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下圍棋啊! 第307章

作者:山中土块

  “我先回房間了,明天要比賽,今天我想好好休息。”

  東山燻說完便轉過身,向研討室門口走去。

  宮本俊望著東山燻的背影,在東山燻走到研討室門口,將手伸到門把手上,正準備開門時,突然開口喊道:“東山燻。”

  東山燻一下子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頭。

  宮本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叼在嘴角,一邊用打火機點燃,一邊開口道:“我等著看明天你的勝局。”

  東山燻沒有回話,終於扭動門把手,離開了研討室。

  宮本俊沉悶著抽著煙,片刻後,緩緩吐出一口菸圈。

  在煙霧繚繞之中,宮本俊又忍不住想起前不久結束的俞邵和李浚赫的那一盤棋局,隨之又不禁想起昨天東山燻和李浚赫的那一盤棋局。

  “一盤有驚世的妙手,在二百九十三手決出了勝負,一盤全盤波瀾不驚,卻在九十手分出了高下。”

  宮本俊無法忘記這兩盤棋帶給他的震撼。

  他臉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向留在研討室的其他人問道:“你們說,明天的那盤棋,究竟會下成什麼樣子呢?”

  ……

  ……

  比賽會場內,俞邵五人一起向會場外走去。

  “結果……我還是輸了。”

  雖然這一場比賽最後的結果是贏了,但樂昊強的表情還是無比黯然,聲音有些微弱。

  一旁,顧川的情緒也明顯有低落。

  不過很快顧川就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拍了拍樂昊強的後背,說道:“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明天還有比賽。”

  聽到這話,樂昊強咬了咬牙,說道:“明天的比賽,我一定會贏下來。”

  “嗯。”

  顧川同樣握緊了拳頭,說道:“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贏!”

  前方不遠處,馬正宇一行人也看到了俞邵五人。

  馬正宇立刻笑著說道:“你們已經出來了?”

  “馬主席。”

  看到馬正宇,俞邵五人立刻喊了一聲。

  “你們辛苦了,一起去外面吃飯去吧,這頓棋院請。”

  馬正宇看向樂昊強和顧川,注意到二人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說道:“比賽都贏了,幹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雖然你們輸了,但是你們下的也很精彩,而且輸了棋才能有長進啊,我相信你們明天一定能發揮的比今天更好,爭取明天的比賽贏下來!”

  “今天這五盤棋,都很精彩!”

  看著俞邵五人,馬正宇臉上的笑意完全掩飾不住,上次團體賽獲得成績,還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今年不僅擺脫了季軍,甚至還是踩著朝韓擺脫了季軍,可算揚眉吐氣一次了!

  要知道,他和朝韓領隊申勝賢的關係不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都經常帶隊出國比賽,而每次比賽往往都是朝韓贏。

  贏了多了之後,申勝賢每次看到他,賽前就要陰陽怪氣一番,如今總算是找回場子,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到申勝賢面前去陰陽怪氣一番了。

  想想到時候申勝賢的臉色,馬正宇心裡就一個字——爽!

  明天對日本隊,馬正宇倒也沒真覺得樂昊強和顧川能贏,畢竟今年日本隊的實力確實強的可怕,遠勝前幾年。

  不管怎麼怎麼說,如今已經擺脫了季軍的身份,今年這一次首爾之行就已經堪稱圓滿了!

  當然,明天的比賽如果真能贏,那馬正宇做夢都能笑醒,畢竟距離上一次團體賽奪冠,那都已經過去了足足七年時間了!

  眾人離開酒店,找了一家烤肉店吃完午飯後,才各自散去。

  俞邵五人因為明天還有一場比賽,自然不可能出去玩兒,吃過中飯後,便一起回到了酒店,準備好好休息,為明天的比賽養精蓄銳。

  “明天,對手是日本隊。”

  電梯裡,顧川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樂昊強和秦朗都忍不住向顧川望去。

  電梯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之前在烤肉店的輕鬆頓時蕩然無存。

  很快,電梯到了七樓。

  樂昊強的房間就在七樓,他一邊向電梯外走去,一邊說道:“嗯,對手是日本隊。”

  ……

  ……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僅僅早上七八點,比賽還未開始,中日韓團體賽直播間裡,就湧入了無數網友,彈幕密密麻麻滿天飛。

  已經是冬天,首爾的冬天格外的冷,在這種大冬天一大清早爬起來,簡直是魔法傷害。

  但即便如此,早上八點左右,首爾大酒店內也有不少人穿著臃腫的棉遥菤獬伸F,陸陸續續向大盤解說室走去。

  所有向大盤解說室走去的人,此時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哪怕碰到熟人,他們也都是彼此沉默,一言不發的走著。

  今天是團體賽最後一天,中國隊對日本隊,也可以說是決賽。

  這一屆團體賽,實在太過於震撼人心。

  在第一天的比賽之中,東山燻弈出一盤堪稱驚世駭俗的棋局,放棄三劫迴圈,棄半盤大龍成殺,令世人為之側目。

  而在第二天的比賽之中,俞邵僅僅只是弈出一盤波瀾不驚的棋局,但偏偏這一盤棋,僅僅九十手就分出了勝負。

  二者的對比,讓人震撼又茫然。

  圍棋有三個階段,序盤、中盤、官子。

  如果,將這一整場團體賽,比喻為圍棋的話,第一天是序盤,第二天是中盤,那麼今天,就是最後的官子了。

  一夜過去,所有人心裡愈發複雜,但隨著比賽時間臨近,他們的心情卻都出奇的平和了起來。

  他們都想看到這最後的終局,看完這最後的收官之戰。

  “好冷啊……開了空調怎麼還這麼冷。”

