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罗真先生就这么随意的清洗了一下身子，丝毫不在意秋叶小姐脸色微红的紧盯着自己身体的视线，也跨进了浴池里。
“等、等等啦……两个人进来很挤的，别靠过来嘛……呜！喂，你的手！别这么理所当然的抱上来！别把人家当做玩偶一样抱在身上啦！”
“好啦好啦，这样很舒服嘛。在以前那民俗里又不是没一起洗过，那边更挤啊。”
罗真先生嬉皮笑脸的对怀里的秋叶小姐说着，让本来就只是发发牢骚，并没有任何反抗举动的秋叶小姐哼了一声，放下羞耻心躺在了这个坏男人怀里。
在之前那民俗里的时候都还只有一个浴桶能泡澡，那时候罗真和秋叶和信长三个人都一起挤进去泡过。那感觉就像是蒸笼夹板一样，已经完全没什么暧昧气氛可言了，现在这样能伸直腿已经非常幸福了。
就这样，秋叶任由罗真抱着自己的肚子，一晚上胡天胡地下来导致的疲惫身体逐渐被热水浸透，背后所感觉到的这男人令人安心的胸膛也不知不觉非常习惯了……让秋叶小姐发出了有些妩媚的叹息声。
在面色绯红，眼神波光流转，谦虚的胸脯在随着呼吸诱人的上下起伏的秋叶小姐背后，独享着她曼妙美丽的罗真先生亲昵的凑近她的耳边，开口说道：“关于琥珀和翡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她们的事情啊？”
“……”
秋叶小姐原本完全进入状态的迷蒙双眼瞬间眯了起来，伸手捏住了这臭男人大腿内侧的鼠蹊部，跐溜转了半圈。
第66章：混 浴 谈 心
就算是亲如家人的姐妹的名字，在这种和男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从他嘴里听到也不会感到高兴，这就是女人。
——特别是明知道这个男人对她们也有企图心的前提下。
被捏住软肋的罗真先生顿时发出了猴子一样的求饶声，但秋叶小姐依然无血无泪的没放手。
接着她又想起了昨天琉珠威胁自己，帮忙把琥珀翡翠也送上这臭男人床的话，顿时就感觉到更加气不过，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在这种状况下还提别的女人，你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
“噢、噢噢……这就是说秋叶酱终于承认是我的女人了吧。我好高兴啊~”
“别以为这种油嘴滑舌就能糊弄过去，我才不是这么廉价的女人！真是的……”
秋叶也知道这男人的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纠正的，最终还是放弃了的长叹一声，又被这男人嬉皮笑脸的抱在怀里了。
男人比自己的体温要高得多的掌心抱住自己的腹部，让秋叶感觉到了渗透到自己身体内部似的温暖，忍不住从喉咙伸出发出了舒坦的声音……但这男人马上就会得意忘形，因此她又马上哼了一声。
“……所以？为什么突然提到琥珀翡翠了？你该不会已经威胁她们上床了吧？”
“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男人吗？我一直标榜自己是纯爱的哦？”
“纯爱的男人才不会在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我的贞洁夺走。认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昨晚很棒哦】什么的……啊啊啊，现在想起来还是想死……！”
端庄传统的秋叶大小姐扑腾扑腾的在水里蹬起了那双自豪的美腿，在罗真的视角里只能感到赏心悦目的愉悦，把秋叶小姐抱的更紧了。
已经半推半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的秋叶小姐也只能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再去纠结这些事情也没意义了……进而没好气的抬起头，对这臭男人瞥了一眼：“所以你到底对她们做什么了？如果欺负了她们的话，那我就跟你没完哦？”
“倒也没什么。只是翡翠一见到我就晕倒了，然后琥珀还对我下毒。但我感觉我应该没惹到她们哦？”
“啊啊，这样啊……”
只是听到这些，秋叶就很明白似的叹了口气，甚至没对“下毒”这两个一般日常对话中绝对不会有的单词有什么特殊反应。
接着，把脑袋枕在罗真胸口的秋叶，在水中握住了他抱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开始轻声说道：“我和琥珀翡翠是相依为命的，这点你知道吧？”
“嗯，是因为你们家的人外血统的关系对吧？只有琥珀她们巫净家族的血脉能够帮忙缓解。我也和琥珀接过吻了，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才好呢。为什么你会和今天才认识的女孩子接吻？是白痴吗？想死吗？”
