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冒烟的凤凰
“吕老大保重,小弟这就去也。”
言罢,林峰与吕布挥手作别,率军返回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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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行。
两日后已经进入冀州境内。
这一日林峰率军正沿路而行,对面遥遥行来一簇军马。
探马来报,前方军马打得是大汉羽林军旗号,赧然是守卫洛阳的皇家亲军到了。
林峰有些纳闷,羽林军向来以守卫洛阳为责,这不长不短的怎么跑到冀州来了,难道何进何大将军按捺不住内心的狂野,钻到冀州前线散心来了?
等对面的羽林军近了,林峰在马上望见对面羽林军列成四队,团团围拢着队伍正中一座囚车木笼,缓缓向前驶来。
原来是押送犯人的队伍,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居然被羽林军亲自押送,看来犯事之前官职不小。
等囚车驶近,林峰看到木笼之中端坐一位老者,布衣布帽,颈带木枷,脸上干干净净,连头发胡须都一丝不乱,打理得十分齐整,看样子并没有受到虐待。
林峰在马上一抱拳,向着囚车内的老者问道:“敢问是哪位大人遭此囹圄之灾?”
林峰这是询问:老人家,你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被抓啊?
车上老者睁开双目,目光炯炯地望着林峰答道:“多谢小哥儿动问,老夫卢植卢子干,不知小哥儿可是与卢某有旧?”
我叫卢植,你又是谁?咱俩认识吗,你就开口询问?
林峰一听大惊失色,慌忙滚鞍下马,几步来到囚车之前,用手扶着栏杆问道:“
哎呀,原来是卢公当面。末将朱帅麾下破贼校尉林峰林致柔,此次正要前往卢公帐前听令,不知是何人下令,居然将卢公您关入囚车木笼,不知这是要将卢公解往哪里?”
由不得林峰不惊,这卢植是什么人?说起来可是大大的有名。
史上记载卢植性格刚毅,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与大儒郑玄、名士管宁、曹魏大臣华歆等人是同门师兄弟。曾先后担任九江、庐江太守,平定蛮族叛乱。后与马日磾、蔡邕等人一起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并参与续写《汉记》。
大名鼎鼎的刘大耳朵,还有白马将军公孙瓒都是老头卢植的学生,黄巾起义前期,汉朝军队的首席指挥官就是他,全赖卢植在冀州拖住了黄巾张角的主力部队,这才有了皇甫嵩的长社大胜与朱儁的宛城大捷,可以说卢植此人功高名重,乃汉末最值得尊敬的有数几人之一。
卢植在囚车内冷笑一声,对林峰摇头说道:“原来是长社擒波才、宛城首登城的林校尉到了。可惜老夫受奸人陷害,身陷牢笼,已不能再有机会指点于你,恨不能将一生所学传于我大汉新星啊。”
卢植一辈子好为人师,见到稍有才华的年轻后辈,就恨不得倾囊相授,为大汉朝教出一批将星帅才,这是他与林峰第一次见面,结果开口就是没机会给你当老师了,可惜呀可惜。
林峰面色整肃地问道:“卢公于社稷立有大功,这是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擒拿卢公于大军之中,难道不怕引起大军哗变吗?”
卢植仰天大笑,对着林峰连连点指。
“好你个林致柔,居然敢口出此大不敬之语。有老夫在,我大汉哪支军队敢逆天哗变?老夫围困妖人张角,眼看即可功成,孰料圣上派黄门左丰前来犒军,左丰居然向老夫索贿,老夫焉能如此无耻?便厉声喝退了左丰。这左丰挟恨报复,回奏圣上,言老夫怠军,致使圣上大怒。因此这才下旨取我回京问罪。”
啊,合着是大太监左丰找卢植要钱,卢植不给,结果被左丰陷害,回京受审。
林峰气得手都哆嗦,这十常侍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卢植这样一心为公的好人,居然说陷害就陷害,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于是林峰手扶腰间宝剑大叫道:“卢公立有大功,朝廷非但不赏,还要加罪,这是何道理?卢公,不若由小将砍开牢笼,救您出来可好?”
卢植大怒,用手拍着囚笼的栏杆叫道:“致柔胡闹,也忒小孩子脾气了。老夫回京面圣,自可洗去一身的冤屈,岂能由致柔你打破御封,私开枷锁?如此一来,置圣上于何处?老夫又与那左丰匹夫有何区别?”
