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在这里的我，是在义仲大人死后就隐居出家，也并没有过怀孕、妊娠的经验，只是作为一个悲哀的女人郁郁而终的我。而秋叶小姐所熟知的，在改嫁之后生下了孩子，将自己的爱全数倾注到孩子身上，守候着孩子长大成人最后善终的，也是我。”
“这……是说有两个巴御前小姐……吗？”
“也不是哦，这两个都是我才对。说不定在别的世界，还有和义仲大人一起战死的我呢。毕竟巴在历史上只是个非常无足轻重的人嘛，无论人生结果如何，对历史的大河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虽然说得有些寂寞，但巴御前自己并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只是非常可观的认清了而已。
也就是说，无论巴御前那在后世的人们口口相传的后半生到底是如何度过的，对世界都没有任何影响，所有的可能性都会被算入进去。
巴的后半生在世界看来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特意作为“固定事项”。无论有没有改嫁、有没有生下孩子，后世该如何发展还是如何发展，依然还在汎人类史的范围内。
“所以，在这里的我，大概只是碰巧没生过孩子的我。也因此怨念大概要更重一些，之前在特异点的时候也歇斯底里的做过很多丢人的事情，害罗真和良、还要大家都多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行了啦行了啦~，就是这样的巴我才喜欢嘛，乖乖乖乖~。”
妈妈力全开的秦良玉小姐笑着摸起巴的脑袋，要不是两人都是寡妇，这画面真像是母女似的。
英灵真是深奥呢……作为大正时代居民的秋叶小姐努力消化着这些很先进的知识，花了点时间整理思绪后，才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这里的巴小姐没生过孩子，这件事我明白了……那么秦小姐和布狄卡小姐呢？莫非也……”
“啊，我是生过的。——啊当然不是说现在的身体生过哦！？现在在这里的我还很年轻！是青春靓丽皮卡皮卡的少女时代！只是因为记忆都保留着所以显得比较老成，但实际年纪一点都不大！千万不要误会哦！？”
“良玉你别这么激动嘛~，秋叶妹妹应该没这么意思哦。不过很不好意思，我的确是生过孩子之后的时期。现在的我就是生下了两个女儿的布狄卡，所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阿姨了呢。”
非常在意（别人眼中自己的）年龄的秦良玉，和坦率又自然的表露出妈妈气场的布狄卡……这边的母爱力又马上高下立判了，让秋叶小姐噢噢噢的感慨万千。
所谓从者，是会选择英灵的全盛期被召唤出来的。所以大多数的从者都是最年轻力壮的时期，虽然记忆基本都会保留着，但因为连心态和思考方式也是随着身体时期而改变的，所以也有年轻时的自己和年老的自己互相看不惯之类的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位都是名副其实的妈妈没错了……因此秋叶小姐非常虚心的双手放在膝盖上，长裙下穿着靴子的双腿紧紧并拢，端正的微鞠一躬：“恳请两位传授给我当母亲的心得！可以的话，关于怎么育儿、怎么处理孩子之间的矛盾——啊不对这就想太远了，更早一点的要更好！请告诉我怀孕时的感受和注意事项！或者说怎么样才能增加受孕机会、前辈们请告诉我！”
“受受受受孕……这年头的女孩子，说话好大胆……”
“啊、啊哈哈哈~……不过就算秋叶你这么说，怀不怀孕的重点，难道不是看罗真吗……”
秦良玉和布狄卡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满心想被男人授种的青春少女。
虽然现在再说这种话也有点莫名其妙，但这种一桌子三个寡妇一个少女、四个人都是同一个男人的情人这种关系，而且这个少女还在讨教怎么怀孕生孩子……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当然，想生下喜欢的男人的孩子，这种女性本能她们都是感同身受的。
而且和做不到这点的从者不同，实打实人类的秋叶是有着生孩子的机会的，将来肯定有一天会被罗真搞大肚子吧……而且看这气势还不止一次两次。
几年后的迦勒底绝对会迎来一波怀孕高峰吧，是不是现在就该开始准备育儿室了呢……布狄卡小姐慢悠悠的喝着茶，并准备之后再去找爱丽丝菲尔和达芬奇商量一下，这边先温和的继续和秋叶套话：“所以秋叶，为什么突然提起怀孕这件事呢？我也不是不理解你想生孩子的心情……但也不用着急吧？你在那边还在上学吧？虽然在我们的时代，你现在的年纪生孩子也很正常了，但难得能够多享受一下自己作为少女的时光，再晚几年也不急吧？”
