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你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无凭无据,安敢污蔑勋贵?!我要见皇上!我要当面向陛下陈情!”
他试图用过去的功劳和与皇帝的‘特殊关系’来压人,做最后的挣扎。
蒋瓛看着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冰冷:
“侯爷要见皇上,自然可以。但下官奉的是皇上的口谕!证据?”
蒋瓛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绣着刺眼牡丹的包裹,在周德兴眼前一晃:
“这就是证据!侯爷是要下官在这里打开,让大家都看看吗?!”
那熟悉的牡丹图案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周德兴眼睛一缩,魂飞魄散。
他彻底慌了,再也顾不得侯爷的体面,声音带上了哀求:
“蒋指挥使!蒋大人!此事定然有误会!定是有人陷害我周家!请容我面见上位……”
“够了!”
蒋瓛厉声打断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皇帝的暴怒和压力让他也处于崩溃边缘,此刻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皇上有旨:一查到底!阻挠者,以同罪论处!”
蒋瓛猛地一挥手:“来人!请侯爷休息!其他人,随我进府!搜!将周冀给我找出来!”
“你们敢?!”
周德兴还想阻拦,却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缇骑一左一右死死架住,直接拖到了一旁看管起来,任凭他如何嘶吼挣扎都无济于事。
“蒋瓛!你这鹰犬!上位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功臣……”
周德兴的咒骂声很快被堵了回去。
蒋瓛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大队人马,如同虎狼般冲入了装饰奢华的江夏侯府。
府内顿时鸡飞狗跳,丫鬟仆役的惊叫声、锦衣卫的呵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响成一片。
蒋瓛目标明确,直扑后院周冀的住所。
刚到院门,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着酒气和一种奇异甜香的糜烂气味从里面飘出。
院内隐隐传来男女的调笑声和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
“嘭——!”
蒋瓛脸色更加阴沉,一脚踹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场面的锦衣卫头子都感到一阵恶心——
屋内一片狼藉,酒瓶、果核、撕碎的衣物扔得到处都是。
江夏侯世子周冀,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眼神涣散,正和三个同样衣不蔽体、神态放浪的女子纠缠在榻上,显然是用了极烈的虎狼之药,已然神智不清。
旁边的香炉里,还袅袅燃烧着那种颜色诡异、散发着甜腻异香的香料!
正是那包裹中提及的禁药之一!
“拿下!”
蒋瓛厌恶地一挥手。
缇骑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尖叫的女子和试图挣扎的周冀粗暴地拖开,用冷水泼醒。
周冀被冷水一激,稍微清醒了些,看到满屋子的锦衣卫和面色铁青的蒋瓛,先是愣住,随即吓得浑身瘫软,裤裆瞬间湿了一片,骚臭难闻。
“蒋……蒋大人……饶命……饶命啊……”
周冀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分侯府世子的样子。
蒋瓛根本懒得跟他废话,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很快在床头一个暗格里搜出了更多未使用的禁药和几封字迹暧昧、落款隐晦的书信。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蒋瓛看着眼前这糜烂荒唐的一幕,闻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心中却是冰冷一片。
【江夏侯……完了。】
【不仅仅是纵子淫乱后宫,怕是……真要牵扯出天大的丑闻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皇帝得知此情此景后,那暴怒到极致、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模样。
“全部锁拿!封存所有证物!侯府许进不许出!”
蒋瓛冰冷地下令,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锦衣卫如同押送死囚般,将瘫软如泥的周冀和那些面无人色的女子拖了出去。
昔日显赫的江夏侯府,此刻如同被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
蒋瓛站在狼藉的庭院中,看着被缇骑控制、面如死灰的老侯爷周德兴,心中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拔出萝卜带出泥,周冀这条线,会牵出谁?后宫的那位?还是其他牵连其中的人?
一场远比陕西贪腐案更加恐怖、更加肮脏的风暴,已然降临。
而他,正处在风暴的最中心。
当年的毛镶,所经历的也不过如此吧?蒋瓛心中这样想着,大手一挥:“把周冀带走!”
