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錦夜微涼
"咳咳。"
一旁的蘇喆忽然開口,目光銳利地凝視著天幕,"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小娃娃,和天幕上那個少年,容貌頗有幾分相似?"
一句話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眾人猛地看向小唐蓮,又對照天幕上那少年的側臉——
眉眼間的輪廓,那股隱隱的倔強勁兒,竟真有七八分神似!
蘇昌河眼睛一亮,搓著手道:"嘿!這麼一說還真像!
莫非......這小娃娃跟那少年有什麼淵源?"
唐憐月心頭一震,猛地看向小唐蓮,又望向天幕上駕著馬車狂奔的少年——
一個八九歲,一個看似十六七歲,眉眼相仿,連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都隱隱相通......
難道......
天幕上的少年,竟是長大後的唐蓮?!
可他為何會帶著黃金棺被玄甲軍追殺?
無數疑問湧上心頭,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在天幕和小唐蓮身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蘇昌河眼珠滴溜溜一轉,瞅瞅面若桃花的慕雨墨,又瞄瞄故作鎮定的唐憐月,嘿嘿壞笑:"這下可算確定了——天幕上演的準是將來要發生的事,主角還是咱們雨墨妹子的小徒弟呢!"
這話讓慕雨墨臉頰頓時燒得滾燙,唐憐月更是別過臉去,連耳根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不過話說回來,"
蘇昌河忽然正色,眼神凌厲了幾分,"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動玄武使和雨墨妹子的徒弟?
論起來,這小子勉強也算我師侄,咱們可不能坐視不管!"
蘇暮雨微微頷首:"稍安勿躁,且看下去,天幕自會揭曉答案。"
話音剛落,天幕畫面驟然變幻!
【玄甲騎兵將鋼刀架在山匪頸間,為首的統領聲音冰冷刺骨:"說!那輛馬車往哪個方向去了?"
山匪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指了個方向。
統領冷哼一聲:"按帝國律法,爾等山匪本該押赴邊境,終身苦役。"
山匪們聞言,以為撿回條性命,正要磕頭謝恩——
"但我等身負要務,無暇押送。"
統領的聲音毫無波瀾,下一秒,他猛地揚鞭厲喝:"殺!"
"衝啊——!"
玄甲騎兵瞬間發起衝鋒,鐵蹄翻飛,寒光閃爍!
不過眨眼之間,方才還在哭嚎求饒的山匪們已倒在血泊之中,再無聲息!
皚皚白雪被染得猩紅刺目,濃重的血腥氣在風雪中瀰漫開來。
統領勒緊砝K,目光銳利如鷹:"追!"
數十名玄甲騎兵調轉馬頭,朝著唐蓮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鐵蹄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天幕之下,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少白時空
“帝國?”
天啟皇宮深處,太安帝聽見天幕中傳來的這兩個字,心頭猛地一緊,一個念頭如驚雷般閃過——難道百里家那小子當真……
他用力搖頭,不可能!百里洛陳,絕無可能叛國!
然而想到百里東君時,他眼底驟然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這縷殺意甫現,便被身後的齊天辰與濁清敏銳地捕捉。
齊天辰心中暗叫不妙:壞了!
陛下起了這般心思,北離怕是又要掀起風浪!
只盼李先生能穩住局面……
濁清卻幾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絲隱秘的期待。
與此同時,學堂內早已因“帝國”二字炸開了鍋。
雷夢殺拍著大腿嘿嘿直笑:“要我說啊,說不定是將來我率領北離鐵騎南征北戰,打下了偌大個帝國!”
說著竟陶醉地傻笑起來,又捅了捅身旁的蕭若風,“師弟,你怎麼不笑?
這帝國的龍椅,說不定就是給你準備的!”
蕭若風連連擺手,神色凝重:“我對皇位毫無興趣。
只是這玄甲軍如此精銳,我北離境內從未有過這等兵馬……”
“且靜觀其變。”
李長生忽然開口,目光落在百里東君身上,“小八,你準備準備,隨為師外出遊歷。”
“我?”
百里東君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茫然,“才拜師就要走?還要離開天啟?”
李長生微微頷首,望向學堂外的蒼穹,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時候了。”
此言一出,雷夢殺、蕭若風等人頓時瞠目結舌——
師尊要帶東君離開?為何偏偏選在此時?
天幕上帝國的陰影尚未消散,師尊此刻帶東君遠行,莫非是……預見了什麼?
雷夢殺正要追問,卻見李長生眼神深邃如淵,彷彿藏著萬千未言之語。
學堂眾人尚在猜測李長生的用意,天幕畫面卻毫無預兆地陡然切換!
【只見一座清雅的山莊映入眼簾,靜靜地坐落於溪谷之間,飛簷翹角,與四周雪景相映成趣,一時竟分不清是隱世之所,還是開門迎客的酒樓。
鏡頭徐徐上移,最終定格在門楣的匾額之上,四個筆力遒勁的大字赫然呈現——雪落山莊。
畫面流轉,轉入山莊內部。廳堂內,幾名小二正懶洋洋地擦拭著桌椅。
臨窗的位置,坐著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披一襲價值不菲的青色裘衣,面容俊雅非凡,一雙眸子卻似藏著萬千心事,遠超同齡人的沉靜。
只是他臉色透著幾分不健康的蒼白,彷彿身上帶著未愈的內傷。
此時,門外風雪中,一位身著耀眼紅裘的少年,揹著一個看似沉重的劍匣,正踏雪而來。
他步入廳內,下意識地拍了拍肩頭的落雪。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青裘少年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臉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熱絡笑容,迎上前去。
他對著紅裘少年恭敬地作了一揖,語氣溫和:“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誰知那紅裘少年竟像是沒聽見一般,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徑直走到一張空桌旁,“咚”地一聲將那寶貝劍匣放下,震得桌面微顫。
他旁若無人地撣了撣身上的寒氣,這才穩穩坐下。
青裘少年臉上笑容一僵,心底暗罵:“哪來的野小子,好生無禮!看著就惹人厭!”
