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在获悉了疑似提亚马特的个体出现在波斯湾上之后，罗真一行人迅速出发，从乌鲁克一路向东突破到了波斯湾。
在这一路上，虽说比前一天晚上拉赫姆们刚破巢而出时要好一些，但果然还是有着大量这些恶心的怪物四处徘徊者，让罗真他们不得不一路杀出一条血路。
这些家伙本身的战斗力就比魔兽要强大的多。再加上明显有着类似蜂群思维的意识，彼此的感官和经验都是共通的。
结果就造就了越打越难打、越杀越难杀的窘境，作为敌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得亏这些家伙不至于再加一个免疫受到过的伤害的能力。否则那真是比恶魔高达还要Vajra的机界新种了，超级系也不带这么赖皮的。
所以总之就是这样，因为吉尔伽美什非常自信的说七神结界最起码还能撑个两天，所以罗真也很不客气的带着除了煤气中毒的梅林以外所有从者出发了。
众人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顺便补补魔的到达了波斯湾岸边，看到了那片曾经辽阔壮丽的大海““——确认到异常魔力反应了！就在海面上，距离我方三公里左右……似乎还没有移动的意思！””
“哼嗯……我明白了。然后现在开始我要掐断视频通讯了哦，罗曼。”
““诶？为啥？我这边正看得好好的啊？””
“不该看的东西就别乱看，小心回头就被女人捅刀子了。”
只许州官放火的罗真先生二话不说掐断了示巴的视觉观测，无视了罗曼的抗议，只通过语音继续链接着迦勒底。
而要说罗真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话……毫无疑问，是因为通过远望魔术，罗真先生清晰的看到了海面上漂浮着的那个美丽的身影的缘故。
而在罗真先生仔仔细细从上到下连每一个毛孔都用眼睛舔了个遍的时候，不会魔术的立香小姐似乎有些疑惑的揉着耳朵，纳闷的对玛修问道：“呐呐玛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叫声，但又像是歌声一样的……”
“啊，是的前辈！我也听见了！而且，总感觉好像很哀伤……让人有点想流泪的冲动的……”
“……那是母神的歌声哦。是在人类的语言被发明之前就存在的，世界最初的声音哦。”
脚不沾地轻轻飘着的伊什塔尔小姐给两人解释着，看上去也比平时要凝重了一些……并且用一副复杂的表情，眺望着海面上的某个存在。
“说真的，我也吓了一跳……这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母神提亚马特呢。该怎么说呢……真的是毫无疑问，一眼就知道是她。”
“是啊是啊……那个样子，太色了！”
罗真先生如临大敌的眯起眼睛，用前所未有的紧迫声音说道。
在罗真经过强化的视线中所看到的，是一个用“美艳”、“香艳”之类的词都难以形容的……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色的女人！
隐约泛着幽蓝色的秀发无风自动，丰润的足以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住。
而有着大地母神身份的提亚马特，她本人的外形却给人一种纤细又缥缈的美感，让人有种想把她抱进怀里怜爱的冲动。
但是和这种闭月羞花似的阴柔之美相反，她身上又有着反差极大的部分……没错，就是那母爱的象征！！
因为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提亚马特身上几乎没有能称得上遮掩的遮掩，整个绝美的曼妙身体全都奢侈的暴露在空气中，让男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虽然美杜莎的身材已经非常暴力了，但提亚马特竟然还在她之上……而且在那平坦的小腹上，以可爱的肚脐为中心，周围还有着苏美尔起源的神纹……那玩意明明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就完全让人没兴趣，但在母神身上就实在是太棒了——真的是很棒啊！
“好大……！虽然我也不是非要大不可的，但这真的太大了……！喂伊什塔尔，你真的是她的女儿嘛？？？”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啊。提亚马特是苏美尔万物的母亲，我当然也是她的女儿啊。……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震撼。”
伊什塔尔小姐咕噜的咽了口口水，非常忌惮的眺望着一脸哀愁美感的提亚马特，佩服的说着：“那象征大地的双角，还有映衬着星之内海的双眼，名副其实是母神大人啊……很大，真的是很大……无论是灵基还是权能，都大的吓死人……嗯，我能理解你的震撼哦，真的能理解。”
