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土块
聽到這話,俞邵心中微動,抬起頭,看向蘇以明。
蘇以明此時也好抬了起頭,同樣看向了俞邵。
……
….
團體賽結束一天後,中國隊眾人就在馬正宇的帶領下,來到了機場,準備坐飛機離開首爾,回到江陵。
“蘇以明,聽說昨天晚上找東山燻私下裡下了一盤棋?”
去往機場的路上,和蘇以明、俞邵同車的男棋手好奇的問道:“怎麼樣,誰贏了?”
“我贏了。”
蘇以明望著窗外,開口回答道。
“你贏了?怎麼樣,那盤棋下的?”男棋手有些好奇的問道。
俞邵也好奇的看向蘇以明,想知道蘇以明和東山燻昨天那一盤棋究竟是什麼情況。
“下雪了。”
蘇以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著窗外,語氣有些莫名,開口說道。
“下雪了?”
剛才問話的男棋手一臉莫名其妙,問道:“昨天不就下雪了嗎?”
“那盤棋,東山燻下出了大雪崩。”
蘇以明依舊望著窗外,開口說道:“所以他就輸了。”
“哈?”
問話的男棋手直接懵了,不僅是他,其他人也都滿臉困惑的看向蘇以明,不知道蘇以明什麼意思。
下出了大雪崩,和東山燻輸了,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俞邵也是微微一怔,看向蘇以明,表情倒是顯得也沒有太過意外。
他一下子又不禁想起當初在定段賽上和蘇以明下的那一盤棋。
那一盤棋,距今已經過去很久了,對於蘇以明這話,俞邵並不感覺意外。
“大雪崩……”
蘇以明從窗外收回視線,緩緩開口道:“其實並不成立。”
“哈?!”
聽到這話,同車的所有人都徹底懵了,一個個眼睛都一點點睜大!
“走成大雪崩的基本型之後,可以在二路打吃,然後再扳,黑子最終只能連壓三路,白子連爬二路。”
蘇以明語氣平靜,解釋道:“既然點三三證明連爬二路是可行,那麼大雪崩自然也是如此。”
“以前的棋手不願意選擇大雪崩這種變化,因為一眼望去爬二路就是大虧,但是如今情況已經不同,這麼下出來,黑棋自然就崩盤了。”
聽到這話,全車的人腦海之中彷彿閃過一道驚雷,一下子全都被死死定格在了原地。
點三三?
大雪崩?
此前還從未有人將這兩個東西聯絡到一起,而如今被蘇以明這麼一說,將點三三和大雪崩聯絡到一起……
所有人腦海之中推算一番後,全車頓時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是的!
他們對於點三三這一手棋理解的還遠遠不夠透徹,而如今被蘇以明一說,才突然驚覺——
如果將點三三的厚薄問題,代入到大雪崩,將發生何等驚人的變化!
大雪崩之後,白子確實可以連爬二路,那麼黑子只能連壓三路,白子看似虧損,但是實則外圍黑子也並非絕厚,而是一片孤棋!
未來,這一片孤棋是有可能被白子攻擊的!
人的思維習慣,總是對吃虧的變化印象深刻,對佔便宜的事情印象極湥@也是人類的思維盲區。
因此,如果再考慮到這個變化之中,白子吃了黑子一片角,那麼下完大雪崩之後,黑子都不是陷入劣勢這麼簡單,而是……
黑子下完大雪崩,將直接陷入敗勢!
想到這裡,所有人的腦子都不由嗡嗡作響!
雖然此刻自己知道這是真的,但還是感到難以置信,或者說,壓根不願意相信!
下了這麼多年的大雪崩,竟然是錯的?!
對於一個棋手而言,再也沒有比這衝擊更大的事情了。
妖刀不成立,大雪崩……也不成立!
圍棋三大難解定式,哪怕一個被破解,或者被證明不成立,都將令棋壇震動,而如今,竟然有足足兩個是錯的?
他們都難以想象,一旦這個訊息,傳出去之後,究竟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一個男棋手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動,看向了俞邵。
他突然又想到了俞邵在這次團體賽開幕儀式上說的那一句話——
自我之前,沒有一盤棋,能夠稱得上好局。
他如今突然知道俞邵為什麼這麼說了。
如果大雪崩都是錯的,那麼……那些由大雪崩衍生而來的那麼多盤精彩紛呈的名局,真的還能算是名局嗎?
建立在錯誤的基礎之上的名局,後續攻殺再精彩,是否都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不!”
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愣愣看著俞邵的側臉。
“他從未否認過那些名局,他只是覺得……”
“那些棋不能稱之為好局,無法與……無法與好字相配!”
全車一片寂然,所有人都呆滯的望著俞邵,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們一時間,甚至又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大雪崩、妖刀都不成立。
那麼,剩下的大斜定式,不會也是錯的吧?
不過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
如果圍棋三大難解定式全都不成立,那麼圍棋這四千年的歷史算什麼?
笑話嗎?!
這麼多年來,多少棋手枯坐於棋盤前,參不透這圍棋三大難解定式,如果圍棋三大難解定式皆是錯誤,那是何其諷刺?
