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土块
很快,莊未生再次夾出棋子落下。
十六之十二,二間高夾!
白子一間高掛,黑子二間高夾,已經弈出了妖刀的基本形,下一手一旦白子大飛,便將是妖刀!
當然,如今已經不會有人再去下妖刀,如果白子大飛,要下妖刀,黑子後續必然變招,因為有拆邊的黑子,對殺起來仍將是黑子獲利。
就在這時,莊未生再次夾出棋子,根據棋盤上的位置,落在了棋盤上。
“跳?”
莊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手棋,作為莊未生的兒子,這一手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這不是爸和安弘石棋聖的那一盤棋嗎?”
那一盤棋,安弘石面對黑子的二間高夾之時,選擇了跳,而莊未生下一手跳之後,白子下一手再跳,接著莊未生便下出了那一手驚豔棋壇的俗尖。
這一盤棋實在太過有名,以至於根本不會有人再下出跳這一手棋。
而看到這盤棋,雙方接下來的弈出變化之後,莊飛徹底呆住了。
白子沒有選擇跳,而是靠在了三三,等黑子扳,白子便退,待黑子直接立下破壞白子眼位,要和白子對殺之時,白子竟然……
直接漏在了二路做活!
莊飛有些不解,白子第二手跳,黑子有了那一手尖之後,對於白子而言,這確實不是一個好變化。
但是,這直接漏在二路委屈做活,對於白子而言,也不是個好變化啊!
哪怕白子佔了一些角地,但是這一片白子的目數不算大,說不定還不如白子所幸連跳兩手,取個外勢。
可當棋子不斷落下,棋盤之上的棋子越來越多,莊飛的表情終於不受控制的發生了變化。
“爸。”
莊飛望著棋盤,不敢置信的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莊未生看著棋盤之上的形勢,也不由皺緊了眉頭。
莊未生沒有再接著擺棋,而是將棋子一一收回棋盒,直到回到白子下出那一手漏的盤面後才停下,然後對莊飛說道:“這幾手一起拆一下吧。”
莊飛壓抑住內心的震顫,點了點頭,開始和莊未生一起拆棋,分析著每一手棋的得失。
而越拆下去,莊飛就越發心驚,越發難以置信。
“不壞!”
又拆了一會兒棋之後,莊飛駭然望著棋盤,開口說道:“黑子每一手棋都不壞,找不出黑子太大的問題!”
莊飛一時間竟然完全找不出黑子這些棋,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盤面上黑子雖然還有不少其他下法,但是黑子選擇的下法看起來也不算差!
既然如此,為什麼盤面形勢又會突然反轉?
無論怎麼看,白子在二路漏做活之後,這都是黑子優勢的局,接下來的問題應該只是如何將優勢化為勝勢而已!
“黑子確實沒有明顯錯手,但是……行棋有些緩了。”
片刻後,莊未生指著棋盤,終於緩緩開口道:“這裡白子在二路做活後,黑子應該快速起大空或者利用厚勢鯨吞。”
“黑子為追求堅實,速度有些緩,在白子的干擾之下,沒能順利起大空,也沒能利用厚勢鯨吞。”
“所以,黑子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情況下陷入了劣勢。”
莊未生擺動著棋盤之上的棋子,很快便擺出了另外一路變化,開口說道:“黑子速度再快一些,情況應該就會有所不同。”
聽到這話,莊飛一下子呆住。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莊未生話語裡的潛臺詞,霍然抬起頭,看向莊未生:“爸,你的意思是……”
莊飛有些語無倫次,好久之後才將嘴邊的話順利的說完:“你的意思,白子靠在三三,最後這一手二路漏,還是一手好棋?”
“不能說是好棋,更像是一種誘敵手段,隱藏著極其深遠的深意。”
莊未生將棋子全部收回棋盒,開始重新擺棋,邊擺邊道:“這一手二路漏,目數很小,但是現在看來,竟然影響了邊上這顆二間高夾的黑子的發揮。”
“而且,這邊一間高夾和跳起的白子,竟然也壓低了黑子的位置,最終導致黑子已經無法正常行棋,否則就會有些緩。”
“所以,黑子必須要快速在這裡起大空,以厚勢鯨吞,如果速度太緩,因為在右翼廝殺並沒有那麼有利,就會在不知不覺之中直接陷入敗勢。”
“但是,如果速度太快,黑子的棋形就不會那麼堅實,既然黑子棋形不夠厚,那麼白子就有不少攻擊的手段。”
圍棋最玄妙的一部分,就在於充滿了辯證關係,如果棋形要厚,那麼速度就會緩,但是速度如果太快,棋形就會非常薄。
而如何進行判斷取捨,就是棋手棋力的一種體現。
很快,莊未生就在棋盤之上,擺出了另外一種變化,望著棋盤,說道:“因此如果這麼下,雙方在這裡,恐怕還會因黑子起大空,有一番複雜攻守。”
“也就是說,如果這麼去下,決定這一盤棋勝負的關鍵,便在於黑子能否透過厚勢鯨吞,或者起大空去構建中腹。”
莊未生審視著棋盤,緩緩說道:“不過這場攻守,應該還是黑子更為有利,畢竟黑子在這裡的厚勢極其驚人。”
聽完莊未生的話,莊飛望著棋盤,腦子不由嗡嗡作響。
即便這手二路漏並非真的好棋,而是誘敵深入,以此引黑子入局的手段,如果黑子察覺到了白子的用意,應該還是黑子佔優。
這一手,可以說是騙招。
大多數職業棋手都不太會去下騙招,畢竟如果下出騙招,如果對手被看穿,那麼自己就會陷入被動,必須得寄希望於對手不會應付。
但是,這一手棋似乎又有些不同……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騙招了,這甚至可以說是驚世一騙,已經到了接近於本手的程度,堪稱瞞天過海!
