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不错!我支持飙哥!”
就在众底层京官犹豫不决的时候,张飙的死忠粉沈浪站了出来:
“你们仔细想想,咱们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捅破天的大事?哪一件不是要命的事?咱们若认怂了,那不就证明咱们做错了吗?”
“然而,咱们真的做错了吗?!”
“应天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满朝豺狼虎豹也看着!咱们若做错了,那大明就该亡了!”
轰隆!
此话一出,犹如给张飙之前布置的炸药桶,点燃了引信。
瞬间引爆全场!
所有人都不禁想!
原来是这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来飙哥不是真的疯了!是在为他们极限求生!
如果他们不继续闹,他们的结局是什么?等待那些被他们审计之人的秋后算账!
相反,如果他们继续闹,不仅可以博得‘大义’,还能将那些人往死里整。
只要他们死了自己等人不就活了吗?!
无数的杂念、恐惧、担心,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众底层京官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刚刚被害怕占据的内心也逐渐变回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对!支持飙哥!”
“我们是英雄!不是孬种!”
“天下英雄,犹如过江之鲫,我等虽为鱼目,也要乘风破浪,逆流而上!”
随着一句句掷地有声的附和响起,原来差点崩溃的道心,在这一刻全部凝固成形,而且更加坚不可摧。
而张飙则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最后满意地看了眼沈浪,举起手高喝:“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一种破罐子破摔、将疯狂进行到底的悲壮气氛弥漫开来。
这群人再次动了起来,当着詹徽等人的面,拉着那辆叮当作响、堆满银两和各类奇葩‘抵债物资’的审计战车,朝着那钟声传来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皇宫方向,缓缓前进。
“总宪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彻底疯了”
目送张飙他们离开的一名都察院御史,小心翼翼,神色复杂地看向詹徽。
只见詹徽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眼皇宫方向,蹙眉道:“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了。”
“那总宪大人的意思,咱们就不管他们了?”另一名都察院御史,心有不甘的问道。
他是那种非常古板的人,且最反感破坏规矩的人,自然对张飙他们厌恶至极,哪怕他的欠薪也没发,他也觉得自己比张飙他们高贵。
而詹徽听到他的问话,眉头皱得更高了:“谁说不管?本官的意思是,不能只让我们管!”
此话一出,众都察院御史瞬间了然,这是要拉更多的人阻止张飙他们。
毕竟,人多力量大。
就像张飙他们一样。
而随着张飙他们再次出现在应天府的街道上。
沿途的百姓纷纷避让,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和车上那些东西,以及他们前进的方向,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他们又要去哪儿?”
“好像是皇宫?”
“拉着这些东西去皇宫?他们要干嘛?”
“疯了.全都疯了”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比锦衣卫的快马还快。
整个应天府,再次将目光聚焦在这支小小的、却牵动了所有人神经的队伍上。
然而,离承天门还有百步距离的时候,一队黑衣带刀绣春服的锦衣卫就如同幽灵般无声地出现,拦在了路中央。
为首者,正是面色冷峻如寒铁的蒋瓛。
蒋瓛的目光扫过那辆装满银两和乱七八糟物品的破车,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最终定格在张飙身上,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张御史,止步。”
张飙停下脚步,脸上那夸张的笑容收敛了些,但依旧带着混不吝的劲儿:
“哟,蒋指挥使,来得正好!快帮我们通传一声,咱们都察院审计小组凯旋,向皇上汇报工作成果!顺便请皇上给咱们结一下劳务费和垫付的交通费、餐饮费”
蒋瓛的眼皮跳了跳,强行压下拔刀的冲动,声音更冷了几分:
“皇上龙体初愈,需要静养,不见外臣。尔等速速退去!”
“不见?”
张飙眉毛一挑:“蒋指挥使,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可是立了大功的!皇上醒了听到这好消息,一高兴,病肯定好得更快!这叫精神疗法!对吧兄弟们?”
身后众人齐声附和:“对!精神疗法!”
蒋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一股凌厉的杀气弥漫开来:
“张飙!休要胡搅蛮缠!今日哪怕是跟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见皇上!”
同归于尽?!
好家伙!
这是要让我这个人跟你一条狗去死啊?
而且,还特么回不到现代!