  一個青年走進大盤解說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搓了搓凍的有些發紅的手,一邊對著手哈氣,一邊抱怨道。

  “聽說今天要下雪。”

  青年旁邊,一個禿頂的男人說道:“今天這麼冷,虧你能爬起來啊。”

  “今天是團體賽最後一天嘛。”

  青年一邊對手哈氣,一邊說道:“況且我真的很想知道,俞邵和東山燻,今天究竟要下出一盤什麼棋來。”

  聽到這話,禿頂男人一時無言,他看著青年,昨天青年說俞邵“坐井觀天”這句話,似乎猶在耳邊。

  大盤解說室內,人越來越多,眾人各自來到自己的票號上的位置做好,甚至有不少情侶檔一起來看棋。

  原本大盤解說室內還很安靜,但是隨著人逐漸變多,就開始嘈雜起來。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解說室內卻又莫名的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究竟是天太冷了導致不願意說話,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整間解說室內,逐漸瀰漫起了一股壓抑感。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二十分鐘。

  而此時,在首爾大酒店門口,一個渾身裹的得像粽子一樣的男人,剛剛走進酒店,就被酒店的迎賓小姐攔住。

  “您好,請出示一下證件或者觀戰門票。”

  迎賓小姐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男人聞言,將裝在衣兜裡的手拿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拿出證件,而是伸手摘下口罩,向迎賓小姐望去。

  看到男人的面貌,迎賓小姐愣了一下,隨後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終於認出了男人的身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

  “安……安弘石棋聖!”

  安弘石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來沒打算來團體賽的,忘記讓棋院給我準備證件了,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嗎?”

  迎賓小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立刻讓開了一條路,彎腰道:“當然,您這說的什麼話,您哪還需要什麼證件,您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證件啊!”

  而這時,酒店大廳內,一個男人也注意到了門口的這一幕,看到立於門口的那個男人,他不由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的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用胳膊肘子拐了拐身旁的染著一頭黃髮的朋友。

  “喂,你看……那,那是誰!”

  他的朋友一臉疑惑,扭頭向酒店門口望去。

  “咦?”

  看到這門口男人熟悉的面龐,黃髮青年眼睛也一點一點睜大了,忍不住失聲道:“是安弘石棋聖!”

  聽到黃毛青年的聲音,頓時,酒店大廳內所有人都忍不住向門口投去了視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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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圍棋的大廈,已經搖搖欲墜了!

  “安弘石棋聖?”

  “真的是安弘石棋聖!”

  “你帶了筆沒有,我去要個簽名!”

  看到真的是安弘石,大廳眾人又震驚又激動,一下子騷動了起來。

  安弘石走進酒店大廳,面對幾個棋迷粉絲的合影簽名要求也來者不拒,在一一合影簽名之後,才終於匆匆向朝韓研討室走去。

  不久後,安弘石來到朝韓研討室門前,只見門前掛著一張牌子,上面寫著“朝韓隊研討室,閒雜人等勿入”的字樣。

  安弘石敲了敲門,很快研討室內就響起腳步聲,緊接著大門就被開啟了。

  開門的是朝韓二將樸志國,看到門口的安弘石後,樸志國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睜大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喊道:“安弘石老師!”

  “早上好,樸志國八段。”

  安弘石點了點頭,笑著向樸志國打了一聲招呼。

  研討室內,一眾朝韓棋手也紛紛向門口的安弘石望去,表情錯愕之後,緊接著便是驚喜。

  “安弘石老師,您最近不是在平壤嗎?怎麼來首爾了?”

  “安弘石老師,這邊坐!”

  “最近安弘石老師在首爾有比賽嗎?”

  聽到這些話,安弘石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走進研討室,在眾人讓出的位置上坐下後,才開口說道:“我這兩年的比賽應該都很少。”

  安弘石說完又注意到了裴侑妍,笑著打趣道:“侑妍,一年不見,不僅棋下得更好了,長得也更漂亮了,前兩天都下得很好啊。”

  得到從小視為目標的安弘石的誇獎,裴侑妍的臉一下子燒紅了,忙不迭的低頭說道:“謝謝安弘石老師!”

  申勝賢這時有些不解,問道:“既然沒有比賽,那安弘石老師您這趟來首爾是?”

  “來看看今天的比賽。”

  安弘石沒有隱瞞,直言不諱道:“我對今天這一場主將戰,很感興趣。”

  聽到這話,整個研討室內,眾人一下子沉默了。

  要知道,前兩天朝韓隊比賽,安弘石都沒來看,今天中日對決,安弘石卻來了?

  “浚赫,我看了昨天你和俞邵的那一盤棋。”

  這時,安弘石突然看向李浚赫,說道。

  李浚赫一怔,緊接著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追問道:“安弘石老師,您是覺得,我有哪裡下的不夠好嗎?”

  “不,坦白而言,其實我覺得你下的不錯。”

  安弘石笑著搖搖頭,說道:“我也看過你不少其他棋譜,毫無疑問,你已經擁有了能與我一較高下的水準。”

  “雖然你還年輕,但到了你這種水準,即便我也不能說指教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