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蹦蹦八个蛋
“【请求】请夏至继续解答刚才的疑问。”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
夏至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后继续解释道：“并不是不可复制，而是诹访子她本来就拥有‘心’，只是她原来的‘心’是一片空白的，所以才表现得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提问】夏至的意思是，洩矢诹访子的情况和本机是不同的吗？”机械少女不解地问道。
“不，恰恰相反。”夏至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你们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少女微侧着脑袋，看起来似乎更疑惑了。
“你觉得，一块石头，或者一个单纯的细胞，有可能拥有‘心’吗？”夏至忽然换了个问题问道。
“【回答】计算概率为0。”机械少女如实回答道。
“是啊，单纯的一个细胞无论无何都不可能拥有‘心’，一个简单的多细胞结构也不可能拥有‘心’……那么，在人类从受精卵到‘成人’的这个阶段内，是哪一个步骤让他拥有了‘心’呢？”夏至接着问道。
“……【无法理解】”少女默默地开口。
确实，如果可以理解的话，那她就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感到困惑了。
“理解不了也没关系。”毕竟这个问题夏至自己也解答不了：“我换个问题好了……你觉得从一开始就被‘设定’不可能拥有‘心’的存在，有可能获得‘心’吗？”
“【回答】计算可能概率为……0。”少女呆呆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追求‘心’呢？”夏至进一步问道。
“……【无法理解】”少女重复着略显呆萌的单调话语。
一开始不被设定为拥有“心”的存在，不可能获得“心”……机凯种不存在“心”，即不可能拥有“心”……那自己为何要追求“心”……
——【错误】
伴随着思考，少女脑中弹出了错误的警告。
——【错误】【矛盾】【异常】【不解】【违反】【不明】【错误】【矛盾】【错误】【矛盾】
满满占据少女思绪的，是如风暴般的一连串错误。
片刻之后，少女脑袋上开始冒出了丝丝白烟，能看得出来她确实是难以理解这个问题了。
“其实答案很简单，你早就已经拥有‘心’了。”
夏至的声音传入耳中，终结了少女思绪中的这串错误风暴。
“……什么？”机械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有‘心’的存在，不可能会去追求‘心’吧？”夏至给出结论道：“你之所以回去追求‘心’，恰恰是因为你已经拥有‘心’了，只不过它现在还和当初的诹访子一样，是一片空白的，所以才表现得好像和不存在一样. ........”
“……【无法理解】”少女再度重复起了单调的呆萌话语。
“没关系，不能理解的话，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好了。”
夏至向少女伸出了手说道：“把手给我一下。”
少女歪了歪脑袋，疑惑地将小手放在了夏至的手上。
“……”
柔软，温暖，单从触感上来说，和普通人类少女的手没什么区别，感觉就和真人的皮肤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夏至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记号笔，想了想后在少女手背上写下了两个字。
“……”
几乎是在他写完字的那一瞬间，【错误】产生了。
思维的错误，运算的错误，逻辑的错误……许许多多的错误占据了少女的中央处理器，一种莫名的感觉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然而，还没等她解析记录相关的数据，却忽然感觉脑中一清，那种奇怪的感觉凭空消失了。
她呆呆地低下头去，才发现手背上一片白净，刚才写着的3.1那两个字不知何时已经被擦去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了。”夏至没有注意少女的反应，点了点头说道：“恭喜你，从‘设定’上来说，你确实已经拥有‘心’了哦。”
“……”
还是……不能理解……
但是……
“可以……”少女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夏至疑惑道。
少女抬起了头，清澈的眼眸泛着水光看着夏至，用一种仿佛不属于她的，柔柔的语气弱弱地问道：
“可以……再来一次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要染上你的颜色”
在得到了梦境游戏这么久后，夏至也明白了一件事：设定上不存在的东西，不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
就算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但不论体质的差异有多大，一个人都不可能在没有其他能量摄入的情况下，不吃饭不喝水地活下去，不管多么愤怒都不可能做到……有那能耐，干嘛不去发明永动机呢？
毕竟不是人人都和夏至一样，可以随意地添加修改设定的。
「状态记号笔」只能对事物本身可能存在的状态进行编写，而没办法编写出脱离现实和事物存在的状态。
也就是说，如果机械少女在“设定”上就不允许拥有“心”的话，那即便是依靠「状态记号18笔」的力量，也不可能让她获得“心”。
反过来的，既然「状态记号笔」可以为她编写情绪，就意味着她实际上是存在着那种情绪的，那么即使不依靠记号笔，她也能靠自己的努力“获得”那种感情。
可以“获得”，就说明从设定上而言，机凯种本身就是一个被允许拥有“心”的种族。
既然被允许拥有，那么就意味着总有一天，即使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他们也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心”，就像现在的机械少女，又或者之前的诹访子一样……从这点上来看，他们和其他的知性种族实际上没有任何区别。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夏至最开始的计划又要更改了。
