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周公子南
“我怎么知——”
女郎眼眸微眯,匕首一动,王扬立即改口道:“此事包在我身上!逼问不如套话,我套他的话,一定可以套出真相!”
“套话?这么重要的事,能被套话套出来?”女郎面露不信之色。
“对啊,套话是很讲究技巧的。你看,你进房不到半个时辰,但你的话不是也被我套完了吗?”
王扬本想用这个小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岂料女郎手上一紧,王扬手腕顿时剧痛,仿佛马上就要断掉!
“开玩笑啊呃!开玩笑的!”王扬弯着腰,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当然不是开玩笑,套的就是你!
女郎放松力道:“那你把焦正叫来套话,我藏起来,不动手。”
“现在?”
“当然。”
“现在怎么套啊?”
“不能套?”女郎再次用力。
你特么......
第65章 做错了不让说?
“你懂什么叫套话吗?!套话讲究自然而然,顺理成章!没头没尾,我之前吃饭又没提过,大半夜把人叫过来,人家不起疑?起疑了还怎么套?!再说此事干系如此重大,若真有隐情,他能轻易告诉我?铺垫、火候、分寸,这都得掌握好,你什么都不准备,空口白牙,上去就问啊!”
王扬疼得急了,也不再赔小心,劈头盖脑就是一通训。
女郎倒没生气,眨了眨眼,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这套话讲究契机,得天时地利人和。我现在空有一个士族的名头,还不足以让他彻底信服,得等他完全信我服我,然后才好下手。”
女郎将信将疑:“那你如何让他信你服你?”
“我自有办法......”
见女郎脸一沉,马上补充道:“你等着吧,六天之后,我的名头会响彻荆州城!”
女郎疑色更盛,怀疑王扬在使缓兵之计,王扬道:
“你若不信,六天后自然见分晓,那时焦正一定更加敬我。所谓无欲则刚,焦正有欲,自然不刚,到时任我拿捏!”
王扬为取得女郎信任,大放豪言。
女郎沉思不语,王扬又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先放了我,六天之后,你再来找我,到时你就知道真假了。”
女郎松开手,王扬松了口气,说:“这儿太不安全,要是被焦府的人发现你,那就糟了。你趁着夜色先逃出去。我就住在郡学,六天后你再来找我。”
女郎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王扬。
王扬有些心虚,改口道:“你再坐一会儿也行,反正离天亮还早。”
“刘比,你是不是认为我傻?”
刘比?
哦对,那是我。
当然是你傻,你不傻难道我傻?
王扬正色道:“怎么可能?姑娘冰雪聪明,和‘傻’字完全不搭边啊!”
“那你让我走?我走了你好逃?好报官?好设埋伏,等六天后我自投罗网?”
哎你这个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既然答应了姑娘,就一定做到!”王扬一脸正义。
女郎不说话,就这么盯着王扬。
“好吧。”王扬败下阵来,“那你说怎么办?”
“我跟着你,直到你把事情办完为止。”
我靠,还讹上了?
“这怎么跟啊?我是一个人住进来的,焦家知道啊!”
“我先潜出焦家,等你出焦家后再和你汇合。”
“这不妥吧.....孤男寡女的......”
女郎随意把玩着匕首,锋刃来回闪现让王扬心惊肉跳:“你如果再油腔滑调,我就按江湖规矩,让你流血一升。”
你牛比,哥先不跟你计较,等着,有账以后算。
王扬赔笑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说,这我身边突然多一个人,不太方便啊。”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救了那小姑娘,今日又救了你,你就当回报——”
“等等!你什么时候救我了?!你在开玩笑吗?”
王扬没发现,这妹子居然还挺有幽默感?!
女郎眸光平静,气质幽冷如雪:
“当你在右袖中藏了烛台,一直准备刺我,但我却留着你不杀的时候,我就已经救了你一命。”
王扬: ̄▽ ̄~*
他将袖中烛台抖到地上,尴尬笑道:“玩笑,玩笑而已。”
“这样的玩笑最好少开,不然我会当真。还有,我事先提醒你,如果以后发现你有骗我的苗头,我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嗖!
寒光乍现!
匕首急如流星,贴着王扬的耳朵飞过,铮的一声钉在墙壁上。
王扬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耳朵发冷,赶紧伸手去摸,发现没缺什么也没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不行不行!
总这么吓人谁受得了啊!
难道从此以后便受制于人?
惊魂不定之下,王扬回头去看匕首,然后站起身,走上前去,把匕首拔了出来,冷着脸道:
“你如果再这么莽撞,那谁也没办法帮你。”
王扬用匕首指着墙上刚刚留下的印记,训斥道:
“你做事不动脑子吗???以后焦家查看房间,发现了这个,起了疑心,怎么办?”