“这……的确是这样没错……我也提倡，女性不应该早早接受婚姻安排，一成年就作为育儿工具嫁给男人……”
作为新时代杰出女性的秋叶小姐，虽然身处位于迦勒底几十年前的旧世代，但已经在积极实现自我价值了，一如既往是位非常有主观、有思想的真正贵族。
但就算是这样，该担心的事情还是担心。
秋叶难得表露出了小女生的一面，双手夹在双腿中不安的磨蹭着，小声嘟囔起来：“之前，我和同学们……啊，就是礼园的女孩子们，有提到……有些人已经出嫁的姐姐对她们提起过，备孕是件非常麻烦、而且成功率意外的低的工作……为了能确实的怀上孩子，夫妻双方都很卖力，但却和没有心理负担、单纯享乐时的感觉相去甚远……然后，甚至还有一直怀不上，房事又太过无聊……所以就、就……再也……没同房过的……”
““““啊……””””
三个大姐姐站在女性的立场上，马上就感同身受的深深点头。
虽然这种事情在精力充沛的罗真身上基本不可能发生，但世上绝对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变态的。不如说，实际上能够真正满足女人的男人才是少数，都是女人在配合男人的。
然后明明女人自己这边都是一直忍耐着的，男人就因为要在意的事情太多，感到无聊了就放弃了，这种不讲道理的行为真的是——明明生活的时代完全不同，但只有女人心是永远共通的，她们都理解了秋叶担心的事情。
但这也挺奇怪的。布狄卡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她们也点头示意后，大姐姐有些暧昧的脸色微红说道：“不过秋叶，这种事情，我觉得是绝对不用担心的哦……？毕竟罗真那么厉害……明明知道不会怀孕的，但我还是每次都感觉“这样绝对会怀上的！会怀上双胞胎再生两个女儿的！”什么的……身为女人的本能被完全满足了，幸福的升天……啊啊刚才的不算！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啊~~！”
“嗯~~嘛，我和布狄卡的意见也一样哦？虽然我也没证实过，不过我想罗真是绝对不会有生理上的问题的。只要等他感觉有余裕了，解除了避孕魔术之后，肯定一发就能中奖的啦！”
嗯哼~！……秦良玉小姐唰的一下挺起大拇指，那坚决的态度和爽朗的笑容真是超级有说服力，让巴御前和布狄卡都红着脸嗯嗯嗯嗯的不断点头。
……但是，在场唯一能享受怀孕特典的秋叶小姐似乎还是有些不安，青葱的指尖描绘着红茶杯的杯沿：“但是，我……我的血，也很特殊……本来我自己都讨厌的这个混血，真的能正常的生下健康的孩子吗……不对，不如说，真的能够怀上吗……？会不会我连成为母亲的资格都没有，这个身体实际是无法怀上罗真的孩子的……一想到这些，我就害怕的……呜嗯！？”
“我能理解！我真的很能理解哦秋叶叶~~！！”
Duang……不知道为啥，突然激动起来的巴御前小姐热泪盈眶的紧紧抱住了秋叶，还叫着奇怪的昵称，在秋叶大小姐慌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还在继续热情告白着：“我也深有同感！真的真的很有同感的——！！因为我和兄长们的母亲不同，还继承了这种忌讳的鬼之血，从小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白眼……！”
“巴、巴小姐……”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啊秋叶！小时候的我最伤心的，不是自己成为话题……而是让母亲被揶揄。”
巴御前抱着秋叶的手也细细颤抖了起来，虽然早就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很有沉重感。
巴的鬼血毫无疑问是继承自父母的。但是，巴的母亲本身是个非常普通的女性，为了做好身为妻子的责任一直尽心尽力。
然后理所当然的，巴的父亲和别的妻子生下的几个儿子也都很正常。
出现异常的只有巴。那么很理所当然的，理由是什么？在巴的父亲和母亲当中……特别是那个被当做妾室娶进门，之后没过多久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到底做过什么呢？
“母亲什么都没对我说过，父亲也一直是位伟大的父亲，我一直敬爱着他们两位……传闻中，有人说母亲是受到了巴渊龙神之力而怀孕……这已经是很好的说法了。其他更加难听的，露骨贬低母亲的话，我说不出来……所以，比起自己的坏话，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被人说母亲的坏话，才让我更加的痛苦。”
