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现实，超脱彼岸 第147章

第312章 一刀断舟

　　江中大浪滔滔，沿江两岸，此刻大鼓擂动，声响震天，但李启的音调，却是在这一瞬，压过了惊涛拍岸和大鼓擂动的声响。

　　特别是当长刀转动，锋芒显现的刹那，许多人都只感觉，眉心一阵阵的刺痛，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怖感，油然而生。

　　那江上，李启如今分明白衣胜雪，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但如此神韵，却是将风流化为了滔天魔性，其一手持刀，另一只手背负在背后，一眼看去，简直就像是一位绝世大魔！

　　许多人此刻都几乎是忘记了呼吸，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才入境境界的人，能有这般气象，这般神韵。

　　天南沧北，并不缺入境巅峰的人物，但那些人，和眼前的李启比起来，简直就是微小的烛火，和亘古大日的差距，根本不在同一个次元。

　　“破限，破限，果然是一步一登天……”

　　“不过也是，破限一重天，就比寻常入道更加难得了！”

　　“就是此人，真的只是破限二重，而不是更高……”

　　“若真是十六岁破三重，那岂不是只比绝世天才，慢上一倍，三十岁前，有机会破四重大限，四重大限，成圣，这……”

　　这一刻，有天沧两地的大人物，心中心绪起伏。

　　特别是想到李启有机会三十岁前，破开四重大限，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破限，三重和四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到四重，对于成圣而言，三重和一重，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没什么成圣的希望。

　　而四重，要多上一成！

　　是以，这一关，自然是艰难无比，哪怕是绝世天才，也要四五年的时光，才能勘破。

　　要是这个时候，他们知道李启只要一个多月，就可以破四重大限，半年内可破五重，一些年纪大的人，怕是要生生吓死。

　　当然，这种事情，如今自然不可能为外人所知，李启也不可能去对任何人言语，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轰！

　　李启孤舟破浪，脚下的舟船速度快到了极点，也就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向前冲出了几十米的距离，也在这时，和其他的船靠近。

　　甚至，在他和王太虚之间，有足足七八条船，正在他们的直线距离上。

　　毕竟，本就是众人围殴王太虚，想要以此消耗对方的心力，纵使不能胜，也要一争！

　　若无这种斗志，这种心气，未战而怯，他们也不可能修炼到现在这种境地。

　　而李启这个时候，却是根本没有绕路的想法，他踩在船头，简直可谓是人舟合一了，船的力量，和他的力量，亦是一体混成！

　　以他现在的精神力量，心意，还有对于力量的掌控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恰如古代的猛将，人马合一，借助马力来斩杀敌人。

　　如今李启和船的力量合一，更是凶猛，毕竟，哪怕是再健壮的汗血宝马，又怎么比得上钢铁铸就的机械引擎？！

　　相对于钢铁而言，血肉还是苦弱的！

　　哐当！哐当！哐当！

　　这一刻，李启和脚下的船，简直是化为了一把无敌的天刀，所过之处，所有的船，都被轻易的撞开，根本就挡不住冲撞，甚至剧烈的撞击，不但没有改变李启前进的方向，反而是让李启借力打力，脚下的船速度越来越快。

　　这样惊人的一幕，无疑又是惊住了许多人，这是何等可怕的掌控力？！

　　毕竟，船行水上，那水本就是至柔，难以把握，而船体又是巨大，李启此刻，简直就是在把船当刀用，真有了几分，万物皆可为刀的意味。

　　以船为刀，这可比什么草木皆可为刀，表现力上夸张多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高手，奋起出刀出剑，但却皆不是李启的一合之敌，李启只是长刀微动，甚至不需要太大的挥刀动作，方寸之间，便是一个个高手，倒飞出去二三十米，远远的坠落在了江中，整个过程，简直就像是随手拂去面前的灰尘。

