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就像是被洲际导弹或者飓风直接撞击过一样，从旧城区的中央广场为中心，向周遭辐射出巨大的冲击痕迹，摧枯拉朽的将保存了几百年的古老街区一举变成废墟。
“这是【红】方最后所使用的远程魔力炮造成的破坏。如果不是迦勒底的诸君反应及时的话，我方还会遭受更加重大的损失吧。”
达尼克并没有把目光放在造成的破坏上，而是考虑着如果被这发匹敌A+以上级别的对城宝具直击，这座城塞能否防御下来、以及英灵们是否能够保护住御主。
昨夜，在察觉到这发魔力炮轰击下来的时候，罗真和立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使用了令咒。
阿尔托莉雅和玛修的宝具瞬间解放，圣枪的光芒冲上天际，将这道魔力炮彻底泯灭。
而玛修用十字盾展开的防御结界则抵御着冲击。拜其所赐，当时在场的包括菲奥蕾和狮子劫在内的普通人类也都幸免于难。
否则的话，万一反应稍微慢一点，从者暂且不说，绝大多数的御主都是没有防御手段当场毙命的。
达尼克想要展示的就是这个事实。随后他的目光转向哑然的狮子劫，表情严峻的说道：“这远远在我方的预料之外。之后我立即排遣了魔术师去寻找这攻击的源头，但结果是一无所获。方圆数公里内都没有任何的大型魔力源，所以这只能是超远程的宝具级别攻击。如果是能看得见的对手还好说，但如此巨大威力、又有着如此射程优势的攻击的话，我方会完全处于被动。狮子劫界离，你对此知道些什么？”
“……抱歉，你也看到了，那发攻击也完全把我容纳进目标范围了，所以老实说我完全不知道。”
心情复杂的狮子劫下意识从怀里掏出了烟，然后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自己，他又尴尬的干咳着把烟放了回去。
虽说投靠【黑】方只是迫不得已，但说实话狮子劫自己也对那发攻击心有戚戚。
如果当时缺少罗真和藤丸立香，换成狮子劫和莫德雷德肯定是无法单独承受下来的。
……自己不义，而对方亦不仁。狮子劫将肺里的空气全都吐了出来，开口说道：“说实话我对【红】方其他几个御主也都不太了解，所以能告诉你们的也不多，究竟是谁用出的那发远程轰炸魔力炮我也不了解，但我姑且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首先，【红】方的Assassin是亚述女帝，赛米拉米斯——”
时钟塔排出的几名优秀的专业魔术师、还有与他们合作的圣堂教会的神父，按理来说这就是【红】方的底细才对。
但是，就连狮子劫都感到不对劲。
至今为止【红】方的行动，未免显得太过整齐划一了。
排除狮子劫这个不愿意共同行动的异类，其他出现过的从者全都是接受着统一指挥，以小队形式共同行动的，这样实在是太过理想。
对魔术师来说字典里根本没有“合作”两个字。哪怕是组成一个家族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其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每个御主的性格都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
在一群人侃侃而谈的时候，罗真的目光始终聚焦在看起来很无聊的打着哈欠的两仪式身上。
对他来说唯一在意的谜团，就是两仪式……或者说她更深层的“那个人格”，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了。
第53章：约定胜利的雨燕
“正如大家所见，图利法斯遭到了巨大的破坏，已经不可能继续居住了。”
言峰士郎神父平日那时刻挂着的亲和笑容现在也失去大半，看着赛米拉米斯通过鸽子的视野展现出的凄惨画面，心情非常的沉重。
在场的是所有【红】方的从者——只是缺少了投敌的Saber，也缺少了被抓走的Berserker，也缺少了行踪不明的Archer。
七名从者折损三名，明明大规模的战斗几乎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了接近一半的战力，目前的状况对【红】方是极度不利的。
最坏的情况，甚至要假设那三个从者全部被敌方所利用，那己方剩下的战力就会陷入压倒性不利。
但是，士郎神父此刻感到哀伤的并不是这件事。
“图利法斯的居民有近十万人，直接受灾的人数大约有近一半，但哪怕剩下的一半也很难正常生活了吧。都怪我的考虑不周，这个城市的人们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自己的家园，这是何等的罪过。”
士郎神父发自内心的感到悲痛，一脸自责的低下了头颅。
本质上他还是属于圣堂教会的，对圣杯战争的隐蔽工作本就是他的责任。
但就算事情能够用地震之类的意外事故搪塞过去，人们的记忆也能够篡改，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摧毁了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重建工作不知要花费几年十几年，已经被摧毁的古老建筑也无法复原，有很多老人已经无法再住回自己熟悉的家乡了。
破坏是如此的轻而易举，甚至甚至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摧毁数百年的基业。
旁边的着名大作家莎士比亚先生好像正想有感而发高歌一曲——然后被士郎神父身边的赛米拉米斯女王狠狠一瞪，乖乖闭上嘴不说话了。
