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不管理由是什么，杰洛特现在并没有过去的记忆，这一点应该是肯定了。
他不记得自己的养女希里，甚至还变成了追捕她的狂猎骑士的一员。如果希里知道了这件事，那一定会伤心的。
那丫头虽然表面装的很坚强，但本质上却是个非常容易受伤而且感情丰富的类型。
如果泡了她再把她甩了的话绝对会被捅的吧——罗真莫名的又想到这件事，长叹了一声。
而且搞不好，在泡她之前自己还得先杀了她爹……这就算是自己脸皮都没这么厚啊。
自己是叫罗真又不是叫西布克——罗真一边和杰洛特打一边还在分心开小差。
剑技的交锋无话可说，即便已经启动了万能分析术式，获取了一切行动的最优解的方法，罗真也没那么简单能够战胜杰洛特。
超人的身体能力，永不疲劳的精力，还有像机械一样精准的反应……除了不像希里所说的那样满嘴骚话的话痨，除此以外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完美战士。
还好杰洛特的身体能力也没有到达英灵的程度，否则罗真也不可能不开挂就用肉身和他对拼。
不过罗真也不需要急。他的目的也仅仅是拖延时间，到两仪式完成她的‘手术’就好。
“说真的，我还是很感谢你把希里养的这么好的。虽然脾气是差了点，不过还是个非常可爱的丫头。”
“……”
“而且她还说把你的恋人叶奈法也当做了妈妈一样看待哦。那几天她一直在和我说你和叶奈法的故事，还说你们的事迹都被吟游诗人到处传唱了，你还因此变成了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狩魔猎人啊。”
“……”
“她还说这些话她从来都没对你们说过，所以到没机会说了还有点后悔。怎么样，是个很可爱的丫头吧。她说这话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下。那丫头虽说平时显得很大胆，但真到关键时候还是纯的一塌糊涂——让我都忍不住想一口把她吃掉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的烦了，杰洛特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了一个阶段，扭转腰身转动长剑就是猛烈的重击。
依旧是像舞蹈一样的步伐，特有的旋转动作迷惑了他人的视线，看起来动作很慢，但那剑划着圆弧的斩击可丝毫不慢。
如果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会误以为他是露出了破绽能被自己攻击，但实际上在剑触及到他之前首先就会被他砍下的剑一刀两半——这就是狩魔猎人的剑术。
——罄！
然后再一次，令人牙酸的沉重碰撞响起剧烈的响声，白狼的视线因此猛的收缩。
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之强让他惊讶。毕竟就算狂猎中的大多数人也无法和自己抗衡，而这个男人硬生生凭借双手举剑就挡住了自己的挥击。
——但也仅此而已。白狼同样双手持剑，继续往剑上加压。
他判断现在分心使用法印是不明智的举动。自己还不清楚这个男人还有多少小花招，因此法印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对付不了解的敌人时要时刻保留三分心神——这一点在任何世界都是通用的。
随后顺应白狼的意思，他银白色的剑身上浮现出了金色的神秘符文，特殊的力量加注在了他的剑上。
在看到这个变化后——罗真笑了。
“你就是用这一招碰了我的琉珠对吧——那这就是回礼。”
秉持着底牌不需要太多，只要正好能压对手一头就够了的原则，罗真跨出一步、进一步在这极限距离下拉近距离“——斩。”
就和他的宣言一样，原本相持着的两把剑出现了逆转，罗真在瞬间用不可思议的力量甩飞了杰洛特。
他的那把剑上有着能够增加剑身距离的能力，因此才让完全相信自己感官判断的琉珠产生失误，结果造成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皮肉伤。
那么既然知道了这个能力，就只要不进入会被他差点砍中的距离就好了——这就是情报的优势。
“再告诉你的一件好事。这是我家可爱女儿的能力劣化版，在每一次的攻击中都会储存动能，然后在必要的时候释放出来。用在和人的战斗上很有用对吧？”
罗真银白色的剑身上同样泛出赤红色的光芒，以远超之前数倍的力量直接压倒杰洛特，在这一瞬间将他的剑甩飞了。
“——”
