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下圍棋啊! 第446章

作者:山中土块

  咚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馬正宇定了定神,將鳳凰杯報名名單放在追上,開口道:“請進。”

  很快,一個戴著眼鏡的工作人員便推門走了進來,走到馬正宇的辦公桌前,遞上來一份檔案,說道:“馬主席,這是我們賽區今年定段成功的職業初段的名單,另外薪火戰需要加緊安排了。”

  “薪火戰?”

  聽到這話,馬正宇不禁拍了拍腦袋,說道:“之前光顧著忙雙子杯了,這事兒都差點忘記了,我馬上來安排。”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將檔案交給馬正宇後,便匆匆轉身離開。

  馬正宇開啟紙質檔案,抽出其中的職業初段名單,目光從上而下一掃而過,目光最終定格在莊飛的名字之上。

  “莊飛這小子,終於定上段了啊?”

  馬正宇嘴角不禁上揚,不禁想起了一年前那場圍棋定段賽。

  “莊飛這小子輸給俞邵,那時候心態崩的……不過,現在他估計對此也沒什麼想法了。”

  馬正宇笑了笑,從追上拿起中性筆,在莊飛名字後面,寫下了“莊未”兩個字,正準備寫“生”字之時,似乎想到什麼,筆尖突然頓住。

  馬正宇目光又掃向名單上其他名字,很快,目光就鎖定在了此次南部賽區圍棋定段賽的第二名身上——

  何漁。

  “何漁,好像是天地道場出來的衝段少年吧?”

  馬正宇陷入了沉吟。

  片刻後,馬正宇拿起手機,撥通了莊未生的電話。

  ……

  ……

  一個小時後。

  俞邵家。

  “我薪火戰的搭檔是何漁?”

  聽到電話那頭馬正宇的話,俞邵微微一怔,問道:“我記得今年我們南部賽區,沒有業餘棋手定段成功吧?”

  在得知按照規定,自己可能要參加薪火戰後,俞邵就立刻查詢了相關資訊。

  確實,棋手拿到頭銜的第一年,是需要參加薪火戰的,但前提是出現了業餘棋手的情況下。

  否則人家本身有老師和師兄,自然更願意讓老師或者師兄領自己打職業賽場的第一戰,而非一個陌生人。

  而今年南部賽區定段成功的棋手,沒有一個是業餘棋手出身。

  俞邵本來都鬆了口氣,覺得薪火戰應該沒自己什麼事情了,結果馬正宇就打電話過來了。

  “何漁的老師是已經退役的白宿錢八段,而他們道場,唯一一個九段的師兄,是孔俊軒九段,最近戰績並不理想,而且他嫌麻煩。”

  電話那頭的馬正宇輕咳兩聲,解釋道:“我問何漁願不願意讓你當他在薪火戰上的搭檔,他立馬就同意了。”

  師兄嫌帶師弟打個薪火戰都覺得麻煩?

  俞邵有點懵,這道場的關係有這麼冰冷嗎?

  “俞邵,雖然你還年輕,但是,你已經是頭銜持有者了,身為七大頭銜持有者之一,身為國手,你必須肩負起接迎後來者的責任。”

  馬正宇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行吧。”

  俞邵知道這薪火戰自己是躲不過了,只能答應下來,然後又隨口問道:“那我的對手是誰?對手的搭檔呢?”

  “……”

  聽到俞邵這話,電話那頭,馬正宇突然不說話了。

  “喂?”

  俞邵有點奇怪,喂了一聲,問道:“聽得到嗎?訊號不好?”

  “咳咳咳。”

  電話那頭,馬正宇咳嗽了兩聲,回答道:“聽得到,你薪火戰的對手是……莊飛。”

  得到這個回答,俞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聽到這個訊息,心裡居然一時間不覺得有多麼意外,畢竟薪火戰的對手是由棋院方面安排,而棋院方面,肯定是噱頭怎麼大怎麼安排。

  “然後,莊飛的搭檔是……”

  馬正宇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蘇以明。”

  俞邵徹底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問道:“蘇以明?不是莊未生老師嗎?”

  “是的,莊未生老師臨時有事,所以,只能由蘇以明來搭檔了。”馬正宇語氣有些心虛,但還是強撐著說道。

  自己兒子成為了職業棋手,當爹的馬上帶兒子打薪火戰,這個關頭還能有事?

  馬正宇這話俞邵一點兒也不信,他懷疑馬正宇是故意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聽到電話那頭俞邵長久的沉默,馬正宇立刻道:“總之,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後天來參加薪火戰就好。”

  “而且,對手是莊飛和蘇以明,不是更好嗎?如果是莊飛和莊未生老師,你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這次是真的絕對不可能贏!”

  俞邵頓時語塞,有些無從反駁。

  確實,如果薪火戰上,自己的對手是莊飛,而莊飛的搭檔是莊未生,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勝率渺茫。

  畢竟人家是父子,有句話說的好,上陣父子兵,父子齊上陣天然有加成。

  更何況,還有一句話知子莫若父,莊飛一撅屁股莊未生怕是就知道莊飛要放什麼屁,這種雙人戰,如果搭檔不夠給力,自己怕是要被打成麻瓜。

  “馬主席,我其實就想知道,你是怎麼跟莊未生老師說的,讓他願意讓蘇以明,來當莊飛的搭檔的……”

  俞邵幽幽開口道。

  馬正宇連忙忙開口道:“我沒有,莊未生老師臨時有事,所以——”

  聽到電話那頭,馬正宇還想狡辯,俞邵再次開口,幽幽的喊了一聲馬正宇的名字:“馬主席……”

  “咳咳。”

  馬正宇輕咳兩聲,終於如實說道:“我說,一個棋士應該獨當一面,而不是被庇護在父親的身後。”

  “一個棋手邁出進入職業棋壇的第一步,可以由任何人在前方帶領,但是那個人,唯獨不該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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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你對俞邵瞭解多少?

