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柳画桥
“我女儿可是贵妃娘娘!!我儿子可是探花,如今为官做宰!你们谁敢动我!!”
就连王熙凤也忍不住回头去看。
只见此刻的王夫人早已没了昔日的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深深的沟壑,苍老了不知多少,眼底的痴傻与癫狂一览无余。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就要将王夫人拿下。怎料这疯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着士兵一个不备直挺挺的冲向了仇都尉。
“你是当官的,你不认识我女儿?还不跪下叩头!”
仇都尉抬手一巴掌将王夫人抽翻在地,对方却不依不饶,攀爬起来就要去抓仇都尉的衣袖。
仇都尉本不想和这个疯子计较,结果王夫人突然来了句:“臣妇见过皇帝陛下!不知贵妃娘娘回来了没?”
说着就要给仇都尉磕头。
仇都尉吓的脸都绿了!
我吊你老母的!!你这个疯子自己想死还要拉我垫背不成?!!
仇都尉一时气急,也来不及多想,一记戳脚重重点在王夫人心口处。
王夫人顿时哎呦一声惨叫,随后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生死不知。
“呸!!可恨的疯婆子!!怪不得这荣国府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你们这些疯婆子害的!
看什么看?本官说她没说你吗?押下去!”
仇都尉怒火无处发泄,一手捏着王熙凤下巴,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已经是仇都尉看在薛虹的面子上了。
要不然三天之内,王熙凤就能被牢房里的人折磨的不成人样。
罪臣之妇,又有这样的颜色,落到牢房里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也就是仇都尉同薛虹到底有几分面子,加上锦衣卫、六部那边薛虹都吃的开,没人愿意为了一时的快活,可能得罪一个将来会掌权几十年的薛虹。
否则……
这自然也是薛虹默许的结果,他能用自己的人脉保证对方死的有尊严一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就王熙凤干的那点事,他没亲手拎刀砍了王熙凤,都算是看在贾琏的面子上了。
……
龙首宫内,隆庆帝看着御书房送过来的折子,望着日上三竿的太阳,眯了眯眼睛,随手把折子抛到一边,往躺椅上一栽,拿起一本书在脸上一盖,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
昨天的太阳已经落下,今日的太阳刚刚升起来还没多久。过去的一切阴霾,终究落入历史的尘埃。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
他们这一代的一切,已经成为了历史。
最终,正德帝仁慈,贾赦、贾政判处斩首、贾琏本为从犯,但念及其为开国功勋之后,及其多有不知情之处,故而网开一面。
赦免贾琏死罪,褫夺一切家产、官职、功名,三代以内,不得参与科举。
贾琮、贾宝玉、贾环、贾兰等收入牢房监管,待核实无甚罪过后方可释放。
贾府后宅女眷,褫夺一切诰命荣誉,财产。
贾门邢氏,本为主母,教导无方,导致后宅混乱,纵容行凶,判处斩刑。
贾门王氏,出身金陵世宦,不思天恩,不从女德。枉顾人命,视国法于无物。判处流放奴儿干都司清泥海。(某种程度来说,流放比斩首更重,更遭罪。)
贾门尤氏、贾门秦氏,本为罪官家眷,今判处充入教坊司。
荣国府其余奴仆,良家者放归,奴籍身契者发卖,所得银两充入国库。
荣国府及大观园一概封存,收归国有。
百年公府,一朝烟消云散。
原本依着、靠着、赖着、尚着的人家,如今见荣国府倒下,恨不得离开八百里去。
以往的贾姓以荣国府为荣,今日却生怕同荣国府扯上关系,被人家拿了去。
真真树倒猢狲散!
创一代,兴二代,三代守成四代败,五代六代斩遗泽,七代八代人不在。
五代公卿,百年富贵如何?
姑苏台,今何在?无下箸处美人栽。
靡靡之风吹不尽,恨不能尽享天下财。
悠悠然,笑人呆,痴怨迷惘缘不来?
待到寒风吹起处,又是遍地落了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第367章 念旧情拳脚惩王仁
相较于荣国府的落败,薛虹更在意朱煇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
毕竟以他那个爱财如命的性子,这次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后估计要哭好久。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是十万二十万两银子,隆庆帝和正德帝也就放弃了。
可这老小子光是倭三角贸易的买卖就挣了以百万为单位的银子。
现如今正德帝又刚刚下定决心要治河,正是花钱的时候。
明明国库充盈,内帑富足,正德帝却依旧保留了隆庆帝传下来的节俭。宫中的宫女、妃嫔人数再创历史新低。
而朱煇本人对于这种“剥削”明面上是抗拒的,但实际上也是认可的。
因为朱煇只是享受赚钱和花钱的感觉,这钱花在哪里不是花呢?
话虽如此,但某些时候薛虹也觉得隆庆帝对朱煇的剥削太狠了!
五十万两银子一块的桃花酥,天龙人都吃不起。朱煇居然吃了足足两次!!
估计后世炫富败家的典故除了:无下箸处、蜡烛代柴、锦缎屏障外,还要再多一个朱煇食酥。
也算为后世成语典故做出了贡献。
事实也正如薛虹料想的那样,大明第一富王朱煇回京第三天……穷!!!
