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土块
聽到這話,俞邵總算明白為什麼吳芷萱把自己給拉出來了,頓時啞然,問道:“你覺得是你應手出問題了?”
“我,我……”
吳芷萱愣愣,眨眨眼睛,有些語塞道:“其實也不覺得,她點三三之後,應該是我好下,但是我後面沒走好……”
聽到這話,俞邵有些頭大。
吳芷萱說的確實沒錯,她後面確實沒下好,可問題是點三三的後續變化其實也沒應好,這兩個問題疊加在一起,就導致問題很難以解釋。
“其實我覺得,被點三三之後,擋了對方長,扳之後對方扳,下一手不長而改用其他下法,比如連扳就不錯。”俞邵想了想,開口說道。
“連扳?”
吳芷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長之後是點三三的一方佔優勢。”
俞邵沉吟道:“選擇長之後,被點三三的一方會有借用,因此反而先手得角的一方實惠。”
“怎麼可能呢!”
吳芷萱有些不服氣,反駁道:“雖然有借用,但是點三三的一方損目嚴重,如果不是我這盤棋後面沒下好,應該是我比較好下才對吧?”
“你多下幾盤就知道了。”
俞邵搖了搖頭,說道:“長之後變化之後,區域性只是有潛力,但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下,正是因為有借用,處理區域性會很麻煩,後面更容易出錯。”
聽到這話,吳芷萱微微顰眉,陷入了思索。
剛才這一盤棋,被點三三之後,確實有些被對方制約,她本來認為自己更好下,不過事實是她稍微有些被動。
雖然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認同這個說法,但就和俞邵說的一樣,這個問題只有大量實戰,才能自己判斷出來。
“你可以多試試點三三。”
俞邵想了想,說道:“下多了之後,如果對方選擇長,即便最後輸了棋,不說覺得自己比較好下,起碼也會覺得雙方均可一戰。”
俞邵突然覺得,直接告訴吳芷萱長是虧損的有些太快了,但是長之後,雙方可以平分秋色,下個幾十盤應該可以判斷出來。
“好。”
吳芷萱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抬起頭看著俞邵,說道:“你以後有時間,也指教我兩盤吧,比如在網上下棋。”
“如果有時間,偶爾在網上下兩盤倒是沒問題。”
俞邵有些不解,問道:“但是,你沒師父什麼的嗎?”
“有啊。”
吳芷萱翻了個白眼,說道:“但是我師父才職業六段,馬上就七十歲了,退役教棋好久啦,真下起棋來,都不一定能下贏我哥了。”
“啊?”
聽到這話,俞邵有些驚訝,問道:“你們師父才職業六段?”
“很正常啊。”
吳芷萱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俞邵,說道:“畢竟只要能定段就行了,有些棋手雖然下棋很厲害,但是不會教人下棋,我師父就很會教呀。”
聽到這話,俞邵頓時恍然。
倒也是,衝段少年只需要定段成功就行了,要教業餘棋手,職業六段其實綽綽有餘了。
可能有些職業九段,棋力雖然更強,但論到教棋,反而不如六七段棋手教的好。
只不過俞邵認識的幾個衝段少年,比如江夏華、白靖川,他們都是從現役職業九段開設的道場出來的。
所以俞邵之前才誤以為,道場都是九段棋手開的。
仔細想一想,現役九段忙的不行,哪有那麼多開道場的?倒是退役的六到九段棋手開設道場比較合理。
“不過,那你們薪火戰怎麼辦?”
俞邵想了想,開口問道:“和業餘棋手一樣,由棋院安排九段棋手嗎?”
“對。”
吳芷萱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有些道場已經有九段的師兄師姐,那就由師兄師姐,帶著師弟師妹參加薪火戰。”
俞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今天回去就跟我哥下兩盤。”
吳芷萱氣呼呼的握緊拳頭,下定了決心,說道:“我下次遇上她,一定要贏!”
俞邵看著吳芷萱,突然覺得吳芷萱這一盤棋輸給徐子衿,或許是一件好事。
因為吳芷萱對輸給男棋手不太在意,而那些能贏吳芷萱的女棋手,幾乎都是吳芷萱的前輩,所以吳芷萱其實一直沒有對手,也沒有什麼目標。
但現在,徐子衿出現了。
吳芷萱雖然能接受輸給男棋手,卻無法接受自己輸給女棋手,特別是徐子衿今年剛剛定段成功,就贏了她。
徐子衿的自尊心太強,所以從來不會主動問自己這個同齡人任何問題,只會自己默默思索,但是吳芷萱顯然就沒有這個煩惱。
……
……
英驕杯第二次預選賽結束之後,又過了五天,碁聖戰第三戰也終於結束,這一盤棋由張東辰執黑中盤勝,將懸念留到了第四盤棋。
今年碁聖頭銜究竟花落誰家,仍舊是個未知數。
在碁聖戰結束的第二天,國手戰預選賽,也終於再次開始。
這天一早,舉辦國手戰預選賽的對局室裡,不少棋手正聚在一起,議論著昨天剛剛結束的碁聖戰棋局。
“張東辰老師頂住壓力了,昨天那盤棋贏的相當漂亮,妙手層出不窮,那一手吊,簡直絕妙,看的我熱血沸騰!”