“俞邵。”
就在這時,蘇以明突然開口喊了一聲俞邵的名字。
聽到蘇以明喊自己,俞邵扭過頭,疑惑的看向蘇以明。
“我想和你再次在賽場上交手,平時的對局,實在沒什麼意思。”
蘇以明定定看著俞邵,說道:“將來我們都拿到頭銜之後,再下一盤吧,如果我輸了,我就將頭銜拱手相讓!”
…………
ps:最近實在沒什麼狀態了,本來今天還想請假的,先更4k調整下吧,抱歉了。
第324章 這麼多年的圍棋經驗,全部錯誤
聽到蘇以明的話,全車的人頓時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將來我們拿到頭銜之後,再下一盤?
以頭銜為代價?
怎麼好像拿頭銜那麼簡單一樣?
多少棋手以頭銜為目標,忍耐、苦修、辛酸、畢生與那種痛苦和絕望戰鬥著,但即便如此,也有那麼多棋手無緣頭銜!
很多人會用仙之人兮列如麻來形容頭銜戰本賽,不少人覺得這話很過,其實這話真的毫不誇張。
這其中,要麼是曾經的天驕,如今已經褪去稚嫩,脫胎換骨;要麼就是曾經的頭銜持有者,久經沙場,沉穩老辣;要麼就是如今的頭銜持有者,正衝擊第二個頭銜,堪稱群雄割據。
但是,想到二人的棋局,眾人一下子卻全有些沉默了。
“或許,他們真的做得到……”
眾人默默望著俞邵和蘇以明,全都有些心緒難平。
“未來的圍棋界,必將以他們二人為主!”
“回國之後,還有最後幾盤棋,他們便將踏入本賽的殿堂!”
“他們,將在這象徵圍棋最高水平的賽事上,發出屬於他們的聲音!”
所有人都從未如此的明顯的感受到——
新的浪潮,或許已經來了!
想到這一點,他們內心複雜的同時,卻又對未來產生了無與倫比的人期待。
他們此時才突然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對俞邵二人,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憧憬感,憧憬著自己望塵莫及的二人。
他們想要看看,那個遠超自己的未來。
……
……
中日韓團體賽造成的轟動,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大,特別是東山燻和俞邵最後一盤棋,更是淪為無數人的談資。
孔氏道場內,幾個衝段少年正圍著一張棋桌,覆盤著團體賽最後一盤棋局。
“俞邵真的好厲害!”
一個微胖少年咂巴咂巴嘴,看著棋盤,一臉驚歎的說道:“這裡不應劫而是下出這一手擋,真的太恐怖了,我看的時候全身發麻,代入一下子東山燻的視角,只覺得無力。”
“是啊……簡直彷彿是一堵高牆,用盡渾身解數,終於推倒了這一堵高牆,結果才發現,後面是一堵更高更厚的牆,太絕望了。”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少年點了點,有些感慨道:“這行棋思路,簡直不像是人類,不怪日媒報道說‘俞邵之後,再無鬼神’。”
四周,其他衝段少年也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這一盤棋,實在太過驚人,東山燻的發揮已經堪稱駭人了,但是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被白子死死束縛住。
白棋那些閒棋,實則全是借用,深诌h慮到令人毛骨悚然,簡直算無遺策,中盤強行打入和騰挪的手段,最終扼住了黑棋的咽喉!
黑棋用盡畢生精力,終於擺脫白棋束縛,卻又深陷於白棋羅網之中!
在黑棋剛剛擺脫束縛的那一刻,不僅不是黑棋生路顯現之時,甚至是黑棋死期將至之日!
這種感覺,太驚悚,太恐怖,太無力。
“日本媒體總是喜歡誇大其詞,我還是覺得蘇以明更厲害。”
又一個寸頭少年搖了搖頭,說道:“蘇以明的棋很像沈奕,每次我看蘇以明的棋,都感覺恍若沈奕在世!”
“蘇以明不是輸給了俞邵嗎?”
微胖少年明顯有些不忿,彷彿偶像受到了玷汙,立刻為俞邵辯駁起來:“而且俞邵的棋你也看到了,就算沈奕真的復生,那也絕不是俞邵的對手!”
“你怎麼知道?”
寸頭少年明顯是沈奕的腦殘粉,辯駁道:“如果沒學會現代定式的沈奕,可能確實不是俞邵的對手,但是學會現代定式的沈奕,一定能贏!”
“俞邵不一樣!他是自學圍棋,他的思路和所有棋手全部迥異!”
微胖少年面紅脖子粗,說道:“以往的所有棋手,下圍棋都是按照過往的經驗下棋,以經驗分析盤面!”
“棋手需要用經驗,來做出自認為當下最好的一些選擇!”
“但是,俞邵不一樣,他是自學圍棋,他對於形勢的判斷,對於價值的取捨,對於厚薄的認知,完全和我們不一樣,甚至就連師傅都在學習!”
寸頭少年也立刻駁斥道:“他迄今為止,對手也從來沒有遇到特別特別厲害的吧?他那些不一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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