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土块
“竟然從佈局伊始便謩澲例垼 �
“如今橫貫全盤,終於要將黑棋大龍擒獲!”
已經無人能保持鎮定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朝前傾了傾身子,看著這場驚世殺局,頭皮發麻的同時,心中更是泛起了無盡的寒意。
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屠龍?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
圍棋之中,屠龍確實是一種贏法,但所謂屠龍,往往都是棋局進行到一半,發現有屠龍的機會,才會動手,更多對局,都是較量到官子結束。
除了初學者外,怎麼可能有人從一開始就想要擒獲對方大龍?!
說到底,因為圍棋太過複雜,變化以千億計,屠龍又是變化最多最複雜的一種,繁複紛雜,形勢極有可能完全脫離掌控。
因此縱觀古今,即便是力戰派棋手,也沒有任何一個棋手,沒有任何一盤棋,會從一開始便將“屠龍”作為戰術核心!
看著棋盤上,棋子還在不斷的交替落下,所有人的內心都無法平靜。
和東山燻落子如飛剛才的情景已經截然相反,現在東山燻每一手都下的極為艱難,往往需要思考許久,反觀荒木野,則是落子如飛!
東山燻表情蒼白,臉上細汗流下,咬著牙,長考過後,終於再次落子。
噠!
噠!
噠!
四周仍是寂靜無聲。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黑棋右翼大龍徹底被白棋擒獲之後,東山燻默然片刻,深深的低下了頭,開口道:“我……”
話到嘴邊,但剩下兩個字,卻彷彿重如千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輸了。”
最終,東山燻還是從牙縫裡艱難的說出了剩下兩個字。
“多謝指教。”
荒木野臉上看不出喜怒,朝著東山燻低頭道。
四周眾人,已經徹底看傻了,哪怕棋局結束,也沒有緩過神來,依舊呆立在原地,內心被濃濃的震撼給填滿。
荒木野,屠龍勝!
棋盤之上,黑棋兩條大龍被屠,用全軍覆沒都不足以形容其悽慘,只能說支離破碎!
但這並非黑棋發揮的不好,甚至可以說,黑棋發揮的太好太好了,好到驚豔,甚至在在最後五十手之前,都沒有人會預料到最後就是這個結局。
這盤棋,東山燻令人瞠目的棄龍爭先,令所有人不禁為之折服,但是這般驚天的妙手,非但沒有給他帶來勝利,反而竟然迎來了兩龍被屠的暴烈慘局!
人群之中,蘇以明一言不發的望著棋盤,腦海之中,還不斷浮現出此前雙方的每一手棋,不斷的拆解覆盤。
…………
ps:吊水大法果然管用,已經退燒了,不過身上還是有點酸,好在過兩天應該就好了,大家也注意身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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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不甘願的敬佩
另一邊,一群人圍在十六號桌四周,專注的看著俞邵和石田紀雄之間的這一盤棋,對於東山燻和荒木野那盤棋發生的一切,自然是一概不知。
俞邵和石田紀雄這盤棋,也已經將至收官。
這一盤棋,哪怕下到這裡,雙方依舊咬的很死,每一目都錙銖必較。
總體而言,俞邵執白略佔優勢,石田紀雄雖然處於下風,可黑棋與白棋之間目數的差距並不大,只是不夠貼目的七目半,似乎隨時都有追趕上來的可能。
但是……
哪怕差距很細微,但人群中,所有日本棋手都沉著臉,顯然他們對黑棋的形勢,也並不算樂觀。
因為,這個不算大的差距,已經保持太久太久了,從進入中盤到現在即將步入官子,可以說,這個差距……幾乎維持了一整盤。
一整盤棋,沒有太大的亮點,沒有燦爛的妙手,沒有層出不窮的手筋,因為也有過複雜計算下的攻殺,這盤棋也說不上平淡。
可偏偏,就這麼談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的每一手組合到一起,這個差距竟然就這麼保持了一整盤棋。
“差距從始至終都不大,看起來形勢隨時可以逆轉,但就是無論怎麼追,就是追不上這個差距……”
一個青年餘光忍不住瞥向石田紀雄,表情莫名,默默想著:“對黑棋來說,與其像現在這樣,或許寧願白棋優勢更大一些吧?”
