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輕輕地吹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豹頭將破門器對準門鎖位置，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倒數：
三。
二。
一。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破門器產生的定向衝擊波瞬間將門鎖連同部分門框炸得粉碎！木屑飛濺！
幾乎在同一秒，一名突擊隊員閃電般從豹頭身側擲出一枚震撼彈！
圓筒狀的小型投擲物劃出精準的拋物線，穿過破開的門洞，落入室內！
＂砰——！！＂
刺眼的白光和高達170分貝的巨響在密閉空間內爆發！
即使是門外的小隊成員都下意識地眯起眼，更不用說室內的目標了！
＂啊——！！＂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裡面傳來。
＂突擊！＂豹頭低吼一聲，頂著盾牌第一個衝了進去！
兩名步槍手緊隨其後，槍口左右交叉掃視！
沐晴在機槍手的掩護下，最後一個進入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僵在原地——
辦公室角落，一個衣衫不整、滿臉淚痕的年輕女人被膠帶綁在轉椅上，嘴巴也被封住，正驚恐地瞪大眼睛。
她面前的茶几上散落著撕碎的女性衣物和一個打翻的菸灰缸。
顯然就是剛才發出聲響的來源。
而距離女人三米外，一個穿著西裝卻敞著襯衫、皮帶鬆開的精瘦男人正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顯然被震爆彈傷到了視覺和聽覺。
＂清場完畢！安全！＂豹頭快速檢查了辦公室套間，確認沒有其他威脅。
＂嗚嗚嗚！！＂被綁住的女人看到有人進來，拼命掙扎起來，眼淚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沐晴這才回過神，連忙衝上前去：＂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她小心地撕開女人嘴上的膠帶。
＂救…救我…＂女人一能說話就崩潰地哭喊起來，＂那個畜生…他強暴我…嗚嗚嗚…你們開槍的時候他聽到動靜…就把我綁起來…不讓我發出聲音…＂
沐晴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她轉頭怒視那個已經勉強能坐起來的男人：＂畜生！人渣！你還是人嗎？！＂
西裝男揉了揉通紅的眼睛，竟然咧嘴笑了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凌亂的襯衫，語氣輕鬆得彷彿在談論天氣：＂那又如何？你們是政府軍的吧？＂
他伸出雙手，做了個被銬的姿勢，＂就算要處置我，也輪不到你們。來吧，把我帶回去‘依法處置’？呵呵…＂
他臉上那種有恃無恐的冷笑讓沐晴渾身發冷。
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居然還如此囂張？他憑什麼這麼自信？就因為他覺得“政府”會保護他？
＂你——＂沐晴氣得渾身發抖，剛要開口。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開香檳般的悶響！
西裝男的額頭中央突然多了一個規整的血洞！
後腦勺則爆開一個碗口大的缺口！
紅白相間的液體和骨渣呈扇形噴濺在他身後的皮質沙發上！
他臉上的獰笑甚至還沒來得及變成驚訝，就凝固在了那張逐漸失去生氣的臉上。
身體緩緩後仰，＂咚＂的一聲倒在地上，睜大的眼睛裡還殘留著一絲難以置信。
他至死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敢直接開槍。
沐晴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豹頭面無表情地收起裝有消音器的QSZ-92手槍，對著耳麥平靜地彙報：
＂隊長，發現疑似感染者，已擊斃。＂
＂收到。＂陳鋒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沒有絲毫波動。
＂這……＂沐晴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他不是感染者啊…他明明是個活人…你們怎麼能…＂
豹頭轉向沐晴，眼神冷得像冰：＂第一，他持械挾持人質。第二，妄圖使用武器對我們進行攻擊。
他指了指西裝男袖口露出的半截匕首。
第三……＂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堅決，＂我們不是政府軍，更何況現在是戰爭狀態，元帥賦予我們現場處置權。
這種人渣，留著也是禍害。＂
說完，他不再理會沐晴的震驚，轉身去給那個女人鬆綁。
第28章 持槍的倖存者
沐晴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和牆上、沙發上噴濺的腦漿和血液，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在胸中翻騰。
她應該感到噁心、恐懼，或者憤怒…
但奇怪的是，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解恨的快意？
那個女人的啜泣聲將她拉回現實：
＂謝…謝謝你們…他…他是這棟樓原來的副總…災難發生後…他仗著自己有保鏢…控制了食物分配…已經…已經禍害了好幾個女孩了…＂
沐晴走過去，輕輕抱住這個顫抖的女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末世嗎？
法律和道德崩壞後，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如此肆無忌憚地暴露出來…
而對付這種黑暗，似乎只有比它更冷酷、更無情的鐵血手段才有效？
她抬頭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下，遠處的雙子塔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那裡…會不會也正在上演著類似的悲劇？
就在這時，豹頭朝女人冷聲詢問：
＂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倖存者？他們在哪？有多少人看守？＂
女子帶著哭腔聲回答道：＂大概有一百多幸存者，都被關在15，16樓。看守他們的人有十幾號人，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有槍…＂
"槍？！"沐晴失聲驚呼，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衣衫凌亂的女人，"和平年代哪來的槍？你是不是看錯了？"
女人顫抖著搖頭，手指死死攥住沐晴的衣袖，"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那個姓趙的畜生...他辦公室裡一直藏著幾把手槍...