如果不是不斷事後覆盤拆解,誰又能看穿這一手棋的用意?在所有人直觀的感受裡,這一手棋只是為了活棋而已!
要知道,哪怕這盤棋下完,事後覆盤去進行拆解,都有那麼多人仍舊無法弄清楚這一手棋的真實用意!
即便是他爸莊未生,覆盤拆解了這麼久,才終於看穿白子這一手棋的欺天手段,這也意味著——
如果第一次遇到這一手二路漏,即便是他爸莊未生,恐怕也會中招!
雖然莊飛不知道莊未生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他也能猜到,他爸的心裡絕沒有如今外表表現的那般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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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蘇以明和沈奕不一樣
“你這一輪國手戰,贏了還是輸了?”
結束完國手戰,俞邵第二天便回到了學校,剛走進教室坐好,一旁的周德就湊了上來,滿臉好奇的問道。
“讓你失望了。”
俞邵瞥了眼周德,說道:“又贏了。”
“怎麼想兄弟的,兄弟巴不得你贏呢!”
周德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模樣,拍了拍桌子,震怒道:“兄弟還能盼著你輸?你贏了兄弟開心!”
“國手戰積分已經很高了,再打一段時間,我就要進本賽了。”俞邵淡淡道。
“你是真該死!”
周德聞言,忍不住罵了一句。
俞邵斜了一眼周德:“不演了是吧?”
“你贏了兄弟是開心!”
周德終於將那宛如在地溝裡爬行的蛆一般陰暗扭曲的心思徹底暴露了出來,齜牙咧嘴道:“但是你贏的有點太多了!”
就在這時,整個教室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李康來了!”
周德立刻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瞬間正襟危坐,向講臺望去,可卻沒看到李康的身影,表情不由有些錯愕。
李康沒來?
能讓整個七班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的只有兩件事情,那就是李康來了,還有一個事情,那就是……
周德向窗外的走廊投去視線,只見一個氣質清麗、膚白勝雪的女孩,正透過窗戶,向他所在的方向投來了視線。
除了李康,還有一件事情能讓七班變得安靜下來,那就是——徐子衿從七班路過。
俞邵看到徐子衿,也不禁有些驚詫,見徐子衿向自己投來了視線,知道徐子衿找自己有事,便站起身來。
緊接著,俞邵在一眾男同學吃人的目光下離開了教室,來到走廊。站在了徐子衿跟前。
“你怎麼回學校了?”
俞邵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兩天也沒比賽,所以就回來看看。”
徐子衿將額前的一縷碎髮撩到耳後,說道:“我前天在了中日韓團體賽選拔賽上,和樂昊強下了一盤棋,想和你一起復盤一下。”
“和樂昊強下了一盤?”
聽到這話,俞邵微微一怔,他倒是知道徐子衿報名了中日韓團體賽選拔,卻沒料到徐子衿居然和和樂昊強對上了,下意識的問道:“誰贏了?”
“我輸了。”
徐子衿語氣顯得很平靜。
“一起復盤倒是沒問題。”
俞邵不禁納悶道:“不過,常燕九段呢?”
“師父去日本參加天王杯了,這段時間都不在國內。”徐子衿解釋道。
“好,那就現在吧,去學校活動室覆盤?”俞邵想了想,說道:“現在活動室應該沒人。”
他現在在學校上不上課其實並不重要,今天如果去和徐子衿一起復盤,完全可以不上課。
“好。”
徐子衿輕輕點了點頭。
俞邵和徐子衿一起離開走廊,很快便來到了活動室,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找到一張棋桌,彼此對立坐下。
“這一盤,我執黑,樂昊強執白。”
徐子衿夾出棋子,很快便一手一手將自己和樂昊強的棋局擺了出來。
俞邵看著這盤棋局的程序,看著看著,眸中不禁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這一盤棋,雙方以二連星對星小目開局,隨後徐子衿點三三,樂昊強面對點三三則選擇了連扳的變化。
這段時間,他和徐子衿在網上也下過幾盤棋,而這一盤棋徐子衿所顯現的棋力,要比面對他時強上不少,曾一度將樂昊強逼入絕境。
不過,二人實力還是有明顯差距,中盤落入下風之後,徐子衿雖然嘗試奮起直追,卻還是樂昊強控制住了局勢。
收完官後,以徐子衿執黑負五目,結束了這一盤棋局,但是樂昊強贏的也沒那麼輕鬆,恐怕也驚了一身冷汗。
徐子衿擺完棋譜之後,抬起頭,看向俞邵。
“下的其實挺好的。”
俞邵沒有第一時間去覆盤,沉吟片刻,問道:“不過,你為什麼跟我下棋的時候,發揮不出這盤棋的水準?”
聽到這話,徐子衿一下子有些沉默。
片刻之後,徐子衿才終於開口說道:“我……有些害怕。”
“害怕?”
聽到這話,俞邵不禁一愣。
“過去的我,棋力低微一無所知,但是現在的我卻能漸漸看清楚你的每一手棋。”
徐子衿輕垂眼簾,望著棋盤,說道:“我雖然很努力想下好,但是面對你,我還是會猶豫不決,擔心你下出強手,進而就會迷茫。”
聽到這話,俞邵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徐子衿也望著棋盤,不說話了。
片刻後,俞邵從棋盤上收回視線,表情鄭重的看向徐子衿,開口道:“覆盤這局棋還在其次,我們再來下一盤吧。”
徐子衿看向俞邵,抿了抿唇,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很快,二人便將棋盤上的棋子收回棋盒,開始猜完,最後猜先結果為俞邵執黑,徐子衿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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