可目光掃過對方那身質地不俗的紅裘,尤其是背後那絕非俗物的劍匣時,又立刻按下不快,眼珠一轉,暗自盤算:“不過這行頭……倒像只肥羊,今日合該我宰上一筆!”
他正撥弄著心裡的小算盤,卻聽那紅裘少年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小二!來碗陽春麵,再來碗老糟燒!”
“什麼?!”
青裘少年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自己竟看走了眼?
這派頭十足的傢伙,居然真是個只吃得起清湯寡水的窮光蛋?!
一旁的小二還不死心,湊上前陪笑道:“客官,您就來這些?咱店裡的秘製梅花肉、陳年桃花釀可是一絕,要不要嚐嚐?”
紅裘少年聞言,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眼裡放出光來。
他搓了搓手,帶著幾分諂媚跟小二商量:“那……要不你先切一小塊肉給我嚐嚐味兒?就一小塊!”
“去去去!”
青裘少年趕緊打斷,沒好氣地衝小二使了個眼色,“客官點什麼就上什麼,哪那麼多廢話?趕緊上面、上酒!”】
看到這兒,少白時空的學堂裡頓時爆發出一陣籼么笮Γ�
“哈哈哈!這紅衣小子,架勢擺得十足,原來兜裡空空!”
“笑死我了,還想騙肉吃?這憊懶勁兒是跟誰學的?”
雷夢殺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隨即又摸了摸下巴,露出幾分疑惑,“不過……這混小子看著,怎麼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呢?”
第4章 搶遺詔,誅暴君
“雷二,我看這紅衣少年那股子又愣又橫的勁兒,跟你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
有人笑著打趣,“老實交代,莫非是你在外頭留下的風流債?”
雷夢殺非但不惱,反而沒皮沒臉地哈哈大笑,頗為自得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鬍鬚:“嘿!你還真別說,這小子眉眼間是跟老子有幾分神似!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得意地揚起下巴,“我這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物,他瞧著傻乎乎的,哪配當我兒子?
不過嘛……要真有這麼大個兒子,倒也挺……”
“倒也挺什麼?”
一個清冷的聲音如同冰錐般刺入喧鬧,瞬間凍結了空氣,“雷夢殺,聽你這意思,是嫌棄生了個女兒?”
百里東君和蕭若風猛地回頭——
只見一名青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立於門口,懷中抱劍,眉眼清麗如畫,周身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
她手中還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女孩兒一手攥著個有些舊的布娃娃,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學堂裡的眾人。
百里東君壓根不認識這號人物,正愣神間,就見身旁的蕭若風等人神色一肅,已齊齊躬身行禮,口稱“嫂嫂”。
他心頭一跳,趕忙有樣學樣地跟著作揖。
可雷夢殺還沉浸在自己兒女雙全的美夢裡,渾然不覺危險降臨,竟還下意識地吧唧著嘴,順著話頭嘟囔:“寒衣這女兒自然是最好的,可她如今跟著她娘學劍去了,總不著家。
我要是再有個兒子,從小帶在身邊,傳我衣缽,那才叫一個圓滿……”
“哦?”
李心月的聲線又降了幾度,彷彿淬了毒的冰刃,“這麼說,你是想再討一房小的,好給你生兒子了?”
蕭若風等人嚇得臉都白了,拼命朝雷夢殺擠眉弄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快閉嘴!別再往刀口上撞了!
奈何雷夢殺對此等警告訊號完全免疫,竟還搖頭晃腦地接話:“那……那不得看我家裡那位夫人允不允許嘛……她要是點頭允許……”
“好。”
李心月紅唇微啟,吐出一個字。“你先接我一劍。接得住,我就‘允許’。”
“噌——!”
話音未落,長劍已然出鞘!
森寒的劍光映亮了她清冷的眉眼,劍尖直指雷夢殺咽喉,凌厲的劍氣激得他衣袂翻飛。
百里東君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衝上去攔,卻被蕭若風死死拽住胳膊拖到一邊,壓低聲音急道:“別插手!這是他家正經的家事!外人管不得!”
更讓百里東君驚掉下巴的是,方才還高談闊論的雷夢殺,見了這女子和那柄劍,非但沒拔劍反抗,反而“噗通”一聲,乾淨利落地雙膝跪地,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扯著嗓子大喊:“夫人!劍下留人!饒命啊夫人!”
“咯咯咯!”
一旁的小女孩見狀,立刻鬆開孃親的手,跑過去搶過李心月手中的劍,雙手費力地舉著那對她而言過長的劍鞘,跑到雷夢殺跟前,用劍鞘“啪啪”地使勁敲他的背,奶聲奶氣地喊:“臭爹爹!壞爹爹!我和孃親擔心你,特意來找你,你居然在這裡做白日夢,還想生弟弟!”
雷夢殺被女兒敲得齜牙咧嘴,連忙一把抱住女兒的小腿,另一隻手豎起三指,指天發誓,表情諔┑媒跽F張:“夫人!夫人明鑑!我對天發誓!
我跟天幕上那個穿紅衣服的臭小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要是認識他,就讓我……就讓我雷夢殺這輩子再也喝不到一滴酒!”
這誓言對於一個無酒不歡的人來說,可謂狠毒至極。
李心月眸中的寒意這才稍稍褪去些許,她冷哼一聲,手腕一抖,那長劍便如靈蛇般“唰”地歸入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