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當皇帝被直播了 第74章

作者:錦夜微涼

  蕭瑟被他拍得身子一歪,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撇嘴道:“誰要跟你這夯貨待在一起?

  我是為了那八百兩銀子。

  月俸八百兩,這活兒不接,豈不是傻子?”

  “我不管!反正你在雪月城做賬房,我在這兒跟劍仙師父學武!”

  雷無桀興奮地手舞足蹈,全然不在乎蕭瑟的嘴硬,“咱們又能經常見面,一起喝酒,一起闖……呃,一起吃飯了!”

  蕭瑟沒有接話,只是故作嫌棄地扭過頭,然而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悄悄洩露了一絲真實的笑意。

  片刻後,蕭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哦對了,你這小夯貨。

  雪月劍仙可是讓你‘明日’去後山尋她。

  你且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他抬眼望了望天色,語氣帶著一貫的調侃:“再磨蹭下去,你那‘萬山無阻’的豪言壯語,怕是就要變成‘萬山遲誤’的笑話了。”

  “啊——!糟了糟了!”

  雷無桀聞言,如遭雷擊,慘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拔腿就朝蒼山後山的方向狂奔而去,瞬間就沒影兒了。

  待雷無桀咋咋呼呼的身影徹底消失,涼亭內恢復了寧靜。

  唐蓮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悠悠站起身,走到蕭瑟對面,目光變得嚴肅而深邃。

  “蕭瑟,”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蕭瑟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沒有作聲。

  唐蓮繼續道:“當年,我師父唐憐月將我送至雪月城習武之時,曾鄭重囑咐我,讓我在此……替唐門等一個人。”

  他頓了頓,目光牢牢鎖定蕭瑟:“這個人,是不是你?”

  蕭瑟聞言,眼神驟然一凜,瞳孔深處似有波瀾驟起,但幾乎就在同時,他立刻開口,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

  “不是。”

  唐蓮沒有移開視線,反而輕輕笑了笑,語氣帶著洞察:“想也不想,便說不是?”

  蕭瑟忽然站起身,動作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拂了拂衣袖,用一貫略帶譏誚的口吻說道:“我說你們這些人也是真奇怪。

  你師父讓你等,也該是等一位風華絕代、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等我這麼一個大男人做什麼?

  難不成唐門還有龍陽之好?”

  唐蓮望著他,臉上的笑意更深,卻也更加意味深長:“蕭瑟,你看起來總是一副久經世事、看透紅塵的模樣,可實際上,你才多大年紀?

  你也不過……就比雷無桀那傻小子,大上幾歲而已。”

  蕭瑟轉過身,望向亭外搖曳的樹影,語氣忽然變得平淡而悠遠,彷彿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可天啟城裡的那一位皇帝陛下,年歲……可比我們都要小上許多。”

  唐蓮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容中多了幾分感慨與敬畏:“天啟城那一位……乃是至尊至貴,身負天命,自有天壽庇佑,吞吐天下風雲。

  我們這些江湖浮萍,塵世凡人,又如何能與之相提並論?”

  聽得這話,蕭瑟沉默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只是望著遠方天際,口中低聲喃喃,重複著那句話,彷彿在問唐蓮,又彷彿只是在問自己:

  “是嗎?”

  “……不能比嗎?”】

  ······

  “這皇帝是在敲打李通古啊!”

  “莫非這李通古嫉妒謝宣?”

  “這雷無桀他們還真是少年風範!”

  “他如何敢與朕的孫兒相比!”

第80章 誰殺了我的弟弟

  天幕流轉,光影分投兩處時空,映照出截然不同的風雲際會。

  少白時空

  天啟城外,荒野古道。

  李長生與司空長風並肩而行,身後跟著少年意氣的百里東君、沉穩早慧的葉鼎之以及嫻靜聰穎的玥瑤。

  幾人步履悠閒,彷彿真是山野踏青。

  百里東君左顧右盼,終於按捺不住,湊到李長生身邊問道:“師父,咱們不是說要遊歷江湖,見天地廣闊嗎?

