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當皇帝被直播了 第69章

作者:錦夜微涼

  “這般……鮮活、熾熱的生機,彷彿能灼燒靈魂……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葉鼎之目光銳利,緊緊盯著光幕上那一張張激動得扭曲的面孔,沉聲道:“雪月城行動上一直與天啟那位分庭抗禮,可其治下的百姓,卻為那位皇帝的赫赫戰功而真心歡呼……

  看來,除了天幕已展現的雷霆手段與深沉心術之外,那位皇帝,還藏著更多我們不曾知曉的、收攏民心的策略。”

  雷夢殺也從剛才的“家事”中回過神來,點頭附和,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是啊,能讓底層黎庶如此歸心,絕非僅僅依靠殺伐所能做到。

  真不知接下來,這天幕能否讓我們窺見,這位手段酷烈卻又似乎深得民心的皇帝,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學堂內一時陷入了奇異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於那天幕之上,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期待與思索。

  【天幕流轉,畫面從雪月城的江湖風雲,倏然切換回北離權力與榮耀的中心——天啟皇城。

  城門外,黑壓壓的人群早已將官道兩側圍得水洩不通。

  以李通古為首的重臣們身著隆重的朝服,肅立於最前方,翹首以盼。

  更多的,是自發前來迎接王師的萬千百姓,人聲鼎沸,空氣中瀰漫著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期待。

  “爹爹這次回來,會不會給我們帶漠北的乳酪和甜果子呀?”

  稚嫩的孩童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仰起的小臉上寫滿了憧憬。

  一旁,懷春的少女面泛桃紅,與同伴低聲私語,眼中閃爍著明媚的光:“奶奶說了,這次定要從凱旋的將士裡,給我挑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做夫君呢!”

  身旁老人聞言,捋著鬍鬚哈哈大笑,聲音洪亮:“丫頭放心!

  皇帝陛下早有明旨,此番北征的將士,人人賜爵授田!

  嫁過去,那就是享福的夫人,保準一輩子不受苦不受窮!”

  就在這鼎沸的喧鬧聲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來了!大軍回來了!”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官道盡頭。

  只見地平線上,一面玄黑色的龍旗率先映入眼簾,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指引勝利的烽火。

  緊隨其後的,是沉默如山、軍容嚴整得令人心悸的帝國鐵騎。

  他們甲冑染塵,甚至帶著未乾的暗紅血漬,刀槍之上寒光凜冽,周身散發著百戰餘生的森然煞氣。

  隊伍綿延不絕,步伐鏗鏘統一,踏在地面上發出沉悶而富有節奏的巨響,彷彿巨獸的心跳,一步步撼動著天啟城。

  大軍行至迎接隊伍前,戛然而止,令行禁止,無聲地展露著其恐怖的紀律。

  為首兩騎越眾而出。左邊是身著玄甲、鬢髮已顯斑白卻威勢更盛的武安君白起,右邊則是一襲白衣不染塵埃的劍聖蓋聶。

  兩人同時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

  李通古連忙整理衣冠,快步上前,對著白起與蓋聶深深一躬,語氣恭敬無比:“恭迎武安君、蓋聶先生,凱旋歸來!”

  白起只是微微頷首,掃過人群,目光依舊沉靜如淵。

  蓋聶則拱手還禮,神色淡然,彷彿只是完成了一次尋常的遠行。

  簡單的見禮後,李通古深吸一口氣,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步履沉穩地登上了早已搭建好的高臺。

  他從內侍手中鄭重接過那捲明黃綢緞的聖旨,雙手高高捧起。

  “武安君白起,並麾下北征全體將士——接旨!”

  洪亮的聲音藉助內力傳遍四野,原本還有些騷動的人群瞬間徹底安靜下來,連孩童都屏住了呼吸。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風吹旗幟的獵獵聲。

  李通古展開聖旨,咦阒袣猓恳粋字都清晰無比,如同金玉交擊,迴盪在每個人的耳畔:

  “皇帝陛下令諭——”

  “武安君白起,統率國之銳士,北伐兇蠻,浴血奮戰,終克全功!

  一舉收復漠南千里沃野,揚我國威於塞北,護我疆土於永固!

  此功,彪炳史冊,澤被蒼生!

  朕心,甚慰!”

  “凡此次北征之將士,無論存歿,皆為國之功臣!