这一次念在朱煇辛苦的份上,隆庆帝还是给朱煇留了二十万的银子的。
换做以前,银子不但要全部上交,朱煇还要额外倒欠百十来万银子。
安王府内,朱煇经过几天的休养,终于渐渐从脚踩在大地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恢复了过来。
“殿下好些了吗?出去逛一逛?”薛虹脱下了身上的官服,换了一身璁色圆领紧腰窄袖长袍。
相较于往日的薛虹,这身装扮更多了几分干练雷厉风行之感,也更显得年轻些。
“本王的银子没了,本王的心也碎了。逛一逛?逛街不得花钱呐,不去。”
“我请客。”
“你请客也不去!”
“下官这里有条路子……”
薛虹话还没说完,朱煇穿着里衣噌的一下从榻上飞扑过来:“去!!别人拿八抬大轿抬本王,本王都坚决不去!
但咱们俩什么交情?我能不给景瑜你面子吗??”
薛虹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煇,但奈何对方脸皮太厚,完全无视。
朱煇招手喊道:“来人,给本王宽衣!快点!”
……
一番转悠后,薛虹带着朱煇到了京城的“人材市场”中,说白了就是买卖仆人的。
在这里,薛虹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朱煇也换下了一身蟒服,取而代之的也是一身窄袖紧腰的黑色大袍。
薛虹穿紧腰的袍服给人的感觉是比以往要干练消瘦一些。
而朱煇穿上紧身长袍反而更让人觉得壮硕,仿佛一拳就可以打死人。
“景瑜,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你要是想要几个人,本王帮你去教坊司要几个有出身,样貌出色的就是了。”
薛虹眉目带笑回道:“我今天过来是救一个故人之女。”
“谁?”
“贾琏的女儿巧姐,她如今暂住在其舅父王仁的家中。
这几日我收到信,说王仁在这里面叫卖巧姐。
按理说,这孩子有今日也是祖上造孽。不过到底颇为合我师妹的眼缘,恐其难过,便想着顺手买下来。”
朱煇一听大胡子瞬间翘了起来,虎目圆睁,捏了捏拳头:“如此行事,于禽兽何异?
景瑜,一会你站在一旁看着!给他脸了!孤就不信他敢同孤要银子!!
他要是和咱们废话一句,孤就把他挂城门楼上!废话两句,孤就把他爹也挂上去!”
“殿下,王仁没有父亲,只有一个叔父王子腾。”
“反正都一样!新仇旧恨一起算。保证让老王家爽到极点!”
朱煇虽然是个财迷、切开黑,但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护群的人,对亲情相当重视,而且极度骄傲。
在朱煇的认知里,他可以饿死,也绝对不能干出来买卖子侄这样的事情。
随着朱煇一声令下,十几个藏在人群中的护卫立刻四散开来,去寻找王仁的踪迹。
不多时,便见到了混在人牙子堆中的王仁。
约摸三十五六岁上下,身形颇高,却极其瘦弱,脸色蜡黄,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模样,眼底更是一片浑浊。
王仁正在卖力的叫卖着自己的外甥女巧姐。
“你们可整个京城打听打听,以往我这外甥女儿的身份,没身份的人连听一句她的名字都不可能。
也就是如今落了难了,又有这样的好颜色。一口价,三百两银子。我再搭一个昔日荣国府的丫头。
你们也知道,这府里的丫头可都是当小姐一般去养的,还是个没开过脸的!
有句老话怎么讲的?宁娶大家婢,不纳贫家女。我这三百两银子,要的可是不贵。”
周围的人牙子们也纷纷暗自盘算着。
这样的出身,又有个好容貌,还是买一送一,三百两银子,着实不贵。
就是转手往南边扬州那里一卖,少说也能挣个一二百两银子的辛苦钱,还能落下个美婢。
就在一众人牙子琢磨着怎么杀一杀价钱时。
一道极其雄壮,一脸大胡子的壮年贵人叉着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爷我出五百两。只要货真价实,再加二百两的赏钱。
不过,爷我要先瞧瞧,要是货不对板,或者是你在骗爷,那咱们这账可有的算了。”
薛虹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朱煇表演,对于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没有朱煇专业。
听到有人愿意买走巧姐这个麻烦,王仁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连忙道:“这位贵人说笑了不是?我王仁再怎么也是统制县伯王公之后,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周围人牙子纷纷担保附和,可实际上打心眼里是瞧不起王仁的。
在朱煇的“加钱”攻势下,王仁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回府去验货。
王仁家里一间倒座房中,巧姐一双大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
她想不明白,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家就没了呢??
爹爹虽然被赦免死罪,但至今仍在牢中未被放出。母亲更是直接被判处流放,今生今世怕是再难见一面。
昔日府里一同玩耍的丫鬟们,也被发卖到不同的地方了。
就连往日和蔼可亲的舅舅,如今也变了脸色来,要把她和小红姐姐似牲畜一般卖了。
小红紧紧的搂着巧姐,心中又怒又怕。
怒的是王仁不干人事!怕的是无法完成王熙凤的托付。
就在两人各有心思之际,紧锁的房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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