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煌之羽
说起来，伊格雷尔会遇到菲尔希是在当初前往第二大陆［优琳塔大陆］的时候，不过那会儿由于他还要去接［勇者］们，所以没有进行太多的交流，只是稍微听那个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女神发了点牢骚，顺便定下了协助祂维持大海稳定的约定。
就伊格雷尔自己的感官来说，菲尔希是一位有些……怎么说比较好呢，大概是孩子气吧，明明祂与盖特拉是同岁的，但是相比于类似温和的母亲形象的盖特拉，菲尔希则更像是一个有点小任性的小女孩，对伊格雷尔来说实在有点应付不来。
……
画面再次变幻，只是在看清眼前出现了什么事，伊格雷尔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只存在意识的他还能不能做出这种动作，但他现在的心情十分震惊这一点倒是真的。
“哗啦啦——”
耳边传来了清晰可闻的流水声，金色的雾气飘荡在眼前，让前方的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里是类似温泉一样的地方，反正伊格雷尔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身边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水，也不像是伊格雷尔所浸泡的神力之海中的液态神力，硬要说的话，伊格雷尔觉得这更像是自己从［帕兰达世界］带回来的世界本源。
‘在那个时期都能奢侈到随便吸收世界本源的力量吗？先天神明的待遇也太好了，哪像现在吸收神力都需要好好计算一下用量，难怪一个个都是上位神，这种资源挥霍要是还达不到上位神的境界那就太丢人了。’
“盖特拉姐姐，伤口没问题吗？”
就在伊格雷尔思考着各种事情的时候，一个清脆空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视野不受控制地转了过去，一张精致可爱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
伊格雷尔并不认识对方，或者说他没有见过，不过概念神中的女神一共就三位，他见过其中两个，用一下排除法也该知道这位就是那待在［浮空大陆］休养的［风暴女神］佩丽丝。
而在佩丽丝的询问声之后，视线缓缓地下移，看向了身下白皙平坦的小腹，在那里，有着一道狰狞的创伤，金色的世界本源正钻入伤口中试图进行修复，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至于此刻的伊格雷尔，他已经屏蔽了自己的意识没有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出现一些必须打马赛克的画面了。
而且他是来浏览世界的过往，不是来偷窥女神的私生活的，他也有属于龙神的自尊和底线，神明与神明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越是将自己的本质暴露得越多就越危险，因为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伊格雷尔已经不知道该说盖特拉是对自己太过放心还是神经太粗，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伊格雷尔还是打算遵守神明默认的规则，要是再继续深入，可是会出现大问题的，到时候他的某一部分可能就要和盖特拉永恒地连接在一切，这才叫麻烦。
……
“轰！！！”
而在伊格雷尔屏蔽自我意识的下一刻，一种足以撼动心神的咆哮从前方传来。
伊格雷尔下意识地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然后，他看到了，那是一道无比巨大的黑影，一种难以匹敌的压力瞬间被施加在了身上，死亡的感觉缠绕在了神核之上，冰冷感直接袭击了内心。
……
“嗯！”
在某个时刻，淡金色与深红色的竖瞳猛地恢复了神采，光芒重新出现在了眼眸的深处，伊格雷尔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那是……什么？”
伊格雷尔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画面，一切就结束了，他下意识地低喃道。
或许是女神的记忆？
第六十章 大地不就是踩在脚下的吗
“醒了吗？比我预计的还要快呢，哪怕只是化身也有着极高的精神抗性吗？不，似乎是你的神魂所自带的特性吗？真是羡慕呢，如果是我的话没有外来因素影响是无法自行清醒的。”
盖特拉的声音在刚刚苏醒的伊格雷尔耳边响起，声音中带着一种惊讶，似乎对伊格雷尔在这个时候将意识从世界记忆中退回来有些没想到。
“我也是神明，虽然身为种族神的我没有进入世界最深处的权利，但我有着自行离开的权利，不用那么惊讶，我可是……额，你……盖特拉？”
听到盖特拉的话语，伊格雷尔下意识地回答道，但是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近在咫尺的龙首，伊格雷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对哦，的确是我。”
那个龙首微微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