剩下的四个从者里，也只有Lancer迦尔纳还能对这件事有所反省，低下了头：“在造成的损害中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沉迷于战斗的错。”
“请不要这么说，Lancer。是我让Assassin使用了远程轰炸。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御主如此优秀，在那个场合还能如此冷静的使用了令咒。”
“——喂，你这是在怪我吗？妾身可是完全按照你这男人的命令做的，让尚未构造完全的“黑棺”强行启动可是很累人的。不夸奖妾身就算了，竟然还把责任推给我，你这男人真是何等的恶毒啊。”
女王大人闹起别扭也真不是盖的。士郎神父只能苦笑着转而安慰起她，这模样看上去还真没危机感。
——在剩下的四个从者中，适合正面对决的只有Lancer迦尔纳和Rider阿喀琉斯。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一等一强大的英灵，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两人消灭【黑】方的所有人。
更甚者【黑】方最强的Lancer弗拉德三世还未出手，那个尚不知名的Archer也有能突破阿喀琉斯不死身的能力，场面可谓非常不利。
但是，即便如此，剩下的几人也没有丝毫惧意。
迦尔纳只考虑着遵从命令，同时尽可能的再享受强者间的战斗。阿喀琉斯一门心思只想报阿塔兰忒的仇，完全认定是【黑】方用卑鄙的手段抓住她了。（虽然没错）
至于剩下的——莎士比亚在被召唤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宣布了自己并非战斗型的从者，只是为了编写故事而来的旁观者。
赛米拉米斯则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只要能等她的宝具完成，那【红】方就尚且还有一战之力，只是到时还是一场非常艰难的登陆战吧。
所以，在把目前的现状解释清楚了后，士郎神父柔和的视线投向了几人之后的一名少女身上。
“正如刚才所说，目前的状况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对我方有利吧。所以燕子小姐，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继续与我们牵扯进来，你也会有人身危险。无论如何你都应该以自身的完全为第一考量。”
“神父……对不起，我不知道。”
银发的少女眼神闪躲着，明显自己也还没有考虑清楚。
毕竟这一切的状况对她来说都是要慢慢接受的。什么是圣杯战争，什么是魔术师，什么是英灵，这些对她来说原本都是一头雾水。
但即便如此，现实却始终推着她跑，不会给她更多喘息的时间——就和一直以来的一样。
士郎神父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托起她的手，深邃的双眸始终紧盯着她的双眼：“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现在应该立刻远离这个国家，逃往尽可能远的地方——但即便如此，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
“……”
“正如你所见，英灵之间的战斗会造成巨大的损害，会彻底破坏普通的人们安居乐业的生活。甚至毁灭一个国家都完全不奇怪的，这就是这样一场丑恶的【战争】。”
“————”
士郎神父的话语中蕴含着非常沉痛的力量。似乎，他早就见识过那种场面了。
而且非常巧合的……这个银发的少女也见识过。
【战争】这两个字的重量，对她来说就是漫天的狼烟、烧尽一切的烈火、人们临死前的惨叫、还有钢铁那令人畏惧的重量。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而这一切都被握着她手的士郎神父所感受到。
他用柔和的动作安抚着少女紧张的心，完全担任着一个真正的圣职者该做的事情。
时机已经成熟了——士郎神父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是无比自私的行为，甚至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厚颜无耻的想要请求你……为了这个世界的人们，为了人类的未来，我想要实现我的愿望。所以请求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
女孩的视线，从真诚的握着自己手的神父，到不远处守望着自己的赛米拉米斯，到魔术的画面上所映照出的城市的废墟……一一看去。
要逃避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停逃跑、逃跑……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自己已经逃到了现在。
每一个世界都有着各自的悲哀，都有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完美的理想乡只会存在于人们的梦想中。
……但是，这一次，说不定是距离最近的时候。
士郎神父，还有待自己如亲人一样的赛米拉米斯，他们向自己描绘了一幅理想的画卷。
如果自己也出一份力，说不定不止是这个世界，就连自己不得不一直逃避的宿命也能够在这里终结。
