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而在这过程中,他浑身都传来阵阵剧痛,只是咬着牙,摇摇头:“还死不了.”
“现在怎么办?”
孙贵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虑:“铁盒应该是被丰满拿走了,但外面全是他们的人,丰满能躲到哪里去?李墨和武乃大知不知道我们出事了?”
“李墨和武乃大那边.恐怕也凶多吉少”
沈浪忍着痛,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傅友文既然能设下这个局抓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现在.只能希望丰满机灵点,能把东西藏好,或者.交给一个足够可靠的人。”
“可靠的人?现在还有谁可靠?”
孙贵绝望地道:“蒋瓛?皇上?他们要是可靠,飙哥也不会在诏狱里了!”
沈浪沉默了。
孙贵的话虽然偏激,但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这应天府,他们似乎真的找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强援。
“等!”
沈浪最终咬牙道:“我们现在只能等!”
“傅友文不敢立刻杀我们,他还要撬开我们的嘴找铁盒。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真希望飙哥能知道此事,说不定.”
“别想飙哥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沈浪出言打断了孙贵,然后也挣扎着靠在冰冷的墙上,悠悠一叹:
“从来忧国之士具备千古伤心之人。飙哥这条路,很难走啊!”
“是啊,从昨晚开始,我才真正明白飙哥”孙贵也忍不住叹息道。
沈浪看了眼他,勉力一笑:“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只要是志同道合,哪怕他滿路风霜,总有艳阳高照的一天。”
“对!大不了血溅黄沙路!”
孙贵捏紧拳头,视死如归。
另一边。
傅友文书房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四人再次聚首,但早已没了之前的志得意满,取而代之的是焦躁、愤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傅友文气得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这么多人!连一个赵丰满都抓不到?还让他把东西带走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茹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关键是那铁盒!赵乾那个死鬼!他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
这才是最让他们恐惧的。
他们知道赵乾在档案库有个秘密暗格,也知道赵乾手里肯定掌握着一些他们的把柄,这也是他们当初急于弄死赵乾的原因。
可别看赵乾死于张飙的‘捆绑销售’,其实这里面也有他们的推波助澜,落井下石。
比如赵乾提议江南加税三成的隐情,比如蒋瓛调查的证据,每一样都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赵乾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还把东西藏得如此隐秘。
他们搞那个假暗格,本意是一石二鸟,既想钓出可能知道赵乾秘密的人,也想万一哪天自己需要,可以偷偷取用。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真的引出了真东西,还脱手飞了。
“你们说”
郑赐声音发颤:“会不会是.关于陕西那边王爷”
他说不下去了,但意思大家都懂。
如果铁盒里真的是赵乾收集的、关于陕西贪腐,甚至可能牵扯他们背后那位王爷的证据,那他们就全完了。
毕竟现在那位濒临彻底发疯的皇帝,已经对他们没有多少耐心了,这东西简直就是催命符!
翟善相对冷静,但眼神中也充满了不安:“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消息,加大力度搜查赵丰满!”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铁盒必须拿回来!”
“封锁消息?恐怕已经晚了!”
傅友文咬牙切齿:“我刚才得到消息,外面已经开始有流言了!说赵乾留下了秘匣,我们几个正在拼命寻找!”
“什么?!”
茹瑺猛地站起身:“谁散播的?!是不是李墨和武乃大那两个小畜生?!”
“除了他们还有谁!”
傅友文低吼道:“他们这是想把事情闹大!想逼我们投鼠忌器!”
“那就先弄死他们!”
郑赐恶狠狠地道:“立刻让刑部对沈浪和孙贵用刑!逼问铁盒下落!同时派人去抓李墨和武乃大!”
“不可!”
翟善立刻反对:“现在流言已起,如果再对沈浪、孙贵用重刑,或者李墨、武乃大突然失踪或死亡,那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说怎么办?!”茹瑺烦躁地吼道。
翟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找!发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明暗结合,全力搜查赵丰满!但对外,要稳住!”
“我们也可以散播谣言,就说那铁盒里面有赵乾贪污的新罪证,我们是在追查赃款,或者干脆说那是张飙同党散播的谣言,意在扰乱朝纲!”