不过，相比起这件事，夏至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紧抱着自己手臂，昂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一眨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仿佛带着莫名渴求的少女，他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自己只是让她感受了一下情绪而已，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的吧？
“依据数据分析，这是……最适合与夏至交流的虚拟人格。”少女用与之前无感情的语调完全不同的，柔软的声音弱弱地回答解释道。
“夏至，不喜欢吗？”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
夏至其实很想知道，在少女的数据库中，关于自己的那部分她到底都记录了些什么东西。
“【判断】此项虚拟人格对夏至吸引力未达预期，依据备用方案C—056，开始切换新的虚拟人格。”
“【读取】人格设定——B5136……”
“不，就这样好了。”夏至出声打断她道：“换来换去怪麻烦的。”
“夏至……口是心非。”少女拉着他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亮着，用纯洁无垢的清澈眼神看着他。
“明明很喜欢，人家现在这样子的。”
夏至：“……”
这未免模拟得太像了，单单只靠着计算和模仿，真的可以让刚才那个无感情的机械少女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吗？
“可以，再让我体验一次吗？刚才那种感觉？”
机械少女眨了眨眼睛，弱弱地请求道：
“时间太短，数据太多，还没来得及分析记录……”
“情绪这东西，单靠数据是无法记录下来的。”夏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解释道：“那是需要靠‘心’才能记住的东西。”
丝滑柔顺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很难想象摸起来这么舒服的头发，其硬度甚至比钢铁还要高。
夏至有些好奇，这么坚硬的头发是怎么做到摸起来还能让人感觉软软的一点也不扎手的。
“心……”
机械少女微微低下头喃喃道：“夏至说，我已经拥有‘心’了……但是……无法953理解，与记录数据不符……”
根据数据分析，自己应该是处于欠缺“心”的状态才对。
但是……夏至确实让自己感受到了某种情绪，也就是说他的说法可能才是正确的。
是他赋予了自己“心”，还是……
“依据事实与已有信息，假设本机已经拥有‘心’，却依旧处于‘无感情’，‘无自我’状态……”
她想起来了，夏至之前说过，诹访子当初的状况和她是相同的，虽然拥有“心”，但却因为“心”是一片空白的，所以才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
所以……
“更改策略……”
机械少女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说道：“夏至，请让我染上你的颜色吧。”
夏至：“……？”
你们机凯种的思维都是这么跳跃的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休比
“记住，到了聚落里之后尽量少说话，也尽可能地别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回去的路上，夏至和机械少女叮嘱道。
“嗯。”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把兜帽摘下来，尤其是在人很多的情况下。”他继续叮嘱道。
虽然就算被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解释起来怪麻烦的，而且如果人多了的话还容易引起恐慌，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嗯。”少女再度点了点头，随后侧着头思考了片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条尾巴一样的管线问道：“它们怎么办？”
随着她的话，那两条“尾巴”还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语。
它们是你养的宠物吗？夏至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少女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她身上的褐色连帽长袍只能遮到她的大腿处，没办法将那两根“尾巴”也一起掩盖。
两条可以自由动作的管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会拥有的。
“可以收起来吗？”夏至想了想后，给出提议道：“比如说卷在腰上之类的？”
“不可以。”少女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是我的动力源，虚拟精灵力回廊连接神经。”
也就是说是吃饭的家伙对吧？
“到时候有人问起的话，你就说自己是在cos吧。”夏至给她想了个解释。
“余弦函数？”少女歪了歪脑袋。
“是角色扮演。”夏至纠正道。
“不解，我需要扮演谁吗？”
“扮演你自己就好了。”
话说回来，你现在不就是在扮演虚拟出来的那个人格吗？夏至心想道。
两人说话间，聚落所在的山麓已经近在眼前了。
“记住我刚才的话了吗々．？”他回过头，向少女再度确认道。
“嗯。”少女点点头，双手轻轻抓住了头上的兜帽：“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还有……尽量少说话。”
“还有不能说奇怪的话。”夏至补充道。
“嗯，我知道了。”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夏至总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感觉好像又没有可以嘱咐的了，想了想后还是转过身，将她带进了洞窟。
“咦？夏至大人？”
守门值班的人见到夏至，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竟然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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