  當晚,當薪火戰的賽事安排公佈之後,好不容易才平靜了幾分的網際網路,頓時再次沸騰了起來,這場薪火戰,瞬間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雙子杯結束之後,蘇以明和俞邵再次在賽場上對決,最快也是鳳凰杯。

  結果所有人都沒想到,雙子杯前腳剛結束,二人竟然又要在薪火戰相遇。

  雖然薪火戰是娛樂雙人賽,更多的是象徵意義,但是俞蘇這兩個字並列,就足以讓人期待萬分,畢竟雙子杯的兩盤棋,所有人都還歷歷在目。

  更重要的是,這次薪火戰的賽事安排,實在太具有戲劇性,噱頭太大了。

  去年因敗給俞邵,最終復活賽沒能贏下方昊新,導致在定段賽上失利的莊飛,如今終於再次和俞邵相遇。

  但是,俞邵竟然以是莊飛對手的搭檔的身份,參加這場比賽。

  因此薪火戰的相關話題,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上各大熱搜。

  “哈哈哈哈,奪筍吶,笑死我了,南部棋院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可惜我沒有證據。”

  “求莊飛的心裡陰影面積。”

  “莊飛:勤學苦練一年,如今我終於神功大成,走出了新手存,等著吧,俞邵,我要開始復仇了……嗯?他怎麼坐在頭銜持有者的位置上?”

  網上歡聲笑語一片,各種調侃層出不窮。

  回想起一年前的定段賽,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去年剛剛定段成功的兩個棋手,今年竟然雙雙拿下了頭銜,在這一年間,更是捲動了無盡的棋壇風雨。

  所有人都對這場即將到來的薪火戰期待無比,但這一次,和以往不同,更多人是以看熱鬧的心態,等待著薪火戰的到來。

  ……

  ……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過,僅僅三天之後,薪火戰開始的日子,便匆匆到來了。

  南部棋院,休息室內。

  一個大約十四五歲左右的短髮少年,正一臉緊張的坐在休息室內的沙發上,時不時握緊拳頭,然後又鬆開,隨後再次攥緊拳頭,週而復始。

  “吱呀。”

  突然,推門聲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少年,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來者,原本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少年微微一愣。

  很快,少年便死死攥緊了拳頭,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直視著黑衣少年,開口道:“莊飛,你來了。”

  莊飛掃了一眼少年,似乎對於少年出現在這間休息室有些意外。

  片刻後,莊飛收回目光,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徑直走向飲水機,從飲水機上拿出一個紙杯,開始給自己倒水。

  看到莊飛這似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態度,少年眼神一變,臉上浮現出一絲薄怒,咬緊牙關道:“你不要以為你在定段賽贏了我一次,就還能贏。”

  莊飛一言不發,只是繼續給自己倒水,似乎沒有聽到少年的話。

  等到水倒滿之後,莊飛這才端著水杯,仰起頭喝了一口。

  “你總是這麼目中無人。”

  看到莊飛似乎將自己無視,少年不禁咬牙切齒,說道:“這次,我的搭檔是俞邵,他有多厲害,你應該知道,這一次薪火戰,我一定會贏下來的!”

  “不只是薪火戰,還有以後,正式成為職業棋手之後,我也會追上來,把你殺的落花流水!”

  少年發狠道:“你等著瞧吧!”

  聞言,莊飛嘆了口氣,沉默許久後,終於扭頭靜靜的看向少年,和少年對視起來。

  不知道為何,看到此時莊飛的目光,少年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躲避開莊飛的這道目光,只能咬緊牙關,倔強的和莊飛對視著。

  “何漁,你對俞邵瞭解多少?”

  莊飛突然開口問道。

  何漁聞言,微微有些發愣,回過神來後,立刻道:“相當瞭解!我看過他所有棋譜,甚至包括他一年前和你的那一盤!”

  “我說的,不是這個。”

  莊飛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我說的是,除了棋譜上的他之外,你對他,究竟瞭解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何漁一下子愣住。

  莊飛扭回頭,將水杯放在桌子上,背對著何漁,開口繼續說道:“剛才你說,俞邵很強,所以薪火戰你能贏下我是吧?”

  “但是,你對他並不瞭解。”

  還沒等何漁辯駁,莊飛便打斷了何漁的話,微微側過臉,接著說道:“你對他的瞭解,僅僅只在棋譜之上,除此之外,你對他一無所知!”

  “你或許知道點三三、或許知道厚薄倒置、或許知道妖刀與雪崩之死、或許知道不可抗拒的尖頂!”

  “但是,這些下法,你真的徹底參悟了嗎?”

  說到這裡,莊飛霍然轉身,開口道:“你沒有和他面對面交過手,你根本看不到他的棋力!你也絕不可能,真正理解這些下法!”

  “當他真正坐在你對面時,你才會知道。”

  “他會讓你感到絕望的顫慄,甚至會讓你失去再次拿起棋子的勇氣!”

  莊飛終於徹底轉過身,直面何漁,目光銳利如鷹隼。

  “而這一年多來,我都是在跟這樣的恐懼做鬥爭,甚至以這樣的棋手為假想敵,並咬著牙,血水往肚裡咽,然後不斷向前。”

  “但即便如此,我用盡全力,也只是在嘗試跟上他的腳步而已。”

  “何漁,不是我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