災難發生後，他就拿出來武裝自己的保鏢...還威脅說誰敢反抗就直接斃了..."
豹頭眼神一凜，立刻按住耳麥："隊長，緊急情況。15-16層有武裝人員控制約百名倖存者，持有手槍，數量不明。請求指示。"
通訊器裡沉默了兩秒，傳來陳鋒冷靜的回覆："確認情報可信度？"
豹頭看向女人，女人拼命點頭："千真萬確！他們每天只給底層的人發一點點食物...女人還要被他們...被他們..."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再次湧出。
"情報可信。"豹頭簡短彙報。
"收到。原地待命，雪豹二組正在向你處移動。狙擊手'鷹眼'已就位，可提供高空監視。重複，不要輕舉妄動，等待支援。"
"明白。"豹頭結束通訊，轉向驚魂未定的女人，"你能帶我們找到安全通道嗎？避開他們的眼線。"
女人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能！這棟樓有兩個消防通道，他們主要把守東側的，西側的比較隱蔽..."
五分鐘後，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三名全副武裝的雪豹隊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他們裝備明顯比步兵班更精良，其中一人揹著行動式熱成像儀，另一人手持帶消音器的突擊步槍。
"情況簡報。"領隊的雪豹隊員低聲道。
豹頭快速複述了獲得的情報。
新來的雪豹隊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狙擊手已鎖定15層東側走廊。"領隊點了點戰術平板上的建築結構圖，"確認至少三名武裝人員在走廊巡邏，攜帶疑似制式手槍。16層情況不明。"
"強攻還是滲透？"豹頭問。
"滲透優先。"雪豹領隊指了指沐晴和獲救的女人，"你們兩個，跟在我們後面保持安靜。如果情況有變，立刻撤退。"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沿著西側消防通道向上推進。
沐晴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手心全是冷汗。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捲入這種真實的武裝衝突——對方可是有槍的亡命之徒！
爬到12層時，雪豹隊員突然停下，舉起拳頭示意所有人靜止。
熱成像儀操作員指了指上方，螢幕上顯示幾個紅色人影在15層樓梯間附近遊蕩。
"改變路線，從12層辦公區穿過去，換另一個通道。"領隊做了個迂迴的手勢。
接下來的行進如同貓捉老鼠。
他們穿過凌亂的辦公區，繞過倒塌的檔案櫃，避開每一個可能發出聲響的障礙物。
沐晴的登山靴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這讓她暗自慶幸。
終於，他們抵達了15層西側的一扇防火門前。
熱成像顯示，這一側暫時沒有守衛。
"準備突入。"雪豹領隊打了個手勢，"記住，對方是武裝人員，不要猶豫。"
"咔嗒。"防火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眼前的景象讓沐晴瞬間窒息！
寬敞的辦公區被改造成了臨時的"囚�"。
幾十個面黃肌瘦的倖存者蜷縮在用辦公桌圍成的柵欄裡，眼神呆滯。
空氣中瀰漫著排洩物和血腥的惡臭。
最觸目驚心的是角落裡的幾個隔間：五六個赤身裸體的年輕女性像牲畜一樣被鐵鏈拴在暖氣片上，身上滿是淤青和傷痕，眼神空洞得如同死人。
其中一個女孩大腿上還有未乾的血跡，正順著小腿滴落在地毯上。
"畜生..."沐晴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尖叫出聲。
"發現目標。"雪豹隊員冷靜的聲音傳來。
沐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一個穿著花襯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摟著一個哭泣的女孩，手裡晃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旁邊站著三個彪形大漢，腰間都彆著槍套。
"行動。"領隊簡短下令。
接下來的十秒鐘如同地獄繪卷！
"噗！噗！噗！"三聲幾乎連在一起的輕微槍響！
雪豹隊員的消音武器精準地放倒了三名保鏢！
花襯衫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豹頭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記手刀劈在頸動脈上，像條死魚一樣癱倒在地。
"安全！"
"控制！"
整個15層瞬間騷動起來！
倖存者們先是驚恐地縮成一團，隨後意識到是救援來了，爆發出壓抑的啜泣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