秋叶相当无语的长叹了一声，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然后，秋叶才开始一步步说起那姐妹俩的事情。
妹妹的翡翠有强烈的男性恐惧症。别说是和男性接触了，光是看到男人必须要躲起来，因此从小到大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就算必须出去也会和姐姐琥珀一起，可以说是个非常自闭的女孩。
而姐姐琥珀就像是为了保护妹妹一样，有着比翡翠优秀得多的社交性，远野家一切对外的门面都是琥珀……但这只是表象。
远野家真正最厌恶男人的正是琥珀，而且还是到了极端的程度。
就算开玩笑的时候会说让秋叶快点找个男人嫁出去，但实际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琥珀身上一直常备毒药这件事秋叶也是知道的，那不只是用来保护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同样是用来自决的。
“不过说起来，我也比她们姐妹好不了多少就是了。如果不是碰上了你这个坏男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和男人有接触的。现在的我竟然会躺在男人的怀里什么的……让一个月前的我知道的话，肯定会吓的昏过去的。”
这么悠然的说着，秋叶在罗真怀中舒坦的闭上了眼睛，短暂的享受着这种爱人似的亲昵。
如果只是一个女孩子天生不擅长应付男人的话还好说，但主仆三人都是这么近乎自灭式极端拒绝着异性，这就不是普通的天生讨厌男人能解释的了。
“是因为谁的原因？啊，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也行，我是会连同爱人的过去一起全部接受的好男人。”
“在想什么啊……我才没有被坏男人骗过的经历，世上也没有比你还坏的男人了……只是有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禽兽而已。”
秋叶用有些寂寞的声音说着。
——巫净家的血能够压制反转冲动，因此琥珀和翡翠这两个巫净的遗子才会被远野家捡回来，到这里都很好理解。
但这肯定不是小时候的秋叶做的事情……而理所当然的，秋叶也是有父亲的。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远野槙久。在小时候的我印象里是个很严肃，很冰冷的男人……不过这些暂且不提。他在我八岁的时候把琥珀翡翠捡了回来，她们也和我同岁。然后理所当然的，那时候的他已经是反转冲动的晚期，差一步就要彻底变成野兽了。”
“……”
“不用顾忌我也没关系哦，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就行——就和你想的一样，他把琥珀翡翠捡回来的目的就是那样。”
和巫净家族的人进行体液交换就能够控制反转冲动……这件事当然也不是秋叶自己摸索出来的。
那个叫做远野槙久的男人，惧怕于自己会丧失人性变成野兽，进而不断寻找能控制自己理性的方法。
在找到琥珀翡翠之前，他已经通过食用普通人的血肉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了。
但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天赋的人的血肉只是杯水车薪，完全无法满足远野家的欲望。
所以他在人生的最后，找到的就是救命稻草一样的两个女孩。
秋叶非常可笑似的叹了口气，朝罗真露出了自嘲的表情：“不觉得很厉害吗，罗真。为了不让自己变成野兽，那个男人却能做出比禽兽更加卑劣的行径。比起害怕变成怪物，我更害怕变成那样丑陋的人类。”
“现在的你很美哦，一点都不丑陋。”
“谢谢你……所以，我才想保持美丽的样子死去。一想到我也可能有朝一日变成那样丑态百出的样子，我就……”
秋叶那虚无缥缈的笑容，让罗真更紧贴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将她那自灭的心态溶解了。
在罗真的怀抱中，秋叶用很平淡的声音说出了最终的结果“我把那个男人杀了，在他想要侵犯琥珀的时候。”
第67章：弑 亲 禽 兽
——那大概是小时候的秋叶自己，已经隐隐预感到的事情吧。
从第一次窥见到父亲杀死女仆的时候开始，从家里的仆人们不断变换新面孔、最终人数一天天减少的时候开始，聪明的秋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呢。
