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守白
這事,咱們雖然悲痛,特別不願意見到。
可是能力有限,胳膊擰不過大腿。
朝廷清丈田畝之人,過於張狂。
我們根本管不了。”
陶屋仲淡淡的出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些悲痛。
聽著陶屋仲所說的話,丁玉就覺得脊背都有些發寒。
原本他覺得陶屋仲只是個文人,雖然有些機智,但也就那樣。
論起狠辣,差自己這個一路廝殺過來,刀口舔血之人,差點不要太遠。
根本沒法與自己相比。
可這個時候,他的想法卻在短短時間裡,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自己之前的想法,有著極其嚴重的錯誤,一點兒都不對。
和陶屋仲比起來,自己差的簡直不要太多。
自己只是表面和善,可和陶屋仲這等不咬人的狗起來,那真的是完全比不上。
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在談笑之間,就和他們關係很不錯的當朝宰相之子給判了死刑!
在弄死的同時,才能面帶悲憫。
並且,把自己等人給摘的很乾淨。
這才是最讓人感到可怕,感到心驚的地方。
這些文人,果然都不好惹,沒安什麼好心眼!
和他們比起來,就算是自己,都變成了忠厚純良之輩。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來。
今後面對這些文人之時,一定一定要多留幾個心眼。
千萬不能小看了他們,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和這些人比起來,自己那真的啥都不是。
“當然,主意就是這麼個主意,到底能不能行,願不願意試,全看丁指揮。
丁指揮願意做了就做,
丁指揮不願意做,那就不做了。
只要丁指揮今後,別把我給說出去,那就足夠了。
我也只是出出主意,僅此而已。“
陶屋仲望著神色大變的丁玉,再度開了口。
丁玉聞言,回過神來,把牙一咬,用力點頭道:“行,就這般幹了。
我聽陶大人的!陶大人說的對。
目前,也就只剩了這麼個辦法,別的都不好使。
陶大人只管放心,這個辦法就是我想的,和陶大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且,喪心病狂,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乃是那些清丈田畝之人,和咱們可沒有任何的關係。
咱們那可都是,最聽胡丞相的話的人。
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聞聽這等訊息,有的只是震驚和心痛。”
陶屋仲聽了丁玉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對著丁玉點了點頭:“你能這般想,我就放心了。
只管放手去做吧,事情一定要做好。
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
不然的話,事情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不僅僅不能讓胡丞相,和咱們站在一起下死力氣。
咱們這裡,還要受到胡丞相的瘋狂反擊。
那個時候,就更加難做了。
切記,切記!“
在說這話時,陶屋仲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這話他必須要交代清楚。
不然,一旦出了差錯,那是真的會把人給害死。
丁玉聞言,用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又在這裡和陶屋仲說了一些話後,就起身離開,回去安排事情去了。
想要讓胡天賜身死,尤其是讓他合情合理的,死在清丈田畝之人的手裡,這件事情難度不小,並不好做。
想要將之做的天物無縫,可不太容易。
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了,就算是再不好做,再不容易,也必須得要把事情給做了。
他們這邊,已經沒有別的什麼選擇,別的什麼辦法了。
唯有如此,才能有一線生機……
丁玉離開後,陶屋仲負手立於窗前,看著窗外被風吹的嘩啦啦作響的樹葉,一時間出了神。
這事兒,必須這樣做了!
胡丞相享受了這般多的好處,如今遇到事兒了,卻不想出死力氣,那怎麼能成?
誰也不是純純的傻子,就這般心甘情願,全都按著他的吩咐,聽他擺佈,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顯然是不大可能。
清丈田畝,在江西那邊進行的如火如荼。
在以龍虎山為主的,眾多道觀變得老實,不再進行抵抗之後。
清丈之事,進展的很快。
而朝廷進行了清丈田畝,對田產登記造冊之後,也真的如同所宣傳的那樣,將清丈出來的田畝,分給周圍無地的百姓進行耕種。
同樣進行了登記。
雖然這次分的土地,和以往不同。
土地的所有權歸國家,經營權歸百姓。
土地不得買賣,這等事情,和不少人想象之中有著挺大的不同。
但是,怎麼說呢,很多的百姓對此並不甚在意。
因為,這些土地的確是他們實實在在的在種。
種出來的糧食,也是他們收的。
他們耕種這樣的土地,和別的人交的糧是一樣的多。
遠遠低於之前,從道觀這裡進行租種,交的租子少。
最關鍵的是,這田租給了誰,那就是誰。
而且,分田之時,是採用抓鬮的方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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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像之前,租種道觀的田地那般,有那樣多的條件,做出那般多屈辱的事情來。
這真的是頂好了。
原來,朝廷真的沒有騙人!
在這樣的訊息傳出,有這等切切實實的例子在。
原本江西這邊,因為清丈而傳出來的各種謠言,不攻自破。
許多人,尤其是很多沒有田地,或者是田地少的人,對這事兒也變得無比期待起來。
只盼著朝廷能早點清丈田畝,清丈到他們這邊來。
從而好分給他們田地,進行耕種……
在這種情況下,這邊所進行的清丈田畝,已經得到了一個比較多的,比較普遍的百姓們的支援。
不少人想要鼓動百姓,就這個事兒來進行造反,鬧事,都沒那麼容易了。
這讓很多家裡有田的大戶,無比著急,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尤其是在清丈田畝的人,把道觀的田產給清丈了之後,開始清丈起道觀之外的其餘田畝,那更是令的許多人心裡面難受的厲害……
並想要用出各種辦法,來阻礙和抵抗清障。
不過,這邊清丈田畝,所帶來的諸多紛紛擾擾,和胡天賜沒什麼關係。
胡天賜只管做他自己喜歡的事兒。
賽車賽的不亦樂乎,停不下來。
來到江西這裡,對他而言那真的是虎入深山,龍入大海,日子過的簡直別提有多瀟灑,多舒服!
之前在京師時,很多事情還需要進行一些注意,怕鬧出什麼太大的事端來,怕影響不好。
怕這怕那。
哪怕他是丞相之子,在京師的天子腳下,有些時候也要多少有些收斂。
雖然他的這收斂,在很多人眼裡面看起來那和沒有收斂沒什麼兩樣。
但是他自己卻覺得,收斂了不少。
最關鍵的是,心裡面想著這些事,玩的不痛快。
可到了江西這邊,天高皇帝遠。
到處是他爹的親朋故舊,布政使,指揮使這些人都已經見過了,對他是點頭哈腰,恭敬的不行。
在這種情況下,他在這裡的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瀟灑多舒服。
簡直就是皇帝。
沒有人敢管他,他心裡面更沒有什麼顧慮,那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關鍵是江西那邊,能和他一塊玩的人也多。
到哪裡都有人捧著他,對他唯命是從。
變著花樣的和他一塊玩……
胡天賜這次,還是要賽車。
只不過,這次他們改變了賽車的地方,沒有在鬧市當中去飆車,而是來到了鄉下。
便是這般的巧,賽車跑了一陣兒,遠遠看見前面的道路,被暫時的封住了。
是負責清丈田畝的人,在這裡進行清丈。
“停一下!停下!不得繼續向前!
前面正在清丈田畝!干擾清丈田畝者,殺無赦!”
有人出聲大喊,進行阻攔。
面對這麼個情況,胡天賜哪裡會理會?
對此置若罔聞,駕著車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前面,直直的衝過去。
之前賽車,還是在鬧市,別管人再多,他都不會去躲避,更更不會停下。
只管向前。
更不要說現在,阻攔的這些人了,對於他而言啥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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