“嗯？啊……嗯，嗯嗯嗯。对对对，很大很大，那对角是很大呢。而且还是弯曲的羊角……为什么羊角就那么色気呢，真是神秘……”
“嗯……？？喂，罗真……你该不会……从刚才开始就是被提亚马特的外表迷了神吗！？对伟大的母神、你的这双眼睛在意的竟然只有外表嘛！？”
“嘛~嘛嘛嘛~。伊什塔尔妹妹你也知道罗真是什么样的人嘛~，我觉得这也是他的魅力哦？”
最宠罗真的魁扎尔大姐姐非常帮衬的打着哈哈，顺便趁机一把抱住罗真就揩起油，这个大姐姐也真的是非常我行我素不为所动的。
……但是，提亚马特虽然无比美丽，却一眼就能望见令人揪心的哀伤。
她那奢华的眉头一直深深皱着。能够望见星辰皓月的眼睛，现在却只是哀愁的低垂着。既没有去看什么，也没有追寻什么，甚至连罗真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也不在意吧。
而大概是敏锐的发现了罗真的同情了吧，气恼的伊什塔尔大叹了口气，模样有些不快：“我说啊，你要对人家的母亲发情是随你的便，但不要以为对提亚马特也能用和别的女人一样的方式对待。她可是创世神，是在世界诞生之后，就被当做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东西、被自己的孩子们驱逐掉的人哦？这比生下婴儿后被丢掉的胎盘还要过分，是直接把母体当做不需要的东西丢掉了，那会不怨恨才有鬼了。”
“……那么伊什塔尔，你觉得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不是废话嘛。既不是正确的也不是错误的，而是“必须”的哦。”
伊什塔尔非常无情的……或者说非常符合女神这一立场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志。
她并没有为做出残忍之事的自己的父辈们辩解，但也没有站在道德的立场上去批判前辈的做法。
她只是客观的理解了这一切，知晓了这有多残忍、多恶劣的同时，也清楚的了解这一行为的必要性。
“对已经安定下来的行星，已经确立下来的物理法则，能够随手就颠覆、重塑这一切的存在有多危险，稍微想想就明白吧？对已经完成的世界来说，提亚马特的存在除了威胁以外什么都不是。正是因为驱逐了提亚马特，这个世界才能延续到现在，这就是事实哦。”
“嗯，说得很好。虽然我并不喜欢，但没法否认啊。”
身为人类，身为地球生态圈中的一员，罗真无法对这一行为有任何辩解。
所谓生物，是必须汲取什么别的东西才能生存和繁衍的。如果只是依靠本能活下去的生物倒还好，但到了万物灵长这一级别，为了让自己的种群更加繁荣，进一步的剥削就是不可避免的。
人类也是一直在剥削着地球，才得以从衣不蔽体的动物发展成占据地表的灵长代表的。
孩子得到父母的养育，在成熟、长大之后或许还能反哺孝顺父母。但以这个角度来说，人类这个物种甚至到了现代都还没能离开哺乳期，依然是个单方面对父母讨债的不孝子。
而之于提亚马特同样如此。对仅仅是存在着就能够重塑生态圈的创世神来说，已经诞生出来的生命为了维持住这个最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就不得不排除这个危险的存在。
这是出于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恐惧，同时也是出于无法互相理解的信任。
提亚马特实际到底会不会重塑生态圈，恐怕众神们自己也不知道。但她主观上如何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有这个能力，就已经足以成为恐惧的对象了。
而提亚马特的被驱逐就是人理的起始。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与她和解、与她共存的可能。
所以她只能永远沉积在人理的阴暗面，因此才成为了【兽】，正是名副其实的【人类所毁灭的恶】。
——那么，自己能够怎么做？
对无辜的、美丽的、哀伤的创世之母，自己这个得到了她的恩惠、也从对她的罪孽中得到恩惠的后代，能够怎么做？
“……立香，你和玛修留在岸上。魁札尔大姐，美杜莎，还有牛若丸你们也是，麻烦保护好她。”
“我又不是城堡里的公主，要这么多人保护……所以？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姑且算是吧。而且这估计也是地狱难度的一条路线，但我还是想这么做。抱歉拖你下水了啊，立香。”
“哼~。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嘛，你这渣男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嘛——行啦行啦~，到世界毁灭为止我都会陪着你的，去吧！”
