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輕輕地吹
戰場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人質的哭喊聲在廢墟間迴盪。
劉明趴在制高點上,狙擊鏡裡的十字線死死鎖定志明的腦袋,卻遲遲不敢扣動扳機。
那個瘋子把一個小女孩擋在身前,只露出半張扭曲的臉。
"哈哈哈!"志明得意地大笑,"什麼正規軍?不過如此!"
他的話音剛落——
"砰!"
一聲狙擊槍響,站在李浩身旁的通訊兵突然仰面倒下,眉心多了個血洞。
"砰!"
第二槍,機槍手的喉結被子彈貫穿,鮮血噴濺在裝甲車艙門上。
"狙擊手!全員隱蔽!"周衛國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兩名戰友倒在血泊中。
志明猖狂的笑聲透過擴音器傳來:"這就是代價!立刻撤退!否則下一槍打的就是你們!"
就在這時!突然!
"所有人聽令。"
林夜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每名士兵的耳機中炸響。
"無需留手,全部擊斃。"
周衛國渾身一震:"元帥!他們手上還有人質!"
"在這末世裡,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林夜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不要感情用事。你們難道忘了,剛剛那兩個兄弟是怎麼死的嗎?"
無線電裡一片死寂。
劉明想起王剛渾身是血的樣子,想起剛才那位通訊兵倒地時茫然的眼神。
他的手指慢慢扣緊了扳機。
"執行命令。"周衛國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決然。
下一秒,地獄降臨。
"噠噠噠噠——!"
重機槍噴出火舌,子彈穿透人質和暴徒的身體,將整片區域變成血肉磨坊。
狙擊手們冷靜地挨個點名,每一發子彈都精準穿透眼眶或咽喉。
QLU-11發射的空爆榴彈在半空炸開,鋼珠雨點般傾瀉而下。
"不!不要!你們怎麼敢——"志明的求饒聲戛然而止,他的腦袋像西瓜般炸開,腦漿濺在身後的小女孩臉上。
那孩子呆呆地站著,直到被流彈擊中胸口,才緩緩倒下。
龍天翔癱坐在指揮室角落,看著監控畫面裡的一片血紅。
他精心培養的小弟像麥子般被收割,那些曾經凶神惡煞的暴徒,此刻哭喊著求饒、逃跑,然後被子彈追上,變成一地碎肉。
"怎麼會這樣......"他機械地重複著,口水從嘴角流下都渾然不覺。
當槍聲漸漸停息時,體育館已經變成停屍房。
劉明走在屍體間,靴子踩在血泊中發出黏膩聲響。
他在一堆殘肢中找到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睛還睜著,手裡緊緊攥著個髒兮兮的布娃娃。
"下輩子......"他輕輕合上她的眼皮,"別投胎在這個世界了。"
遠處,周衛國看著士兵們麻木地補槍、突然彎腰乾嘔起來。
他吐出的不僅是胃液,還有某種更重要的東西——或許叫人性,或許叫良知。
但當他抬頭看見體育館中心方向溫和的陽光時,又挺直了腰板。
那裡,金色太陽的旗幟正在晨光中冉冉升起。
另外一邊。
別墅作戰室內,林夜站在全息沙盤前,凝視著代表極光庇護所的紅色標記被系統緩緩替換成藍色。
戰鬥資料在螢幕上滾動——殲滅敵方武裝分子217人,誤殺倖存者89人,己方陣亡2人,重傷3人。
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眼神深邃如淵。
憤怒嗎?
有一點。那兩個被狙擊手打死計程車兵,是末世爆發時就為他出生入死的弟兄。
愧疚嗎?
或許。那些被當作人質的倖存者裡,有不少是無辜者。
後悔嗎?
絕不。
他端起茶杯,紅茶已經涼透,苦澀在舌尖蔓延。
這世道就是這樣——要麼狠,要麼死。
那些倖存者被推出來當盾牌的那一刻,結局就已註定。
要怪,就怪龍天翔和眼鏡男志明,把人性最後的遮羞布都撕碎了。
"元帥。"陳鋒推門而入,聲音低沉,"戰場清掃完畢,那幕後之人龍天翔的屍體沒找到。"
林夜眉梢微動:"跑了?"
"應該是。東側下水道發現新鮮血跡和腳印,估計帶了一批心腹逃了。"
"無所謂。"林夜擺擺手,"喪家之犬,掀不起風浪。"
他走到落地窗前,望著遠處初升的朝陽。
這場仗打完,曙光軍的勢力範圍將擴張一倍。更重要的是——系統的任務完成了。
【叮!支線任務完成!】
【獎勵:功勳值+100000,特殊藍圖"戰術EMP發生器"已發放!】
林夜嘴角微揚。
這波,不虧。
第91章 沉重的氛圍
地下排水管裡,渾濁的汙水沒過膝蓋。
胡彪喘著粗氣,拖著受傷的左腿在黑暗中蹣跚前行。
身後跟著七八個殘兵敗將,個個渾身血汙,眼神渙散。
"龍、龍哥......咱們去哪?"一個小弟帶著哭腔問。
龍天翔沒回答。
他的右臂被彈片削掉一塊肉,鮮血不斷滴進汙水裡。
眼鏡男志明已經死了,被一槍爆頭,腦漿濺了他一臉。
現在的他,哪還有半點"龍哥"的威風?