  怎麼在這荒郊野嶺都露宿兩日了,還不見動身往熱鬧處去?”

  李長生撫須而笑,眼神卻望向天啟城的方向,深邃難測:“天啟城裡,為師放心不下的,除了你們,還有你們那些留在城中的師兄,以及……一些未必安分的‘影子’。

  不先把潛在的隱患料理清楚,為師如何能安心帶你們遠行?”

  百里東君眼睛倏地一亮,壓低聲音,帶著發現秘密的興奮:“師父,您這莫非是在效仿天幕上那位皇帝陛下的‘釣魚’之法?

  以身為餌,靜待大魚?”

  “釣魚?”

  李長生伸手,不輕不重地在他額上敲了一記,笑罵道,“胡說八道!

  為師比那天幕上的皇帝年長這許多歲,走過的橋比他走過的路還多。

  若論炙悖苍撌撬麑W我,哪有我倒過來學一個小輩的道理?”

  正說笑間,天幕上恰好映出皇帝與謝宣在殿內對答的場景。

  李長生望著畫面中那位氣質卓然、風骨錚錚的儒袍祭酒,不住地點頭,眼中的欣賞之色幾乎要溢位來。

  百里東君見狀,嘿嘿一笑,揶揄道:“師父,我可是聽師兄們說過,您當年可是極力想收這位謝宣公子為關門弟子,結果被人家以‘道不同’為由,給婉拒了呢!”

  李長生輕咳一聲,捋了捋鬍鬚,端出幾分世外高人的架子,語氣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惋惜:“謝宣此子,心性質樸,靈臺通透,更難得的是胸有丘壑,腹藏謇C。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他倒好……視若敝屣。不過,”

  他話鋒一轉,看向天幕中謝宣從容的身影,“強求的緣分終究湵。兴牡溃幢鼐筒盍恕!�

  葉鼎之在一旁緩緩開口,目光敏銳:“不過看天幕所示,這位謝宣先生後來似乎也踏入了劍仙之境?

  以文入道,倒是罕見。”

  玥瑤聞言,美眸中閃過驚奇:“讀書……真能讀出個劍仙來?”

  “世間萬法,殊途同歸。”

  李長生悠悠道,眼中閃過追憶與明悟,“讀書明理,養浩然之氣,亦是直指大道的坦途。

  謝宣能勘破文字障,以書卷之氣貫通劍心,一朝頓悟,直入劍仙,乃是水到渠成之事,一點也不奇怪。”

  他忽然轉過頭,目光鄭重地落在百里東君身上,語重心長:“東君,你現在跟著為師學藝,是為築基。

  但切記,將來一定要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他人的道再高,終究是別人的風景。

  若一味模仿,困於窠臼,你的成就便永遠只能侷限在一方天地,無法窺見真正的大自在。”

  百里東君似懂非懂,卻仍認真地點了點頭。

  暗河傳時空

  天啟城,影宗總部。

  激烈的廝殺已接近尾聲,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蘇暮雨手中長劍如夜雨瀟瀟,劍光過處,一個精妙的十八劍陣瞬間成型,將影宗大家長易卜牢牢鎖死。

  只聽“鐺”一聲刺耳脆響,易卜手中那柄名劍竟被硬生生震斷!

  他本人更是如遭重擊,口噴鮮血,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殿柱之上,氣息頓時萎靡下去。

  “影子……終究無法脫離光而獨存,更不該妄想取而代之。”

  易卜望著步步緊逼的蘇暮雨與蘇昌河,喘息著,聲音嘶啞,“你們暗河……不過是影子的影子,活在更深的黑暗裡。

  就算今日滅了我影宗,天幕已現,天下皆知……你們,永遠只能活在見不得光的地方!”