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他便不由為心裡浮現的這個念頭感到荒謬。
畢竟,下黑棋的,是石田紀雄,是王座!
他怎麼會覺得,身為王座,會寧願讓對手優勢更大,直接將自己擊潰呢?
可是,緊接著,他的腦海之中,又不禁浮現出一個念頭。
或許正因為他是王座,所以反而更寧願被對手擊潰呢?
古來那些雄才大略的帝王皆痴迷於長生之術,或許,他們只是寧願被反叛者一劍刺穿胸膛,而不是面對生老病死時,只有無力。
現在棋盤上這一幕,於黑棋而言,又何嘗不是生老病死?
想到這裡,他不由沉默了。
石田紀雄額頭之上滿是細汗,牙關緊咬,臉上滿是不甘心,死死盯著棋盤,不斷瘋狂推算著後續種種變化。
片刻後,石田紀雄終於再次夾出棋子落下。
俞邵很快也夾出棋子,做出了應手。
噠!
噠!
噠!
……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棋盤之上,所有大官子,已經全部收完了!
剩下的,只有一些小官子,雖然小官子的手數繁多,也極其容易出錯,但是,既然已經看到這裡,所有人便都已經知道,白棋應該不會出錯了。
繼續下下去,將小官子全部收完,最後數目,沒有任何意義。
石田紀雄頭髮都已經被汗溼,他望著面前的棋盤,知道這一盤棋,下到這裡,終於是分出了勝負。
最終,他還是沒能說出“我輸了”三個字,而是將手伸進棋盒,棋子咔噠作響,從棋盒中抓出兩顆黑棋,緩緩放在了棋盤之上。
這個動作,就已經代表投子了。
白棋,官子勝。
見石田紀雄投子,俞邵立刻朝著石田紀雄低頭行禮,石田紀雄也跟著低頭禮過,隨後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
“石田紀雄老師,最終還是輸給了俞邵,這個後起之秀……而且是以這種方式被擊敗,心情應該很複雜吧。”
看到終局了,青年終於將視線從棋盤上收了回來,忍不住朝剛剛起身的石田紀雄望去,想知道輸給俞邵後,石田紀雄是什麼表情,以此窺探石田紀雄的內心想法。
但是,當他看到石田紀雄的表情後,有些錯愕,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從石田紀雄臉上,他看不到任何失意、懊悔、不甘,除了殘餘的些許汗漬之外,竟然表現的十分平靜,就好像只是和友人閒暇時下了一盤棋一樣。
“看來石田紀雄老師,對於輸給俞邵這件事,也沒有太在意……”
青年看著石田紀雄走遠,正準備收回目光,卻見石田紀雄走到半路,突然停住了腳步。
緊接著下一刻,青年便見背對著他的石田紀雄扭過頭,微微側過臉,牙關微咬,將視線再度投向了仍在收拾棋子的俞邵。
青年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一道飽含無數情緒的目光,有前所未有的不甘、深深的痛苦、還有憤怒、除此之外,甚至於……還有一絲極其不甘願的敬佩!
但很快,石田紀雄便收回了視線,徑直向比賽會場外走去。
網上關注俞邵這一盤棋的人也不少,見到棋局結束,直播間也是瞬間轟動,一片熱議。
“帥啊,下的相當漂亮啊!”
“強,確實強,服了。”
“本來以為是一場惡戰,結果雖然形勢膠著,但是一點都不惡,就是一直這麼久僵持,看的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太厲害了,俞邵,不愧是我的偶像,媽的,看的我雙拳緊握!”
“確實,說不定俞邵今年還真能一舉奪冠,第一次參加世界賽就奪冠,那算是創造歷史了吧?”
