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爱丽丝听到神绮的话不但不喜,相反她怒意更盛,甚至产生了面对神绮的杀意。
“小爱还是太年轻呢,这是他拜托我的事,假如他真的失败了,只要我还存活,就终归还有机会让他再次复活……妈妈无法将整个幻想乡带走,但是只有小爱你,妈妈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这样说着的神绮再也不给爱丽丝一点反抗的余地,在爱丽丝从出生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咒骂声中,她的身影就被神绮直接抓进了魔界圣典中,伴随着白光的消失,魔界圣典合拢在一起,这本连通着魔界之力的神器亦是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七个木箱突兀的出现,蔷薇少女就像是失去了动力一样闭上了自己的眼沉睡在木箱中,跟随着魔界圣典亦是消失在原地,魔法森林的木屋安静了下来,风景依旧美丽,但是那屋中再也没有了其他,那如人偶一般精致的少女门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一阵风儿刮过,童话的乐园陷入了寂静。
第0492章 牺牲
万物皆虚——
神绮的所作所为两仪落当然都是看在眼里,正如神绮所说,她的行为想法正是经过了两仪落的同意所做的后手。
神绮本身的力量已经远超这个世界的极限,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神绮创造魔界之时龙神没有出来阻拦她的原因,那是因为根源的化身龙神清楚的知道自己再怎样阻拦神绮也只是无用功罢了,根源的化身龙神在本方世界的确拥有着无敌的力量,任何在这个世界的生灵其命运因果都在根源的记录之内,所以哪怕是希腊神话乃至于天朝神话那些传说中的神明,他们在面对根源之时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毁灭而已,可以说根源就是这个世界的大道。
而神绮这位全世界各个神话中都有出现,最后于极东岛国的神话中消失的神明,她可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超越了世界的生灵,其创造魔界独立于世界之外,也就成为了唯一一个在灾祸之星降临时,有把握逃离的生灵。
拥有创造世界能力的神绮,她能够将魔界的一切压缩在一个点然后穿梭世界而出,降临到其他世界之中,虽说多元宇宙无垠广大,正常情况而言穿梭一个未知的世界就像是一滴水掉落在了大海汪洋之中,想要寻找到那一滴水近乎于不可能,只不过超越者之完成型正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存在,实际上哪怕神绮逃到哪个世界,哪怕她用的是随机选择世界的方式,只要想的话超越者之完成型都能轻松的确定她的方位,让其逃无可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超越者是为了追杀神绮而来才会这么做,而实际情况是,那位灾祸之星的目标仅仅只是两仪落而已,神绮在祂的眼中恐怕就和蝼蚁没有区别,也因此神绮的离开那位超越者也绝对不会在意,在清扫蚂蚁窝时不小心跑了一只蚂蚁,人类总是不会在意的,这也是超越者的心理状态。
“只可惜以神绮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带着爱丽丝离开而已,否则的话直接让神绮将这个幻想乡打包带走,我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紫也就不需要这样做了。”
两仪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轻叹息一声,不过事情本就不会永远向好的一面发展,这个结果也在可以接受之中,况且两仪落虽然自傲,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傲慢到愚蠢的人,在与灾祸之星面对面前他也做好了最后失败的准备,蔷薇少女是由两仪落的灵魂碎片所制成的,让蔷薇少女跟随着神绮一起离开,也就给了两仪落一个未来再次崛起的机会,哪怕他真的失败被灾祸之星消灭,也有蔷薇少女的碎片作为他最后复活的手段。