  朕決意:所有生還將士,皆加爵一等,並按爵位高低,於關東授以相應田畝宅邸,永世承襲!”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莊重、沉痛,卻又帶著帝國不容置疑的承諾:

  “凡陣亡之英烈,皆厚葬於朕之帝陵,令其英魂,永受祭祀!

  其身後撫卹,有子嗣者,爵位田畝盡授其子;無子者,授其女;

  若無子女,則盡奉其父母頤養天年!”

  “此外,所有陣亡將士之後裔,無論男女,皆可入天啟學堂習文練武,為國羽翼!

  年長者,凡資質可堪造就者,盡數錄入太學!

  若有志繼承父輩榮光,投身軍旅者,朕特旨,即日起新建一軍,號曰——‘羽林’!

  取其‘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之意,專納忠烈之後,以慰臣父在天之志!”

  聖旨宣讀完畢,李通古將聖旨緩緩捲起。

  短暫的極致寂靜之後——

  “陛下萬年!!!”

  “帝國萬年!!!”

  ······

  “一群泥腿子,也敢分我們的田!”

  “暴君,難道不知,這天下乃是我們世家天下!”

  “昏君,毫無禮儀,這些士卒怎麼可以葬入皇陵!”

第75章 你們真心為朕歡呼嗎

  【天幕之上,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浪尚未平息,通往皇城的通天御道之上,震耳欲聾的獻俘鼓樂便轟然響起,宣告著另一場彰顯帝國武功與威嚴的儀式拉開序幕。

  武安君白起雖在戰場上行“殺降”之舉,卻並非毫無考量。

  他特意留下了一批北蠻王庭的核心貴族。

  此刻,這些昔日草原上的貴人,脖頸套著沉重的鐵鏈,衣衫襤褸,神情麻木或驚恐,在帝國銳士的長戟驅趕下,踉蹌前行,如同被驅趕的牲口。

  更具羞辱性的是,一隊隊帝國精銳騎兵策馬馳過,將繳獲的、象徵北蠻榮耀與精神的狼頭大旗,肆意踐踏在汙泥之中,然後隨手拋擲在道路中央。

  凱旋的帝國將士,便邁著鏗鏘統一的步伐,無情地踏過這些曾經的信仰圖騰。

  軍靴碾過絲綢與皮毛的聲音,低沉而刺耳,比任何歡呼與咒罵都更能碾碎一個民族的脊樑,讓觀者心膽俱顫。

  圍觀的人群中,夾雜著如那仁可敦這般早早投靠帝國的部落首領。

  他們望著天啟城連綿不絕的雄偉城郭、川流不息的繁華街市,忍不住低聲驚歎,語氣中帶著敬畏與慶幸:“如此神蹟般的城池,恐怕連天上的神靈,都願意在此降下分身,駐足停留。”

  當隊伍行至皇城腳下時,所有的竊竊私語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啞口無言——

  九百九十九級漢白玉御道筆直向上,彷彿一條通天的階梯,延伸數十丈,直插雲霄。

  巍峨的皇城便懸於這階梯盡頭,琉璃瓦在烈日下反射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璀璨金芒,層疊的飛簷斗拱如展翅欲飛的神鳥羽翼。

  這已非人間宮闕,分明是傳說中高踞九重、俯瞰凡塵的天宮神闕!

  一名來自偏遠部落的首領仰望著那雲端宮殿,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目失神,喃喃自語:“這……這定是神靈的居所,絕非人力所能及……”

  周圍無人嘲笑他的失態,反而紛紛下意識地點頭。

  面對如此超越想象的偉大造物,除了歸功於神蹟,他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那仁可敦強壓著心中的驚濤駭浪,看向身旁始終神色平靜的蓋聶,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蓋聶先生,皇帝陛下建造如此……神宮,定然耗費了無數民力吧?

  這……”

  蓋聶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皇城之上,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在陳述一件尋常舊事:“當年武安君平定南疆後,陛下曾遣大軍繼續南下,兵鋒遠至比大理更遙遠的煙瘴之地。

  那裡的土王自不量力,妄圖挑釁帝國威嚴,結果被一支千人先鋒沖垮王庭,一戰俘獲十餘萬青壯。”

  他微微停頓,繼續道:“陛下隨之下旨,以這十餘萬戰俘為基,重建天啟,並奠定皇城之基。

  那些奴隸倒也還算聽話,只是疏於教化,不甚潔淨。

  幸得帝國能工巧匠眾多,嚴加督導鞭策,總算順利完成了奠基之役。

  至於你眼前這宮殿,則是自陛下踏平南訣舊都之後,每年輪換徵調國內工匠,每名匠師配以千名奴隸輔助,耗時五年,方得落成。”

  那仁可敦聽著這輕描淡寫的敘述,心頭卻如墜冰窖,猛地一沉——她瞬間明白了!