　　不像是在打人，反而像是在擦灰！

　　固然武功这东西，高上一线，就是高到没边，但这种情况，一边乘风破浪，撞开舟船，还能一边横扫各路高手，这是武功高了多少？！

　　简直是高到天上去了！

　　这一刻，大江两边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的武功，竟然恐怖至此。

　　一人一刀一船，所过之处，全无阻碍，所向无敌！

　　不过就在这时，李启的前方，却是出现了一条横着的舟船，这条船，正直直的横档在李启前进的路上，钢铁铸就的船身，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半米多宽，三米多长，纯钢铁铸造，这样的东西，如此横放，简直就是一道真正的壁垒！

　　这一刻，所有人都好奇，李启是否会偏移方向，避开阻碍。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王太虚，这个时候，都是死死的盯着李启，心中好奇，李启会如何应对。

　　王太虚自诩，之前李启撞开那些竖着的船，他上他也行，但眼下的这个，若真撞上去，最多也就是将障碍物，向前推进一段距离，不可能将之远远撞开，而自身的前进轨迹不变。

　　力学定律，在这个世界还是管用的。

　　而面对着前方的“钢铁壁垒”，李启的心灵，却是安定到了极点，而他的意志，却是沸烈如日！

　　说不避锋芒，就不避锋芒！

　　一瞬间，时间的流速陡然慢了下来，大江两边的人，似乎都被定格，前方还有约莫百多米远的王太虚，也是被冻结，而在李启的思感之中，却是万物万象的轨迹，一切的变化，都映照在心里。

　　随后，万象崩塌，凝结成了一道唯一的轨迹！

　　那是万物的薄弱之处，不谐之处。

　　万物皆有缺憾，皆有不谐，而他乾元掌天，不谐皆击！

　　嗡！

　　长刀鸣颤，清亮的刀光，好似凝聚了如今大江之上，浩日的力量，随后，刀光斩落。

　　伴随着金属的蜂鸣声，撕裂声，半米多宽的船体，被直接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咔嚓！

　　在之后，更是被直接从当中撞开，远远的朝着两岸飘飞出去，只是没有飘飞多远，便已经沉入了水里。

第313章 一刀无敌

　　“什么？！”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刀术！”

　　这一刻，沿江两岸，直接炸开了锅，不知道多少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的确，这舟船船体用的铁皮并不是特别厚，但这绝不包括船的骨架，而且，就算是铁皮的部分，给普通人用角磨机去切割，怕是也要切个三五分钟。

　　但眼下，却被人直接一刀斩断。

　　这样的一幕，无疑是太惊人了，天沧两地，何曾出过这种人物？！

　　而不要说其他人了，此刻王太虚这个天沧两地无敌了十几年的传奇，亦是神色凝重到了极点，这种刀术，他也没有。

　　按照他的估量，自己一刀，最多将船斩开一半，绝不可能完全斩开。

　　眼前这个李启，是什么怪物？！

　　之前他竟然可笑的认为，这种怪物，会避他锋芒，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傲慢。

　　很明显，对于这样的怪物而言，心性是无法无天的，根本不会将其他人的规矩当规矩！

　　不过，王太虚也不是寻常人物，能勘破两重大限，他的心意亦是超凡脱俗的，自有非凡的气魄。

　　这一刹那，在李启带来的巨大压力下，他的心灵反而前所未有的宁静，精神世界，亦是前所未有的专注，身体之中，每一个细胞，都进入了燃烧态。

　　三年沉淀，他打磨自身，积蓄潜能，绝不是在荒废时光，这一刻，面对巨大的压力，他所有的潜能，都在此刻，得到了最极限的激发。

　　一瞬间，王太虚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本来江水滔滔，他的精气神韵，和江水呼应，自然和谐之间，自有磅礴大气。

　　但如今，却是压缩压缩再压缩，无限的凝练。

　　轰隆隆！

　　他脚下的舟船此刻亦是乘风破浪，主动的朝着李启所在的方位，撞击过去，李启固强，但他心中此刻，却是无畏无惧，只想一证手中之刀。

　　朝闻道，夕死可矣！

　　电光火石的幻灭变化，他的心，此刻近乎至诚，那是求道的心意，可九死不悔。

　　恍惚之中，许多人似乎看到，王太虚整个人，化为了一把不断脱去锈迹的刀，三年沉淀，固然是积蓄潜力，但也到底是染上了几分困顿，几许陈杂。

　　但这一刻，却是尘尽光生，如此一刀，只为问道！

　　“不愧是王太虚！”

