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輕輕地吹
打不過還要打？
這跟主動送死有什麼區別？
投降雖然屈辱，但至少能活下去啊！
權力和自由，在死亡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高天原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他當然明白！
但他更明白，一旦投降，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掌控萬人之上的生殺大權、予取予求的資源、被人敬畏的地位……
所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他將重新變回那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甚至可能面臨審判！
這對於他這個野心勃勃、權力慾極重的人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與其失去一切，屈辱地活著，不如搏一把！
萬一……萬一有什麼轉機呢？
就算最後註定失敗，他也要讓林夜付出慘重的代價！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這種極端的、賭徒般的心態，讓他徹底拒絕了唯一可能生還的道路，選擇拖著所有人一起走向毀滅。
他看著手下們驚懼和不認同的眼神，知道光靠吼叫無法說服他們。
他強行壓下瘋狂，喘著粗氣，聲音變得低沉而蠱惑：＂你們以為投降就能活？別天真了！看看我們做過的事！搶掠、火併、甚至……你們覺得曙光軍會放過我們這些頭目嗎？投降就是自尋死路！＂
＂只有打下去！守住這裡！讓對方看到我們的決心和代價！讓他們知道吃掉我們需要崩掉滿嘴牙！
到時候，或許……或許才有談判的資本！我們才能有一條活路！＂
這是他給自己，也是給其他人編織的最後一個虛幻的希望。
但在這絕境之下，竟然真的有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扭曲的、絕望的光芒。
＂老大說得對！跟他們拼了！＂
＂對！拼了！＂
少數幾個死忠被煽動起來。
而更多的高層則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和絕望，他們看著近乎癲狂的高天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這艘破船，註定要撞向冰山，而他們，無處可逃。
高天原面露兇狠，冷聲道：＂老二，去，給我把那十萬倖存者聚攏起來，再把我們的那份生化武器安置在周邊。＂
＂他曙光軍不是正義之軍嗎？我倒是要看看……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還怎麼正義？哈哈哈……＂
高天原那瘋狂而狠毒的大笑，如同寒冬的冰水，澆透了在場每一個自由聯盟高層的心。
用十萬倖存者作為人肉盾牌，甚至在他們聚集區安置生化武器？！
這已經不是戰爭了，這是徹頭徹尾的反人類罪行！是徹底斷絕所有退路的瘋狂！
一旦做了，他們將再無任何被寬恕的可能，將成為全人類的公敵！
所有人，包括那些剛才還被煽動起一絲血勇的死忠，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高天原看著眾人驚恐萬分的表情，臉上卻露出一絲變態的滿足感。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麼一起瘋狂，要麼一起毀滅！
他的目光轉向負責具體執行的老二武昌林，卻發現對方眉頭緊鎖，竟然站在原地沒有立刻行動。
高天原的不滿瞬間湧上心頭，聲音變得陰冷：＂老二，還愣著幹什麼？聽不懂我的命令嗎？還不快去！＂
武昌林似乎被這聲呵斥驚醒，身體微微一顫，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掙扎，但最終還是被恐懼和長期以來的服從所壓倒。
他低下頭，掩去眼中的異樣，恭敬地應道：＂是，大哥！我……我這就去辦。＂
＂很好！＂高天原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用威脅的目光掃過其他噤若寒蟬的高層，＂你們也都下去做好準備吧！守住各自的崗位！別讓我發現誰有異心……＂
他頓了頓，聲音如同毒蛇般冰冷：“別忘了，你們每個人做過什麼，手裡沾了多少血，你們的家人孩子在哪裡……我可都一清二楚。＂
＂誰要是想在這個時候當叛徒，後果……自負！＂
這番話如同無形的枷鎖，瞬間勒緊了那些原本還有些動搖的人的心臟。
他們臉上露出憤怒、屈辱，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把柄被攥得死死的，他們已經被牢牢綁在了高天原這輛衝向地獄的戰車上。
眾人懷著沉重而恐懼的心情，陸續離開了會議室。
高天原獨自一人站在狼藉的會議室中，看著窗外越來越近的火光，臉上露出了混合著瘋狂、絕望和一絲病態快意的扭曲笑容。
……
與此同時，地下三百米深處。
冰冷的實驗室主控中心內，阿玲看著面前數個徹底失去訊號、顯示“連線中斷”的螢幕，面無表情地轉向博士。
＂博士，與暗鴉小隊的所有終端聯絡已徹底斷開，超過預定安全時間。
嘗試呼叫‘信鴿’衛星許可權獲取西郊實時畫面，受到強烈干擾遮蔽，無法成像。＂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博士正在觀察一個培養艙內劇烈蠕動的生物，聞言，動作猛地一滯。
他緩緩轉過身，蒼白的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瞬間佈滿了駭人的血絲和兇狠之色。