  蘇暮雨面色平靜無波,聲音清冷如舊:“正因為光明令人嚮往,能帶來希望與溫度,世人才追求它。

  而我們暗河,所求的彼岸……未必沒有光照。”

  話音未落,一旁的蘇昌河已然出手,短刃如毒蛇吐信,乾淨利落地終結了易卜的性命。

  他轉過身,眼中跳動著興奮與野心的火焰,對蘇暮雨道:“暮雨,今晚動靜夠大!

  經此一役,天下誰還敢小覷我暗河之名?”

  蘇暮雨淡淡瞥了他一眼:“天下終將被陽光普照,暗河……也一樣。

  名聲,有時並非好事。”

  “可我們潛入天啟這麼久,費盡心機,連‘那人’的半點蹤跡都未摸到。”

  蘇昌河皺眉,語氣帶著一絲煩躁與懷疑,“蘇老所說的‘那人’……真的存在嗎?

  還是隻是一個用來驅使我們的幻影?”

  就在這時,一名暗河探子身影如鬼魅般掠入已是一片狼藉的大殿,單膝跪地,急聲道:“稟大家長、蘇家長!

  蘇喆長老與其他幾位家長在西北偏院遭遇強敵圍攻,陷入苦戰,形勢危急!”

  蘇暮雨與蘇昌河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

  影宗頂尖高手,除了已死的易卜,便只有那位後世號稱“孤劍仙”的洛青陽。

  但他們早已探明,洛青陽此刻絕不在天啟城內!

  “天啟城中,還有誰能同時抗衡他們數人聯手?”蘇昌河沉聲問道,語氣凝重。

  探子搖頭:“對方出手極快,劍氣霸道絕倫,我們的人根本無法近前觀察,只知幾位家長已完全落於下風,只能勉強支撐!”

  再無廢話,蘇暮雨與蘇昌河身形同時一動,化作兩道模糊的殘影,朝著西北方向疾射而去,速度快到極致。

  偏院之中,戰況詭異。

  蘇暮雨二人趕到時,只見蘇喆、謝七刀等數位暗河家長正與一群狀若瘋狂的影宗死士纏鬥。

  那些死士拼死守護著後方一間看似普通的廂房,但他們又顯得進退維谷——想要退入房內,房內卻激射出凌厲無匹的劍氣,靠近者非死即傷;

  想要衝出重圍,又被蘇哲等人死死攔住。

  “好霸道的劍氣!”

  蘇暮雨目光如電,瞬間鎖定那間廂房,眼神一凜,“凝而不散,鋒銳無匹……影宗竟還藏著如此高手?”

  正在禦敵的蘇喆聞聲,抽空快速說道:“未必是影宗之人!

  我們趕到時,此地已是這般景象。

  之前有數百影宗好手圍攻此屋,卻被屋內劍氣殺得死傷慘重,連裡面人的面都沒見到。

  後來我們現身,這些殘存的影宗瘋子便像找到救命稻草般衝了過來,怕是以為我們比屋裡那位好對付!”

  蘇昌河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狠厲的笑容:“敵人的敵人,說不定就是朋友。

  易卜已死,與影宗的樑子算是結死了,正好一併清理乾淨,以絕後患!”

  他說罷,低喝一聲,已如猛虎般撲入戰團。

  蘇喆、謝七刀等人見狀,也不再保留,各自施展絕學,全力攻向中間那些已成困獸的影宗弟子。

  戰鬥並無懸念。

  約莫兩刻鐘後,最後一名影宗弟子倒地,院中除了暗河眾人,便只剩下那間依舊緊閉、散發著無形劍壓的廂房。

  蘇昌河抹去短刃上的血跡,對著房門朗聲道:“屋內的朋友,礙事的雜魚已經清理乾淨了。

  不若現身一見?

  今夜你我同戰影宗,也算緣分,或可交個朋友。”

  院內一片寂靜,只有夜風吹過簷角的輕響。

  片刻,“吱呀”一聲,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門被緩緩拉開。

  一道身影率先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