不管发生什么，终究还是和自家男人一条心的好女人立香小姐，一掌拍在罗真的背上——直接把他从悬崖边上拍下去了！
要就这么掉进泥水里淹死那就太蠢了。因此罗真先生展开漂浮魔术，回身喊道：“伊什塔尔！跟我来！”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能够对女神大呼小叫下命令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个了呢。”
伊什塔尔小姐啼笑皆非的跟在罗真身边，但笑容中依然隐隐的有种自豪显摆似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被罗真钦定跟着他的人吧。
虽然罗真先生只是因为她和提亚马特有亲戚关系，而且还是唯一一个会飞的，所以只拜托了她而已……不过既然这么高兴的话就好吧。
“【嘎嘎嘎嘎嘎嘎嘎——！！】”
而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有了外物进入到波斯湾的范围，原本那些漫无目的四处乱窜的拉赫姆们突然活性化了起来。
从岸边、从海中、从天上——无数的怪物嘎吱嘎吱嘎吱的敲打着脑袋上那巨大的嘴和牙齿，分别朝罗真和立香她们两边冲了过来。
“——它们生气了哦！看来是对我们接近母神的行为发火了呢！”
“曾经有个叫弗洛伊德的神棍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人际关系到头来都能转到恋母上……虽然我一直说我什么属性都有但唯独没有母控，但如果说提亚马特也算我妈的话，那这条是躲不过去了啊……”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口嗨个什么劲呢！再说啊，别说人类了就连神明往前算也都是提亚马特的孩子好不好，那我和你也有亲戚关系啊！你怎么不叫我妈妈嘛！”
“啊这倒也是哦。按印度神话的说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同一个人，那本质就是自恋呢……嗯，所以果然我去追求提亚马特也没问题吧？”
“别这么自然的在人家面前发表对人家母亲的追求宣言啊！迟早有一天你绝对会被捅死的哦！？”
为了保护罗真而辛辛苦苦剿灭着拉赫姆的伊什塔尔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把火气更全撒在拉赫姆身上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伊什塔尔小姐还是很好搞定的。
而在岸上，在两位女神和众多从者的保护中，立香小姐也固若金汤，看样子是完全不需要这边担心的。
因此，拖了各位的福，罗真得以一路迅速接近提亚马特。
而到了大约距离三百米的时候，罗真落到了一片污泥的海面之上，得到了伊什塔尔紧急的提醒：“小心一点别直接接触到海面哦！那是母神的权能，触碰到的话会从每一个细胞开始都被融化成她的一部分的！是比病毒感染还要恶劣的细胞侵蚀（Amino Geass）哦！”
“氨基（Amino）呢……人类的科学发展到二十一世纪，终于能够用知识理解生命奥秘的片鳞了，不觉得这是很感动很伟大的事情吗？”
虽然经常会有人说科学的发展是在侵犯神明的领域，但罗真也觉得这并无不可。如果有朝一日，人类真的能够用科学来重现创世的壮举的话，那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浪漫。
只是在那之前，现在的人类还太弱小、又太自大了。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
万物的母神逐渐抬起了那哀伤的眼眸，蕴含着星辰皓月的双眼明确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看到了罗真，理解了罗真，认知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AAAAAAAAAA——】”
于是在片刻之后，她开始了歌唱。
那是用人类的耳膜无法理解的音域。除了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很美之外，人类的大脑并无法解析其中的含义。
只是伴随着提亚马特的歌声，周围的世界本身都开始产生着共鸣，开始变化了。
以提亚马特为中心，周遭的空气、空间，连同着地球的物理法则一起开始着变化，逐渐变成了和人类所熟知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而更可怕的是，这种伟业甚至不一定是出自提亚马特本人的意愿……她说不定，真的就仅仅是稍微唱了唱歌而已。
