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鸟飞
接下来,梁师成便和高俅谈起了销售香皂的具体想法,高俅的本钱不够,梁师成表示,第一批香皂他去运作,卖出了再给莘王府结款就行。
说了一阵,梁师成不无遗憾地说:“那日李大郎所言极是,这香皂若贩去樊楼等七十二家酒楼,定然会教那些小姐趋之若鹜,只是那里你我不熟,难以竞争过他人。”
高俅一听,主动献策:“这有何难,李大郎为人俊朗豪爽,风度优美,写文章敏捷而有功底,自号李浪子,青楼小姐多爱他风流,倒贴钱,求他做入幕之宾,若将他叫上,谁能争过我弟兄三人?”
梁师成心道:“上钩了。”,嘴上则说:“若李大郎真有这般好本事,将他叫上,也无妨……”
转天,高俅就将李邦彦叫来,与梁师成见了一面,三人一拍即合,合伙做起了香皂的买卖。
上手以后,高俅和李邦彦才知道,梁师成真是在带他们赚钱。
这香皂,一经上市,就卖疯了。
东京城内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乃至寻常百姓,无不以拥有一块香皂为荣。
似乎这香皂已经不仅仅只是日常洗漱的奢侈品,更成了身份与品味的象征,一时间香皂竟成为社交场合中不可或缺的话题与礼物。
这使得,莘王府全力以赴的制作香皂,都供不应求。
高俅手下有一大群泼皮,人手充足;李邦彦那边,凭借他在青楼楚馆中的广泛人脉,轻松打开了樊楼等七十二家酒楼的市场,大量的香皂倾销到那些青楼小姐手上;而梁师成则能在别人都买不到香皂时给高俅和李邦彦搞到香皂。
凭借着通力合作,短短月余时间,梁师成、高俅、李邦彦就各赚了数万贯,富甲一方。
当然,赚的最多的还是背后的赵俣。
香皂的成本连一百文都合不上。
赵俣给自己莘王府的人,不论是谁,都是三贯一块。
一块,赵俣就净赚两贯九百文。
卖了一阵,赵俣嫌麻烦,连包装盒都不给销售商带了。
如此一来,成本又降低了不少。
结果,月余时间,赵俣就赚了几十万贯。
除了赵俣大赚特赚以外,莘王府的人,从上到下,也都跟着喝到了汤。
当然,像梁师成赚了这么多的,倒是没有第二个。
梁师成之所以赚了这么多,除了因为梁师成、高俅、李邦彦的组合特别能干以外,还因为赵俣下过令,首先给梁师成供货。
也正是因为比别人货源充足,梁师成三人才能抢到最大的市场。
经过一个多月的赚钱分赃,梁师成已经跟高俅和李邦彦变得亲密无间。
这时,梁师成来向赵俣禀报:“大王,今高俅、李邦彦二人已对奴婢唯命是从,应该能做出卖主求荣之事,不知何时教他二人蛊惑端王逛青楼?”
赵俣微微一笑:“不急……”
……
第30章 在野亲王
…
上次赵俣猛怼刘清菁、又当众打脸了赵煦,之所以没遭到刘清菁和新党的报复,除了因为有赵煦压着刘清菁、有向太后和旧党在给赵俣撑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土地改革疏》让新党知道了,赵俣支持改革,不一定是他们的敌人。
当初,郑显肃帮赵俣写好《土地改革疏》,赵俣随便找了张纸亲手抄了一遍,又找了一个非正式的场合将之交给赵煦,对他说:“官家闲暇时可一看,若觉无用,扔了便是,最好不要声张。”
赵俣之所以这么递交《土地改革疏》,主要是怕犯了王爷干政的忌讳。
还有就是,赵俣写《土地改革疏》,只是想让能决定皇帝归属权的向太后和赵煦看到自己有解决赵宋王朝目前困境的能力,不是想现在就推动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尤其是宋朝的土地改革,涉及到的利益太大,说说没事,真动了,就是在跟整个达官贵胄、士绅望族、豪门大户阶层为敌,在没有拿到绝对的强权之前,赵俣肯定不会真踩这个雷区。
赵煦这个人,骨子里就叛逆。
赵俣要不是这种态度,他还真不一定看《土地改革疏》。
而赵俣摆出了一副“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扔掉”的态度,反而让赵煦对赵俣写给他的东西期待起来。