杰洛特没有选择去拿剑，反而是右手伸向身后，试图捂住什么——而当意识到自己的背后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顿时浑身一僵。
他百年来积累的身体记忆背叛了他的理智。就算明知道自己只带着一把剑，身体却还记得那时刻背负着两把剑的状态。
在一对一对决的时候，武器脱手就代表着死亡，罗真由此将剑锋刺向杰洛特的喉咙。
“很高兴认识你，白狼。”
罗真没有丝毫踌躇，直接将剑锋刺入他的皮肉中。
第180章：杀死时间
“……嗯？”
那边厢，还在和伊勒瑞斯战斗中的希里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视线遥遥的望向城塞深处的方向。
她有种非常怀念的，又好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感觉。
“杰洛特……？不，不可能吧。”
希里摇了摇头，把这种怀念的感觉甩了出去。
在希里原先的世界里，誓约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而在希里尚未出生的时候，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杰洛特就通过誓约从她亲生父亲那里得到了她的归属权，这是绝对要遵守的‘意外律’。
而不止如此，在希里6岁时，经历了自己外婆的国家被自己父亲的帝国毁灭的悲剧后，杰洛特又通过了第二次的意外律重新收养了她。
双重的意外律加注在两人的身上，这份誓约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两人甚至能够不自觉的感觉到彼此的危险。
……但是不可能，杰洛特已经死了。就在自己的面前，和叶奈法一起……
““你在看哪里！长者之血啊啊啊啊————！！””
“……真烦人！”
希里恼火的皱起眉头，身影瞬间再次化作一阵青光消失了。
下一刻，突然出现在希里背后的伊勒瑞斯挥舞着大锤打在她刚才的位置上。
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酣战后，伊勒瑞斯的模样也和刚才有大不同了。
他那一身厚重的盔甲上沾满了冻的厚厚的冰霜，被整个染成白色的巨锤一砸到地上，那包裹着的冰块就爆裂似的四散开，冰峰就像刀刃一样刺入了周围的墙壁里。
不止如此，在意识到希里又一次躲过了攻击后，伊勒瑞斯不甘的怒吼一声——紧接着他的身影也一阵扭曲，从原地消失了。
“哼——！”
希里在数米外的地点重新出现，紧接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旁边滚开。
而又和刚才一样，伊勒瑞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位置，充满狠烈的戾气重重砸下巨锤。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几分钟了。这就像两个人都开了挂玩捉迷藏一样，让希里非常的恼火：“你真是够了！不要模仿我！而且你再穿越下去就等于自杀吧！？”
““闭嘴！！””
伊勒瑞斯就像只被伤到了逆鳞的野兽一样，疯狂的挥动蛮狠的巨体，再一次进行了扭曲的空间传送。
他和拥有完全空间传送权限的希里不同，甚至不是研究这方面法术的法师，仅仅是个脑子里也长满肌肉的战士而已。
但是作为狂猎的将军，他已经为自己的种族征服过许多世界，多多少少也会自行使用一些空间法术。
但这份代价却是绝大的。伊勒瑞斯并无法像希里这样如此灵巧的直接在这个世界的纬度穿梭，因为他本质上还是属于别的世界的。
他的传送必须是先传送回连接着自己种族本源的世界，然后再次传送到这个世界来。
虽然这个过程在瞬息就能完成，但的的确确必须要走这个流程才能规避开法则的自我修复力量——也就是抑制力的掌控。
而要穿越回他们本源的世界，就意味着伊勒瑞斯以肉身进入了完全被白霜侵蚀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瞬间，他身体的状况也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真是个疯子……！”
希里无语的吐了口口水，在瞬间移动拉开了距离。
因为他的盔甲都已经被白霜的寒冰覆盖，这在侵蚀他身体的同时，那坚硬到不可思议的冰层也阻挡了希里的攻击，结果就是让她现在有点无计可施了。
虽然要这么耗下去的话应该是他会先彻底透支身体死亡，但希里也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和他不一样，希里完全不打算在这里拼上自己的命。
