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穿越,但是反派科学家 第189章

作者:命运的王牌

  吉尔伽美什什低下头,看着胸口的窟窿,猩红的眼中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赞许的笑意。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金色的光点,缓缓消散。

  “Archer!”

  远坂时臣发出绝望的悲鸣,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强的底牌、无敌的王者,就此退场。

  【维摩那】失去了主人的魔力供给,哀鸣着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进了被毁得面目全非的森林之中。

  远坂时臣败北了。

  ……

  当肯尼斯带着藤丸立香等人来到坠毁的【维摩那】前时,远坂时臣正失魂落魄地站在废墟旁,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肯尼斯没有说任何安慰或嘲讽的话,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一团银色的【月灵髓液】飞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面水银构成的镜子。

  镜中,开始浮现出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个瘦弱的紫发女孩赤身裸体地浸泡在蠕动着无数黑色刻印虫的池子里,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虫子钻入她的皮肤,啃噬她的血肉,改造她的魔术回路,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让旁观的藤丸立香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是……樱?!”

  远坂时臣的身体开始颤抖,他那张永远保持着优雅与从容的脸,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这是我借用礼装,所读取到的那个女孩的记忆……”

  肯尼斯解释道,这个技术主要来自于数个世界的积累。

  由刀剑神域的技术读取大脑的量子信息,再以魔术的手段进行浮现。

  按照这个世界的分类,这应该属于现代魔术的范畴……

  “脏……砚……”

  远坂时臣一愣,这才意识到被间桐脏砚片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对于魔术师而言,传承是高于一切的。

  他们穷尽一生研究魔道,并将成果刻入【魔术刻印】,由子嗣继承,一代代地去追寻那遥不可及的“根源”。

  间桐家因为水土不服,后代的魔术资质早已枯竭。

  将拥有稀有“虚数”属性的次女樱过继给间桐家,是为了让她能以魔术师的身份活下去,是为了让她的才能不被浪费,是为了保证间桐这一古老家系的传承得以延续!

  这本是御三家之间基于古老盟约的、神圣的互助行为!

  可他看到了什么?

  间桐脏砚那个老不死的怪物,根本不是在培养继承人!

  “不仅如此,远坂时臣。”

  肯尼斯的声音适时响起,冰冷而清晰,

  “你所追求的圣杯,也早已在六十年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被爱因兹贝伦召唤出的‘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所污染。

  它现在能实现的,只有毁灭世界的愿望,也根本抵达不了根源……”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了。

  追求根源的道路是虚假的,托付女儿的家族是恶毒的,信赖的弟子死于非命,引以为傲的从者也已退场。

  远坂时臣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理念、所有的执着,在这一刻,被现实击得粉碎……

第234章 柳洞寺

  夜风凄冷,吹拂着这片被神与王的力量蹂躏得满目疮痍的森林。

  肯尼斯展示的记忆影像早已消散,但那地狱般的景象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远坂时臣的脑海里。

  阴暗、潮湿、蠕动的虫群,以及他女儿那双空洞麻木的紫色眼眸……每一个细节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间桐脏砚那张布满皱纹、看似衰老无害的脸,想起了对方伪装重伤时那“痛心疾首”的谎言,想起了自己被利用的愤怒。

  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绮礼为了执行他的命令,才会在那场刺杀中丧命。

  身为老师,他不仅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子,反而因为自身的愚昧,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必须为他负责……

  远坂时臣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即便失去了Archer,即便一败涂地,他也必须向间桐脏砚讨回这笔血债,为了樱,也为了绮礼。

  然而,就在这股复仇的火焰即将吞噬他理智的瞬间,一道微弱而怯生生的声音,如同穿透了层层阴霾的微光,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耳边。

  “爸爸~”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像一道惊雷在远坂时臣的灵魂深处炸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张因愤怒和悔恨而扭曲的脸庞瞬间凝固。

  他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视线穿过狼藉的废墟,穿过了肯尼斯,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是樱。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站在藤丸立香的身旁,小手紧紧攥着裙角,眼眸里带着几分担忧和胆怯,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樱……”

  远坂时臣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在看到女儿那张酷似其母亲的脸庞,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瞬间,他心中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堪一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个失控的孩子一般,猛地冲了过去。

  最后一把将那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樱!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浸湿了他女儿柔嫩的肩头。这位永远将优雅与从容刻在骨子里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都是我的错……是爸爸的错……”

  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不知道该如何赎罪。

  他将女儿送进了地狱,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为自己的“明智”决定而沾沾自喜。

  这份罪孽,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怀中的樱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威严的父亲会如此失态。

  她的小手轻轻抬起,有些笨拙地拍了拍父亲宽阔而颤抖的后背,用一种远超她年龄的懂事与温柔,轻声安慰道:

  “已经……没事了哟~”

  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是一把温柔的利刃,更深地刺入了远坂时臣的心脏。

  她没有哭诉,没有怨恨,甚至还在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间桐脏砚……你真的该死啊!

