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守白
加快腳步,逃一般的離開。
方才發生在華蓋殿內的事,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讓他們對這裡都產生心理陰影了!
這一次上朝,對於很多人來說,那當真是度日如年,都不願意多去回想。
“胡相。”
“胡相。”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離開,還有很多人,都對胡惟庸打招呼。
言行舉止之間滿是尊敬。
不僅僅是文臣,就連不少武將都和胡惟庸打了招呼。
就算是一些沒有打招呼的,望向胡惟庸的目光,也都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對待胡惟庸的態度,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以往的胡惟庸,所不曾享受過的。
他對眾人點頭示意,並沒有多說什麼話,面上看不出來多少欣喜。
可心裡早就振奮不已。
只覺得揚眉吐氣,天是那般的藍,雲是那麼的白!
只是,在為之高興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朱元璋做出來的廢除地方行省,該設三司的事。
這讓他的這份振奮與歡樂,蒙上了一層陰影。
高興的沒有那般純粹了。
這種感覺,比嗑瓜子嗑的正起勁的時候,嗑出來個臭蟲還要更加的讓人難受。
狗皇帝絕對是故意給自己添堵的!
相對於胡惟庸這裡眾人簇擁,李善長這個往日裡不論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的人,就顯得冷清多了。
他獨自一人朝前走去,目不斜視,身子挺得筆直。
卻無一人與他打招呼。
很多官員,都下意識的躲避著他,像是在躲避瘟神一樣。
有人望著他,目光復雜,也有人對著他的背影狠狠的吐口水。
往日裡威風八面,風光無限的韓國公,今天徹底落寞了。
被眾官員簇擁著的胡惟庸,瞥見這樣的一幕後,心中那層因為皇帝強勢的廢除行省,而產生的陰影,一下子沒有。
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李善長這老狗,他也有今天?!
哪怕李善長此時腰桿挺得筆直,可落到胡惟庸的眼裡,卻依舊滿是落寞。
那挺直的脊樑早就被打斷了,不過是一個斷脊之犬,在人前時的強撐罷了!
這景象,看的胡惟庸心情暢快,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軀。
從今日開始,大明的天變了!
李善長說的不算了!
……
皇城之外,早就在這裡等的心急如焚的李琪,見到百官下朝,自己爹從皇宮內走出來後,忙迎了上去。
李善長一言不發,沒讓兒子攙扶,自己上了馬車,放下簾子。
李琪知道今天事情對於自己爹來說,絕對難受,因此上並沒有多問。
接過馬恚蜏蕚溆H自駕車回家。
也是在此時,有著一些動靜傳來。
回頭去看,只見胡惟庸在一眾官員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
胡惟庸還專門往這邊看。
且簇擁在胡惟庸身邊的這些人,很多都是以往在自己爹跟前獻殷勤的。
李琪黑了臉,冷哼一聲,帶著怒意,一抖馬恚{駛車子從這裡離開。
不願意多看胡惟庸小人得志的嘴臉……
……
“瞧胡惟庸那狗東西,張狂的樣子!
這狗東西張狂不了多久,有他倒黴的時候!”
回到家中後,李琪終於是忍不住了,當著他爹的面,直接憤恨罵出聲來。
一來是心中憋屈,二來也是知道自己爹心中難受,如此做也算是安慰一下自己爹。
“你說的對,胡惟庸這狗東西現在得意,今後有他哭的時候。
他今後的下場絕對比你爹我還慘!”
李善長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琪此時卻愣了一下。
按照他對他爹的瞭解,這等時刻保持沉默,才是他爹最常見的狀態。
哪能想到,此時自己一開口,自己爹居然也跟著罵了起來。
“咱說的是真的,不是為了洩憤才如此。”
許是看出了自己兒子的那點詫異,也許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心中積累了太多的東西。
不等李琪開口詢問,李善長就主動的開始解釋起來。
“上位不是個簡單的人啊!