远野家有着家主会负责处理掉陷入反转冲动的家族成员的规矩。但是当家主本人为了苟延残喘，甚至想要蹂躏幼小的少女的时候，那究竟谁才是人，谁才是兽呢。
那是秋叶第一次觉醒人外之血，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杀人。
“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就是琥珀和翡翠抱着浑身都是血的我，一遍遍不断说着‘谢谢’的状况了。”
秋叶往身上泼着热水，看着水珠顺着自己柔顺的身体滑落回浴池，用嗫嚅似的声音继续说着：“她们用她们的感谢缓解了我的罪，告诉我就算是弑亲禽兽也是会有人感谢的。我们三人分享了彼此的罪孽，彼此的生命。所以我也一直觉得，我们只要一直在那个宅邸里相依为命，到最后静静的死掉就好了。”
“那样的人生可是很寂寞的啊。”
“但那对我来说却是幸福哦。对已经犯下了大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原谅的我来说。”
秋叶寂寞的说着，脸上那淡然的笑容反而只会让人心疼。
——在那之后，8岁的秋叶和琥珀翡翠，三个小小的女孩，亲手处理掉了远野慎久的尸体。
用远野家后院里自备的处理垃圾的焚化炉进行焚烧，将骨灰埋在庭院的大树下。又将宅邸里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清理掉，连同那个男人的所有个人物品全部销毁……这三个从小就聪明过头，却也让人怜悯的女孩，自己承担了这一切。
按理来说，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在这个时代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过去的。
但是得益于远野家的特殊地位，还有一部分知道人外之血存在的分家的掩护，秋叶就这么意外的理所当然似的继承了远野家的家产和一切权力。
当然，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要掌控远野家黑白两道的产业和人脉是非常困难的。但那一切比起人外之血这么一个诅咒来说又显得太小儿科，最终都被展现出天赋的秋叶完全控制住了。
从8岁到16岁，这8年的时间就一直是秋叶和琥珀翡翠相依为命。她们共享了彼此的罪孽和痛楚，甚至连生命都一同共享，就像是走钢丝一样的走到了现在。
这下罗真也非常明白她们对男人的过敏反应了。他也只能非常心疼的抱紧了秋叶滑滑嫩嫩的身体，和她耳鬓厮磨着：“不过虽然那么讨厌男人，实际接触后其实我也挺好的对吧？我家秋叶小姐现在也这么沉迷舒服的事情了，琥珀翡翠也一定没关系的好痛——！！”
“所以说你这男人啊……！这么严肃的话题后面你的感想就是这个？你的眼睛是窟窿吗！”
秋叶小姐非常不高兴的瞪着眼睛，班长力全开的握住了罗真的把柄，像是要倒四挡似的全力压了下去，让罗真先生一下子冷汗都出来了。
“但、但是啊……就算我现在安慰你你也不会高兴吧？而且说实话，我只想夸秋叶你干得好啊，除此以外还该说什么呢……？”
“你啊……！我可是杀人了哦？杀了自己的父亲哦！用我的手，就这么像野兽一样从背后穿透了他的心脏……我是干出了这种疯狂事情的怪物啊！”
“——不，你是救了两个无辜小女孩的英雄才对。”
罗真的表情突然正经了起来，握住了秋叶攥紧的不断发颤的拳头，将她细长的手指一根根掰了开来。
罗真非常珍惜的摸着她被指甲磕出深深血痕的掌心，一点点摸过她白皙手掌的每一寸，最后五指相扣的完全握住。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秋叶她们主仆三人的男性恐惧症都是出自小时候那件事的罪恶感和恐惧感。不管表现形式是憎恨男人还是惧怕男人也好，那都是她们幼小的时候所种下的心魔。
那个叫远野慎久的男人即便死了，也一定在继续折磨着她们三个。如果说罗真遇到她们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一定就是要把她们拯救出来才对。
“秋叶啊，你觉得琥珀和翡翠会因为你杀了人就害怕你吗？说实话，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属于很自制的类型了，但至今为止也已经杀过不少人。在普通社会来说的话，我是个早就该判死刑的杀人狂了。那么你也害怕我吗？”
“……别偷换概念啊。我当然知道，当时能救她们的只有这个方法……但是，这和我杀人……而且还杀了自己的父亲，完全是两码事……”
“是啊，的确我体会不了你的感受，毕竟我没有杀过自己的亲人。但是你对此后悔了吗？觉得不应该杀自己的父亲，应该放他那么做才好?”
