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鱼
“但是一直维持一个动作太无聊了。”
白知说完以后，见雪之下没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进行绘画，便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消耗的能量只好从待会的午饭中弥补了。”
白知维持着一种姿势已经快半个小时了，除了中途休息过一次就再没有休息了。
起因是美术课留下的课后小作业，老师让学生们自己去分组，每组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当模特进行素描，在下次课堂上展示自己的作品。
学生纷纷找到了素描对象并开始了绘画，唯有雪之下小姐午休时一个人来到侍奉部，高冷的对着窗外的麻雀画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没人来邀请雪之下，只是统统都被拒绝了而已。因为邀请的人全都是男生，而且因为互相当模特，素描过程中还得保持不变的姿势让对方专心绘画。
这也意味着轮到对方画的时候，雪之下要被盯着看半天。
对于常年独处的雪之下而言，这简直堪称处刑。
而另一边在家打字的白知，在快吃午饭的前一小时就感觉到了饥饿，于是便来到学校，跑进教室里企图觅食，之后携带零食满载而归，推开侍奉部的活页门，正好看到了雪之下在素描的场景。
本着契约精神，咬着一块薯片的白知主动请缨，还说出“这方面我有经验”，“当模特我在行”之类的话。
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雪之下对着坐她面前的白知进行素描绘画。
不过从刚才开始素描就不太成功。
不是因为白知乱动导致不好画……正好相反，和白知说的一样，他的确是个好模特，保持着一个姿势以后就不会轻易乱动，简直就像是他所在的位置被时间冻结了一样。
可因为面对面的缘故，他的眼睛会直视前方，也就是盯着雪之下。
雪之下不时抬头看了看白知，对方眨巴着眼，也在看她。
“当没看见，当没看见……”雪之下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暗示，专心致志的修修改改。
“——盯。”
“白知……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你的目光挪开么，被这么盯着看很难专心画下去。”雪之下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开口。
“我没看你，这是你的错觉而已，契约者，”白知说，“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看你，虽然我直视前方但不一定是在看你，你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东西，我没事为什么要盯着你看？”
“因为怕影响到你的绘画水平，所以我看的是你身后的门，唔……还是说你的视力出现了问题，所以看不清楚我的眼神？需要我帮忙矫正视力么？虽然会消耗一些能量，但如果你愿意在之后的晚餐里多添加一些食物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雪之下没理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让自己的心态放平。
“继续吧。”她说。
白知点了点头，搬着椅子凑到雪之下身前，本就很接近的两人现在几乎是完全面对面坐着了。
“你干什么？”
“感觉你的眼神不太好，这样近一点你应该会看得清楚一些，刚才你们班的人也是这么说的。”白知说。
雪之下稍微安静了下。
“……我们班上的人？”
她看了眼一旁那一袋的零食，“这些是你在午休的时候去我们班拿的？”
白知点了点头。
“白知君，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下次请你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白给的东西。”
“平白无故接受他人的恩惠最终还是需要偿还的，你有东西能偿还对方么？”雪之下继续说。
“我并不是平白无故接受恩惠，”白知摇了摇头，顺手抛起一块牛肉干咬下，“上次的零食是帮忙看病得到的，上上次的零食是帮忙占卜得到的，还有上上上次的零食也是帮别人复习得来的，每一次的零食都是我用自己的能力换到的。”
“……”雪之下稍稍沉默了下。
虽然她很想反驳，但是找不到理由，白知的话无可挑剔，如果是通过帮忙得到的食物，那的确无可厚非。
“今天的呢？”雪之下问。
“当模特。”白知说，“中午放学的时候路过你们班碰到了熟人，在她们邀请下，以三盒巧克力棒，五包牛肉干，三瓶饮料和四包薯片作为贡品，我接受了她们请求。”
雪之下稍稍一怔，“也就是说，你在来找我之前，先去给班上的人当了模特？”
白知点了点头，“原本还有一盒便当的，不过里面放了葱蒜，还用土豆泥画了个爱心，所以被我拒绝了，反正之后还有你的便当可以吃。”
经过每天中午由雪之下亲手做的便当洗礼，白知对于大部分的便当都看不上眼了，以前在仙界的时候只要有食物就行，到现在让白知再吃那些东西他很肯定自己会难以下咽。
“你所说的你有当模特的经验……就是在班级里得到的经验？”雪之下低声问。
感觉气氛似乎不大对劲，白知稍稍怔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继续吧。”雪之下神态和往常一样冷淡，“还有，你往后退点，不用这么靠近我，刚才班上的人是在骗你，她们的眼神好得很，你只要维持好刚才的姿势，其他都不需要你做。”
白知听话的搬着椅子往后挪了挪，重新摆好姿势。
过了会，他看了眼雪之下的笔，提醒说：“契约者，你的笔头压得太重了，这样画出来的线条会很粗重，而且笔尖容易断掉……”
在白知话音落下时，铅笔的笔芯断成半截。
雪之下默不作声，拿起另一根铅笔。
……
“画完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十来分钟后，雪之下神情自若，低头将刚才断掉的笔芯捡起，丢向一旁的垃圾桶。
“质感上不太好，不过整体感很强，看上去浑然一体。”白知观摩着自己的肖像画作出评价。
“总得还算可以，我给8分，看在签订契约的份上，再给你0.5的附加分，一共8.5分。”
雪之下小姐脸上浮现起温柔的微笑，“是么？谢谢你的评价。”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对了，什么时候去吃午餐？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可以就餐了。”白知说。
“午餐？”雪之下歪着头，困惑了下，表情仿佛在说“午餐是什么，不认识的孩子呢”。
“你的午餐不是已经有人提供了么？”她指了指地板那袋零食。
“不，那是点心，”白知认真解释，“午餐应该是以米饭配合蔬菜，肉，蛋类以及鱼类等食物做出来的，营养价值很高。”
“我今天没给你多准备。”雪之下说。
白知迟疑了下，“但是你便当盒里装的量和以前一样……”
“那只是纯粹因为今天我想多吃一点而已，”雪之下提着便当，关上活页门。
“请你在这里自己就餐吧，白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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