“這樣的天才,是我們這邊的棋手,實在太好了,我都不敢想,如果是出生朝韓的棋手,該是怎樣的絕望。”
直播間眾人興奮無比,心中都有些感慨。
他們想過俞邵會贏,但是卻完全沒想到,面對石田紀雄這樣的強敵,俞邵居然能贏的這麼漂亮,完全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對了,其他桌賽況如何?東山燻和荒木野那盤棋下的怎麼樣了?”
“我切換直播間看下……哦?已經結束了?”
“荒木野老師屠龍勝?”
“趙盼方八段正在直播覆盤,看看去。”
直播間眾人有些驚詫,有些人去看棋譜,還有不少人直接跳到了原本直播荒木野和東山燻棋局的直播間,看起職業棋手的覆盤來。
……
……
比賽會場內。
俞邵收拾完棋子後,長舒一口濁氣,隨後便朝著蘇以明所在的十號桌望去,卻見十號桌兩側已經空無一人。
“已經結束了?”
俞邵有些驚訝,他沒看過祝懷安太多棋譜,但就他僅看過的那幾篇而言,祝懷安的水準絕對算極高的那種,哪怕是蘇以明,恐怕也得和祝懷安展開一場鏖戰。
當然,這一切是建立在二人全都正常發揮的前提條件下,俞邵倒是沒考慮過有一方出現下出大漏的情況,也不知道這盤棋祝懷安偏偏就下出了大漏。
因為到了六十四強戰,在場觀戰的人數極多,每一桌都擠滿了人,俞邵掃了一眼,也沒看到蘇以明和祝懷安的人影。
不過俞邵也沒太在意,很快便收回視線,想了想,便朝著安弘石那一桌走去,頗有些吃力,才勉強擠進了人群之中。
對於圍棋世界賽居然允許那麼多人現場觀戰這一點,俞邵其實是有些不適應的,像前世比賽,生怕打擾到棋手,恨不得連裁判和記譜員都不要。
不過轉念一想,因為這個世界棋風極盛,大家對於“觀棋不語”的意識也比較強,哪怕這麼多人,比賽會場依舊相當安靜,俞邵也就見怪不怪了。
安弘石的對手也不是泛泛之輩,同樣是來自朝韓的老牌九段朱浚澤,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曾拿過一年天元頭銜,哪怕後來沒有守住,也很不簡單了。
這一盤棋,安弘石執黑,朱浚澤執白。
“黑棋勝勢。”
俞邵很快便判斷出了形勢,找到了盤面的消漲要點:“勝負的關鍵點,在於左下黑子孤棋如何成功在白陣做活,只要活了,白棋就輸了。”
“而且,雖然沒太深入計算,但哪怕只是看棋形,黑棋就十有八九能活,也就是說,只要黑棋不犯錯,就活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俞邵陷入了沉吟,既然黑棋是勝勢,便嘗試著站在白棋的角度,看看白棋有沒有起死回生的機會,即如何圍剿黑棋。
當然,這從某種方面來講,也仍舊可以視為是站在黑棋的角度,因為黑棋要在白陣做活,也必然同時要考慮白棋會如何攻擊自己。
所謂最瞭解你的是敵人,便是這個道理,在圍棋中更是如此,想要贏下對局,就得比對手更瞭解對手才行。
“下一手,白棋跳或許也很難出頭,即便碰也會遭到黑棋的反撲。”
俞邵表情專注了一分:“所以,當前區域性白棋最強的應手,應該還是——”
“挖!”
下一刻,趙浚澤便夾出了棋子,飛快落下!
十二列七行,挖!
“漂亮!”
俞邵忍不住心中為趙浚澤喝了一下彩。
這一手挖,有點難找,但如果沒找到這一手,白棋立刻就能盤了。
不過,對於趙浚澤能找到這一手,也並不算太意外,趙浚澤畢竟也是力壓群雄拿過頭銜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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