“巴小姐……”
“但是啊秋叶叶！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啊！我也没有后悔过成为父亲和母亲的孩子！我过得很幸福！所以啊，一定要生！就算担心也好害怕也好也一定要生！然后好好的把孩子培养好吧！！我也会帮忙的！让我成为你孩子的妈妈吧！！”
“妈妈！？那我是要当爸爸！？”
不习惯肢体接触的大家闺秀秋叶小姐已经浑身僵硬了。但巴的热血还没有烧光，甚至还愈演愈烈，已经完全暴走了：“不过秋叶你说得对，混血说不定会影响受孕几率呢！为了能确实的怀上孩子，的确应该早早的开始准备才行！我想到了几个很有帮助的人选！先去找酒吞大人讨教一下鬼的繁衍方式，然后再去找梅芙小姐讨教一下生一大批孩子的体验吧！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到你确实被授种为止都会寸步不离的！啊良和布狄卡姐要一起吗？”
“““不必了。”””
良玉小姐和布狄卡小姐及时的明哲保身，避免了自己最终也成为受害者一员的确实未来。
……然后当晚，加上兴趣十足的酒吞和梅芙两个愉悦犯，包括罗真在内的五人闹腾了一晚上。当中特别是秋叶的惨叫和悲鸣、到最后已经不成声的呜咽和低吟，成为了迦勒底中三天两头就会有一次的悲剧案例。
第63章：有大角会唱歌的母神你喜欢嘛？
“……是吗，他自称金固吗。”
一脸不置可否表情看不出深意的吉尔伽美什王倚坐在王座之上，翘着二郎腿撑着脸颊听着罗真的报告。
在罗真带着入伙的羽蛇神魁札尔打算返回乌鲁克的时候，通过从者契约就感觉到了安娜和巴御前她们正在战斗。因此直接让伊什塔尔带着自己一口气飞到了北方魔兽战线看看情况……只是到的时候恰好晚了一步，战斗已经结束了。
把酒吞作为王牌留在这里真是作对了。如果自称金固的绿发小鬼当时还不肯撤退的话，那接下去就是加上伊什塔尔和罗真的全面战争，凑在一起能打场名副其实的圣杯战争了。
因为要处理城墙被袭击后的紧急修缮事宜和人员安排，秦良玉巴御前她们就继续在列奥尼达和贝奥武夫他们回来之前代理管理责任，和士兵们一起加紧修复受损的部分，罗真则回到了乌鲁克和吉尔伽美什通报这件事。
而即便是听说了城墙上设立的“王权印章”被毁、城墙损害巨大、还有个长着恩奇都的脸用着恩奇都的锁却自称金固的小孩子，吉尔伽美什似乎都只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半眯着眼睛冷淡的听着而已。
“……哼。反正之后就只剩下和魔兽女神的决战了，王权印章本就没用了，毁了就毁了吧。话说回来，那些被那叫金固的小子波及到的士兵呢？”
“还活着。不愧是接受过列奥尼达长期训练的士兵，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铜皮铁骨啊。虽然是受到冲击昏过去了，但之后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醒过来了。反倒是安娜一开始看到他们被同伴搬走的时候还又哭又闹的，一个劲的说没保护好他们真是对不起什么的……事后羞耻的又提着刀想把他们杀光，要让她冷静下来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哼哼哈哈哈哈！这才是比金固之类的玩意更棘手的事情吧！真凄惨啊罗真，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无节操的爽朗笑着，因为这个笑话而有的反应比整个事件加起来的都还要多。
不过虽然是貌似随意的提了一嘴，他能够第一时间想起来询问士兵的状况，这对这个傲娇贤王来说已经是很直白在关心了。
但很可惜，虽然士兵们都还活着，但之后的战斗就将超脱他们能够参与的范畴了。
还有两天就要与魔兽女神展开决战。到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事情都会尘埃落定，苏美尔人民将要面对最后的审判了吧。
面对那种伟力，普通人的身份已经排不上什么用场了。就算纠集百万、千万的战斗力，对女神这种程度也无法造成威胁。人类所能做的只有选择站着死还是跪着死，仅此而已。
“所以我真的很佩服你，吉尔伽美什。把提亚马特复活这种事情告诉所有平民百姓，在这基础上还能保持正常运转的社会，这可真是很不得了。”
“哼，只是你们未来的家伙们太没骨气了。只是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是多么庞大的巨物而已，想活下去的家伙自然会找办法活下去。闭上眼睛、遮住耳朵，装作不知道的盲目活下去，那是你们受到未来太过奢靡的生活而腐化的人类才会做的事情。”
