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下圍棋啊! 第92章

作者:山中土块

  俞邵所處的江陵,以及江陵附近的省份,屬於南部賽區。

  這一屆爛柯杯圍棋定段賽,也是所有貫籍為南方省份的棋手,去一起競爭南部棋院的六個職業棋手名額。

  全國五大賽區,每個賽區都分別有六個職業棋手名額,加在一起就是每年全國男子組有三十人,能成為職業棋手。

  如果再加上女子組的三十個名額,就是六十人。

  而在前世,每年男子組一共也就二十人能定段,成為職業棋手,職業棋手名額看起來似乎比這個世界還要更少。

  但是考慮到這個世界,棋手基數要遠比前世大的多,因此僅僅只是多了十個名額的話,定段其實要遠比前世更難,也更加殘酷。

  這也意味著,如果不是從小就以定段為目標的衝段少年,業餘棋手想要定段,三十個名額裡能有那麼一兩個,其實就非常不錯了。

  “這我就沒關心了,畢竟在成為職業棋手前,只需要關注自己所在的賽區就行了,哪還有空去關心其他賽區?”

  江夏華搖了搖頭,說道:“但肯定也是有的,不管哪個賽區,不管哪一年,想要定段.…..都沒那麼簡單。”

  “今年難,其實去年也不簡單,去年咱們賽區有個鄭勤,一個業餘棋手居然那麼強,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江夏華突然停下了腳步,定定朝酒店門口望去。

  俞邵有些疑惑,也朝酒店門口望去,表情稍稍有些意外。

  一個留著長髮的少女,面容清麗,上身穿著米白色的短袖,下身穿著一條寬鬆的黑色長褲,打扮的很簡單。

  但哪怕如此,她站在人群之中,也能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俞邵已經快一年沒見的徐子衿。

  徐子衿此時也看到了俞邵,她一下子停下了腳步,靜靜望著俞邵。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徐子衿最終也沒上來打聲招呼,而是緩緩收回了視線,對著俞邵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對此,俞邵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這太符合徐子衿的人設了,她不是那種會主動上來說一句好久不見的性格。

  “她剛才在看你?”

  江夏華一臉震驚,問道:“徐子衿認識你?她怎麼會認識你的?”

  “你也認識她?”

  聽到這話,俞邵這下子倒有些意外了,說道:“她是我高中同學。”

  “她是常燕九段唯一的徒弟啊。”

  江夏華驚訝的看著俞邵,開口說道:“而且她還是徐總的女兒,又長這麼漂亮,這幾天傳出她要當職業棋手的事情後,網上都炸鍋了!”

  徒弟?

  徐子衿去找了個師父?

  俞邵搖了搖頭,稍微有些尷尬,說道:“我一般上網就是和朋友開黑打遊戲,而且一打就是從早上打到晚,總想著下一盤贏回來。”

  這事兒得賴周德以及張文博那幾個畜生!

  俞邵自己都覺得奇怪,他本來都已經過了在意遊戲勝負的年紀了。

  但是和周德他們混久了之後,他莫名其妙也開始在意起遊戲輸贏來,好像真的重回高中時期一樣。

  “還有,徐總是誰?”俞邵問道。

  “徐段華,謇C集團的老總,做房地產開發的,有些職業比賽都有徐氏集團在背後贊助。”江夏華解釋道。

  聽到這話,俞邵頓時有些驚訝。

  雖然學校裡一直流傳徐子衿家世很好,但是徐子衿到底是什麼家世,其實一直沒人知道。

  “你們難道不熟?”

  江夏華忍不住問道。

  “不算太熟。”

  俞邵搖了搖頭,說道:“就是以前一起去參加過一場高中圍棋比賽,暑假過完,她就再沒去過學校了。”

  二人很快離開了酒店,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各自點了一份蓋澆飯。

  不過相比於剛才的活躍,因為之前聊起了莊飛和方昊新,想到這屆定段賽的艱難,江夏華變得稍微有些沉悶起來。

  俞邵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二人就這麼彼此沉默的吃著飯,氣氛也略顯沉悶。

  “我從七歲學棋,十一歲開始定段。”

  過了片刻,江夏華才終於再次開口,頭也不抬的說道:“到現在,已經定段五年了。”

  俞邵停下筷子,看向江夏華。

  “每年師父都對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我卻一直讓他失望。”

  江夏華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每次定段失敗,我回到道場的時候,師父也不會苛責我,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第一年是這樣,第二年還是這樣……雖然師父每次拍我肩膀的力道其實都差不多,但是我卻感覺,那力道卻逐漸沉重。”

  “甚至……如今已經到了我覺得承受不住的地步。”

  江夏華最後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今年無論如何,我都要定上段,我不想再讓師父失望了。”

  俞邵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去年定段賽上什麼成績?”

  “在決賽上被淘汰了,只差最後一步。”

  江夏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除了最開始兩年,後面三年我都進決賽了,但是偏偏,每次都只是差那麼一點點。”

  聽到這話,俞邵不由有些驚訝。

  進了三次決賽,也就是說江夏華在十三歲左右,就有接近職業水平了,如果邭夂命c,說不定那個時候就已經成為職業棋手了。

  “我其實倒是希望前三年都沒進入決賽。”

  江夏華滿臉苦澀,開口說道:“每次都能進決賽,每次偏偏又都只差一點點,太難受了,而且總讓我感覺這些年我毫無進步。”

  “結果今年……”

  江夏華深吸一口氣,臉上一掃頹色,堅定的說道:“算了,不管今年怎麼樣,我說什麼也要定段了,師父在薪火戰等著我呢!”