他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阿玲親口證實，心中依舊湧起一股暴戾的怒火。
暗鴉小隊，他耗費大量資源培養的精銳，竟然就這麼全軍覆沒了！
＂全……體……陣亡……＂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
但很快，這股怒火就被一種更加冰冷和殘酷的計算所取代。
他冷笑連連，語氣變得毫不在意：
＂哼……無妨。死了就死了吧。一群工具而已，能用他們的命換到林夜一天多的推進時間，吸引他主力甚至特種部隊的注意力，他們已經死得其所了。＂
＂任務，算是完成了。”
他走到主控臺前，看著另外十一個閃爍著綠色 ready（就緒）訊號的大型培養艙，臉上露出了極度瘋狂和期待的表情。
＂去，阿玲。＂博士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剩下的十一個完全體，終極實驗資料完美，狀態穩定。
可以開始執行‘播種’計劃了！立刻按照預定座標，將它們投放到各個預定城市！我要讓這場盛宴，全面開花！＂
＂明白，博士。我立刻去安排投放程式。＂阿玲微微躬身，轉身走向控制檯開始操作。
博士獨自站在原地，看著全息地圖上那些被標記為投放目標的光點，臉上露出了癲狂的笑容。
＂林夜啊林夜……你就在西郊那片廢墟里慢慢折騰吧……你囂張不了多久了……＂
＂等你收拾完殘局，回過頭會發現……這個世界，早已變成了你完全陌生的樣子……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在空曠的控制室內迴盪，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意味。
一場更大、更恐怖的災難，即將降臨這個本就滿目瘡痍的世界。
第223章 陰險手段
與此同時。
另一邊。
西郊的夜空被零星的火光和多如繁星的探照燈切割開來。
隨著曙光軍鋼鐵洪流持續而高效的推進，原本錯綜複雜、抵抗激烈的街區被逐一肅清。
除了自由聯盟最後盤踞的那片核心區域外，整個西郊大部分地區已經基本落入曙光軍的掌控之中，再也無法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成規模的威脅。
李雲龍站在指揮車旁，看著地圖上最後那塊依舊被標記為紅色的區域，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和輕蔑。
＂媽的，就剩這最後一疙瘩了，還在負隅頑抗！
傳令下去，一營正面壓上！二營左右包抄！給老子碾過去！天亮之前，老子要在裡面吃早飯！＂
命令下達，龐大的裝甲叢集再次發出低沉的咆哮，調整方向，如同移動的鋼鐵山脈，向著自由聯盟最後的老巢逼近！
打頭陣的依舊是一輛威風凜凜的99A主戰坦克，它的履帶碾過破碎的瓦礫，炮塔緩緩轉動，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威脅。
就在坦克即將駛入一條相對寬闊、但兩側建築破損嚴重的街道時。
咻——！
一道白煙猛地從右側一棟半塌的二層小樓視窗射出！
一枚老舊的40火（69式火箭彈）拖著並不穩定的尾焰，歪歪扭扭地撞向了坦克的正面裝甲！
轟！火箭彈準確命中！
爆出一團不小的火光和濃煙！
然而，硝煙散去，99A坦克那厚重的楔形複合裝甲上，只是多了一塊難看的焦黑印記和些許劃痕，甚至連反應裝甲都未被觸發！
這種老式火箭彈的破甲能力，在面對世界頂尖的主戰坦克正面裝甲時，顯得如此無力可笑！
＂十一點方向！二樓！火箭筒！＂坦克車長甚至都沒感覺到太多震動，只是被嚇了一跳，隨即怒吼著下達指令！
炮塔電機發出輕微的嗡鳴，125mm滑膛炮的炮口以驚人的速度調轉過去！
＂高爆彈！放！＂
轟——！！！
坦克車身猛地一震！炮口噴出巨大的火球和濃煙！
那棟可憐的二層小樓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積木，面向街道的整面牆瞬間被炸飛！
躲在裡面射擊的火箭筒手連同他的副射手，以及大半個房間，都在爆炸中化為了齏粉和四濺的磚石！
但這聲炮響，彷彿是一個訊號！
噠噠噠噠——！
砰砰砰——！
緊接著，從街道兩側的廢墟、視窗、甚至下水道口，猛地射出了密集的子彈和零星的老式槍榴彈！
自由聯盟最後的殘兵，在高天原的瘋狂逼迫和自身絕望的驅使下，發起了最後的、徒勞的反撲！
槍聲、爆炸聲再次在這片區域激烈地響了起來！
然而，這種已經缺乏鬥志、缺乏組織、更像是各自為戰的絕望反擊。
在曙光軍完整的步坦協同體系和絕對的火力優勢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和脆弱。
坦克的並列機槍和同軸機槍如同死神的鐮刀，瘋狂掃射著任何敢冒出火光的視窗；
緊隨其後的步兵戰車用30mm機炮精準點名著任何可疑的掩體；
後方的步兵們則三人一組，在裝甲車輛的掩護下，逐屋清剿，用手雷和步槍解決掉每一個躲藏的敵人。
偶爾有悍不畏死的自由聯盟成員試圖抱著炸藥包衝出來，往往還沒靠近就被打成了篩子。
戰鬥幾乎呈現出一邊倒的屠殺態勢。
轟！轟！轟！
又是幾發精準的坦克炮射擊，將幾個依託堅固房屋抵抗的火力點徹底炸上了天。
反抗的槍聲迅速變得稀疏、零落，最終徹底熄滅。
這條通往自由聯盟最後巢穴的街道，再次被死亡和廢墟所覆蓋。
自由聯盟這最後一波絕望的反撲，除了徒增傷亡和證明他們的頑固之外，沒有任何意義，輕而易舉地被曙光軍的鋼鐵洪流碾成了渣滓。
通往最終目標的道路，已經被徹底掃清。
……
鋼鐵洪流碾過最後的抵抗，勢不可擋地推進至自由聯盟核心區域邊緣。
打頭的坦克連穿過一片相對開闊的街區後，猛地停了下來。
車長透過潛望鏡看向前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