兴趣吧？”莉雅丝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她这些天的亲身经历下，对方唯一所表现出来的欲望，就是想掏空她的毁灭之力。
萨泽克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妹妹无需争辩。
他利用家族的对话网络，声音直接从莉雅丝的脑海里响起：“现在并不是争斗的问题，莉雅丝。因为工匠阁下的存在本身便已经拥有挑起战火的实力。在相信你的话之前，我们这张谈判桌上只有实际的信息来进行判定。
明白吗？未知才是让人引发战争的假象。而这两位更是如此！”
“可是，哥哥……”
“你也许该邀请他加入你的眷族，那样的话我就能够方便处理许多事情。否则的话，我最多只能够做到中立！”萨泽克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哥哥根本就是想要把对方纳入我们家族的属下吧？”
听着脑海里的声音，莉雅丝也不完全是笨蛋，结合之前哥哥几次谈话，她大概能够听出这番话的含义。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希望家族里拥有锻造人工神器的工匠。但既然是你认识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归属于你。在确定对方是我们阵营之前，我只能够确定做到两不想帮了。
当然，只要还在我们城市的领地，应该还是能够保护你的朋友。“萨泽克斯把自己内心的打算说了出来。
莉雅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只要哥哥你别和爸爸一样，想着一样的政治之类的问题就好了。而且，哥哥的想法我根本不认同，工匠根本不会屈服任何一个魔王或者天界的天使。但这些天的相处，对方拥有那样的特质。”
虽然自家哥哥痴心妄想，但某种程度莉雅丝也很清楚，她内心深藏把工匠和塔露拉招募到自己的眷族当中也是在做梦。最佳的处理关系，或许是工匠所提到的雇佣者与雇主之间才是正道。
兄妹两人之间利用术式在心理的联络谈话告一段落，萨泽克斯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他回到现实当中，对着米迦勒与阿萨谢尔说：“接下来，我想该解决我们彼此军队被转移的地方了。”
“那关于那个工匠……”
“我想在我的领地里，对方应该不至于乱来才对。如果真出现问题，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萨泽克斯以吉蒙里家的家主担保说。
米迦勒和阿萨谢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干脆地放在后脑勺处：“随便你吧！反正危险的角色是在你的领地活动。你如果觉得能够驾驭就随你。”
他显然把萨泽克斯的话语当成了打算驯服，萨泽克斯也懒得解释。
“对了，米迦勒阁下。那位工匠先生希望能够见你一面。”莉雅丝忽然说了一句。
“我？”米迦勒和身后的两位圣剑使不禁微微一怔，他记得应该与那位人类应该没有交集才对，难道是自己的信徒不成？
不过，米迦勒也没有直接表示拒绝，嗯了一声：“我之后会过去一趟的。”
约十几分钟后。
他利用天界的系统找到之前被转移的天使军，下达命令返回天界。紧接着带着人间的两位圣剑使信徒，来到了门口。
“你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米迦勒好奇地望着眼前的黑发蓝眼的青年，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神魔皆退气息，让他一下子就确认了对方应该不是与自己有关。
反之他身边的那位龙种少女，以及穿着修女长袍的金发小修女，感受到了虔诚的波动。
“要找你的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替我的人质呼唤一下，有件事情想要问而已！”六宫良推了推爱西亚：“说吧，你的神已经在你眼前了。”、 我，我……“爱西亚张了张嘴，感觉人有点晕。
她真的见到神明了，那神圣的光环，还有如此令人感到如沐春风的柔和气息。
“米迦勒大人，她似乎是被放逐的前圣女！”一名手持着‘迪兰达尔’的蓝发圣剑使，惊讶地说。
米迦勒若有所思，瞳孔之中闪烁着过一丝无神的色彩，仿佛在读取着什么一样，半晌之后逐渐地释然：“我知道她是谁。爱西亚·阿基多，你想要问的问题，应该是为何被放逐吧？”