看过《土地改革疏》后,赵煦确定了,赵俣不是旧党,猛怼刘清菁,只是想保护向太后。
如此一来,赵煦就更不想收拾赵俣了,免得赵俣不管不顾,真跟刘清菁干到底,让他颜面扫地。
所以,赵煦关注的重点,不再是赵俣的政治态度,而是《土地改革疏》本身。
搞了这么多年的改革,虽然也解决了一点点问题,但越改革,赵煦就越感到无力,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始终在阻挠他的改革。
元祐时期是赵煦一朝前期,由高滔滔垂帘听政。高滔滔任用司马光为宰相,全面废除王安石搞的新法。
而绍圣时期是赵煦亲政时期。赵煦任用章惇为宰相,全面恢复王安石搞的新法。
赵煦曾下过决心,要将阻碍他变法的人全都处理掉,一心变法。
可努力了多年以后,赵煦偶然间得到了一幅《爱莫助之图》。
这是一张图表,上面记载了自宋神宗以来新旧两党在朝廷的任职情况。
图表共有七个类别,即宰相、执政、侍从、台谏、郎官、馆阁、学校等。分为左右两栏。左栏是新党人士,右栏是旧党人士。
结果:右栏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而左栏上的名字则寥寥无几。
看过这张图表以后,赵煦才知道,他们父子改革了这么多年,赵宋王朝的朝廷大权竟然还是一直被旧党所控制,他要想继承父亲之志完成未竟之变法大业,实在太难了。
关键,新党也不争气,他们主张的新政,漏洞百出,总是让旧党抓住把柄,对新政进行猛烈的抨击。
更让赵煦感到无力的是,他改革了这么多年,全面恢复新政,严酷打击旧党,苏轼、苏辙、黄庭坚等人皆遭他流放,可结果却是,赵宋王朝的国库依旧空虚。
空虚到了什么地步?
去年的平夏城之战,小梁太后犯边,因为没钱打仗,赵煦最后不得不向六七个巨商借了三百多万贯做军费,至今都还没有还上这笔钱。
奇耻大辱!!!
是。
赵煦从小身体就不好,甚至还会咳血。
可要不是从小就被高滔滔和旧党欺负,郁郁寡欢;亲政以后,又得应付这么极端的政局,还看不到任何希望。赵煦的身体又怎么会这么差?
这么说吧,亲政这些年,赵煦紧紧抓着权柄,每日辛劳处理政务,百僚已睡他未睡,百僚未起他先起,他就跟个裱糊匠一样对千疮百孔的赵宋王朝糊糊补补,同时,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睁开眼睛,赵宋王朝这艘到处漏水的大破船突然就沉没了?
最让赵煦感到无力的是,他现在非常迷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赵宋王朝这个烂摊子?
朝中大臣也对元祐与绍圣两个时期截然对立的政治措施议论纷纷。
支持王安石变法的大臣与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大臣,即新旧党人,互相指责,斗争激烈。
关键,赵宋王朝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地步,这是赵宋王朝从上到下(包括旧党)的共识,不然,朝廷连官吏的俸禄、军队的粮饷都发不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值得一提的是,也正是因为旧党的口风变了,支持改革,只是反对王安石搞出来的新政,赵煦才停止打击旧党,并让韩忠彦这个旧党领袖做了副宰相,希望新旧两党可以齐心协力,找出一个救国良策。
然而,改革虽然达成了共识,但到底怎么改革,新旧两党都吵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方向。
如今看到了《土地改革疏》,赵煦的眼睛不禁一亮!他感觉,《土地改革疏》似乎是一个方向。
只是赵煦百思不得其解:“莘王为何会觉得,问题出在不抑制土地兼并上?”
