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达尔文动物园
……
许梦不参与争论。
他已经轻车熟路地坐在坦克模拟器里了。
——模拟器图纸都在他脑子里，又看了一下午安装，早就搞清楚操作方式了。
所谓【坦克模拟器】，其实看上去并不像坦克。
它也没有坦克的外壳和造型。
只是在通用【载具模拟器】的基础上，加装坦克模拟器所需的配件。
这些配件没有完全还原坦克内部情况，只装配了驾驶员、炮手、装填手和车长所需要操作的设备。
真正的坦克内部细节，则以软件形式存在，戴上VR眼镜才能看到。
此刻许梦已经坐在炮手位置，全覆式VR眼镜挂在脑袋上，辅助控制器固定在手腕上，只等着正式开战。
但那边员工们还在争论谁先上……
他不得不出声充当裁判——
“都别争了！又不是只能测这一次！”
一群人同时把目光投过来，还以为老板要指定谁来了。
谁知道许梦大手一挥，说道：“捉对猜拳！一把定输赢！”
这群原本成熟的职场人，混了两三天就迅速幼稚下来，这会儿轻而易举就被挑起好胜心，兴致勃勃地开始捉对猜拳。
很快，其余19个名额便被决出。
——5台模拟器，每台额载4人，不论高配还是丐版都一样。
许梦也不去管其他人的情况，和三位队友一起戴上VR眼镜，正式开始游戏。
睁开双眼的一瞬间，许梦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摊开的双手，然后左顾右盼打量坦克内的环境。
瞄准镜、脚踏板、方向机手轮、高低机、开火的手柄……
以及这些关键互动装置之外——
带着锈痕的金属内壁，大大小小的管线，各种不知用处的手柄，前方不远处通往驾驶舱的不锈钢小门……
还有身边同样脑袋乱晃、打量环境的装填手，以及背后只露出下半身的车长。
——但这其实是视错觉。
为了安全，装填手的真实位置其实比看上去要远。
车长也没有真的坐到那么高。
——那样离开坦克不太安全。
在许梦想到这一点的同时，车长已经高声道——
“你们先撑一下，我和驾驶员一起下车维修！”
“好！”
——沉浸式的战场环境，让他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然后刚刚就坐的车长和驾驶员，就又脱离座位。
起身的瞬间，全覆式VR眼镜自动切换画面，借助外部摄像头将现实中的画面投到两人眼前的显示器上，方便他们离开载具，转移到载具外的万向跑步机上。
站稳之后，画面再次切回游戏内。
游戏内的两人，也已经站在坦克外，迅速奔向损坏的右侧履带。
——驾驶员不适应万向跑步机，跑过瞄准镜前方的时候，还在许梦眼前踉跄了一下，多亏万向跑步机的保护措施到位才没有摔倒。
找准位置后，两人抬起控制器，一手焊枪一手锤子，开始修复坦克履带。
【维修】，正是[稳定版]Demo的第一项重要更新。
载具维修，本就是《战争之王》已经敲定的一项设计，提前测试十分必要。
但这帮人这么着急搞这个——有些人甚至下班都不愿意走，拼命肝这个，倒不是急着那么遥远的事情，而是单纯想让第一关卡这辆坦克动起来。
原本的Demo设计中，这辆坦克动不起来，不是因为履带损坏或者发动机损坏，而是在设计思路中就被当做“据点地形”来使用。
但项目组里很多员工，看着一辆完整的坦克就在眼前却不能开，一个个浑身难受。
尤其是单枪匹马开发出《风暴之火》Demo的薛亮，更是抓心挠肝。
思想向后，想到了【维修功能测试】这个借口。
跟许梦主动请缨后，救活了这辆原本作为“场景”存在的坦克。
许梦也没干等着，眼睛凑在瞄准镜前，看到外面冲锋过来的敌军和一辆辆运兵车。
左手抓住方向机的手轮开始狂摇！
右手也握住高低机握把，嘎啦嘎啦一下下往下压。
坦克内部的机械结构开始运转，传动装置和轴承摩擦碰撞，发出巨大的噪音。
他也懒得计算什么密位、大小、距离。
感觉差不多了，便握住手轮后的开火手柄，用力一拉！
“轰！”
巨大的轰鸣声同时在游戏内和现实中响起！
坦克模拟器上那个巨大的炮管轰然震动，强劲的后坐力让整台模拟器剧烈震动！
装填手当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围观人群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惊呼着后退，远离模拟器。
多亏安装的时候模拟器被牢牢固定，不然就这功率拉满的一炮，整台模拟器都得往后跳一下。
很多人下意识看向炮管前方——
这么猛的一炮，难免让人担心会造成破坏。
但实际上，炮口什么都没打出来。
那威力惊人的一炮，只是气缸和烟雾发生器制造的逼真障眼法。
