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难免会扯出些陈年旧账,攀咬到一些不该咬的人。”
此话一出,帐内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大家都是跟着蓝玉出生入死的兄弟,彼此之间利益纠缠太深,很多事根本经不起查。
而且傅友文、茹瑺这两人,一个是户部实际的当家人,一个在兵部经营十几年,难免会在粮草、军械,甚至他们的私产上与他们牵扯。
却听一名部将忍不住低声道:“国公爷,咱们……是不是也该早做打算?皇上这次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打算?做什么打算?”
蓝玉眼睛一瞪,那股跋扈之气又上来了:
“老子为大明朝流过血、立过功!横扫漠北的时候,他李景隆还在玩泥巴呢!老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嘴上虽硬,心里却并非毫无波澜。
老朱的狠辣,他是最清楚的。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底。
他沉默了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
“传老子军令!”
“第一!各营立刻自查!所有账目、往来书信,凡是有可能牵扯到应天那些人的,或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该烧的烧,该藏的藏!手脚给老子做干净点!”
“第二!约束好你们手下的兵!还有老子的那些义子干儿!最近都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
“第三!”
蓝玉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
“老子不管你们什么原因,谁要是再敢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侵占军田、欺压百姓,不用皇上动手,老子先扒了他的皮!”
这是他对应天府之前的局势,最直接的反应。
暂时收敛,避其锋芒。
但他紧接着又冷笑一声,补充道:
“不过,咱们也不能自己吓自己!皇上要清理朝局,那是他的事。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至于常升那边……”
蓝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对常遇春的后人还是多有照拂的:
“让他们自己机灵点!祭拜就好好祭拜,别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现在也顾不上他们!”
他的策略很明确。
表面上严厉约束部下,做出遵纪守法的姿态。
内心则对老朱的举动充满不服和警惕,并打定主意暂时观望,绝不主动往刀口上撞。
他自信以他的军功和威望,只要不主动作死,老朱绝不会轻易动他这根支撑边疆的柱石。
【哼,想杀老子,门儿都没有!】
求月票啊~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求全订,求自动订阅。
【记得给猪头肉点赞啊,目前有个活动,召唤角色,可以玩玩召唤猪头啊!】
第148章 老朱:你做到了,你个大煞笔!
诏狱,刑讯房。
这里的空气永远混杂着血腥、腐臭和一种绝望的恐惧。
与华盖殿那冰冷的死寂不同,这里回荡着压抑的呻吟和刑具碰撞的金属声响。
周冀被剥去了华服,像一头待宰的猪羊般被牢牢捆在刑架上。
冷水泼醒后,他看到周围那些泛着暗红色光泽、形状各异的恐怖刑具,以及蒋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吓得几乎再次失禁,哭嚎声撕心裂肺。
“蒋大人!蒋爷爷!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周冀语无伦次,试图避重就轻:“那药是我弄来玩的……就是助助兴……我没想害人啊……”
蒋瓛一言不发,只是对旁边的行刑缇骑使了个眼色。
一名缇骑拿起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钩刀,在火盆上烤了烤,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向周冀。
“不……不要!我说!我真的说!”
周冀亡魂大冒,尖声叫道:“那药方……药方不是我的!是……是我从别人那里弄来的!”
“谁?”
蒋瓛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只有一个字。
“是……是……”
周冀眼神闪烁,似乎还在权衡利弊,或者说,对透露源头有着更深的恐惧。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骤然响起!
那烧红的钩刀并没有刺入他的身体,而是轻轻地、巧妙地在他大腿内侧最柔软的地方划开了一道不深却极痛的口子。
这种精准控制痛苦的技艺,是诏狱的拿手好戏。
“我说!是鲁王府!是已故的鲁荒王府里流出来的!”
剧烈的疼痛和恐惧瞬间冲垮了周冀所有的心理防线,他如同倒豆子般嚎叫出来:“鲁荒王生前好炼丹求长生,这是他府上丹师弄出来的方子!”
“据说是用童女初潮经血混合朱砂、麝香等物炼制,名曰‘红铅仙丹’,本意是壮阳长生……但药性猛烈,常人根本受不了……”
蒋瓛眉头紧锁。
鲁王朱檀,皇上第十子,确实以好丹术闻名,去年才因服食金丹毒发身亡,被皇上恶其荒唐,谥曰‘荒’。
没想到他死后,这等淫邪方子竟流传了出来。
“继续说!怎么到你手里的?!”蒋瓛厉声追问。
“鲁荒王死后,他府上不少东西都流散出来了……”
周冀的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断断续续:“这方子……最先……最先到了西安府……”
“西安府?”
