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守白
同時也都非常的不解,有韓國公在,怎麼就讓局面壞到了這種地步?
“這些處罰,就是韓國公提出來的。”
刑部尚書劉惟謙神色不動,語調不變,但說出來的話,比最利的刀子捅著還要讓人疼。
比最冷的寒風還要刺骨!
不僅把這些溺水之人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給奪走,還順便按著他們的腦袋往水裡面淹!
這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人,一個個都給徹底的整懵了。
很多人都覺得頭暈的厲害。
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這……這些極其殘酷,沒有絲毫人性的處罰,居然都是韓國公提出來的?
以往帶著他們做事,他們很多的人都心服口服,願意聽從其號令的韓國公?
他們抱以最大的期望,覺得絕對不會拋棄他們,會以最大的努力,在外面進行周旋,營救他們的韓國公?
韓國公不僅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在出事之後,立刻撇清關係,並對著他們死命的捅刀子???
這是韓國公能幹出來的事?
這……事情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更多的人癱倒在了地上,雙目失神,徹底斷了念想,陷入到了絕望裡。
但也有不少人,經歷了震動與絕望之後,忽的又慶幸起來。
原本他們還覺得自己非常慘,朝廷對他們的處罰,實在是太重了。
可是現在,在知道了戶部尚書,侍郎這些人的下場,以及眾多主印官們的下場是什麼之後,心態一下子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和這些人比起來,自己等人被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好像也並不是那麼無法接受了。
至少也是有著一絲可以活命的機會的……
果然,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劉惟謙當眾宣佈了這些人的罪過之後,不理會這些人都是個什麼反應。
很快就安排刑部的人行刑。
因為涉案人員太多,而且這一次的事情還非常的大,朱元璋有意好好的立威,狠狠的震懾一下貪官汙吏。
所以,並沒有讓逡滦l徹底撒手不管。
而是讓逡滦l協助刑部辦事。
當然,說是協助,實際上是逡滦l全程監視刑部辦事。
防止刑部重拿輕放,有人暗中徇私枉法,搞些偷樑換柱,瞞天過海之類的計量。
這等做法雖讓刑部尚書劉惟謙等人,心中很不爽利,覺得被人監視著做事,哪哪都不舒服。
但在這等關頭上,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能一絲不苟的行刑,沒有一絲的放水。
也是因此,一百杖刑打下來,有六百三十七人沒有撐過去,當場身死。
又有一百多人,在行刑之後的三天裡陸續身亡。
剩下的這些,不過是稍稍將養,傷勢稍緩之後,就被人押咧呥h,蠻荒等地而去。
能順利到達地方,並能活下來的人,將會更少……
……
“暴君!這是暴君!桀紂都沒有他殘暴!”
“奇恥大辱!當真是奇恥大辱!
堂堂朝廷高官,不經歷有司審判,當朝就定下死罪!
而後當街加以五馬分屍之酷刑!
被無數賤民圍觀,叫好,全無半分體面,當真是奇恥大辱!”
“豈不聞刑不上士大夫?
這等朝廷要員,為了國家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今不過是犯下了一點點的小錯,就直接殺死,還是用這等極刑罰。
這成何體統?
豈不知這些大員,本身就代表著朝廷的臉面?
此等做法,和自己打自己的臉,又有什麼區別?
成何體統!”
“蒼天無眼,竟然讓這等暴君登臨大位!實乃華夏災難,蒼生浩劫!”
京師之中,一些房舍之內,有士人彙集到一起,談及近日所發生之事,禁不住群情激憤,愴然淚下。
只覺得蒼天無眼,世道不公。
叫花子當皇帝,是真不行,就會殺殺殺。
他們這些身份尊貴計程車人,得不到一點應該有的尊重。
狗皇帝根本不把人當人!
哪怕成為高官,狗皇帝也依舊絲毫不留手,一丁點的小錯,就要大動干戈。
殺官員如殺豬狗!
這等暴君,怎麼就當上了皇帝?
就這還是漢人當皇帝呢!
當年元主在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狠辣,這般輕賤士人!