胡闹,到了洛阳,我自己能跟皇帝说清楚,用不着你林峰来救。
林峰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卢植在羽林军的押解下徐徐向洛阳而去。
林峰这是发哪门子火?他又跟卢植不熟,似乎犯不上为了卢植去砸囚车木笼。
其实林峰依然是在演戏。
没办法,卢植此人亲朋故旧遍天下,连刘备、公孙瓒见了都要低头叫声老师,何况卢植家里的范阳卢氏也是比冀州甄家要大得多的豪门,林峰这是提前烧冷灶,在卢植难中表现表现,日后有事求到卢植头上也好开口不是。
也不是说林峰这人势利,实在是林峰很清楚,此次卢植被抓回洛阳,并没有性命之忧,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能逮着一把烧冷灶的机会也不容易。
第 047 章 清水中伏
看到林峰盯着远方的囚车久久不曾说话,黄忠催马来到林峰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弟,你要真想救下卢公也不是没有办法。等今日晚间,为兄与廖化带令一支人马,尽皆蒙面,悄悄追上囚车,定可杀散押送卢公之人马,到时候劈开木笼放出卢公,然后咱们撒腿就跑,这天下又有谁人能知道是咱们兄弟做的?”
林峰怔怔地看了黄忠一眼。
他的热血是装出来的,黄忠的热血可是真的。
没想到历史上向来以稳重著称的黄忠黄汉升居然也有如此冲动的一面。
饶有意味地歪嘴一笑,林峰眯着眼对黄忠说道:“大哥,你刚才也听到了,非是我等救不得卢公,而是卢公自家不愿意让我等去救。就算你砸开了囚车木笼,卢公也会自被枷锁,徒步去洛阳面圣洗冤,如此一来,砸枷劈锁反倒是害了卢公嘛。”
黄忠嘿嘿一笑,也不多话,转身打马而去。
林峰望着黄忠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不是黄忠热血,而是黄忠不知道林峰究竟在想些什么,故意前来试探的。
就说是嘛,刚才那些话从廖化嘴里说出来差不多,黄忠按说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原来黄忠也是在演戏呀。
天色将晚,林峰下令安营扎寨,整军休息。
把黄忠等三人叫到一起,林峰再一次召开军事会议。
“想来今日大家都看到了卢公被锁拿入京的一幕,据此来看,黄巾逆党覆灭就在眼前。你我兄弟要想建立功勋,博个封妻荫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林峰这番话一说出来,听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就连向来沉默的高顺都扬起了脑袋。
黄忠上下打量了林峰半天,这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小弟,你对形势的估计是不是有些过于乐观?黄巾叛匪逆天行事,败亡是必然的,但如今妖人张角在冀州坐拥上百万兵马,纵然贼兵良莠不齐,多为散兵游勇不成气候,但如果说今年内可以平复黄巾之乱,都有些夸大,似乎我大汉如今还没有积攒起如此强硬的军事力量。”
林峰少有的对黄忠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大哥,问你个问题,十常侍蛊惑圣上,祸国殃民,天下人人痛恨,那你说他们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傻子?”
最佳捧哏廖化高举着右手踊跃插言:“我知道,我知道,听村里的老人们讲,十常侍个个坏得头顶生疮脚底下流脓,都坏透了。听说他们既不会自己穿衣,也不会自己吃饭,每天除了数钱连路都不会走。”
林峰摇头:“俗语村言不足为信,大哥你不会也是如此认为的吧?”
“小弟,为兄虽然并未见过十常侍中人,但却知道他们如今正与受到朝中三公支持的何大将军斗得难解难分,想想何大将军府上的无数谋士幕僚,就可以知道十常侍众人虽然个个奸佞,但绝不会是一帮蠢人。”
高顺跟着不断点头,但却紧闭双唇,依然一言不发。
林峰对着黄忠竖起大指:“大哥说得不错。小弟正是由此分析,想那十常侍并不是蠢人,如果不是黄巾逆贼目前形势不妙,我大汉胜利在望,他
们又怎么会自毁干城,仅为索贿不成便将卢公绳捆索绑押至洛阳问罪呢?”
黄忠眼前一亮,微微颔首(原先一直当成颌首,没想到错了,是颔,音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峰继续分析:“十常侍拿下卢公,无非是为了如下几点:第一,他们意图将卢公拉入十常侍阵营,显然此举失败,故此恼羞成怒,借故报复卢公。第二,卢公暗中投靠了何大将军,十常侍为了阻止何大将军势力进一步扩大,不得不将卢公拿下。第三,十常侍身边有人企图前往冀州摘果子,必须要先将拦路的卢公搬开。”
说到这里,林峰用力捶了一下桌面,咬牙切齿继续说到:“第一第二点的可能性都不大,卢公性高节清,对圣上忠贞不二,此事世人皆知,不可能投靠何大将军与十常侍中的任何一方。所以我断定必然是冀州前线出现重大转机,黄巾逆贼不日即将覆灭,十常侍急于伸手摘果子,这才派人诬陷卢公,以方便他们指派自已人前往冀州。”
黄忠与廖化同时击掌大悟,不断地点头称是,高顺虽然并无动作,但眼光中的敬佩之意却表达的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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