  薪火戰?

  聽到這陌生的詞彙,俞邵頓時有些困惑,問道:“薪火戰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江夏華頓時有些錯愕,瞪大眼睛,開口問道。

  “不知道。”俞邵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一旦定段成功,成為職業棋手之後的首戰,就是薪火戰。”

  江夏華介紹道:“到時候會安排一個九段棋手和初段棋手形成組合,迎戰另一個九段棋手和初段棋手形成的組合。”

  “圍棋雙人賽?”

  俞邵有些驚詫,開口問道。

  “對,圍棋雙人賽。”

  江夏華點了點頭,說道:“雙方互先,初段棋手下一手,然後九段棋手再下一手,對方二人也是同樣如此。”

  “因為九段和初段攜手而戰,代表著薪火相承的傳承,因此這一戰叫薪火戰,是所有踏入職業世界的棋手初戰。”

  “雖然薪火戰主要在於象徵意義,娛樂性更大,也不計入正式戰績,但還是很讓人激動!”

  “我師父是朱心元九段,到時候如果我成功定上段,師父會申請和我形成組合。”

  江夏華說著有些激動了起來,說道:“到時候,憑藉我和師父的默契配合,說不定我職業首戰就能擊敗九段棋手!”

  俞邵頓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種比賽倒是讓人耳目一新,在前世反正沒這種東西。

  不過薪火戰確實主要在象徵意義上,畢竟兩個人下棋思路可能完全不一樣,需要雙方的默契配合才行。

  俞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不過,你是有師父的吧?那沒師父的業餘棋手怎麼辦?”

  “那就是棋協隨機安排了,看哪個九段棋手有時間唄。”

  江夏華忍不住笑道:“這就是業餘棋手的一大短板啦,在薪火戰上,如果雙方不熟悉彼此的棋路,沒有默契,那很難很難贏。”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反正薪火戰主要在於象徵意義,是用來激勵每年新定段的初段棋手的,無論輸贏都很正常。”

  二人一邊聊,一邊吃飯,很快就吃完飯,再次回到了酒店,坐電梯來到了十二樓。

  “對了,還沒你聯絡方式呢,加個微信吧。”

  在二人即將分別的時候,江夏華才終於想起還沒俞邵的好友,拿出手機,開口笑著說道。

  “行。”

  俞邵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很快就和江夏華相互加了微信。

  “明天就是本賽了,你也加油。”

  江夏華笑了笑,開口說道:“祝咱倆今年都能定段成功。”

  “好,祝咱倆都能定段成功。”

  俞邵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和江夏華道別,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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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再相遇

  第二天。

  圍棋定段賽本賽,終於要開始了。

  早上九點,俞邵就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此時一樓大廳已經是人山人海,所有進入本賽的選手,都在等待著比賽開幕。

  大廳內有男有女,年齡也不盡相同,年長的已經接近三十,年齡小的不過十歲左右,每個人表情都很鄭重,大廳內的氣氛也因此無比緊張。

  除了本次定段賽的參賽選手之外,還有非常多的記者和攝像師,正架著相機和攝像機對著大廳一陣狂拍。

  “這邊!”

  看到俞邵到來,已經提前來到大廳的江夏華眼睛一亮,立刻朝俞邵揮了揮手。

  俞邵看了江夏華一眼,朝江夏華走去,很快就來到了江夏華身旁。

  “師兄,這是?”

  江夏華身旁,一個小個子,看起來大概才十二歲左右,還在讀初中的男生好奇的看了俞邵一眼,開口問道。

  “來自江陵的業餘棋手,叫俞邵,昨天剛認識。”

  江夏華介紹完俞邵,又向俞邵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師弟,叫袁文義,你叫他猴子就行,我們都這麼叫。”

  “你好。”

  俞邵和袁文義相互點頭示意,算是彼此認識了。

  距離比賽開幕的時間越來越近,陸陸續續又不斷有棋手向大廳趕來。

  很快,俞邵就看到了幾個熟人。

  那是之前和他同在E組的何志安和喬安力,他們也看到了人群中俞邵,表情一下子都變得凝重起來,多看了俞邵一眼,才收回視線。

  “那是何志安和喬安力,是浪鴻道場出來的,前幾年也參加過定段賽,實力還不錯。”

  一旁,江夏華顯然還沒意識到俞邵認識何志安和喬安力,以定段賽老前輩的身份,不斷給俞邵科普他認識的選手。

  絕大部分能進入本賽的棋手,江夏華都認識,不只是衝段少年,就連一些業餘棋手,江夏華甚至也能進行一個簡單的點評。

  俞邵這時也發現了,整個大廳百分之九十多都是衝段少年,平均年齡在十五歲左右,業餘棋手的數量相當稀少。

  這時,江夏華又注意到了一個看起來已經接近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表情頓時認真了一分,介紹道:“那個是蒲偉澤,業餘棋手,但是很強。”

  “很強?”

  俞邵注意到了江夏華的用詞,稍微有些驚訝,畢竟江夏華評判喬安力兩人,都是說的實力還不錯。

  “嗯,我輸給過他。”

  江夏華點了點頭,說道:“他和我一樣,每年都打進決賽了,但是也是每年都差一點點,他今年二十九了,這是他最後一年定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