"去......去北郊。"胡彪突然開口,"那邊有個廢棄食品加工廠,易守難攻。"
龍天翔猛地轉頭,眼中兇光畢露:"你他媽早就想好退路了?"
胡彪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龍兄,這世道,不留後路怎麼活?"
兩人對視幾秒,龍天翔突然笑了,笑聲在隧道里迴盪,像只受傷的野獸。
"好......好得很!"他一把揪住胡彪的衣領,"從現在起,你是我兄弟!"
胡彪表面感動,心裡卻冷笑。
兄弟?等到了安全地方,老子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你。
一行人繼續前行,沒人注意到,汙水中的血跡引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幾隻變異老鼠從管道縫隙鑽出,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另外一邊。
謝晉帶著麾下士兵推開體育館厚重的大門時,撲面而來的惡臭讓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種混合著排洩物、汗餿味和腐爛食物氣息的窒息感,像一堵無形的牆撞在臉上。
昏暗的光線中,幾千名倖存者蜷縮在看臺和球場中央,如同一具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他們面黃肌瘦,眼窩深陷,皮膚上佈滿潰爛的瘡疤。
當門外的光線照進來時,大多數人連頭都沒抬,只是機械地縮了縮身子,彷彿連恐懼的本能都被消磨殆盡。
"曙光軍......奉命救援。"謝晉的聲音在空曠的場館內迴盪,卻像石子投入死水,激不起半點波瀾。
他走近一個靠在牆邊的老人,對方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動,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卻只發出嘶啞的氣音。
謝晉蹲下身,才發現老人的腳踝被鐵鏈鎖著,潰爛的皮肉已經和金屬鏽蝕在一起。
"鑰匙呢?!"他猛地回頭怒吼。
"在、在值班室......"一個瘦得脫相的男人虛弱地指向角落,"龍天翔怕我們逃跑......就把我們鎖了起來……"
謝晉大步走向值班室,踹開門的瞬間,胃裡一陣翻湧。
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皮鞭、鐵鉤、電擊棒,血跡早已氧化成深褐色。
桌上攤著本"管理日誌",最新一頁寫著:"今日處決逃跑者3人,屍體懸掛東門示眾。"
他抓起鑰匙串的手微微發抖。
不是恐懼,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
這些倖存者不是被喪屍困住的,而是被同類豢養的牲畜!
"救援隊!立刻進來!"他對著無線電吼道,"大量倖存者需要緊急治療!"
當士兵們開始剪斷鎖鏈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突然抓住謝晉的褲腿。
她懷裡抱著個髒兮兮的布偶,聲音細若蚊蠅:"叔叔......媽媽被帶走了......你能找到她嗎?"
謝晉蹲下身,儘量放柔聲音:"你媽媽長什麼樣?"
小女孩指向牆上的一張照片。
那是龍天翔的"戰利品展示區",幾十張女性照片釘在軟木板上,每張下面都用馬克筆標著日期和編號。
謝晉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認出了其中幾張臉。
就在剛才的戰場上,她們被當作人肉盾牌推在最前面,此刻恐怕已經......
"先帶她去醫療站。"他避開孩子的眼睛,對救援隊的人下令,"做個全面檢查。"
走出體育館時,刺目的陽光讓謝晉眯起眼。
他摸出煙盒,卻發現手抖得根本點不著火。
原來最可怕的不是喪屍,而是有些人,早就比喪屍更不像人了。
就在這時,李浩走了過來,軍靴踩在碎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伸手在戰術背心裡摸了一圈,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紅塔山:"老謝,有火沒?"
謝晉接過煙,兩人就著李浩的打火機點燃。
劣質菸草的辛辣味衝進肺裡,卻壓不住那股縈繞不散的腐臭。
"東側看臺底下發現個地窖。"李浩吐著菸圈,聲音沙啞,"三十多具屍體,大部分是女人......"他忽然狠狠踹飛腳邊的空罐頭,"操!都他媽用鐵鏈拴著!"
菸頭在謝晉指間微微發抖。
他想起小女孩懷裡那個褪色的布偶,針腳歪歪扭扭,像是媽媽親手縫的。
"救援隊說那些倖存者平均體重不到50公斤。"李浩用槍管撥弄著地上一灘發黑的血跡,"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倉庫裡堆著小山般的食物——狗日的寧可喂老鼠也不給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