蒋瓛的心猛地一沉。
西安府,那是秦王朱樉的封地。
那西安府旧案,该不会与秦王朱樉有关吧?!
想到这里,连一向心狠手辣的蒋瓛,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却听周冀又喘着粗气,眼神满是恐惧地道:“是……是秦王殿下府上的一个宠妾,不知怎么得了这方子,私下配制使用,效果.效果惊人”
“后来,就在勋贵子弟的圈子里悄悄传开了……再后来……再后来……”
“再后来什么?!”
蒋瓛厉喝出声。
周冀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又道:“再后来到了开封府,周王殿下他……他精通医术,不知怎么得到了这个方子.”
“据说他嫌弃此方过于猛烈阴毒,便加以改良,减少了金石之毒,加重了迷情幻惑之效,药性变得……变得更为隐秘绵长,也更难察觉……”
“我……我花了大价钱,弄到的就是周王殿下改良后的方子……”
周冀说完,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在刑架上,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呜咽。
蒋瓛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冰凉。
鲁荒王朱檀炼丹遗毒!
秦王朱樉宠妾私下流传!
周王朱橚改良扩散!
这条线,竟然牵扯到了三位藩王!
虽然秦王朱樉和周王朱橚可能并非直接指使或用于宫廷,但他们的侧妃、宠妾或是他们本人的行为,客观上却成了这淫邪之药流传的源头!
这消息若是报上去……皇上会作何反应?!
蒋瓛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毁天灭地的雷霆之怒!
这已不仅仅是后宫丑闻,更是天家丑闻!
是皇子皇孙们的荒唐和堕落,最终结出的毒果,反噬到了皇帝自己身上!
“记录在案!让他画押!”
蒋瓛的声音干涩无比,对书记官吩咐道。
他看着面如死灰、在供状上按下手印的周冀,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只有无边的沉重和恐惧。
他知道,这份供状,就是一道催命符,不仅会要了周冀、周德兴的命,更可能引发一场波及数位藩王的巨大地震。
皇上……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真相吗?
蒋瓛不敢多想,拿起那份墨迹未干、却重逾千斤的供状,脚步沉重地再次走向那座如同火山口般的华盖殿。
他知道,又一场风暴,即将因他手中的这份供状,而被彻底引爆。
不过,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张飙。
问问张飙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
……
不多时,蒋瓛就来到了张飙所在的甲字叁号房。
“哐当!”
牢门被一名锦衣卫缇骑打开。
只见张飙依旧坐在那张床铺上,闲情逸致的端着酒杯摇晃,似乎早已料到蒋瓛会来,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蒋指挥使,脸色这么难看?”
张飙懒洋洋地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是周冀那软骨头吐出来的东西,太烫手了?”
蒋瓛心中巨震,死死盯着张飙:“你怎么知道周冀?你怎么知道他吐出了东西?”
他明明封锁了所有消息。
而张飙则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
“这诏狱,就是个巨大的回音壁。惨叫声、求饶声、还有你们锦衣卫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听多了,总能拼凑出点故事。”
“更何况,周冀叫得那么惨,想不听见都难。”
说完这话,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看着蒋瓛手中那份隐约可见墨迹的纸张:“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吐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止是点儿助兴的禁药吧?”
“是不是……牵扯到哪几位王爷了?让我猜猜……西安的?还是开封的?或者……两个都沾边?”
“你!”
蒋瓛瞳孔猛地一缩,连呼吸都骤然急促起来,握着供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张飙的猜测,精准得可怕!
他几乎可以肯定,张飙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蒋瓛忍不住踏前一步,声音压抑着低吼:“你早就知道这药会牵扯藩王!所以你才故意让李墨他们把消息捅出去的对不对?!”
“你从一开始,目标就不只是傅友文,你是想把天捅破!你想把藩王也拖下水!”
张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悠悠道:“蒋瓛,你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又太聪明,反而想多了。”
“我只是个死囚,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根据一些零散的线索,做了一点合理的推测罢了。”
“户部的烂账,陕西的亏空,太子巡视后的重病……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如果用一个‘利’字串起来,就很有意思了。”
“什么人能同时插手户部、兵部、地方政务,甚至影响太子的行程安排而难以被察觉?”
上一篇:红楼:我是贾琏
下一篇:红楼:左拥金钗,右抱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