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冒烟的凤凰
“北海郡向来贫瘠,黄巾贼的主力从来不曾来过北海,就算是如今黄巾贼乱象已生,群龙无首,但也不会有大军会傻到向北海借粮。”
林峰听到戏志才的分析差点儿乐出声来,这意思就是说管亥是个傻蛋儿,居然笨到来北海借粮,结果粮草没有借到,反而被关二爷砍掉了脑袋,白白丢了性命。
“眼下包围北海城的贼军根本就不可能是黄巾贼,最起码不会是正规的黄巾叛党。据探马回报,这伙贼兵大多操下邳口音,据此况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姓阙名宣,下邳人士,早年间就曾经聚众与官府对抗,后被镇压,只有此人逃得性命,自妖人张角率黄巾祸乱以来,阙宣又不知从何处冒出,纠集了数千之众,再次起兵对抗朝庭。依照况的推算,围困北海的贼兵应该就是阙宣所部了。”
“阙宣?我好象听说过此人,只是就算围困北海的是阙宣而不是黄巾,先生又因何断言此次北海围城是他人的阴谋?”
“呵呵,主公过于古板了,你想啊,阙宣本身兵力并不雄厚,在下邳一带生存已经是异常艰难,又何来的力量突然出现在北海城下?显然是有人不仅暗中支持了钱粮,甚至还大量借兵与他,更有可能阙宣麾下根本就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作为一名傀儡的存在,这支围困北海的大军其实另有统帅,故此才能轻易打败北海的数万甄家军。”
“依先生推断,又是何人借助阙宣的名头来北海闹事?”
“主公这是明知故问了。阙宣出身下邳,能指挥动阙宣的又有何人?”
“难道是新任徐州太守陶谦?”
“主公之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林峰彻底斯巴达了。
如果戏志才所言不虚,这陶谦也太不是玩意了。
北海招你惹你了?
你就好好的经营你的徐州呗,没事到北海来折腾什么?难道陶谦已然有了吞并北海之心?
也不可能呀,现在还不到天下群雄割据的局面,陶谦就算杀死了北海太守甄逸,也没有可能把北海并入徐州,朝廷很快会派来新的北海太守,此事于陶谦并没有多少好处的。
“先生,陶谦就算借阙宣之手杀死了我岳父,北海也不可能落入他陶谦之手,那他陶谦此举又有何意义?”
“主公此言差矣,况从来没有说过阙宣是受陶徐州的指派。陶公祖此人性格刚直,素有大志,想来不会有此阴谋之举。依情况判断,阙宣定然是受徐州某强力人士指派,此人不仅位高权重,手中握有兵权,并且必然有重要军功在身,一旦甄北海受挫于阙宣之手,甚至被阙宣杀害,此人有极大的把握登上北海太守之位,故此才会有阙宣进犯北海之举。”
在徐州位高权重并且身负重大军功,还要擅长施展阴谋诡计,这些条件全部具备的人根本就寥寥无几,林峰甚至不需要去猜,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臧霸臧宣高!
戏志才猜的没有错。
阙宣来犯北海,正是受了臧霸的指使。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发生,正是由于林峰的穿越才导致事件偏离了历史的轨迹。
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臧霸在陶谦麾下南征北战,击败众多黄巾贼众,官拜骑都尉,此时应该意气风发地统军驻扎于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逍遥自在乐不可言。
但是由于林峰的出现,长社大战提前进行,波才何仪二人战死,导致徐州一带的黄巾叛乱被提前数月弥平,使得臧霸并未如历史上一般始终驻军于徐州,而是随皇甫嵩北征巨鹿,立下了更多的战功,这也使得臧霸的野心被提前引发。
巨鹿之战结束,臧霸随陶谦返回徐州,被封为裨将军兼徐州功曹,在徐州地位仅在陶谦一人之下,这样的结局不仅没让臧霸满意,反而令他更加渴望再上层楼,期待有朝一日登上太守之位。
由于久在陶谦麾下,臧霸根本不敢窥视陶谦的徐州太守之位,仔细分析了四周的局势,臧霸将目光投向了北海。
甄逸的才能平庸,所有与甄逸接触过的人都可以判断出来,如果甄逸不是有位好女婿林峰,别说北海太守之位,能在这场黄巾之乱中保住性命,就已经算是甄逸运气极佳了。
臧霸眼看着无论才能还是实力都远在他之下的甄逸,不仅平步青云,从远低于臧霸官职的上蔡令迅速崛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爬到了北海太守之位,而且在林峰的辅佐之下,数次面圣觐见皇上,捞足了政治资本,日后的上升之路越发宽阔。
这些都让臧霸嫉妒得两眼发红,心理越发不平衡起来,自然而然,臧霸的目标便放到了北海甄逸身上。
阙宣与臧霸的相识带有很大的偶然性。
原本臧霸受命前往下邳,是要剿灭自立为天子的阙宣,没想到阙宣一位手下与臧霸曾经是同乡,借着这层关系,阙宣与臧霸经过数次密谋,达成了协议。
臧霸假意攻打阙宣,阙宣假意兵败逃入北海境内,如果甄逸的女婿林峰率军赶到了北海城内,那么阙宣可以绕道冀州,逃往幽州一带。如果甄逸手下唯一能打的林峰还没来到,那么臧霸就会借给阙宣两万黄巾降卒,先把北海打下来再说。
阙宣明显比林峰早到一步,故此才有了北海城被围之事。
当然,戏志才不是神仙,臧霸与阙宣之间的具体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凭空猜测出来,但是这并不妨碍戏志才将事情推八算九不离十的摸清脉络。
此时的徐州城内,臧霸正端坐在虎皮座椅上,身旁分左右陪坐二人,正是臧霸向来倚为左膀右臂的孙观、尹礼。
“仲台,你说阙宣那个笨蛋能把甄北海干掉吗?”