爱西亚张了张嘴，她虽然已经激动到不能说话，但当下脸上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困惑。她在教会长大，治愈教会的人。因为某天发现了治愈恶魔的能力，而被排挤。之后被神亲自下达了指令被放逐到这座城市。
“你们暂且先退下吧，洁诺薇亚，伊莉娜。”米迦勒对身后的两名信徒说。
两位圣剑使点头，默默地退下。
米迦勒看着爱西亚：“我能够感受到你如今依旧在祈祷神的回应那份信念，爱西亚·阿基多。但我无法让你回归到教会当中的一员！”
“为什么……”
“你的神器所具有的效果，如今天界并无解决的方法。教会、天使所派遣的力量基于天界的系统基盘，曾经由神明操纵，人类祈祷用信念呼唤，神明在人间降下赐福。然而上次的大战，神已经全部阵亡。
如今整个天界，我也只能够利用神明留下来的系统，勉强维持。而你的力量，会直接干扰这个系统本身，为此才不得不放逐你。我想我缺少一个对你的道歉，爱西亚·阿基多。”
米迦勒的话语说的很虔诚。
但是爱西亚表情上，翠绿的眼中已经充满了呆滞。
“神，死掉了？”
“是的，如今天界维持基础的运转，只有我们几个花色的天使了。”
“其实是类似于一个应用东西对吧？爱西亚的能力不分敌我的治愈，会让你们的系统本身存在的治愈力量出现BUG。其实你们如果拥有足够的材料，我也可以试试看！”六宫良说。
爱西亚眼中仿佛找到希望：“是的，工匠先生很厉害。”
米迦勒听到这句话，不禁摇头：“这个恐怕不行，天界是不允许人类进入的。”
当然，这句话换个意思也可以说‘我疯了才会把自家老底交给你’！
“好吧，如果你们天界需要装备的话，可以找我。”六宫良面露遗憾，然后顺便给了米迦勒一张名片。
后者表情略微有点不适，但还是选择了接下来，他望着一脸自我否定的爱西亚：“抱歉。”
爱西亚在原地怔然不语。
直到许久之后，米迦勒的身影渐渐地从门口远离，她才渐渐回过神来，目光略显无助：“塔露拉姐姐，工匠先生……神也会死去吗？”
“当然——我也干掉过不少自称神明的家伙。”六宫良地解释说。
塔露拉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在小修女信仰崩塌的时候伤口撒盐。
爱西亚无神得到目光里动了动：“神如果被杀死，还能够称呼为神吗？”
面前的小修女，她的思想好像逐渐开始异端化！
第41章 工具人的自觉
三人在驹王学园门口的谈话，短暂地告一段落之后。
心结得到解开的小修女，面色的神采已经不同往昔那般孱弱，不知道是否是神的死亡带来的信仰崩塌，还是终于得到了被放逐的真相理由等等，她的面色上恢复了神采，一言不发地跟在六宫良与塔露拉的身后，颇有一种‘看破红尘’……
不，在六宫良看来，更多是堕落的前兆。
三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仰望着头顶所施加的结界消散，原本扭曲的螺旋天空，恢复了现实的景色。
明亮的月辉洒落大地，三人向着回家的方向出发。
这一个夜晚的事情，如今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根本不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
翌日。
工坊。
风平浪静的一天，傍晚的晚霞洒满天空，映照在院子里的池塘边上。从树上葱绿的叶子洒落池中，荡起波纹涟漪。伴随着还有持续的叮叮金属声音敲响。
六宫良站在工坊里的工作台前，打磨着手里昨日收缴的一部分的战利品，他手里已经被粉碎的魔杖，仅剩下一半，从杖身处被打孔的三个宝石孔，被填装着新的宝石。
仅仅不到一会儿，通体流光从杖身之上释放而出，形成黑雾的法术从杖身之上自动激发，打入远方池塘的水中，顿时间水面的波纹停止了涟漪，时空都仿佛被冻结了一样，但不到一会儿，便迅速恢复了正常。
六宫良收起法杖，面露一丝失望放到旁边。旋即快速地取出了昨日从那位卡迪蕾雅·利维坦体内，用‘虚空（Void）’所取出的奥菲斯的符印。
纯质的蛇形能量体透过术式的保存，完整的停在工作台前，仿佛有生命活体一般的律动，让他在原地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从他身后出现的一个龙尾巴身影，慢慢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六宫良神色微微一动，回头失笑地说：“怎么了？”
“我是想问你怎么了，刚刚叫你没有反应。”塔露拉说。
她盯着六宫良工坊上的奥菲斯符印，不禁挑了挑眉：“你还在试图破译这个吗？”
昨天那场事件结束之后，两个人晚上回到旅店后，战斗了一个晚上。一大早起来，这个人就在工坊，到现在基本还没有怎么活动过。
昨晚三方的会议说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也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影响到。
