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丘梦蝶
燕王喜听取大多数人的意见,伐赵,大败。
将渠、乐间是对的。
这一次,大多数人说交出秦公子。
乐间不在,将渠走的时候再三强调要燕王喜不能交。
燕王喜决定听将渠的,因为将渠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燕王喜一人的开战抉择,让刚刚消停了的蓟,迅速紧张起来,厉兵秣马。
待过去几日,随着信使将消息传达燕国各地,整个燕国都会重新紧张起来。
诸多信使带着燕王命令上路,自蓟这个中心辐射向四面八方。
信使出蓟,外使进蓟。
燕王喜派往列国的信使一一回来了,带来了诸侯的回复。
楚王说:
“寡人早就听闻长安君大贤,想要请长安君来郢指教如何治理国家。你燕国囚禁这样的贤者,寡人要是和你联合不就也不讲道义了吗?我楚国做为中原的礼仪之邦,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楚以救长安君之名,向燕宣战。
韩王说:
“寡人很痛心燕王遭遇,希望燕王联合其他诸侯,一起对抗秦国。等到秦国军队都去攻打燕国,秦国内部无兵时,我韩国会在这时攻打函谷关。秦军到时必军心大乱,在外的秦兵被打败,关中的土地被攻占。”
韩王以等待攻秦时机为由,按兵不动。
齐王说:
“秦国现在师出有名,是正义之战。你燕国交出秦公子成蟜,秦国要是得了人还要伐燕,就变成了不义之战。面对不义之战,齐国一定会帮燕。”
齐王以秦攻伐有名为由,让燕先交人,按兵不动。
魏王说:
“这说到底都是你的过错,你为什么要囚禁长安君?为什么扣留秦公子?你快把公子成蟜这位贤德君子放了,否则寡人大军不日将到。”
魏以维护道义之名,向燕宣战。
雄心壮志,要和赵大干一场的燕王喜瘫坐在王位上。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很快,第二批信使出蓟,撤销原来的命令。
朝令夕改,国家大忌。
燕王喜知道,可他又能怎么做呢?
面对一个赵国,他能举兵共抗之。
面对魏、楚、赵三国,他怎么抗?如何抗?
无能为力的燕王喜咆哮:
“谁给寡人抓回的这竖子!”
那些不久前,因为抓到嬴成蟜而被赐赏的士卒、将领们。
被赐死。
因为抓到嬴成蟜。
蓟,驿馆。
嬴成蟜脱去了厚厚的熊皮衣,站在庭院中扎马步,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少年额头淌汗,手捧大石头。
“白无瑕!我是练武还是扎马步啊?我怎么天天扎马步啊!”
少女也在扎马步,陪着少年一起。
她怀中抱着一块大大大石头,头轻抬,仰望着头顶上四四方方的天空,已有许久。
闻少年问,明眸晃动,轻声道:
“因为我只会扎马步。”
“骗人!以前在咸阳的时候,我见过你教嬴政剑术!”
“哦,当时确实会两手剑,过去这么久,早就忘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一年都没有啊!你找借口能不能过过脑子啊!”
“我过脑子也骗不了你啊。给你个台阶你就下,非要说出来做甚,弄得你我都尴尬。你教我权术,让我懂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
嬴成蟜不说话,庭院中重新陷入静默。
少年侧首看着继续望天的少女,猜想少女是在渴望自由。
走出蓟,离开燕。
[快了……]
少年得到情报,知道了父亲以救子之名向燕国宣战,师长已到赵国要求借道。
[只要燕王不发疯,结果就是注定的。]
少年少女扎着马步,各有所思。
半个时辰过后,庭院门被推开。
走进一个白发苍颜的老人。
老人白发披散着在风中飞舞,背负双手,渐趋渐进。
嬴成蟜望过去,觉得老人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见过,但脑海中却没有印象。
[或许见过相似之人。]
他想着,然后放下手中石头,打量老人相貌。
眉粗,且是白色。
眼中有神,不似老人之目。
鼻翼宽大,呼吸间动作明显。
阔口,嘴边胡须也是白色。
脸上微微带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从嬴成蟜本心而言,觉得老人是可以亲近的,像是自家长辈。
但少年居住的这间庭院受到燕王监视,能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人,必是受到燕王许可。
嬴成蟜压下本心感受,拱手道:
“老丈是?”