那美丽的声音，哀伤的声音……就像是在催促着罗真一样。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世界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被不断扭曲。
无论要做什么决定都要快……提亚马特那美丽的双目优柔的凝视着这个男人，等待着他的决断。
于是，在这种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加不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中，罗真来到了伸手就能碰到提亚马特的距离。
到这个距离就更能看得清了。在提亚马特和握在胸前的双手，那纤细到不可思议的手腕上，明显有一副枷锁正束缚着她。
就算被拉赫姆们用圣杯破除了封印，依然有那么最后一丝束缚顽强的留在她的身上。
提亚马特一直在等待、在忍耐着。就算语言不通、思维不同，罗真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AAA……】”
而现在，提亚马特终于静静的伸出了手……像是在邀请罗真似的，那总显得哀愁的面容变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为了人类、为了人理，毫无疑问是在这里杀了提亚马特更好吧。
甚至提亚马特这完全不抵抗、看不出丝毫恶意的反应，明显也是在催促着自己这么做。
毕竟对从一开始就没有和解希望的双方来说，多余的同情也只是延长痛苦而已。母神提亚马特如果真的是有着无私之爱的母亲，想必也不愿意毁灭人类吧。
所以，在这种时候，人类所能做的只有怀着愧疚和歉意，忍痛再次杀死这位悲哀的母神……只有这一个选项。
“我不会说这是无可奈何，也不想带着这种半吊子的愧疚和同情来为自己辩解，提亚马特。”
“【——】”
所以罗真无情的伸出了手，用人类的双手触碰到了万物之母，极尽冒犯之能事——抓住了束缚着她纤弱双手的镣铐。
随后，在提亚马特那不可思议的星辰之眸注视下，罗真将束缚着她的镣铐掰断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罗真也能明显感觉到提亚马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表达什么……因此这个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还自豪的笑了：“我可不是那种伟大到，能够为了拯救世界就大义灭亲的人。对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母神大人，要我为了拯救茫茫多的人类就牺牲她……这种破事我才不干。”
罗真显摆似的摊开双手，让提亚马特看着自己的封印烟消云散，至始至终都带着自豪的笑容：“偶尔你也任性一次吧，提亚马特。不是再为了孩子，而是为了自己发泄一下。然后也给人类一个机会。让人类向你证明，他们——我们没有这么弱小。我们是能让你自豪的孩子，是堂堂正正的万物之灵长。是有资格跨过苦难，前往未来的。”
“【……】”
慈爱的万物之母在想什么、感受到了什么，这就不是外人能够知道得了吧。
但无论如何，母神那动容的表情……第一次变得能让人容易理解的，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变化，让一个男人有幸欣赏到了。
随后，伴随着从淤泥的大海中涌起的波浪，提亚马特美丽的身姿像是沉没了似的重新融入海洋之中。
““……你做了非常任性的事情啊，罗真。””
“我知道。”
只有仅通过声音彼此沟通着的罗曼，依然只通过声音的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感慨……并很快就愉悦的发笑了。
第81章：提提攻略计划·开始
——在提亚马特重新沉入波斯湾之后，世界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瞬……随后就开始了肉眼不可见的变化。
“【■■■……■■■！■■■■■■！！】”
最初发生反应的是那铺天盖地、数量已经超过亿数的拉赫姆们。
虽然之前到岸上来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它们依然有数之不尽的数量潜藏在这片大海之中，并且时时刻刻都在不断的分裂繁衍着。
按这个速度，它们要赶上二十一世纪地表上人类的数量，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