以神绮的天赋,她能在世界的压制下用数以万年的时间达成超越者这个群体的上层力量,那么未来未尝不会有一日神绮也能完成超越者之完成型,那个时候也就是两仪落再次复活归来的时候,虽然时光可能会很漫长,但是终归还是有了无限可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两仪落失败了,而如果两仪落胜利了,这些后手也就没有了意义。
对于神绮两仪落是真的佩服不已,她可没有自己这些金手指,是纯粹靠自己的毅力与天赋达成了如今的成就,两仪落这辈子所见之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神绮比肩。
将最坏的可能也已经计算在内,这个时候的两仪落是真正的无事一身轻,他脚下一步踏出就是来到了幻想乡的最高峰的顶端,在这里已经被布置好了一个巨大的仪式场,灵梦正穿着华丽至极的巫女服,头戴冠冕,好似是要进行着什么最是郑重的仪式一样。
“我就知道落大人您一定会来的。”
这个时候的灵梦已经跳起了祭祀的舞蹈,她仿佛将全部的心神都是放在了舞蹈之中,哪怕是两仪落的到来她都没有发现,而随着灵梦每一个舞蹈的动作,若有若为的,在其他人都感觉不到的前提下,两仪落却是能够察觉,灵梦的精气神正以一种神秘的方式经由这个仪式全部灌注在大结界之中,身为幻想乡的博丽巫女,灵梦也是受到着大结界的加持,与此同时她与大结界也可以说是合为一体密不可分的,当巫女将自己献祭之时,也是大结界发挥出自己最大效力的时候。
八云紫的想法很简单,她就是要灵梦牺牲自己,让幻想乡大结界进入到最是巅峰的时期,而这个时候的八云紫就能够以自己的境界之力,学着神绮那样将幻想乡压缩到一个点,以此来突破世界与世界的间隙,前往另一个世界之中。
“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可能成功呢,紫……”
两仪落站在仪式场的边缘,他看着那正跳着优美舞蹈的灵梦,这个时候的灵梦哪里还有落魄巫女的样子,那仙姿神态比之这世上任何一块美玉都要无暇,清澈动人的秀丽远超大自然的美景,带着庄重,带着神秘的舞蹈融入这世界之中,好似在用舞姿诉说着一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故事。
八云紫早就察觉到了两仪落的到来,她紫水晶般的眸子落在两仪落的身上,在看到对方亦是盛装打扮后才是精神一紧,不过看到两仪落没有直接出手破坏这个仪式她亦是心下一松,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六成把握!”
“那如果你失败了呢?”
“不是还有落大人您吗?”
八云紫这样说着,然后她目光一凝,注视着两仪落道:“……那么咱也要问问落大人,您又有多少成的把握呢?”
“五成!”
两仪落洒脱的说道,这已经是他给自己所计算的最大可能性了,两仪落在那些个超越者前辈面前终归只是后辈,达到完成型的形态时间也很短,对于那个形态他的研究也并不多,因为两仪落隐隐的觉得那个形态好像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除了在五百年前与那位恶魔之王昙花一现般的交手刹那外,两仪落从未将自己处在过那个形态之中,在这种经验没有对方丰富的情况下,两仪落敢说自己有五成几率获胜已经是高估了。
更何况除了那灾祸之星外,还有一个位于深渊最深处的怪物也在虎视眈眈,万一那个怪物也跑出来要插一手,一个打两个就算是两仪落也知道自己绝对毫无胜算可言。
“那么牺牲掉小灵梦能够增加一成的成功可能性,这不就是值得的嘛。”
八云紫冷酷无情的说道。
第0493章 她们才是幻想乡
乐园的巫女在铃铛奏响声中还在跳着优美又晦涩的舞蹈,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在那舞蹈之中也能感受到名为‘牺牲’的含义,那是一种概念,直入这天地宇宙骨髓的概念,乃是为了信仰而舍弃自己生命的行为,灵梦仿佛根本不知道一旁的两仪落与八云紫正在商谈的事情,也察觉不到自己生命的缓缓流逝。
“紫你与灵梦也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没有一点伤心吗?”