要是元主還在,那該有多好?
依照自己等人的身份地位,必然過的十分逍遙自在,要什麼有什麼。
想怎麼來都成。
何至於如此這般提心吊膽?
讀書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功名利祿嗎?
結果現在寒窗苦讀,好不容易成為官員後,還得過的這麼憋屈。
稍稍伸手拿點屬於應得的錢財,就要遭此刑罰,當真讓人惱火!
都當官了,還要處處小心,什麼都不能做,領那樣低的俸祿,做著比驢子還要多的事,那這書豈不是白讀了?
這官豈不是白做了?
“諸位,別罵了,罵的再多,哭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莫非,還真能把暴君罵死哭死不成?”
有人提高音量,把其餘幾人聲音都給壓下。
“仲德兄有什麼好辦法?莫非還有辦法把暴君除去不成?”
有人收斂眼淚,望著此人詢問。
這人聞言,搖頭道:“我倒是想,可當今暴君手中握著大軍,行事殘暴,動輒殺人,殘暴無度。
我等手中又無兵馬,哪裡能將其給除去?
動用武力,豈不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說完這話後,他忽然壓低聲音,對眾人顯得神秘的道:“對付這等暴君,自然是要揚長避短。
用咱們最擅長的辦法來。”
聽到這人的話,有人皺眉思索,有人卻已經得到答案。
“仲德兄的意思是……用筆?”
“對,就是用筆!”
開口之人用力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
“論起暴力,咱們沒辦法和狗皇帝相抗衡。
可若是論起筆,那就不一樣了。
咱們也不用多做別的,只需把這次的事情如實記載,今後找機會將之流傳出去。
必能讓人知暴君之殘暴。
讓無數人罵暴君,狠暴君。
最好是讓很多泥腿子,也知道暴君做的這些殘暴之事。
狗暴君不是處處說要對泥腿子好嗎?
最近不想想要把那些泥腿子們,給捧到天上去嗎?
那咱們就想辦法,讓這些賤民看到皇帝的真面目。
讓這些賤民,來狠狠的痛罵狗暴君!”
聽到這人的話,其餘幾人思索一下後,也都相繼點頭,面上露出了得意又陰狠的笑。
想想看,狗暴君被那些他一些想要捧起來的泥腿子們罵,厭惡,怨恨,這事情該有多美妙啊!
尤其是想到,要是這些泥腿子們罵皇帝的話,對待暴君的態度,能夠傳到暴君耳朵裡,讓暴君知道。
那事情可就更加有意思了。
狗暴君的心上,肯定會被刮出大量血淋淋的口子!
越想,心裡面就越得意,越是覺得痛快。
等下幾人就準備這麼做了。
片刻之後,有人前來。
這人名叫劉三吾。
見到他前來後,在場的幾人紛紛與他打招呼。
沒辦法,誰讓這些人裡,就數劉三吾的官最大。
打過招呼後,這些人將方才他們商議出來的辦法,說與劉三吾聽。
帶著一些自信和期待。
尤其是出這個主意的張仲德,更是滿心期許。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必然能獲得劉三吾的認可。
畢竟這是目前為之,他們最好的反擊手段了。
“這事,只怕有些不太行。”
劉三吾搖了搖頭。
“為何不行?”
張仲德立刻出聲反問,帶著九分意外,還有一分的不服。
這可是他思慮了很久,自以為得計的好辦法。
且不久的剛剛,還得到了在場之人的一致認同。
以為說與地位更高的劉三吾聽,必然能得到劉三吾的讚賞。
哪能想到,劉三吾聽到之後,居然連多餘的思考都沒有,直接就把自己的這個提議給否定了!
“看看這個。”
劉三吾自然聽出了張仲德那點不服氣的意思,此時卻也沒有多與之爭辯的心情。
直接從袖中取出一物,塞到了張仲德手裡。
張仲德下意識低頭去看,發現竟然是最新一期的大明日報。
“這東西不是七天才出一期新的嗎?今天距離上一期才三天,怎麼就出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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