比起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毫无疑问更喜欢自己时代的苏美尔人民的王者如是说道，但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就算面对明知绝对无法战胜的伟力，依然没有沉溺于绝望，而是竭尽全力的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这强烈的求生本能正是人类……或者说所有生物的强大。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要面对的对手都是苏美尔的母神，是一切的起源。
如果是什么更加邪恶恐怖的对手，这一仗说不定能打的更加意气风发。就算死也能够死得其所吧。
但是提亚马特不太一样。罗真的表情也稍稍沉重了一些，看着表情冷淡看不出真心的吉尔伽美什说着：“你对提亚马特是怎么想的？那个创造了苏美尔大地、带来了一切生命的起源女神，如果真心想收回自己给予的一切的话，你能够毫无顾忌的去对抗吗？”
“……”
很难得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马上回答罗真的问题，而是撑着脸颊闭上双眸，短时间内都只有他悠长的呼吸声回荡在王座之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在地底下生活的矮人。”
在吉尔伽美什重新开口之后，说出的内容却和刚才的话题似乎毫无关联，反倒用说故事的口气开始诉说什么。
真的就像是给小孩子讲故事似的，吉尔伽美什改变坐姿倾斜着上半身，双臂撑在膝盖上和握双手，继续用磁性的声音说着故事。
——矮人们一直生活在底下。从获得智慧、懂得思考开始，他们就不知道黑暗的洞穴以外的世界。
但他们也很聪明。他们在摸索中团结了同伴，创造了工具，在昏暗的地底里不断挖掘洞穴，扩展自己已知的世界。
然后，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勤劳的矮人们创造了语言，拥有了文化，组成了社会。虽然人数还不多，但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
于是，拥有智慧的矮人们就好奇着：在这满是石头和泥土、又温热潮湿的地底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世界呢？
这个世界难道只有这一种景象吗？有没有别的存在呢？世界是如何组成的呢？……矮人们因为这种天然的好奇，开始进一步拓展世界。
然后他们运气很好，没花多久就到达了【世界的尽头】。
那是一堵绝对无法打破的墙壁。巨大又坚硬、不明白构造、而且还散发着热度的墙壁挡在了他们面前。无论朝上下左右什么方位挖掘，墙壁都似乎能够无限延伸，永远都找不到尽头。
所以矮人们就挖啊挖啊。一代人接替一代人，一族的人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断和子孙接替着挖掘的使命，探索着世界的真相。
然后，过了好久好久……这一代的矮人终于找到了这面墙壁的尽头。
——答案是原地。
矮人们顺着一个方向全力挖掘的结果，是又回到了最初开始挖掘的原点。
朝着其他方向挖掘的人们也得到了差不多的结果。拥有智慧的矮人们惊慌失措，在认真思考后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自己的世界是被一个圆形的墙壁包围住的，自己是被裹在什么东西里面的。
如果就这么接受了‘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而放弃的话，矮人们也能继续生存下去吧。虽然世界是有尽头的，但里面的面积也足够大，族群还能继续繁衍，最起码在几代、十几代人之间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矮人们已经得到启蒙的智慧却不允许他们就此停下。他们想要探索未知、想要了解真相。不甘心于仅仅是生存的好奇心发挥着作用，让他们继续为之努力。
……然后，终于到了有一天，矮人们集合各种线索，知道了一个真相。
“矮人们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生物……一只巨龙腹中的。”
温热又坚韧的墙壁是巨龙的胃，让自己一族赖以生存的食物都是巨龙在胃里堆积的杂物。自己一族在地底中建立的房屋、城市，对巨龙来说就像是小到能够忽略不计的胃里的硬块而已，根本毫无意义。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矮人们绝望了。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生死根本毫无意义。