两仪落哪怕是看着灵梦的牺牲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然有闲心的与紫讨论着各自想法以及做法的不同。
“只不过是十多年的感情罢了,相比于咱数以千年的生命而言,相比于咱未来那不可知的生命而言,这十几年的情怀也只不过是弹指即逝,在未来恐怕连想都想不起来。”
紫站在幻想乡的最高峰处,诉说着身为妖怪贤者的冷漠。
八云紫说的没有错,这也是妖怪为什么要和人类分离,不要太过于亲密的原因,因为相比于人类那稍纵即逝的寿命,妖怪所要承受的痛苦就太多太多了,所以紫轻易的不会动感情,她唯一的一次动感情还是在幽幽子的身上,那时候的紫感受到了挚友死去的伤心,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她不想再感受到一次了。
“落大人您就是太温柔了,竟然会在这里优柔寡断起来,这可不是落大人您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啊。”
八云紫的话深深的刺入两仪落的心中,那其中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对于紫的嘲讽两仪落也不在意,相反他却是感叹道:“……如果牺牲掉灵梦就能得到十成的把握,就连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的,但是牺牲灵梦对于战胜敌人于事无补,紫你哪怕成功了,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让幻想乡多存在一段时间罢了,当灾祸再次降临时,这脆弱的幻想乡依然会被毁灭。”
“咱只是为了留下一个种子,哪怕落大人您失败了,您真的死去了,只要咱还活着,就还有希望,让落大人您再次回归的希望。”
这个时候的紫那话语突然软了下来,她紫水晶般的眸子里带上了脉脉的温情,凝视着两仪落温柔的道:“……如果咱死去了,落大人您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咱再次活过来吧,一样的,如果落大人您死去了,咱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再次复活……您还不了解嘛,相比于灵梦,咱对您的感情更深啊。”
“……”
两仪落沉默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到紫的感情并不是虚假的谎言,而是真心实意的,她想要牺牲掉灵梦,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为了两仪落,只要幻想乡存在,只要八云紫还活着,那么未来就拥有无限可能。
而紫就像是不放过两仪落般继续道:“……灵梦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灵梦不同意这个仪式的话,就算是咱也逼迫不了她,她终归是幻想乡的巫女,掌管着大结界的力量,但是小灵梦正是因为知道如果自己牺牲就能够让您多出那么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哪怕这些事还没有发生,她也可以做到未雨绸缪的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份对您的信仰真是让咱也羡慕呢。”
四周的环境都仿佛变的悲戚起来,只有灵梦跳动的舞姿以及那骤然而响的铃铛之声在回荡着,天空的色泽渐渐的昏暗,烛火燃烧在这幻想乡的最高峰上却没有任何的温暖,只剩下了令人感伤的难过。
两仪落这个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紫或许是有着其他的私心,但是她为了自己而冷酷无情是真的,灵梦为了自己宁愿失去生命也是真的,这份感情就算是两仪落也不可能无视,哪怕再是铁石心肠也要变的柔软。
只是,两仪落哪怕再次变的无话可说,但是他的行为依然果断而毫不犹豫——
“所以过去的我就一直在说,弱小就是原罪,我不知疲倦的,从未停歇过的一直在变的更加强大,直到我完成了最终的形态,曾欣喜的以为这句话再也不会用在我的身上,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弱小是何物,竟然需要别人为自己牺牲。”
两仪落自嘲一笑。
“落大人难道还不理解嘛,咱爱着这片大地,同时也爱着您,为了落大人您,为了这片幻想的大地,咱可以牺牲任何人,不管是灵梦也好,还是这幻想乡的其他人也罢。”
数以千年的时光,让紫因为想要创建‘幻想乡’这个执念以及‘爱’着两仪落这个念头,让她的感情早就扭曲了,就好似她的生命中除了创建幻想乡这个历史使命外,就只有与两仪落在一起的想法一样。
“这种想法可不对呢,紫……你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想法所毁灭的,追根究底的话,紫你也只不过是被这片大地所束缚住了。和紫你不同,你爱着的是这片土地,而我爱着的则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对你而言只要幻想乡还在就好,至于是谁生存在这幻想乡之中都没有关系,但是对我而言,正是因为现在这些人的存在,她们才会被称作幻想乡啊!”
两仪落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空气骤然凝重了起来,那轻轻的一脚就像是踩在八云紫的心房,让她的心脏都是跳动加快了起来,仿佛随时要从紫的喉咙中蹦出一样,而八云紫这个时候却发觉自己的身体都是变的僵硬,哪怕移动一根手指都很是困难。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弱小就是原罪,我虽然自以为弱小,但那也只是和无穷宇宙中那几个‘老前辈’们相比的,而在紫你的面前,我依然拥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因为对我而言,紫你其实与那蝼蚁也没有任何的两样。”
两仪落轻蔑的一笑,与紫一样变的冷酷无情,“……没关系,如果紫你被这片大地所束缚住,挣脱不出来的话,那就让我来帮你吧,只要将这片大地毁灭,你就没有了羁绊,同理,只要将这里的人全部毁灭,我也就没有了羁绊!”
可怕的威势从两仪落的身上散发而出,那是与灾祸来临同样让人惊恐的可怕,那是时间的絮乱,是时间长河的逆流,就好似在两仪落面前,这滚滚向前的时间长河也会停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