靠在椅背上,臧霸慵懒地向孙观发问。
孙观字仲台,兖州泰山人,向脸上看,端得是一副好面孔,生得面色白晰,模样俊俏,如果是不熟悉的人首次见到,定然会将孙观当成读书有成的士子,却不知孙观虽然天生一副书生模样,却是臧霸身边一等一的悍将,他自小便与臧霸相识,自随臧霸起兵以来,战必攻先,冲锋陷阵从不落人后,全身上下近百处疤痕皆在身前,对敌之时以博命著称。
“宣高,这是今天你第多少次问我了?看来你的心绪难平,这可不象你平时的表现啊。”
孙观与臧霸乃是发小,两人之间说话向来随便。
“仲台,此事由不得我不着急,甄逸此人虽然平庸,但他的女婿林峰林致柔实在太厉害了,当初在长社你也是亲眼看到的,胯下马掌中斧,阵前连杀数将,悍匪波才部纵横青徐,居然被他一人吓得匹马不敢出战。如果阙宣在林峰到来之前不能打下北海,那我们这次策划必然要失败,阙宣死了不要紧,只是可惜我借给他那两万降卒。”
“宣高多虑了,阙宣虽然不是什么勇猛无敌的绝世战将,但也绝不是甄逸那种书呆子能够抵挡的,只要给阙宣半天的时间,北海城门必然会被攻破。”
说这话的是尹礼尹示丰。
尹礼的相貌与孙观一比,简直称得上惨不忍睹,八字眉眯缝眼儿,蒜头鼻子罐子嘴,满脸的疙瘩能吓死鬼。
别看尹礼长得难看,但此人颇有才干,也是随臧霸起家的心腹,后来尹礼随臧霸投降大白脸曹操之后,曾经做到了东莞太守之职(这个东莞与现代的广东东莞不是一个地方,三国时期的东莞郡在如今的山东省境内,位于临沂市北部一带)。
尹礼的话显然让臧霸听起来很是顺心,臧霸从椅子上挺直身子笑道:“卢儿,你说阙宣必然能打进北海城杀死甄逸?”
尹礼的小名叫卢儿,与他亲厚的臧霸、孙观向来如此称呼于他。
孙观瞪了尹礼一眼,抢在尹礼说话之前说道:“宣高,卢儿说的是最好的情况,我劝你还是不要对阙宣抱太大的希望才好。我们与阙宣交过手,你感觉阙宣象是能攻城掠地之人吗?如果甄逸傻到出城与阙宣野战,那样一来,阙宣倒是得手的希望很大。”
孙观的意思很明白,阙宣一流寇出身的贼子,还真没有多少攻城的经验,恐怕很难对城坚墙固的北海城造成威胁。
臧霸也能想明白,只是过于患得患失,才显得有些失态,听到孙观的劝解,当下长叹一声又将身体缩回了座椅之内。
尹礼不服气地反驳孙观道:“仲台,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鼓动阙宣前往攻打北海,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如果阙宣真不能奈何得了北海甄逸,那我们费心费力搞出这么一出来做什么?”
孙观微微一笑,拍打着尹礼的肩头说道:“卢儿,要论安稳军心筹措粮饷,我不如你。但要说起行军布阵,两军对垒,你还差得很远呢。当初我同意宣高借阙宣之手进攻北海,并没想着一劳永逸能解决此事。借兵给阙宣,也只是想让阙宣去碰一碰林峰林致柔,看看他对甄逸被围有何反应。”
“林峰是甄逸的女婿,他还能对甄逸被围有什么反应?当然是奋力向前,努力救出自家丈人才是。”
“哈哈,卢儿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如果林峰真是如此反应,那我向你保证,不出三个月,宣高就可得到北海太守之职,你我兄弟便可以离开徐州,前往北海快活去了。”
“仲台你这话什么意思?快快与我解释一番,我怎么越听你说反倒越糊涂了?”
第 077 章 兵临城下
北海城内,甄逸皱着眉头不断手捻须髯,满脸的愁苦之色。
甄俨绕着他老子的座位来回转悠,时不时用力跺脚,以宣泄胸中的不满。
爷俩儿保持这种态势已经有一会儿了,准确来说,自从探马来报,林峰大军并未如期展开对围城贼军的攻击之后,爷俩儿便已经开始焦躁的表演。
“父亲,你说林峰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屯兵于北海附近,却始终不肯发兵来助,难道林峰他不知道北海城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了吗?”
甄逸抬头望了一眼气得双目通红的甄俨,略带犹豫地说道:“俨儿不得胡说。峰儿至今还未发兵救援,想来也是有他的考量,说到对战场上时机的把握,你我父子三人绑在一起,也不是峰儿的对手,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以免图乱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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