赵煦反复观看《土地改革疏》,越看越觉得赵俣的观点不一般,可从小到大一直生长在皇宫被困于信息茧房中的赵煦,却看不出来《土地改革疏》的含金量。
赵煦没理会赵俣说的最好不要声张,而是连夜就将章惇、韩忠彦、曾布叫来,让他们为自己解惑。
看过《土地改革疏》后,章惇三人同时沉默。
章惇和曾布心想:“莘王还真敢教陛下,若按照他这方子为大宋治病,要么大宋脱胎换骨重获新生,要么大宋彻底走向灭亡改朝换代,绝无第三种可能。”
章惇和曾布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莘王必是知晓,他是一位闲散亲王,左右不了朝政,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他说什么,才敢将此事给抖出来。”
“若教莘王来主持改革,以他的见识,不可能不知晓真进行土地改革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多半,他最后也会跟我们一样,随波逐流,仅从经济体制、教育体制、民生保障体制入手。”
看过《土地改革疏》,章惇和曾布就知道了,赵俣不是空有一腔热血的赵顼、赵煦,而是一个真正的有识之士,至少赵俣身边有敢跟赵俣说实话的高人,使得赵俣真的知道赵宋王朝的问题所在。
其实,看出来赵宋王朝的病根在哪的,大有人在。
早在宋朝开国之初,准确的说是在宋太宗赵光义时期,就有人提出:“地各有主,户或无田。富者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
还有人指出,这都是因为“田制不立”、“不抑兼并”导致的。
到了号称“承平”的宋仁宗时期,更有大臣明确提出:“势官富姓,占田无限。兼并冒伪,习以成俗,重禁莫能止焉。”
当时,朝廷为了限制土地兼并,也采取了几项措施:像禁止官员租种官家土地;像限制寺庙和道观购买田地;像严禁用借贷的方式购买土地。
可即便是这样,到了王安石变法前夕,据当时的执政者保守估计,全国已耕种的土地中,有七成被享有不纳税特权的权贵阶层所占,自耕农民和中小地主加一块一共才拥有百分之三十的土地。
王安石也觉得兼并土地不好,还写了一首《兼并》诗来表达他反对兼并的想法。他推行的青苗法、免役法等措施,都是为了限制土地兼并。
只不过,由于见识所限,王安石的土地改革之法,治标不治本,还有不少漏洞。
加上这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再加上具体实施之人阳奉阴违。
结果,王安石主张的土地改革,始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进展。
所以赵俣的观点其实并不新奇。
甚至可以说,时不时的,就有大臣跳出来,拿土地改革说事。
只不过,那些人没像赵俣这样,给出来了真正可行的改革方法。
赵俣的身份尊贵,又是没有议事权的在野亲王,自然什么都可以说,包括给赵煦点明他的改革不成功的问题所在。
而章惇和曾布是目前的执政党的领袖,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可不敢乱说话。
韩忠彦也是如此。
不过与章惇和曾布不同的是,见赵俣也有改革之心,韩忠彦心想:
“莘王与刘贤妃为敌,原来只是为了太后,与我旧党无关。”
“也对,皇室是真想解决大宋目前所面临的难题,使大宋千秋万代,而非取得政治斗争的胜利,怎么可能全力助我旧党讨伐新党?”
“太后不也是如此吗?”
“看来这改革真的势在必行了,现在就连亲王都着急了。”
“问题是,到底怎么改?难道真要进行土地改革?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见章惇、韩忠彦、曾布看过《土地改革疏》后,全都沉默不语,赵煦问:“莘王的改革之策是否有可取之处?”
……
第31章 有干货
…
“有可取之处吗?”
“陛下您要是真敢按莘王开的方子为我大宋治病,不说药到病除,至少可以大大缓解我大宋的重疾。”
“问题是,能用莘王这个方子的,怕只有秦皇汉武唐宗那样的皇帝吧?”
所以,面对赵煦的询问,章惇、韩忠彦、曾布全都三缄其口。
赵煦不是昏君,看见章惇三人吞吞吐吐的,他哪还能猜不到《土地改革疏》中有干货?
赵煦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章惇三人,看他们到底瞒自己多久?
大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赵煦紧锁的眉头与赵宋王朝的三位宰执大臣凝重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深沉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见今天不说破这件事不行了,章惇只能轻叹一声,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陛下,莘王之策,实乃一针见血,直指我大宋积弊之源。然则,此策之施行,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波澜四起,非有雷霆万钧之力,难以驾驭。”
韩忠彦随后接过话茬,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诚如章相公所言,土地兼并,乃历朝历代之顽疾,非一日之寒。若要根治,必将触动无数权贵之利益,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曾布微微点头,补充道:“更兼时局动荡,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民不聊生,稍有不慎,恐引火烧身,危及社稷安危。是以,我等虽心知此策之利,却不敢轻易言之,恐误陛下,更误天下苍生。”
赵煦听明白了,他直指要害地问:“莘王之策可行?”
章惇和曾布沉默不语。
见此,最不想执行《土地改革疏》的韩忠彦,只能旗帜鲜明地阻止道:“可行,却不能行。改革土地政策,触及的利益太过庞大,若无万全之策,冒然推行,必将激起民变,朝堂也必将陷入巨大的混乱。”
赵煦难以置信:“会如此严重?”
韩忠彦看向章惇,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想政局大震荡,赶紧出言帮我打消陛下采纳《土地改革疏》。”
新党是目前的执政党,作为新党的领袖,章惇肯定秉持着“稳定大于一切”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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