“同时.”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又道:“立刻想办法,把我们自己那些关于陕西的、王爷的,经不起查的账目、书信,该销毁的销毁,该打点的打点!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
傅友文重重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就按翟侍郎说的办!立刻去办!”
说完这话,他又环视三人,语气森然:“诸位,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要是再出纰漏,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四人眼中都露出了狠厉之色。
他们知道,真正的危机已经来临。
那个小小的铁盒,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雷,悬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头顶。
而点燃引线的,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赵丰满。
第139章 老朱会杀人灭口吗?
华盖殿内,烛火摇曳,将老朱枯瘦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一尊沉默而压抑的魔神。
他面前的御案上,堆叠的奏疏比往日更高了,但他却无心批阅。
只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不多时,蒋瓛便悄无声息地进入殿内,跪伏在地。
虽然老朱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龙椅上那无形却如有实质的沉重压力。
他刚刚结束了又一轮对那两名被张飙‘点将’官员的秘密审讯,收获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指向陕西旧事和贪腐的零碎口供,正打算禀报。
“皇上!”
蒋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谨慎。
老朱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沙哑而平淡:“说。”
蒋瓛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汇报审讯的进展,提及了陕西的‘土特产’进贡流程中的猫腻,以及某些军械调拨的异常。
老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敲击桌面的手指偶尔会微微停顿一下。
然而,就在蒋瓛准备禀报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线索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了一种尽可能平淡、仿佛只是顺带一提的语气补充道:
“此外,皇上,罪臣今日收到下面人报来的一件小事,觉得有些蹊跷,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老朱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是。”
蒋瓛低着头,语速平稳:“昨夜,沈浪、孙贵潜入了户部档案库。”
老朱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住。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分。
蒋瓛仿佛没有察觉,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说道:“据说他们妄想偷盗库银,被值守官吏及时发现抓获,现已投入刑部大牢。本是寻常治安案件,但.”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但据下面人报,抓捕过程中,似乎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沈浪情急之下,从档案库内扔出了一件东西到墙外,似乎是个.生锈的铁盒子。”
“另一个同伙,也就是赵丰满在外面接应,带着盒子跑了。户部傅侍郎对此颇为着急,正在暗中派人追查。”
蒋瓛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深深伏地,等待着雷霆爆发。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并未立刻降临。
殿内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沉默,比咆哮更令人恐惧。
老朱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深陷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死死地盯住了蒋瓛。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种极其可怕的、冰封般的杀意,却瞬间弥漫了整个华盖殿。
“铁盒?”
老朱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沈浪从户部档案库.扔出来的铁盒?傅友文很着急?”
每一个词,都像是从他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
蒋瓛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他硬着头皮道:“是下面人是这么报上来的。具体是何物,尚未可知。或许.只是偷藏的赃物.”
“赃物?”
老朱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却冰冷到极点的笑:“呵。”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蒋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窥灵魂。
“蒋瓛,你跟了咱这么多年。”
老朱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觉得,傅友文、茹瑺、郑赐、翟善这些人,会为了一件寻常的‘赃物’,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都‘觉得蹊跷’吗?”
蒋瓛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他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了。
“罪臣.”
蒋瓛连忙叩首:“罪臣愚钝!”
老朱没有理会他的请罪,继续用那种冰冷的、剖析般的语气说道:
“户部档案库陕西的贪腐.太子巡视现在又多了一个让户部侍郎都着急的、从档案库扔出来的铁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危险:“蒋瓛,你告诉咱,这些都是巧合吗?”
蒋瓛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老朱又缓缓地坐回了龙椅,手指再次开始敲击桌面,但节奏变得缓慢而富有韵律,仿佛在推演着一盘复杂的棋局。
张飙刚刚点了陕西和那几个人的名,他手下那五个小崽子就立刻去闯了户部档案库,还偏偏找到了一个连傅友文都如此在意的铁盒?
是张飙早就知道铁盒的存在,指引他们去的?
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张飙设下的另一个局?一个连环局?
多疑的本性让老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表面的巧合。
越是看似合理的线索,他越要怀疑其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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