还好，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某个男人的念话魔术：““行了希里，回来吧。我这边也解决了。””
“罗真~！”
希里下意识的喜笑颜开，用非常跳脱的声音喊了下他的名字，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猛闭上嘴。
自己这么期待他的声音干嘛啊……希里在心里咒骂了一下自己。
“我就不陪你玩了，大个子。你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去死吧，我不奉陪了！”
““——别跑！长者之血——！””
在希里前脚化作光芒消失之后，伊勒瑞斯也想要和之前一样立刻跟上。
但这次希里做足了准备。在下一刻，伊勒瑞斯的周围出现了好几个希里的虚影，四面八方把他围住——随后同时刺出了剑。
““啊啊啊啊——！！””
明明应该只是幻影而已，但那些多重次元重叠的分身却具备和本体一模一样的物理杀伤力。并且她们全都瞄准着伊勒瑞斯的脚刺了下去，重压迫使伊勒瑞斯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
而这下就已经彻底追不上了。
伊勒瑞斯就像只受伤的野兽似的，不甘的仰天长啸。
两仪式曾经觉得‘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自己就能杀得死’，但这其实是不对、或者说不完善的。
因为‘神’……或者说抑制力这种东西，是不存在人类的概念所能理解的生与死的。
没有死的东西那当然无法杀死。就算两仪式拥有直死魔眼也无法打破这个悖论。
——但是，既然人类杀不死，那就不做人就好了。
不再将精神局限于人类的视角，而是在更高的视野，俯瞰着整个世界把世界当做一个整体生命来看待，那一切就清晰了。
这个地球、或者说这个次元，构成‘她’的内脏、骨骼、血肉、皮肤，一切在两仪式眼中都变得无比清晰。
真是厉害啊……式不知道第几次的感慨了一下。
并且，这还只是罗真那家伙随随便便把自己拉到这个视野的。
把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带到了这个高度，那家伙就自说自话的走了，实在是太不负责任。
而且既然他能够把自己拉到这个视野，那他自己最高到底能够到达哪里呢……或者说，在这之上竟然还有更高的视角吗……？
“Chosen one（天选者）……吗。”
式默念着这有些搞笑的称呼，呵呵笑着摇了摇头。
——总之，将这整个世界看作一个整体的话，自己要杀死的部分就明确了。
目的是清除这麻烦的白霜，就相当于是从外部感染的病毒。
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这种让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免疫力的病毒肯定会肆意扩张。然后白细胞会为了抵抗而大量分裂，然后这个世界就会‘发烧’，陷入长久的和病魔的斗争中。
当然，人类是看不到那个时候了。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人类会在几个月内就彻底灭绝。
所以自己要杀死这份病毒……但不能直接动手。
直接剔除的话，以自己这不灵巧的手，顶多只能把被感染的部分也一起挖掉。
但那样不好。如果是切盲肠这样的手术也就算了，但两仪式也没有随便把别人毁容的兴趣，太残忍了。
然后旁边那连接着根源的自己这么说了……‘那就杀死过去就好了吧？’
真是夸张啊……式一时间无语了，并且明白了自己真的无法理解这些厉害的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但是，这个方法可行。
不能杀死现在的病毒的话，那就把病毒还没有感染的时候……或者说‘病毒会感染身体’这件事本身杀死就好了。
如果是以人类的视角，要做到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但在这个高度的话，时间和空间都是相对的、并且是无意义的，所以能够很轻易的做到。
自己将要做的是杀死世界的历史，抹杀掉那数秒的世界——这不是也挺爽快的嘛。
“那么，结束了。”
真正动手只有轻描淡写的一瞬间。
瞄准需要杀死的地方，手起刀落砍了下去……于是就结束了。
第181章：妖精一样的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