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创建了基金会 第160章

作者:黑手嗦飞机

  它进食的速度极快,效率高得令人胆寒。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那堆原本散乱在地上的空酒瓶和易拉罐,就被它清理得干干净净。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吃完了所有的“主菜”,饕餮兔似乎依然没有满足。

  它缓缓地转过身,迈着无声的步伐,回到了那个被自己破坏的铁丝笼子前。

  它那双猩红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个由廉价金属构成的、简陋的造物。

  下一秒,它低下头,张开嘴,咬在了笼子的铁丝网上。

  “嘣!”

  一声金属丝被强行咬断的脆响。

  紧接着,便是令人心胆俱裂的、疯狂的咀嚼声。

  “咯吱——咔嚓——咯吱——”

  它竟然,开始啃食这个不久前还囚禁着它的笼子!

  坚硬的、镀锌的铁丝,在它的利齿之下,被一根一根地咬断、嚼碎、吞噬。

  整个兔笼,在它的啃食下,以肉2.8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失、解体。

  这个祥子花费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满怀着一丝虚幻的希望与慰藉买回来的、象征着“家”与“港湾”的造物,正在被它所保护的对象,以一种最彻底、最残忍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不到五分钟。

  整个铁丝笼,连同那个小小的塑料食槽和水杯,都消失了。

  地上,只剩下几张被撕碎的、铺在笼底的旧报纸,以及一小撮祥子精心挑选的、还未被动过的兔子饲料。

  饕餮兔的目光,落在了那撮饲料上。

  它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那股属于植物的、对它而言索然无味的气息。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

  它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猩红色的、再无任何伪装的眼睛,穿过昏暗的房间,精准地,落在了沙发上那个蜷缩着身体、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沉睡的少女身上。。

  

第168章:清晨的“奇迹”

  沙发上的一夜,带给丰川祥子的只有冰冷的僵硬。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像一根精准的针,刺在她的眼皮上。她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意识从混沌的梦境中被强行拽回冰冷的现实。

  宿醉的酸腐气味,垃圾堆积的馊味,还有父亲身上那股永远无法散去的、令人作呕的酒臭。这些混杂在一起的,名为“家”的气息,是她每天醒来必须面对的第一道酷刑。

  她坐起身,浑身的骨节都在发出抗议的悲鸣。她习惯性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洗手间,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毫无希望的清扫工作。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客厅的瞬间,她整个人,连同即将迈出的脚步,都彻底凝固了。

  空气中……没有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在这个房间里闻到过的、干净到近乎失真的清新。那味道不属于任何一种香氛或清洁剂,更像是一场暴雨过后,被彻底洗刷过的草地,带着一丝微凉的、纯净的水汽。

  祥子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

  然后,她看到了那副足以颠覆她过去十几年认知的、宛如神迹般的景象。

  地板……是干净的。

  那片原本被各种污渍、酒液和不明液体覆盖,黏腻得几乎能粘住鞋底的地板,此刻光洁如新,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窗外流动的云,以及她自己那张写满了错愕与茫然的脸。

  昨天还堆积在墙角,如同垃圾山一般,散发着恶臭的啤酒瓶、易拉罐、外卖餐盒……全都消失了。

  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桌子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那扇积满了灰尘与油污的窗户,此刻澄澈透亮,让清晨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温暖而明亮。

  一切都太干净了。

  干净到陌生,干净到恐怖。

  这里不是她的家。那个如同垃圾堆、如同深渊、如同牢笼的家,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我在……14梦吗?”

  祥子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她抬起手,用尽全力,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尖锐的、清晰的刺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不是梦。

  这个念头,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反而让她陷入了更深的、近乎恐慌的混乱之中。

  如果不是梦,那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她的目光开始疯狂地在房间里扫视,试图寻找任何一点线索。

  强盗?小偷?