填入炮膛的假炮弹，也在炮响的瞬间通过炮膛下方的传动装置转回炮弹架下方，以便循环利用、持续装弹。
——不然坦克模拟器上准备七八十发炮弹，实在是有些不便，事后整理起来也劳心费力，属实没什么必要。
许梦坐在椅子上，也被震得不轻。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把震动反馈降低一两个档位，嘴里却喊着：“装弹！装弹！”
话音还没落下，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
“轰！”
隔壁的坦克开炮了。
然后是第三炮、第四炮、第五炮……
轰轰轰的巨响声接连响起，一楼玻璃都被这巨响撼动。
大家并不在一个游戏里，但游戏背景本来就是战场，听上去丝毫不突兀，反而更有战场的味道了！
许梦感觉热血涌了上来！
再次开始疯狂摇手轮、猛掰高低机！
装填手打开炮闩，转身抱起炮弹塞进去，再次关闭炮闩，同时汇报：“装弹完毕！”
许梦毫不犹豫再次拉动开火手柄！
“轰！”
又是一次车体和身体同时巨震的强劲后坐力！
其他四台坦克模拟器里，也是一样的反应，大炮开火的轰鸣声一声接一声！
远处景湖上悠然划水的天鹅群突然受惊，惊慌失措地振翅飞远。
游人和路人也惊讶地转身，眺望筑梦办公楼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惊慌远离。
也有人循声而来！
第一更。
第111章 这话听上去好耳熟啊！
外面发生了什么，游戏中的20个人根本无心关注。
他们完全沉浸在这片虚拟的战场中。
驾驶员和车长也回到了坦克上。
驾驶员还惊魂未定地说：“可算修完了，差点被打死。”
但是在驾驶位躺下后，他立刻镇定下来，根据提示扭头，按住左侧的大红色启动按钮。
伴随着细微的震动感，1500马力燃气轮机启动的狂躁声迅速传遍整个车组！
启动按钮边上，复杂的机械仪表盘也开始运作。
驾驶员无视这些看不懂的东西，双手握住正前方的黑色把手，透过前方和左右两侧的长方形视窗观察外面的战场。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敌军，他迫不及待地问：“冲不？”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驾驶这辆猛兽，感受一下横冲直撞的乐趣！
但车长并没有发号施令，反而请示了自己的炮手：
“老板，我们冲不？”
“稍等。”
炮手许梦眼睛凑在瞄准镜前，正检查之前两炮的战果。
很遗憾，第一炮只在大地上轰出一个坑。
第二炮好不少，正中一辆运兵车。
但和之前陈鹏一炮下去，运兵车爆炸，周围敌军为之一空不同，这次的战果要小得多——
运兵车爆炸了，但周围士兵却只倒下三分之一左右。
许梦清楚，这不是因为PC和模拟器难度不同，而是[稳定版]demo的第二个变化——
手下这帮员工在加入维修功能，让坦克可以动起来后，又给Demo加入了更细致的[护甲耐久]设定。
他们根据坦克各部位装甲厚度，设计了不同的耐久度，好让坦克能更真实地模拟出受击和损坏效果。
当然，这会儿是感觉不到的。
——对坦克厚重的外装甲来说，外面那些叮叮当当的子弹碰撞声完全是挠痒痒，根本不破防。
只要别被敌军近身扔手雷，基本可以无伤碾压第一关卡的敌人，甚至会导致无法进入第二关卡。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们开始觉得进攻的敌军太脆弱。
为了让战斗有挑战性，又给敌军加上了防弹背心和钢盔，来对抗炮击时产生的致命破片。
这大大提高了杂兵在炮击下的生存机会。
——这时候的demo，还不具备追踪炮弹爆炸产生的每一片金属和碎石的能力。
这时候的机制是：只要敌军在炮击波及范围内，就会默认被破片打中。
具体承受的伤害，依据距离爆炸核心的距离依次递减。
这才是陈鹏当初一炮下去，敌军直接倒下一大片的原因。
现在薛亮他们这么一改动，敌军在炮弹轰炸下的生存率大增。
不过短时间内，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甚至没有外力帮助的话，未来也很难走得更远。
想要追踪物理破坏后的所有破片、计算破片的飞行轨迹、甚至根据破片的大小确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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