  若非丁零部落見機得早,及時率眾投眨峙滤淖迦耍膬鹤樱缃褚惨咽沁@皇城地基下的一縷枯骨,或是修建陵寢的累累白骨之一!

  她這念頭剛起,便聽蓋聶話鋒隨意一轉:“此番北蠻投降的七八萬精銳,我本有意向武安君建言,留下充作奴隸,用以修建陛下的萬年吉地。

  不過武安君所言極是,這些北蠻士卒敗而不馴,野性難除,遠不如南方那些溫順的奴隸好用,殺了倒也乾淨。”

  此言一出,旁邊幾位同樣留在漠南、未曾徹底融入帝國的部落首領,頓時嚇得面無人色,紛紛將頭埋得更低,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引起絲毫注意。

  此時,武安君白起已率領此次戰功卓著的將領,開始攀登那通天御道。

  冰冷的甲冑在陽光下反射著森然寒光,他們沉穩而堅定的腳步,落在光潔如鏡的白玉石階上,發出清晰而規律的聲響,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下方那些部落首領的心臟上,令他們遍體生寒。

  一行人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跟隨進入那如同神域的大殿。

  殿內,那些在他們眼中已是高不可攀的帝國將領,此刻皆收斂了沙場的煞氣,無比恭謹地向著大殿盡頭、高臺之上的那道身影躬身行禮,齊聲高呼,聲震梁宇: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仁可敦隨著眾人起身時,終究按捺不住那蝕骨的好奇,偷偷抬起眼簾,向上瞥去——

  只見高臺之上,一人端坐。

  龍章鳳姿,面容冷峻,一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蘊藏著亙古的星辰,正淡淡地掃視下方。

  那目光並不銳利,卻如同徽痔斓氐臒o形巨網,囊括四海,洞悉幽微。

  在這目光的注視下,她只覺得自己渺小如塵,所有心思都無所遁形,莫說背叛,連一絲不敬的念頭都不敢滋生。

  皇帝身姿挺拔,目測竟有八尺之高,身著玄黑龍袍,其上暗金絲線繡著的龍紋彷彿在緩緩遊動。

  頭戴的十二旒冕冠,垂珠微微晃動,半掩其容,卻更添幾分神秘與威嚴。

  最讓她驚異的是,陛下腰間竟佩著一柄古樸長劍,與他挺拔的身姿相得益彰,平添一股文武兼備的凜然之氣。

  “恐怕有些人,站起來還不及這柄劍長……”

  那仁可敦心中剛掠過這大不敬的比擬,便聽見那清冷如玉磬、卻蘊含著無上權威的聲音,在大殿中緩緩響起:

  “今日,武安君率虎賁之師,肅清漠南,永絕北患,實乃社稷之幸,蒼生之福。”

  皇帝的聲音平穩,卻字字千鈞,“漠南諸部,以丁零為首,審時度勢,率眾來歸,亦是幸事。”

  話音到此,陡然停頓。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空氣彷彿凝固,連燭火跳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沉重的壓力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片刻後,那冷冽如冰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然,帝國疆域之內,朕,不允許有任何雜音!

  漠南情況特殊,朕準爾等保留部落習俗,然——按帝國律令劃分州郡、統一錢幣、完善度量之衡、修建貫通南北之馳道!

  此四事,關乎國本,刻不容緩,沒有半分商榷之餘地!”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部落首領們:

  “從者,可保富貴,乃至更勝往昔;不從者……”

  他略一停頓,每一個字都砸在眾人心口,“可盡歸舊地,整備兵馬,再來與朕一決高下!”

  此言一出,那仁可敦等人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有半點猶豫?

  紛紛以頭觸地,聲音帶著顫抖,齊聲高呼:“皇帝陛下聖明!天恩浩蕩!

  臣等謹遵聖諭,莫敢不從!”

  高臺之上,皇帝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那仁可敦身上,語氣稍緩:“那仁可敦,於夫死國難之際,扶持幼主,暗抗北蠻,其志可嘉,其情可憫。

  朕,賜封你為——西海公主,享親王俸祿,望爾永鎮西陲,不負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