“不過接下來還有兩盤棋,張東辰老師壓力依然很大,畢竟一盤都不能輸,面對的又是蔣昌東老師這種老將。”
“連輸兩盤又贏了一盤,有了追回的機會,第四盤棋面臨的壓力,甚至會比第三盤棋更大。”
就在一眾棋手議論紛紛之時,俞邵的身影出現在了對局室門口。
看到俞邵,一眾棋手的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紛紛向門口的俞邵投去視線。
目前俞邵在國手戰上已經四連勝,這個積分已然不低,即便俞邵是中途報名參加的國手戰,接下來註定也會開始遇到強手。
因此,他們都很關注俞邵,想知道今年剛剛定段成功的俞邵,究竟能走到多遠。
而今天俞邵的對手,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
也正因已經提前知道了俞邵今天的對手是誰,甚至有幾個今天本來沒有比賽的棋手,都來到了對局室,等待著待會兒的對局。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俞邵來到第六桌,拉開椅子坐下。
不久之後,臨近比賽時間,一眾職業棋手也都陸陸續續走進對局室,看到坐在六桌一側的俞邵後,目光都有些變化。
對於俞邵今天的這一盤對局,可以說,所有人都保持著關注。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戴著眼鏡,留著中分的青年走進對局室,然後向第六桌投去視線,看到已經在第六桌落座的俞邵後,表情凝重了一分。
他深吸一口氣,向第六桌走去,走到俞邵對面之後,拉開椅子坐下。
“早,俞邵初段。”
青年看向對面的俞邵,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俞邵也抬起頭,看向自己今天的對手,微微點頭,平靜說道:“早,童樂成三段。”
俞邵初段,對,童樂成三段!
雖然童樂成只是三段,但棋力遠不止三段。
他之所以能和俞邵在今天對上,僅僅是因為前期連勝太多,導致一路匹配到高段棋手,苦戰一番後不敵,積分這才掉了下來。
前面俞邵即便一直連勝,也看不出水平高低,畢竟除了吳書衡之外,其他人的水平都不算高,因此他們的對局也完全不值得關注。
但是今天卻不同。
幾個今天本來沒有比賽,卻來到了對局室的棋手,看到童樂成和俞邵都已經落座,彼此對視一眼,便齊刷刷起身,朝著六號桌走去。
很快,他們就站到了六號桌旁,等待棋局開始。
“他們本來沒有比賽,特意來棋院一趟,就是特意看一個初段棋手的對局……”
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看到這一幕,心情複雜,默默想著:“真是有夠離譜的。”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歲左右,身材胖碩的青年,突然走進了對局室。
看到這個胖子,滿臉青春痘的男生微微一愣,隨後立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盛子炎七段?”
“他今天國手戰也沒比賽啊!”
盛子炎往對局室內掃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了被人群圍住的六號桌,然後徑直向第六桌走去,站在了人群之中。
“連盛子炎七段都在關注他?”
滿臉青春痘的男生嚥下一口唾沫,有些不敢置信。
“值得他關注的低段棋手,不是應該只有鄭勤一個人嗎?”
那可是七段啊!
不止是他,對局室裡其他人看到盛子炎之後,臉上也都不禁浮現出錯愕之色,彼此面面相覷。
別人就算了,他一個職業七段,特意跑來看一個職業初段的對局?
第188章 再連勝下去就不禮貌了!
終於,臨近比賽時間,兩名裁判也來到了對局室之中。
看到被人群圍住的六號桌,兩名裁判有些吃驚,但當看到坐在六號桌兩側的兩名棋手之後,一下子恍然,但表情也都有了幾分無奈。
參賽人員比賽途中巡場,或者棋局結束觀戰也就算了,這種沒比賽的職業棋手跑過來觀戰,雖然不是不行,但他們作為裁判,還是不太希望看到。
這種事情往往發生的也少,偏偏今天就發生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對局時間到了。”
片刻後,一名裁判看了看手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對局時間為每方兩個小時,讀秒一分鐘,現在可以猜先了。”
說完,兩名裁判便不約而同的向六號桌走去,很快也來到了六號桌旁,站在了人群之中。
整個六桌已經裡裡外外,被眾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看到第六桌被眾人團團圍住,童樂成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咬緊了牙關,感覺有些屈辱。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俞邵來的,他竟然成為了衡量俞邵的尺子。
被其他人視為工具的滋味,總歸不會太好,特別是這圍觀的人中,還有前不久在國手戰上擊敗了自己的盛子炎。
童樂成看了對面的俞邵一眼,深吸一口氣,率先將手伸進棋盒,抓出一把白子,攥在手心,有些敵意的開口說道:“猜先吧。”
俞邵聞言點了點頭,也立刻從棋盒之中拿出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之上。
童樂成鬆開手,棋子噠噠掉落在棋盤上。
“二、四、六……”
童樂成伸出手指,兩兩一組,數著棋子,很快數完之後,抬起頭,開口說道:“十二顆,我執黑先行。”
“好。”
俞邵點了點頭,立刻將棋盤上的黑子放回棋盒,然後和童樂成交換棋盒之後,低頭說道:“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童樂成也緊跟著回禮。
棋局,開始了。
童樂成望著棋盤,將手伸進棋盒,很快落下第一手棋。
噠!
十六列四行,星!
“如果他能將童樂成一度逼入苦戰,那麼他就值得重視,這一盤棋輸了之後,他四勝一負,積分可能會遇到我。”
人群之中,伍乾四段望著棋盤,看著這顆剛剛落下的黑子,微微皺眉:“必須要探探他的實力了,完全沒想到他能四連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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