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羲和豚豚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誰啊?”一個粗聲粗氣的男人聲音傳來,帶著宿醉未醒的沙啞和不耐。
“我,林墨。”
“草!”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變得戲謔起來,“你他媽還知道打電話過來?怎麼,湊夠錢了?”
“沒錯。”
“算你識相!”對方得意地哼了一聲,“城西的廢棄三號水泥廠,下午三點,帶上錢,自己一個人來!”
對方說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
下午三點,城西,三號水泥廠。
林墨獨自一人,走進了這座巨大的廢棄廠房。
陽光從屋頂一個個破損的窟窿裡照射進來,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柱,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水泥粉塵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尿騷味。
廠房中央,一個光著膀子,滿身劣質青龍白虎紋身的胖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
他就是彪哥。
彪哥身後,站著七八個手持鋼管和棒球棍的小混混,一個個都歪著頭斜著眼,滿臉不善地盯著走進來的林墨。
“小子,膽子不小,還真敢一個人來。”彪哥吐掉嘴裡的菸頭,用腳尖在地上碾了碾,慢悠悠地問道:“錢呢?”
林墨反問:“欠條呢。”
他沒時間跟這幫子混混多廢話,區區三十五萬而已,還掉把欠條拿回來,這件事就結束了。
彪哥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從沙發上慢吞吞地站起來,肥碩的身體帶來一股壓迫感。
“欠條?”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被菸酒燻得焦黃的牙齒。
“可以啊。不過最近物價漲得厲害,兄弟們也要吃飯的嘛。”
他伸出五根粗壯的手指,在林墨面前晃了晃。
“五十萬。利息加精神損失費,一口價,五十萬。拿出來,欠條我當著你的面燒了。”
他身後的幾個小混混,也跟著發出一陣粜Γ盅e的鋼管和棒球棍一下下地敲擊著手心,發出有節奏的悶響。
林墨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討厭破壞規矩的人。
無論是在末日,還是在這裡。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但坐地起價,就是破壞了最基本的規矩。
“本來還想還你三十五萬,但現在我只還二十萬。”
林墨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空曠的廠房,讓所有笑聲都戛然而止。
彪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說多少?”
“二十萬。多一分沒有。”
林墨重複道,語氣裡沒有絲毫波瀾。
“我草你媽的!”
一個離林墨最近,染著一頭黃毛的小混混,終於按捺不住,嘴裡爆出一句粗口,掄起手裡的鋼管就朝著林墨的腦袋砸了過來。
呼嘯的風聲,在廠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彪哥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意。
他就是要這個效果。
先打一頓,打到林墨跪地求饒,到時候就不是五十萬能解決的了。
然而,彪哥臉上的笑意,下一秒就凝固了。
第15章 以德服人
預想中頭破血流的場面沒有出現。
那根勢大力沉的鋼管,在距離林墨頭頂不到十釐米的地方,停住了。
被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握住了。
林墨甚至沒有抬頭。
他就那麼站著,舉著一隻手,穩穩地抓停了那根足以敲斷牛骨的鋼管。
整個廠房,落針可聞。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寂靜。
不是林墨。
是那個黃毛混混。
他握著鋼管的雙手虎口崩裂,鮮血順著鋼管往下滴。
一股沛然巨力從鋼管上傳來,不僅擋住了他的攻擊,更是摧枯拉朽般地反震回來。
鋼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林墨鬆開手,看了看那個疼得滿地打滾的黃毛。
然後,他的身體動了。
快。
一種超越了正常人動態視力極限的快。
在其他人眼中,林墨的身影只是原地模糊了一下。
離他第二近的一個混混,正掄著棒球棍衝上來,臉上的獰笑還沒來得及散去。
砰!
一聲沉悶得讓人牙酸的肉體撞擊聲。
那個混混的身體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整個人向後弓成了蝦米狀,雙腳離地,倒飛出去七八米遠,重重撞在一堆廢棄的水泥袋上,直接暈死過去。
林墨的身影,出現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他收回了拳頭,動作輕緩,彷彿只是撣了撣衣角的灰塵。
“一起上!砍死他!”
彪哥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氣急敗壞的咆哮。
剩下的五六個混混被老大的聲音驚醒,壓下心底的恐懼,怪叫著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鋼管,砍刀,棒球棍,交織成一片雜亂的寒光,封死了林墨所有閃躲的空間。
然而,林墨根本沒想過要躲。
他向前踏出一步,直接撞進了一個混混的懷裡。
咔嚓!
那是胸骨斷裂的聲音。
那個混混連慘叫都沒發出,軟綿綿地癱了下去。
林墨看也不看,左手手肘向後一頂。
咚!
他身後偷襲的另一個混混,感覺自己的下巴像是被一柄鐵錘正面擊中,滿口牙齒混合著鮮血噴了出來,仰天倒地。
混亂的圍毆,在林墨面前,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宰。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就是最簡單的拳、腳、肘、膝。
但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
砍刀劈過來,被他兩根手指輕易夾住,輕輕一折,精鋼打造的刀身應聲而斷。
不到十秒鐘。
廠房中央,除了林墨和彪哥,再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剛才還囂張無限的小混混,此刻都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發出痛苦的呻吟。
沒有一個人是致命傷,但每一個都斷了骨頭,失去了行動能力。
空氣中瀰漫的水泥粉塵,混合上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彪哥臉上的橫肉在瘋狂顫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
他看著那個毫髮無傷,連呼吸都沒有一絲紊亂的年輕人,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林墨一步步向他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臟上。
“你……你別過來!”
彪哥的嗓子發乾,色厲內荏地吼道,雙腿卻不聽使喚地向後挪動。
“我告訴你,我大哥是……”
林墨停下腳步,打斷了他。
“欠條。”
他伸出手,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彪哥的身體一抖,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手忙腳亂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得皺巴巴的紙,哆哆嗦嗦地遞了過去。
林墨接過,展開看了一眼。
確認是自己籤的那張三十萬的欠條,本金二十萬。
他拿出手機,點開銀行APP,當著彪哥的面,輸入了他的賬號。
轉賬金額:200000.00。
“我討厭不守規矩的人。”
林墨將手機螢幕亮給彪哥看了一眼,上面清晰地顯示著轉賬成功的頁面。
“本來該是三十五萬。現在,只值二十萬。”
他說完,當著彪告的面,將那張欠條撕成了碎片,隨手一揚。
紙屑紛飛,在光柱中緩緩落下。
做完這一切,林墨轉身就走,再也沒有看那個已經嚇癱在地的胖子一眼。
他走過那些在地上呻吟的混混,就像是走過一堆無所謂的路障。
直到林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廠房門口,彪哥才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他看著滿地打滾的手下,又看了看手機裡剛剛收到的銀行簡訊。
二十萬。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更加深沉的恐懼,同時攫住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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