看似魯莽,實則心機深沉,城府極深,又心狠手辣。
關鍵時刻裡,還能不要臉,能下得去手。
這次的事,此時回頭去看,我好像一直都在皇帝的算計之中。
他算準了,中都城的事情上,我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所以立刻就和徐達等人結親。
為了對付我,還以燕王成親為藉口,把我往京師引誘。
不惜暫時向我低頭。
就連那發行什麼國債,像人借錢,現在看來也是皇帝專門露出來的破綻。
就是為了造成我捏住了他的痛腳,不向我低頭,他就沒辦法用夏稅按時償還這國債的假象。
好讓我放心大膽的往京師來。
當時我也覺得,皇帝被我拿捏住七寸了,現在想想,何其可笑。
二十五萬貫確實不少,可對於皇帝來說,真沒那麼多。
真就把皇帝給逼得,需要向人大張旗鼓借錢過日子的程度了嗎?
來到京師後,皇帝一直對我笑臉相迎,讓太子親自到碼頭迎接我,後面又和皇后設家宴招待我。
在我最為得意的時候,直接給我來了個狠的,把你爹我打了個頭破血流!
空印賬冊這個事,皇帝肯定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隱忍沒有發作。
為的就是等著必要時刻,給你爹我來個致命一擊。
這一次,給你爹我打的真疼。
一開始皇帝就想到了對付你爹我的殺招,你說說,我還怎麼贏?
就在我覺得,皇帝這次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斷你爹我的一條腿,切斷我和各個地方官府的聯絡,並且順勢清洗一下地方官場的時候。
皇帝用他的行為告訴我,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還趁機把朝堂之中的眾多官員,也都給牽扯到了這次的案件裡。
按著這些人的脖子放血,讓他們把這些年來吃的都給吐出來。
我覺得這些就足夠多了,足夠可以了。
可誰能想到,皇帝接下來馬不停蹄的,又趁機做出來了廢除行省,設立三司的決定來。
這等重大的改變,平日裡哪裡有那般的好透過?
不鬧騰上一段兒時間,絕對做不成。
就算是最終透過了,真的開始做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暗中不配合,鬧出多少的亂子來。
可皇帝攜帶著空印案子之威,硬是按著胡惟庸,以及百官的腦袋,極其強勢的把這事給推行了下去。
滿朝文武,除了胡惟庸這個丞相稍微掙扎了一下,其餘的哪個敢放半個屁?
有著正在查的空印案子在,接下來太子他們設立三司的時候,肯定也會非常順暢,沒幾個人再有膽子在這件事上暗中使絆子!
三司設立後,中書省的權力將會被限制,相應的皇帝這裡對地方上的掌控力度,則會增強……
這些東西一環扣著一環,在最終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就連你爹我也完全沒有看懂。
我一開始覺得自己是棋手,積累了這麼多年,完全可以拼上一切,和上位對弈一局。
現在才發現,從頭到尾,我都是一個棋子而已。
沒有當棋手的資格。
整個大明有資格當棋手的,只有皇帝一個人而已。
皇帝,當真太可怕了……”
李善長說這話時,神色複雜,目光也顯得有些渙散。
說到後來,長長的嘆了口氣,顯得頹然,那挺直的腰背也隨之彎了下來。
像是一瞬間,蒼老了七八歲。
李琪聽的心神震動。
本來對於這次皇帝這一番的作為,他就覺得深不可測,自己爹這等人物,彙集天下官員打出來的拼命一擊,被皇帝反手就給破了。
現在聽了自己爹的這番話,就越發覺得心驚,覺得高山仰止。
一時間都禁不住失了神。
如此好一會兒,毛茸茸的觸感順著腳踝傳來,他才一下子驚醒。
沒有理會蹭癢求抱的狸奴,意識到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震驚於皇帝的心機與手段,而是想辦法安慰自己那深受打擊的爹的李琪,開始搜腸刮肚的想詞。
只是一向嘴巴不算笨的他,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在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才好。
“皇帝深不可測,遠比所有人想的更強,更加可怕。
你爹我的水平,到來皇帝手裡,拼盡全力都走不了三招。
更不要說是胡惟庸了。
論起囂張跋扈,論起性格張揚,胡惟庸是遠超你爹我的。
上位今天在朝堂上說的一句話,我深以為然。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胡惟庸今日之後,掌握了丞相的大權後,行事必然越來越乖張。
若是遇到一個軟弱好欺的皇帝,那胡惟庸這等性格,說的不得真能成為一代權相。
可現在遇到的,乃是上位這等強勢的開國皇帝。
你說他又有什麼好下場?
豈能好過你爹我?”
李善長的話響起,讓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些比較合適的、安慰自己爹的話的李琪斷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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