  所谓御三家的盟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肯尼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言打扰。

  他挥了挥手,示意藤丸立香等人退后一些,将这片刻的温情留给这对饱经磨难的父女。

  随后,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自空中落下的座驾——【神威车轮】。

  “感谢你的协助,征服王哟~”

  肯尼斯仰头,对着牛车上那个身材魁梧、红发飞扬的男人表达了谢意。

  “哈哈!没关系,Master的老师哟~”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如钟。

  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大手一伸,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一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少年从车架后面提溜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调笑道:

  “你不是有话对你老师说吗?!别磨蹭了!”

  “额……那个……我……”

  被提出来的韦伯·维尔维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看向肯尼斯,眼神躲闪,满是窘迫与不安。

  “咳咳~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韦伯。”

  站在牛车另一侧的埃尔梅罗二世见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羽扇轻敲了一下额头,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在他与肯尼斯的计划之中。

  提前预测到远坂时臣可能会在今夜发动袭击,他便将就就计的去寻找Rider御主——也就是过去的自己,韦伯·维尔维特。

  经过一番复杂的“自我说服”之后,韦伯总算同意协助,并与征服王一起在附近等待着最佳的介入时机。

  “好了啦!我说就是了!”

  在征服王和未来自己的双重注视下,韦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终于恼羞成怒地大吼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对着肯尼斯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响亮而带着一丝颤抖:

  “真是非常抱歉了!肯尼斯老师!!”

  这一声道歉,积压了他太多的情绪。

  就像那个长发男人所说,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初衷,幼稚而可笑,仅仅只是为了向肯尼斯证明自己。

  他出身于一个仅有三代的魔术师家系,天赋平平,在讲究血统与传承的时钟塔里,他就像是尘埃一样不起眼。

  无人重视,无人认可,这种压抑感让他写出了那篇宣扬“才能与家世无关,努力钻研亦可成就伟大”的论文。

  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是愚蠢透顶的行为。

  时钟塔内部分为三股势力:坚守血统论的贵族主义,主张广纳贤才的民主主义,以及保持中立的派系。

  其中,贵族主义势力最为庞大,因为魔术的本质就与神秘的源流深度绑定,越是古老的家系便越是强大。

  他那番言论,无异于是在巨龙的面前公然宣战。

  若非身为贵族主义的肯尼斯老师当众将他的论文斥责得一文不值,使其沦为整个时钟塔的笑柄,恐怕他早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意外身亡”了。

  老师用一种严厉到近乎羞辱的方式,保护了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呵~”

  “你需要向我道歉的,只有偷走了我圣遗物这一件事。

  至于想要获得我的认可,只是嘴上说说可不够。”

  “以后继续努力吧,韦伯·维尔维特先生!”

  肯尼斯发出一声轻笑,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的少年。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子,在另一条世界线上,可是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努力,重振了日渐衰败的埃尔梅罗派系,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他身上,必然蕴藏着尚未被发掘的特质。

  “哎?好、好的,肯尼斯老师!”

  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鼓励,韦伯猛地抬起头,脸上先是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惊喜与兴奋所取代。

  他的脸颊泛起一抹激动的红晕,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看来你有一个不错的老师啊,小Master!”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见状,再次发出豪迈的大笑,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用力地揉了揉韦伯的头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很疼啊,Rider!”

  韦伯一边抱怨着,一边却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征服王转头望向那片被毁坏的森林,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这次的圣杯既然是被污染的许愿机,那他寄托于其上的“再度肉身受肉,征服无尽大海”的愿望,基本上是泡汤了。

  埃尔梅罗二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根据罗马尼的观测,这个特异点因为他们的介入,规模已经开始向着过去与未来延伸,开始朝着平行世界进行演变。

  虽然这并非他所在的世界,但能够亲眼见证这样一条充满希望的未来的可能性,也足以令他感到聊以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