除了收获的几件材料，完成一个订单以外，基本一切依旧如常。
“嗯，我想着既然是无限龙神的力量，也许能够作为你的贽殿遮那新养分来使用。就像是它之前吞噬了赤龙帝的灵魂力量一样！”六宫良解释说。
塔露拉：“你知道我并不看重这些的。”
“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是我自己的体验，昨晚那样的形态确实非常棒！”六宫良一本正经地说。
塔露拉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嗔怒踢了他一脚：“你真是没救了。”
她不愿意继续围绕在这个话题上，把问题转移到一边，盯着工坊里所收集的法杖和女魔法师身上取下的一些符咒：“昨天的收获，你现在都已经消化完毕了？”
六宫良摇了摇头：“没有。目前称得上化为己用的只有卡迪蕾雅·利维坦身上的法杖和那些女性魔法师的符咒。关于这件奥菲斯的符印，我正在寻找适合与你的贽殿遮那兼容的办法，虽说也可以用于其他东西的替代，但总归自己人用更好。
还有莉雅丝的眷族加斯帕·弗莱迪所寄宿的神器【停止世界的邪眼】，目前暂时还没有更详细的替代材料数据！”
昨晚的战斗，对于六宫良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神器【白龙皇的光翼】、【停止世界的邪眼】这些是属于昨晚的面对瓦利、加斯帕之后所获得的相应设计图信息，不过具体的详细解析，恐怕还需要爱西亚那样不停留于单纯的远远一观，还需要使用者自己展现出神器的应用。
当然那是指更快的解析方法，六宫良如果愿意等待，这两件设计图也可以让智能管家小姐慢慢解析出来。
“也足够可以了。至少现在对我们来说，这座城市已经安定了下来。”塔露拉望着天空感慨地说。
“嗯！”
昨晚的战斗结束之后，三方势力的兵力明显已经从这座城市撤离了。
之前带给他们的那种直接可以从天空捕捉到头顶着光环的天使，或者是黑色羽毛的堕天使、乃是恶魔等等的军团，随着今早起来之后，那些独立于现世世界之外的世界里侧生物，根本已经看不到了。
就连之前那些天当中所随时能够感应到城市的结界，魔力的流动也在从这个世界恢复正常的流速。
当然，六宫良的AR视角之内，感知的城市边界。这座城市还有不少‘移动的材料’在缓慢地移动，或者静止不动。但他至少可以排除掉大天使米迦勒与昨晚的两个圣剑使了。
幽幽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六宫良对塔露拉询问：“话说起来，爱西亚怎么样？”
“她还在睡觉。昨晚那样的真相，对一个虔诚的修女而言，打击应该很大的。”塔露拉不免地狐疑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昨晚你去营造那样的会面，到底是起的什么想法呢？”
说是女性方面的攻略，塔露拉自己都不信这个人会对一个未成年感兴趣，若是神器来讲，他之前也已经获得过爱西亚身上神器详细数据了。
“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觉得她一直依赖我们也不太好。不过你如果打算把她带到主世界去的话，那就另说了。”六宫良委婉地说了一句。
塔露拉皱眉思索了一番：“也罢，随你吧！”
两人轻松谈话期间，持续了一会儿。当六宫良开始把话题拉到自家老婆身上的尾巴上，后者马上又露出了懊恼的样子。
所幸对于塔露拉来说，傍晚所来到的几位客人，缓解了她独自一人在六宫面前的危机。
“莉雅丝？”塔露拉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莉雅丝带领着身后的姬岛朱乃、木场佑斗、塔城小猫，以及加斯帕四人出现在院子门口。她很懂察言观色，面露不自然的塔露拉与一边反应不太正常的工匠先生，而在这个宽阔无人的院子里，很容易就能够联想到夫妇之间才会出现的事情。
“呃……我稍微有点打扰到你们吗？”
塔露拉摇头：“不，现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太大的事情。你们来是？”
“虽然我很想说是周末过来交易一下的，不过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暂时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了。我这次来，是告知一下事项的，还有表达感谢的。”莉雅丝委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