  可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失窃,反而……像是被一位拥有极致洁癖的田螺姑娘,从头到尾彻底翻新了一遍。

  这比失窃本身,更加荒诞,更加无法理解。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角落。昨天,她亲手将那个小小的、白色的生命,安置在那个廉价的铁丝笼里。

  此刻,那个角落空空如也。

  笼子,不见了。

  那个她花钱买回来的、象征着一丝慰藉的铁丝笼,连同里面的食槽和水瓶,都消失了。

  祥子的心脏猛地一沉。

  跑掉了吗?

  她立刻站起身,焦急地四处张望。随即,她在沙发的另一头,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雪白的影子。

  那只兔子,【小雪】,正安安静静地蹲坐在那里,用它那粉嫩的小爪子,一丝不苟地梳理着自己脸颊上的绒毛。它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似乎对周围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丝毫的兴趣。

  看到它安然无恙,祥子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困惑。

  笼子是怎么消失的?

  这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了一瞬,但很快就被那个更巨大、更无法解释的谜团所覆盖。她的大脑已经过载,无法再去思考这种细末。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悄无声息地,移向了父亲的房门。

  整个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和那只兔子,就只剩下他了。

  房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这同样是反常的。往日里,这扇门总是被他从里面死死反锁。

  祥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到门缝前。

  昏暗的房间里,一道身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呼吸平稳而悠长。

  是父亲。

  他睡在床上。

  不是像往常一样,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或是蜷缩在门口。他睡在了他应该睡的地方。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祥子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个荒谬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如同挣脱了囚笼的野兽,疯狂地窜了出来。

  难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爸爸做的?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她自己下意识地否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个只知道用酒精麻痹自己,将整个家变成垃圾场,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半夜起来,将整个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比相信有神明降临,还要虚无缥缈。

  可是……

  除了他,还能有谁?

  祥子的目光,再一次扫过这个干净得宛如新生的家。

  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不信。

  她的脑海中,开始疯狂地回溯昨晩的记忆。那些她原本早已厌恶到麻木的、父亲醉后的胡言乱语,此刻却被她逐字逐句地重新剖析,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好像……是说过“对不起”?

  他还说过……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那些话,她当时只当是醉鬼的呓语,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可现在想来,那沙哑的声音里,是否……真的藏着一丝她从未察觉过的,切的悔恨痛?

  一个可能,一个微弱的、却足以点亮整个黑暗世界的可能,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是不是终于……决定要改变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她四肢的冰冷。那颗早已被绝望和怨恨填满,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丝酸楚,混杂着一种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名为“喜悦”的情绪,猛地涌上鼻腔。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湿润了。

  这不是为了一个干净的房间而流泪。

  而是为了那个已经破碎了无数次,此刻却又被奇迹般重新粘合起来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祥子缓缓地直起身,她再次看向这个家,目光所及之处,不再是诡异与陌生,而是一种近乎虚幻的、温暖的崭新。

  那缕照进房间的阳光,似乎也不再刺眼。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饥饿感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厨房的方向。

  她想,或许,可以煎两个鸡蛋。

  祥子走向厨房,饥饿感是此刻唯一真实的东西。

  她路过那面曾经贴满催缴单,现在却干净得能映出人影的墙壁。

  她路过那张曾经被酒瓶和外卖盒占领,现在却空旷整洁的餐桌。

  每一步,都像走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境里。

  她的手搭在冰冷的冰箱门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一个念头,一个荒诞到让她自己都想发笑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难道……

  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以至于她立刻就想掐死它。

  不可能。

  那个男人,她的父亲,一个除了酒精和逃避之外一无所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他连给自己倒一杯水都嫌麻烦,又怎么可能在深夜里,像一个虔诚的苦修士一样,将这个被他亲手打造成垃圾堆的家,彻底清扫一遍。

  这比神明降临,亲手为她擦拭地板还要不可思议。

  可是……

  祥子的目光,再一次扫过这个焕然一新的客厅。

  窗户明亮,阳光温暖。

  地板光洁,倒映天光。

  空气清新,带着雨后草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