“……这种问法太卑鄙了。折磨我就这么好玩吗？”
秋叶紧紧咬着嘴唇，带着蓄满泪水的吊眼角狠狠瞪了罗真一眼。
……秋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就算对这件事情富有多么深的罪恶感，她也能控制住自己的精神，绝对不会陷入到自闭的状态。
但这并不代表这份罪恶感会就此消失。她不是泯灭人性的魔术师，但同时又有着无法融入普通社会的人外之血。在这种灰色地带的她承受两种道德基准，绝对无法轻易无视杀人这件事。
——正因为如此，罗真才非常轻巧的抱着她平坦的小腹，继续对她说道：“秋叶，你知道“无限自卫权”吗？”
“……那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日本有没有这条法律，不过别的国家的话，当女孩子遭受强暴行为的时候无论做出多么过激的自卫举动都是合法的。秋叶你也说了，你们是共享罪孽的对吧？那么不管你是见义勇为还是自卫反抗都理所应当是无罪的，不如说应该颁发锦旗才对。你们在表世界的法律中没有任何错误，也不应该受到指责。”
“罗真……所、所以说，不是这种问题——”
“对，问题的关键就只在于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后悔了吗？为了救琥珀翡翠而杀死自己的父亲，你后悔这件事吗？”
“……”
这次罗真问这句话，是彻底认真的了。
因此，看着他眼睛的秋叶也无法在逃避，只能僵直着身体任由热气逐渐侵染……最终重重叹息了一声。
第68章：教我用嘴好吗
“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在罗真亲昵的拥抱中，秋叶将双手覆在罗真抱着自己的手上，像是一对老夫老妻随意聊天似的嗫嚅着：“也许是我的自我逃避吧，现在我连他的正脸都不怎么记得清了，只有个很高大的穿着西装的印象。不过呢，至今为止我生活的全部，从出生到现在16年的人生，不用对金钱犯愁，能够保持优渥的生活，也能够去上学……这全都是托了他的福。”
“……”
“没有他的话我就无法出生，也无法活着。这是我受到的恩惠……但是我却杀了他，用最糟糕的方法以怨报德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女呢。”
“那是因为你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啊。不过也因为这点很可爱。”
“我当然知道自己很可爱。不过，这个皮囊同样是父亲给我的呢……我的全部，我现在拥有的‘远野秋叶’的全部，都是他的东西。我是永远无法偿还这份罪孽的，只能永远背负下去。”
罗真再次深深确认了，秋叶真的是非常的聪明。
她早就跨越了是不是自责、是不是后悔的这个范畴了。她很明白自己要背负的东西，并且正因为确认了自己要一辈子承受这些，所以才有着如此的自灭倾向。
如果这个认真过头的丫头，稍微学会点不负责任没心没肺的话，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
罗真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秋叶也非常顺从的歪过头，和这个男人亲密的接吻了。
随后，在这个最适合让人逃避的状况下，罗真再次说出了作弊的话：“那么就换个问题吧。秋叶你喜不喜欢和琥珀翡翠一直以来的生活，然后喜不喜欢和我相遇的这个人生呢？”
“……如果我说不喜欢的话，你会让我回到不认识你的时候吗？回到只有我和琥珀翡翠，我们三人相依为命的时候。”
“那当然是不会。我可是非常自私的人，抓住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我怎么可能再还回去呢。”
“你真的是个人渣啊……然后，觉得你这种人渣话还真的有点帅的我……也一定是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