老人报出名字,他基本就能在心间给老人一个正确的定位。
燕国没有多少能人。
“邹衍,年轻时在齐国有个号,唤作谈天衍。”老人笑道:“公子听过吗?”
补昨天的,兄弟们早些睡,我明天白天把欠的一章赶出来,要是赶不出来我十一假期过后赶。你们十一玩的痛快,我十一这几天本职工作巨忙。
第135章 第一次与诸子交锋,阴阳学派创始人,邹子邹衍
老人自报名号,嬴成蟜本就正经的神色又是一正,弯腰下拜。
“先生名号,小子何止是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
这话不是恭维,是真心。
华夏史上,但凡大争之世,都是武道昌而文道衰,唯独春秋战国不同。
春秋战国,在列国攻伐不断的同时,文化竟也是越发璀璨。
诸多大家、学说,呈现井喷一样的大爆发,后世称为诸子百家。
邹衍,就是诸子之一,阴阳家的创始人。
邹衍讶然,眼睛略微睁大。
“依秦国历法,汝不过七岁年龄。
“而老夫成名之时距今三十余年,这世上只有一些老人还知道老夫。
“汝何以对老夫之名号如雷贯耳邪?不是哄骗老夫?”
老人笑眯眯,指着天上骄阳。
“大日普照,至阳至刚。
“让冰消,让雪融,让邪祟无可安身,让谎言不可骗人。
“公子,可要慎言啊。”
嬴成蟜抬头望天,张目对日。
今日的太阳并不毒辣,允许人正眼看自己,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小子听闻先生来到燕国时,燕昭王亲自拿着扫帚为先生扫地,怕灰尘落在先生身上。
“我能说出这件事,可能证明未说谎乎?”
邹衍右手食中二指捏着唇边胡须,轻轻捻过,淡笑点头。
“可。”
嬴成蟜收回视线,落在邹衍脸上,小脸认真:
“先生问了小子一个问题。
“来而不往,非礼也。
“先生念在小子年幼,多让小子问一个问题。
“小子想问先生两个问题,可好?”
邹衍点点头,笑意更浓:
“自无不可。”
少年单手指天。
“先生说自己年轻时号为谈天衍。
“如今先生已年迈,与小子谈话时谈到天上太阳。
“是经年习惯?还是刻意表现?
“今日太阳温暖宜人,展现的是滋养万物的一面,先生却说成光明肃杀的一面。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邹衍心中微动,捻胡须的手指停了一瞬,继续捻。
他打量嬴成蟜神情,片刻,洒然一笑。
“公子是不是君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公子的学问一定不浅。
“我听闻公子在赵国朝堂上,与有‘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美誉的毛遂展开辩论,公子胜之,毛遂绝望自尽。
“面对以高尚德行著称的信陵君刺杀时,公子释放了信陵君门客,展现了比信陵君更高深的德行。信陵君声名落,而公子声望起。
“与老夫这谈天衍相见,公子便以谈天对之。老夫精于阴阳五行,公子就言日有两面,用阴阳之理诘问老夫。
“公子学问到底有多深?喜用这样的方式应世人?不知五行各有所长的道理吗?
“水是柔和的,火是炽烈的,金是坚硬的,木是生机勃勃的,土是厚重的。
“制之,当以五行相克之理。
“水胜火,火胜金,金胜木,木胜土,土胜水。
“公子偏要以水胜水,以火胜火,这不是舍易求难,违背天地之理吗?
“衍实在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