女郎被王扬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敢这么和她说话。想了想说:“我把它刮掉。”
王扬一敲墙面,语气更为严厉:
“你看看!这么深,怎么刮?!难道刮下一层来?刮成个坑?都这么大了人,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啊,会飞刀就了不起,就得随时炫!不炫手就痒!是不是?!”
“你!”女郎被说得恼了,一双美眸瞪向王扬。
王扬毫不客气地回瞪:“看什么?做错了不让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细节不对就足以毁了整个计划!你就说焦正发现不对怎么办?!”
女郎粉嫩的唇动了动,似乎想出言争辩,可最终没说出什么,只能垂下眼眸,轻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
王扬看了看匕首留下的痕迹,冷声道:“你过来,就着这一竖,再添三笔,刻个‘王’字。”
“为什么刻‘王’字?”
“让你刻你就刻,我这是给你收拾烂摊子!”
女郎咬了咬唇,思索再三,还是乖乖地接过匕首去刻字。敛气静声,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王扬见她听话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危机危机,危中有机,自己不是一直想解决战五渣的事吗?现在机会不是来了?
等女郎刻完字,王扬让她坐下:
“你跟在我身边可以,但咱俩得约法三章,如果你不答应,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事情也就办不成,那你不如现在直接一飞刀把我灭了。”
“刚才的事是我冒失了,但如果你敢趁机提出无理要求——”
“放心,都是合理的。第一,你不能再对我使用武力。咱俩是合作关系,我也是帮你的忙,你动辄威胁打人,一来伤害我的尊严,二来影响我的判断,三来破坏我的心情,我心情不好,谋划就容易出错!再说我们若是心不和、力不齐,也不易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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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西晋时一升标准量合今天202.3毫升。所以《晋书·阮籍传》载阮籍听闻母亲去世后“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才能成立。南齐时一升的标准量已经变为297.2毫升,涨幅不算大,所以失血一升不是要命的惩罚。
第66章 佳人如画
女郎思考片刻,道:“我可以不对你使用武力,但前提是你别耍花招,如果让我发现你用心不正,这一条就作废。”
“没问题。第二,你跟着我需要一个名分,对外可以说是我的护卫。在这期间,你得真的表现得像个护卫,尽到护卫的职责。既不惹人怀疑,也算我替你办事,你回报我一场。”
女郎墨眉微蹙,犹豫说:“可是......我没做过护卫。”
“这个不难,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安全,听我的吩咐......”
“听你的吩咐?你若吩咐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叫你做恶事——”
“端茶送水一类的事我也不做。”
“行啊,你是护卫,又不是丫鬟,但你对我的称呼得改改,我毕竟是士族,没人的时候可以随意,但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主人’......”
女郎扫了王扬一眼,冰眸犀利,目光如剑,之前犯错的小女孩形象已全然不见。
王扬立即感受了到了危险的压迫感,一看要崩,马上补充道:“或者叫公子也行。”
女郎收回目光,颔首道:“你是涅阳刘氏,本来就当得起‘公子’二字。”
“呃......其实我不姓刘,而是姓王.....”
女郎睁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想起他一开始信誓旦旦地介绍自己身份,说得跟真的似的,竟然都是骗她的!当即眼神一寒,五指攥起。
“别忘了第一条是怎么说的!”王扬赶忙提醒道。
女郎盯着王扬,语气不善:“你到底是谁?”
王扬既然准备让女郎充当他的护卫,也便不再瞒她:“在下姓王名扬,字之颜。”
“郡望?”女郎问。
所谓“郡望”是中古时期的特殊概念,原指郡中的显贵世族,意为某姓世居某郡为郡中名望。后来用作世家大族原籍地的代称。
魏晋南北朝崇尚门第,故称人与自称多叙原籍郡望,而不及现在的居住地。
比如刘昭家族迁居荆州已超过百年,但人们提起,还会称呼他们为“涅阳刘氏”,而不是“荆州刘氏”。
王扬略一迟疑,还是答道:“琅琊。”
女郎一惊:“你是琅琊王氏?”
“是。”
“琅琊王氏怎么可能在这儿?”
“游学。”
“游学?”
“我说过,我是荆州郡学的学子。”
“你既是琅琊王氏,要入学怎么不入国子学,为什么入郡学?”女郎大感疑惑。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是假的呗!
王扬当然不可能这么回答,而是说道:“这个涉及家中辛秘,恕我不便相告。”
“那你能和东冶令或者少府卿说上话吗?我父亲的副将刘明彻将军正囚于东冶为奴,我一直想问他当时情况,可苦于没有门路。公子若能帮我见到刘将军,我愿做公子十年的护卫,以为回报!”
东冶设在京都,是主管鼓铸冶金的朝廷机构,也是关押囚徒服劳役的场所。那里管理严苛,看守严密,想见其中的囚犯,难如登天。
但既然是琅琊王氏,那说不定有门路!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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