伊格雷尔眨了眨眼睛，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发现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应该还是站着的，现在的话，却是躺下了，而且还是仰躺，要知道巨龙一般不会做这样的动作，他们都是趴在地上的，背对地面会很容易弄伤翅膀，而且这种姿势也很不舒服。
“你在……干嘛呢？”
用力地咽了口气，伊格雷尔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询问道。
“补充神力啊，不然你还以为是在干嘛？占你便宜吗？”
盖特拉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调回答道，只是看这架势，祂没打算从伊格雷尔的身上下去。
伊格雷尔的视线微微下移，此刻的盖特拉的形象是一头有着亮黄色龙鳞的巨龙，就体型上来说与伊格雷尔相当，虽然外表上看的确是头龙，但是在身体与头部的各种细节上与伊格雷尔所知的任何一类巨龙都不尽相同。
没有天龙种的犄角，也没有幻龙种的脊刺，在下位龙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鳞甲之类的东西，更重要的是，祂没有翅膀，比起所谓的巨龙或许更像蜥蜴？
“咚！”
一只爪子拍在了伊格雷尔的脑袋边，盖特拉面色不善地盯着伊格雷尔，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为了方便建立联系，我可是特意将就着遵循龙族的外型来重构身体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巨龙？拥有六肢才是巨龙，这应该是基本常识吧，你这算是什么？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在说我们龙族和蜥蜴没什么区别，这是很严重的侮辱。”
伊格雷尔半睁着眼睛，抬起右爪拍了拍盖特拉那空荡荡的后背，爪子按在光滑的鳞片上，如此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因为我嫌不方便所以没有加上，你想看吗？”
这么说着，盖特拉的后背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后在肩胛骨的位置慢慢凸起，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对亮黄色的龙翼直接从盖特拉的后背生长了出来。
“一对翅膀够不够？想要的话，两对、三对也是可以的哦。”
在盖特拉的笑声中，又是两声巨响，第二对、第三对的黄色龙翼出现在了盖特拉的背上，巨大的龙翼搭了下来，覆盖在盖特拉的身上，连同下方的伊格雷尔也一同被笼罩了进去。
伊格雷尔很明显地呆住了，以至于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盖特拉见伊格雷尔没有反应，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才让伊格雷尔的思维重新转动。
“额，我以为……你是人，来着？”
良久之后，伊格雷尔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由于一直以来，从百年前开始伊格雷尔见到的盖特拉的化身就只有人类女性的姿态，所以他从未考虑过会出现当下的局面。
然而，对于伊格雷尔的疑问，盖特拉则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不不，你忘了吗？我可是先天神明，是概念神，和你们这些后天的种族神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并没有固定的形态，你们最初是［下界］的生物，之后才是［神］，而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最纯粹的［神］。”
盖特拉轻笑着摇了摇龙首，回答道。
“你们的话，由于思维的潜意识，在构建神躯的时候，都是维持了自己原本的样貌，将内在给转化了，并没有改变外在，所以你们只有一个形态，那就是自己成神之前的样子，而我们的话，则很随意，只是变化形象而已，本质并不变，说得极端一点，就算是虚空生物，我们也能构造出一样的形体，只是使用的还是神力并不是虚空之力罢了。”
盖特拉慢慢地从伊格雷尔身上爬了起来，看上去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之前那种恬静温和的形象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说归说，能不能别乱动啊，或者你先从我身上下去，你从我这里吸收了多少神力啊？”
“啊，这个的话，在这段时间里大概补充了一成左右，果然还是直接从其他神明那里获取比较快，如果让我待在［下界］只靠自己恢复，这么点量大概没个两千年根本积攒不起来。”
盖特拉露出了口中的小小龙牙，笑得十分开心。
“至于离开吗……虽然不是不行，可是那样的话，好不容易建立的神力纽带就要断了，我们的本体都位于两个界面，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我想你也不可能再分出化身下来了对吧，神明是不允许干涉［下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