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关风风风月
“启明,你记住,夏家能有今天,靠的不是给谁当狗,而是每一次都在时代的浪潮中,选对了船。”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剖开现实血淋淋的真相。
“你以为我们对那条线上的人摇尾乞怜,他们就会记着你的好?”
“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地方豪族,和圈养的肥猪没什么区别。平日里扔些残羹冷炙,是为了让我们长得更肥,等到哪天需要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刀捅进我们的脖子,吸干我们身上最后一滴血!”
“我们夏家百年的基业,在他们眼中,或许还不如他们手里的一张纸。”
这番话,让夏启明脸色一白。
他从未听过父亲用如此直白、如此残酷的语言,来形容他们与其他权力阶层之间的关系。
夏朝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在用旧时代的眼光看问题。”
“在过去,权力,决定一切。我们依附权力,才能分到一杯羹。”
“但是现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窗外的夜空,那个黑袍身影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光。
“……时代,变了。”
“一种全新的、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力量,出现了。”
“在这种力量面前,所谓的权势滔天,算个屁!”
夏朝宗的声音陡然拔高,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没看到吗?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在那位大人面前,连让他动一动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什么?这就是神威!是凡人无法抗拒的天命!”
夏启明被父亲这番话震得脑中一片轰鸣,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朝宗看着他震撼的表情,语气稍缓,却更加森然。
“旧的时代,正在逝去。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这个时候,你还抱着那些旧神的大腿不放,等着他们来保护你?愚不可及!”
“我们要做的,不是螳臂当车,成为旧时代的陪葬品!”
“而是要顺应天命!”
夏朝宗的眼中,燃烧起名为“野心”的疯狂火焰,他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最终决断。
“我们要成为新神在这凡俗世间,最虔诚,也是最锋利的……剑!”
“他要审判罪恶,我们就为他找出罪恶!”
“他要立威,我们就为他搭建舞台!”
“他需要眼睛,我们夏家的情报网,就是他的眼睛!他需要爪牙,我们夏家这百年的基业,就是他的爪牙!”
书房内,一片死寂。
夏启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被点燃的兴奋。
他终于明白了。
父亲竟是要将这一场足以让夏家灰飞烟灭的灭顶之灾,硬生生扭转为一场攀附神明、赌上整个家族未来的……通天豪赌!
父亲不是在投机,他是在赌国运!赌这个世界的未来!
牺牲一个夏辰,献上一个赵景明。
这些,都只是他递给新神的,第一份投名状!
这一刻,夏启明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已经不再挺拔的苍老身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枭雄。
“我……我明白了,父亲。”
夏启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去。”夏朝宗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亲自去,把杨博文大师,用最高的礼节,给我请过来。”
“这一次,若不是他,我们夏家……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这种能窥探天机、预知未来的奇人,绝不是池中之物。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夏家最尊贵的座上宾!他的任何要求,都必须满足!不,要在他开口之前,就替他想到,替他办到!”
夏朝宗眼中精光一闪。
“我们不仅要成为新神的剑,还要将所有可能站在新神身边的人,都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夏启明再无半分犹豫,重重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
当杨博文再次被请入夏家庄园时,他的心态已然平静了许多。
面对夏朝宗亲自在门口迎接的隆重礼遇,他只是微微欠身,从容地回了一礼,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大师”的气度。
他知道,自己掌握的力量,值得这份尊重。
书房内,顶级的大红袍依旧香气四溢。
夏朝宗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将一张黑金卡片推到了杨博文面前。
“大师,上次若非您金口玉言,我夏家已是万劫不复。这份心意,还请务必收下。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夏家最尊贵的客人。”
杨博文看了一眼那张卡,又看了一眼夏朝宗那双充满期盼与郑重的眼睛,缓缓开口。
“夏老先生想再算一卦?”
“大师慧眼如炬!”
夏朝宗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知道,我夏家……未来的命运,会如何?”
这是最重要的。
投靠“判官”这步棋,究竟是带着夏家走向辉煌,还是踏入万丈深渊,他需要一个来自“天意”的答案。
杨博文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催动能力。
他发现这个能力用多了之后,好像有变化了,他现在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
无尽的命运丝线浮现,他熟练地找到了代表夏家的那根命运丝线。
顺着丝线向未来窥探而去。
杨博文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师?”夏朝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杨博文看着夏朝宗,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组织语言。
最终,他只说出了四个字。
“夏家未来的命运……”
“一帆风顺!”
第140章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东海市郊,七号地下工事。
这里,已然化作一座钢铁浇筑的战争堡垒。
目之所及,尽是冰冷的杀戮机器。
上百名从全国最顶尖特种部队抽调而来的战士,呈三层环形防御圈,将工事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中的最新式突击步枪,枪口一致对外,仿佛一片钢铁丛林。
再往外,是数十辆重型步兵战车与主战坦克组成的移动壁垒,黑洞洞的炮口调整着角度,无声地指向天空。
地面上,被涂上了鲜红的死亡标记。
那片方圆百米的区域,是雷区。
高爆地雷、反步兵跳雷、定向炸药……任何踏足此地的生物,都将在零点零一秒内被撕成最原始的碎块。
更远处的制高点,数个伪装起来的狙击小组早已就位。
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枪的瞄准镜内,十字线死死锁定着工事入口前的每一寸空间,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寒光。
天空,更是被彻底封锁。
四架最新型的“天剑-20”战斗机,以标准的菱形攻击编队,在千米高空低速盘旋。
机翼下方挂载的导弹,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光泽,机载雷达早已将下方这片区域,扫描了不下千遍。
这是一张由夏国最顶尖常规军事力量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
指挥车内,周国良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分割成数十个小块的监控屏幕。
每一个画面,都代表着一种致命的武器系统。
这是夏国自百年以来,为了抓捕一个所谓的“罪犯”,所动用的、史无前例的军事力量。
甚至比当初对付“炎魔”顾凡时,投入的力量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距离中午十二点,越来越近。
空气中的气氛,也愈发凝重。
周国良推开车门,爬上指挥车顶,拿起军用望远镜,望向天际线。
望远镜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黑点。
那黑点由远及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借助任何飞行器,就那么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仿佛这片天空,本就是他家的庭院。
黑色的长袍在猎猎高空中狂舞,那张诡异的无脸黑色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
正是“判官”,沈越。
一个人,直面一支现代化的军队。
他在距离军事要塞千米之外的上空,停下了脚步。
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俯瞰着下方那如同刺猬般武装到牙齿的凡人军队,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神祇,在审视一群徒劳的蝼蚁。
周国良扔掉望远镜,抓起身旁早已准备好的高音喇叭,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天空怒吼。
“回头吧!”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所谓的正义,正在催生更大的混乱!正在撕裂这个国家!”
声音通过扩音器,化作滚滚音浪,响彻整个山谷。
天空中的那个身影,没有丝毫反应。
良久,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我行我道,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周国良,那被黑袍包裹的身影,无视了这片空域的禁令,一步一步,朝着七号地下工事的方向,继续前行。
周国良看着那个不断逼近的、神明般的身影,眼眶欲裂。
他抓起通讯器,用尽全身的力气,下达了那个他此生最不想说出,却又必须下达的命令。
“把他,给我打下来!”
命令下达的瞬间。
死寂的阵地,活了过来。
顷刻间,枪林弹雨,炮火轰鸣!
数百支枪械喷出火舌,交织成一道炽热的金属风暴。
一张由钢铁与火药织成的必杀之网,在瞬间便将天空中的那个身影,彻底吞没!
震耳欲聋的轰鸣,几乎要掀翻整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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