那间药铺只是提供了禁药材料,其配方是周冀自己的。
而蒋瓛,自然不信周冀能弄出这样的禁药配方,其背后一定还有人。
想到其背后之人,蒋瓛其实早就有了一些猜测,但他却不敢再往下猜
一切只能由皇帝定夺。
第146章 老朱,你会怎么选?!
蒋瓛几乎是匍匐着,将江夏侯府查抄的详情以及那不堪入目的证物清单,禀报给了乾清宫中的老朱。
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用最平实、最冰冷的语言描述了周冀的糜烂、禁药的确凿、以及周德初始的嚣张和最终的崩溃。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冰,投入老朱那早已沸腾的油锅之中。
但预想中的雷霆暴怒,并没有立刻发生。
龙椅之上,老朱异常地沉默。
他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仿佛两块烧红的烙铁,镶嵌在冰封的面容之上。
他放在御案上的手,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捏得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但他整个人,却稳得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瞬间冻结。
“臣已将一干人犯押入诏狱候审,侯府悉数查封,相关证物均已封存……”
蒋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不敢抬起。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大殿。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老朱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没有看蒋瓛,而是投向了虚空,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平静:
“周德兴……好,很好。”
“咱的功臣……咱的好侯爷……”
“生了个……好儿子……”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仿佛是从万载寒冰下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极致痛楚。
周德兴,是他淮西的老兄弟,是一起刀头舔血过来的。
他甚至记得周德兴当年给他推演命数时那故作高深又带着点讨好的模样。
如今,他的儿子,竟然用如此肮脏的手段,将手伸进了他的后宫。
这是在打他的脸!是在刨他朱家的祖坟!
然而,这极致的羞辱和愤怒,并没有让他咆哮,摔东西,只是那双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蒋瓛。”
老朱的声音依旧平静。
“臣……臣在……”
“诏狱里,给咱好好‘伺候’周冀。”
老朱平静而淡漠地道:
“咱要知道那些药,是哪儿来的?方子是谁给的?除了后宫,他还送给了谁?一五一十,都给咱问出来。”
“是!”
蒋瓛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皇上越是平静,说明杀心越重!
周冀的下场,恐怕会比诏狱里最惨的囚犯还要凄惨百倍!
“至于周德兴……”
老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瞬间就被冰冷淹没:
“圈禁侯府,没有咱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待案情明了,一并处置。”
他没有立刻杀周德兴,不是顾念旧情,而是要留着,或许还能挖出更多东西,或者作为一种更残酷的惩罚。
“还有!”
老朱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蒋瓛身上,那目光让蒋瓛如同被冰锥刺穿:
“继续查。顺着这条线,给咱往深里挖。宫里宫外,所有沾边的,一个不许漏网。”
“臣,遵旨!”
蒋瓛重重叩首,逃也似地退出了这座让他窒息的大殿。
空荡荡的殿堂内,只剩下老朱一人。
他缓缓拿起蒋瓛留下的证物清单,看着上面描述的种种淫秽药具和暧昧书信,他的手终于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贱人!】
【逆子!】
【你们.怎么敢?!】
“噗——!”
一口压抑了太久的淤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明黄色的御案上,触目惊心。
但他仿佛毫无知觉,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摊血迹和那份清单。
【标儿……】
【难道真是咱……害了你?】
【是咱御下不严,是咱纵容了这些蛀虫,才让你……】
那个被张飙强行植入的、他拼命抗拒的念头,再次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无比的愤怒、刻骨的羞辱、以及对太子之死的巨大疑惧和负罪感……
种种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滚、碰撞,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
另一边,诏狱深处。
张飙虽然无法亲眼看到外面的血雨腥风,但他能从诏狱内部陡然升级的肃杀气氛中,感受到那股正在疯狂积聚的风暴力量。
【周德兴……江夏侯……只是开始……】
【老朱,你现在是不是很痛?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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