比自己要远远长生的多，有着无法想象寿命的巨龙现在仅仅是睡着了而已。自己整个种族的历史都是在它睡眠期间发展出来的。而等它醒过来，开始活动、进食的时候，自己一族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虽然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有多久，也不知道真的等它醒来后自己一族会不会全都被消化掉，但矮人们还是在短暂的绝望之后，决定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他们集结了自己一切能集结的力量，制造了所能制造的最强的武器。试图杀死这只无法想象的生物。
“……然后呢？”
听到这里的罗真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询问着最后的结果。
对此，吉尔伽美什眨了眨眼，用一副无聊的表情说道：“死光了。感觉到胃痛的巨龙翻了个身，矮人所有的文明就毁于一旦了。然后胃里开始分泌胃液，所有的一切都被消融了。巨龙会因为饥饿醒来，再去进食、然后睡眠。然后在巨龙的胃里，又会有新的物种繁衍出来，重复这个循环。”
“呜哇……真是一点梦想都没有。说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故事会被小孩子讨厌的哦？会被当做是某个毒舌处男正太的同伴的哦？”
“啰嗦！本王才不是独身主义！”
吉尔伽美什哼的傲娇了一下。
但他想说的内容罗真已经理解了。
在重重的倚坐回王座，翘起二郎腿的吉尔伽美什像是烦躁的巨龙一样呼出长长的气息，带着摸不透的情绪说道：“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知道的话，矮人们就能和平的生活到最后吧。就算天灾终有一天还是会来临，但那也只能当做‘没办法’去接受了。不如说，他们本来就是依靠巨龙才繁衍、启蒙出来的。就算真的杀死了巨龙，他们也大概率无法在巨龙体内以外的世界生存下去，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泡影而已。”
“也是呢。所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这我也同意。”
面对真正无法反抗的伟力，就算因此而绝望也毫无意义。
人类，或者说一个藐小的生物，所能做的仅仅是活下去而已。不想死的话就活下去，实在活不下去了那就死，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多努力一下说不定能活下去，如果多挣扎一下说不定能活下去……动物也会因为这种希望而挣扎。
矮人们因为得知了自己世界的界限而绝望。但他们没有就此甘心生存在巨龙的体内，而是拼着一死的觉悟，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类也是一样。当地球表面全都被铺满，人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存资源之后，就算明知是绝望、也肯定会朝着无法生存的黑暗空间迈进吧。
这就是挣扎，这就是生存。和为了应对冬天而想尽办法迁徙、冬眠的动物一样，所有的生物都不会甘心在无法反抗的伟力中死去，而是到最后一刻为止都会继续挣扎下去。
“——但是，这也是极致的利己行为。”
吉尔伽美什审视着反应平淡的罗真，似乎有些疲倦似的继续说着：“矮人是因为巨龙才得以生存的。无论是本意还是意外，但巨龙的身体成为了他们繁衍的土壤，让他们得以启蒙、得以拥有智慧。但是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却不知道感恩，明明能活着就是大恩了，却还试图杀死创造他们的伟物，这不是滑稽又是什么呢。”
“倒也不是哦。病毒也会为了繁衍而繁衍，但最终却会杀死宿主，连同寄生在宿主体内的自己也会灭绝。生物的存在本质本就是剥夺其他生存空间，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的话，去杀死别的生物——甚至是创造了自己的存在，慈爱着自己的存在，这在某种程度上我也觉得是没办法的事情。”
“嗬……？真意外啊，你是站在那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