　　这是许多人这一刹那，心中浮现的念头。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惊艳，遇强则强！

　　同时，许多人也不禁生出浓烈的好奇，那就是，李启断舟的一刀，和王太虚这问道的一刀，究竟谁的刀，更强，更高，更猛！

　　呜！

　　沿江两岸，这个时候，鼓声已经歇息，而后号角吹响。

　　这是古老的曲调，似乎讲述着，远古时代的先民，披荆斩棘，开辟人道光华的故事。

　　无先祖，就无后来人，有些事情，怎能忘却？！

　　铁血悲凉的曲调，竟是隐约和此刻江中的情景呼应。

　　古人在争，今人，也在争！

　　以刀剑，以血火，争出一个朗朗乾坤，大道通途！

　　“一刀问道，不坏！”

　　李启这个时候，微微点头，轻松写意，明明是局中人，但却又像是一个旁观者，有着几分非凡的超然姿态。

　　江中狂风激荡，他的衣衫在风中狂舞，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平添一分霸者狂态，特别是随着他一刀斩舟，在许多人的感觉里，李启简直就像是，虽然肉身还在人间，但精神，却是已经迈入了另一个更高的维度，简直就是在世的武仙人！

　　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还在入境的领域，而不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大真人……

　　当然，李启如今因为乾元心法，倒也的确有几分大真人的特征，只是生命层次距离大真人还很遥远罢了，这也是天才人物的普遍现象，不去突破境界，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罢了，毕竟成圣，才是真正的目标。

　　于天才人物而言，这世间只有两个境界，一个是圣人之下，一个是圣人，若不成圣，皆是虚妄。

　　轰隆隆！

　　终于，李启举刀，这一刹那，多少心脏狂跳，只觉这一刀，已经和天公相合了，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沉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条舟船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再然后，舟船正面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两把刀，也是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铿锵！

　　伴随着巨大的爆响，许多人都只感觉，大江都在晃动，这固然只是一种心灵错觉，但里面的力量爆发，神意交锋，是何等的惊人。

　　再然后，在所有人有些惊讶，却又有几分理所当然的目光里，先是王太虚整个人，狠狠的飞了出去，从握刀的手开始，一直到大半个身体，此刻都在扭曲爆裂飙血，只是纵使如此，他依然是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刀，没有松手。

　　紧接着飞出去的，便是王太虚之前驾驭的小舟，这小舟的船头，已经碎裂了小半，简直就像是被炮弹轰击过的一样，惨不忍睹。

　　至于李启，却是风轻云淡的收刀，没有再说任何多的言语，在无数的注目之中，潇洒的驾舟远去。

　　固然这个时候，场中还有其他的选手并未退场，但如此一刀，他不为大巫，谁敢为之？！

　　一直到，李启的身影，哪怕是用望远镜，也看不见了，江水两边的人群，才终于恢复了几分喧嚣之态。

　　这短短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直是有如梦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的发展。

　　多少人都以为，李启是在避开王太虚的锋芒，但不想，却是一人一舟一刀，驾舟独行，一刀断舟，一刀斩敌，随后飘然离去，既有魔的霸道，也有仙的超脱潇洒……

　　“如此风采……”

　　有人低喃，却是难以形容自己心中的滋味。

　　“真恨不得取而代之……”

　　也有许多人眼中放光，甚至有些醉醺醺的感觉，霸烈而潇洒，这是多少人梦中理想的自己，只可惜现实和梦幻，有着太大的差距。

　　昔日的少年意气，如今却是岁月消磨终成空。

　　如今见得有少年，如此姿态，似是看到了梦里的自己，其中千百滋味，着实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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