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代歸來的朱元璋 第181章

作者:墨守白

  藍玉這才所有動作,把目光投向了常金書。

  “你說你,乾點什麼不好,偏偏要幹這等事。

  監守自盜不說,還把大海船賣給海寇。

  這事,你是真敢想,真敢幹啊!”

  “我……我也不想這麼幹,我……我兒子得了病,求醫問藥花了很多錢也沒有治好。

  每天都是大把的錢往外花,全靠藥吊著命。

  哪天手裡的錢沒了,我兒子也就沒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能咋辦?”

  常金書眼圈泛紅,帶著哭腔。

  藍玉微愣了一下。

  “這也不是把船賣給海寇的理由!”

  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重新變得強硬起來。

  “我不這樣做,我兒子就沒了。

  你說,遇到這種事,你又該怎麼辦?”

  他望著藍玉出聲質問。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犯了法就是犯了法,法理不容情!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且,這事背後還有其餘人吧?比如你的上司,江陰侯!”

  藍玉的神色,再度變得冷冽起來。

  “這些事,都是我自己乾的,我欺上瞞下,我對不起侯爺,對不起陛下……”

  他流著淚說道。

  身子在止不住的抖動。

  汗水自額頭上冒出來。

  “別在這裡裝了,你不過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不必再想著為誰隱瞞,替誰開脫。

  該說的都說出來吧。

  你態度要是好,我這裡未必不能向太子殿下求情,讓宮中太醫為你兒子治病。”

  “真的?!”

  常金書彎下的腰,都一下子挺直了不少。

  望著藍玉,眼中爆發出光彩來。

  “當然是真的。”

  藍玉點頭。

  “某家藍玉,開平王乃是我姐夫。”

  這話說出,藍玉的頭都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聽到藍玉自報家門,常金書一下子就信了藍玉說的話。

  開平王是誰,他還是知道的。

  大名鼎鼎的常十萬。

  如今的太子妃就是開平王的女兒,也是藍玉的親外甥女。

  按照親戚關係,就連太子殿下,也須得喊藍玉一聲舅舅。

  那要是由藍玉親自向太子殿下求情的話,讓太醫給自己兒子看病,還真不是騙人的。

  只是……侯爺也一樣待自己不薄……

  常金書陷入到了劇烈的天人交戰之中,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額頭之上,汗水滾滾而下。

  嘴唇也隨之發烏。

  如此沉默一會兒後,他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好,我……我說,這件事是……哇……”

  他嘶聲開口,結果話還沒說一半,忽地哇的一聲,吐出大口大口的烏血來。

  眼鼻耳孔之中,也一樣是在不住的往外冒血。

  不久之前服用的劇毒爆發了

  “是誰,快說!”

  藍玉出聲喝問。

  但也不知此人之前服用下的是什麼藥,一旦爆發,竟是這般的霸道。

  連絲毫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人留!

  常金書拼了命的想要說話,嘴裡卻只有黑血不斷的往外湧。

  只能發出一些無用的聲響。

  且短短几個呼吸之後,人就沒了聲息。

  流血的雙目裡,帶著無盡遺憾與懇請。

  藍玉見到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猛地上前對著常金書狠狠的踹了兩腳。

  “狗曰的,就不能晚點死!就不能快些說話!”

  他出聲怒罵。

  雖然常金書不說,他也知道這件事和吳禎吳良兄弟二人脫不開干係。

  但若是能從常金書口中聽到,吳禎吳良的名字,那意義自然不同。

  踹過,罵過之後,藍玉深吸一口氣,看著已經徹底沒了動靜的常金書道:

  “你幹出這等事,還把罪過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你兒子,還有其餘家人只怕也都保不住了。

  若是……你家人能留下一條活路,某家會向太子殿下言說此事,請太醫為你兒子治病。”

  說罷這些,他持槍走到了一邊。

  很快,又有逡滦l陸續抓了幾人前來,都是按照常金書的命令,準備見機行事點火的。

  藍玉持槍朝著龍江船廠大門處望去,神情冷冽。

  寶船廠這裡的火沒有如約燒起來,吳良該著急了吧?

  接下來這老貨該慌了吧?

  陛下還在,都敢如此飛揚跋扈,行事張狂,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真以為他開國侯爺的身份,就足可以為所欲為了?

  ……

  江防水師衙門,回來的吳良,正在大口喝著蜜水。

  心情已經放鬆了不少。

  事情雖然意外,但好在自己這裡早就有所安排。

  接下來只要寶船廠著火,再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常金書身上,定個畏罪自殺的過錯。

  一切就都能說的過去了……

  “老爺,趙鐵生剛進去沒多久,大隊逡滦l就湧入了寶船廠。

  寶船廠的火,沒有燒起來!”

  “啪嗒!”

  吳良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瓣……

第112章 紅溫了

  “父皇,這……得防止吳良狗急跳牆。”

  武英殿內,朱標望著已經回來的朱元璋,聲音有些著急的出聲說道。

  朱元璋道:“吳良沒事,在眼皮子底下。

  就算是龍江船廠的火沒有燒起來,讓他心裡著急。

  他也翻不起浪花,脫不了鉤。

  釣魚嘛,慢慢來,多給它點希望,給它點錯覺,讓它覺得,事情不算太嚴重。

  不要一下就把它給扯到網兜裡來。

  那麼它就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拼命的掙扎。

  繩子該松的時候就鬆一鬆,該緊的時候就緊一緊。

  鬆鬆緊緊,多花點功夫,就穩當的多。

  等到了抄網裡,發覺事情不妙,是真的準備動真章時,再想逃跑,哪怕是掙扎的再厲害,也一樣不行了。

  一切都晚了。”

  說到這裡,朱元璋頓了頓,接著開口道:

  “相對於吳良,咱比較關心的是吳禎。

  吳禎這條正在往窩子裡面來的大魚,要是聽到風聲,受到了驚擾,不往窩子裡來,就有些不太好了。

  當然,最關緊的還是老四那裡。

  那才是這次真正勝負手所在的地方。

  要是受到這次事情的影響,導致眾多蝦兵蟹將跑掉了,遁入到了大海之中,事情可就不好看了。

  看起來吳良吳禎這兩條大魚重要,實則不然。

  崇明那裡的蝦兵蟹將,也一樣重要。

  散是滿天星。

  這是要是跑了,今後再想從大海里把他們給撈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那……要不再給四弟那裡調派一些人手?”

  關係到自己弟弟,朱標明顯有些著急。

  朱元璋搖搖頭:“不用,距離太遠了,來不及了。

  而且,現在事情也沒有真的明牌。

  他們只看到了盜賣海船這一層,不知在這後面,還有更為重要的、市舶司這一層被咱看到了。

  未必就敢魚死網破。

  這和用兵打仗一樣。

  很多時候,手裡的兵撒出去了,戰鬥一開始,兵荒馬亂,鞭長莫及,再想進行排程,就算是統帥也不好做。

  這等時刻,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不要進行太大的戰術戰略調整,不然反而容易自亂陣腳。

  把事情給搞亂。

  倒不是說什麼都不做。

  而是可以進行一些細微的調整。

  崇明那裡,咱有些擔憂,但又沒有那樣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