最后，少女的目光还是转向了赛米拉米斯。
一生中从未体会过亲情，由鸽子哺乳喂养长大的这个女帝大人，如今却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爱怜的守望着少女。
随你的心意就好——女帝大人用温柔的视线如此说道。
于是，少女长长呼出一口气。
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坚韧的目光甚至让人联想起高傲的幼师。
“我明白了。士郎神父，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谢谢你。”
士郎神父放松的笑了起来。
赛米拉米斯也欣慰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女孩抱入怀中，让她在女王丰满的胸中挣扎起来。
由此，【红】方仅存的这‘一名御主’和四名从者，重新拥有了势均力敌的筹码。
——不对，岂止是势均力敌这谨慎的说法呢？
“这双手已经抓住了胜利的命运”——这样才够准确。
第54章：式小姐天下第一！
在米雷尼亚城塞的地下工坊中，帕拉塞尔苏斯恭敬的朝着罗真和与他一起来的两仪式鞠了一躬：“正如罗真大人所猜想的那样，两仪式大人目前的存在状况相当特殊——她拥有着真正的肉体，同时也有着从者的灵基，而且正通过汲取大气中的魔力予以自用，真是奇妙的状态。”
帕拉塞尔苏斯就像看到了什么完美的艺术品一样，望着两仪式的视线中充满崇拜。
罗真是来让帕拉塞尔苏斯观测一下两仪式目前的状况的，而也不出所料果然是这么回事。
两仪式身上有Assassin的灵基，但她并没有御主，或者说御主就是她自己。
她通过自己的身体链接着圣杯契约，而魔力供应直接从大气中获取。但据她所说，她以前根本没接触过魔术这种东西。
这点罗真也是了解的，毕竟就他所知，四大退魔家族的传统基本都已经埋没在历史里了。
那这么一来她的魔力来源就很玄幻了。两仪式本身并不是魔术师，但又像呼吸一样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大源的魔力来用……
“式小姐受我一拜，式姐姐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我把手放开，别抱着我，砍了你哦。”
温柔的式小姐现在也非常熟练的对待罗真了，只是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就无视了他的耍宝。
而且，她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好像也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
在罗真给她解释了一通圣杯战争的基础后，她也就显得很麻烦似的囫囵吞枣的接受下来了。
至于她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掺和进圣杯战争，她好像反而不在意了。
““和你碰到后就没有出现过记忆断层的现象，这样就行了””——式小姐心很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让罗真感动的全身都硬了。
这话说的不就像自己是式小姐的精神支柱一样嘛！
而且，虽然以前罗真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但一直没缘分能见面，现在能这么有缘那简直就是大宇宙的意志。
两仪式某种程度上也能算爱歌的姐姐，那换句话说也是自己的妹妹，罗真当即责任感爆棚的一脸正义。
“式小姐——不对，式，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直接和我说都没问题哦！寂寞的话就来找我玩，我会义无反顾抱着你一起睡的。还有叫我哥哥也没问题！来，叫一声试——噗！”
“别得意忘形了，色狼。”
式小姐一脸能让抖M髙潮的冷酷表情，用坚硬的靴底一脚踩在罗真脚上，顺手一肘子打在他肚子上，动作连贯熟练的一气呵成。
这种又帅又冷又暴力的感觉也很棒啊……罗真瑟瑟发抖的笑了起来，然后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嘛，不过说是这么说，式小姐你还是多一些自保的能力比较好吧——既然圣杯契约直接链接着的话，那么你应该也能使用令咒吧。”
“……令咒？能够强制命令的那个东西？”
“没错。而且不止是强制命令，还能够强化各方面的能力，是非常方便的小道具。正好我做的有多，就顺便移植给你几个吧。”
罗真就像在说什么简单的手工艺品一样轻巧。
随后他朝侍候在旁看着他耍宝的帕拉塞尔苏斯使了个眼色，忠心耿耿的炼金术师先生立刻前往工坊深处，取出了一个保管良好的假肢手臂。
因为不是自己要用的所以罗真做得非常简陋，但从手背到肩膀的位置都密密麻麻布满了鲜红的令咒，如果让其他御主看到了怕不是要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昏过去。
这都是罗真用以前破解了圣杯系统的经验，通过帕拉塞尔苏斯管理的灵脉魔力制作出来的备用货。
“式你身上没有令咒对吧？那么留着几个也没有坏处，如果出现意外也能够立刻有应对的方法。”
“……是吗。”
式小姐沉默了一瞬，明亮的黑色眸子默默看着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