张飙看看面前杀气腾腾的蒋瓛,脑子飞速转动。
硬闯肯定是不行了,蒋瓛真会不顾一切的动手。
但就这么灰溜溜走了?不是他张飙的风格!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旋即脸上的倔强和嚣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和从善如流的表情:
“哦——!明白了明白了!”
他猛地一拍脑袋:“是在下思虑不周!皇上刚醒,确实不宜打扰!是咱们的错!”
蒋瓛瞬间愣住,似乎没想到张飙转性这么快。
却见张飙话锋一转,脸上又堆起了那种让蒋瓛头皮发麻的热情笑容:
“既然现在不能见皇上,那就把工作成果和心意送到皇上那里,请蒋指挥使代为转呈皇上,这总可以吧?”
不等蒋瓛拒绝,张飙立刻回头对着手下喊道:
“兄弟们!皇上龙体欠安,咱们不能进去叨扰,但礼数不能废!快!把咱们给皇上准备的贺礼挑出来!再找纸笔来,我把工作报告写成奏疏!”
蒋瓛:“.”
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众底层京官:“???”
贺礼?
什么贺礼?
咱们不是刚抄家过来的吗,能有什么贺礼?!
第89章 送老朱抽象贺礼,疯狂甩锅!
就在众底层京官都搞不懂张飙的脑回路的时候,又是沈浪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就开始在堆满战利品的车上翻找,实在不知道啥能当贺礼。
最后,孙贵颤巍巍地举起了那盏陪伴他们征战四方、气味已然淡薄但意义非凡的夜壶灯:
“飙哥,你看这个这个‘大明之光’,它能照亮皇上”
“俗!”
张飙嫌弃地摆摆手,目光在车上扫视,最终定格在那只从曹国公府顺来的、油光锃亮的金华火腿上面。
“就是它了!”
张飙眼睛一亮,指着火腿,兴奋得手舞足蹈:
“火腿火腿!红红火火,龙体安康!寓意多好!就送这个!朴实无华,还接地气,体现了咱们基层官员对皇上最质朴的祝福!”
蒋瓛:“!!!”
众锦衣卫:“!!!”
送.送火腿当给皇帝的贺礼?!还是从李景隆家抢来的火腿?!
这已经不是失仪了,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蒋瓛的手又按回了刀柄上。
张飙却不管不顾,亲自上前,抱起那只沉甸甸的火腿,还用袖子擦了擦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然后他又喊道:“李编修!纸笔伺候!”
李墨赶紧从一堆杂物里找出勉强能用的纸和半块墨,这是从李景隆家里抄的。
张飙将火腿暂时交给沈浪抱着,自己就趴在审计战车的车板上,铺开纸,蘸饱了墨,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他还吹了吹墨迹,满意地点点头。
紧接着,又将这份极其抽象的奏疏折叠好,然后找来一根红绳,将奏疏仔细地系在了那只大火腿的蹄髈上。
很快,红绳、火腿、奏疏,组成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直让在场的所有人辣眼睛。
而张彪则郑重其事地捧着这份‘组合贺礼’,走到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蒋瓛面前,一脸真诚地道:
“蒋指挥使,劳驾,将下官等的一片赤诚之心,转呈皇上!礼轻情意重,奏疏内容重要,请皇上务必亲阅!”
蒋瓛看着眼前这只绑着奏疏的火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额头青筋暴起。
他这辈子都没办过这么离谱的差事。
身后的众锦衣卫,已经有人用手捂住了脸,不忍再看。
张飙才不管他们,把火腿往蒋瓛怀里一塞,然后大手一挥:
“好了!贺礼送到!咱们的任务完成了!”
“兄弟们,走!下一个目标,工部!”
“我听说工部负责河道工程,油水也不少!咱们去帮他们‘审计审计’工程款!”
话音落下,他便带着众人,无视了石化在原地的蒋瓛和锦衣卫,唱着荒诞的歌谣,转道向着工部衙门方向,继续他们的‘移动审计’之旅。
而蒋瓛则抱着那只沉甸甸、油乎乎、还绑着一份抽象奏疏的金华火腿,在风中凌乱。
就好像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进退维谷。
这玩意儿怎么送进去?
送给谁?
皇上刚醒,看到这东西,万一再气晕过去,算谁的?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锦衣卫生涯,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如此荒诞的局面。
砍人他在行,处理这种抽象艺术,完全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
而且,他冒死阻止张飙,其实已经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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