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縱伐
“那你喜歡嗎？”
“喜歡！”
“那就好，外面很冷，我們回去吧。”
“…嗯。”
唐宋揉了揉她的鎖骨發，牽著張妍的手朝閣樓走去。
站在門口的兩個女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唐、唐宋…你…你好厲害啊…”程曉玥結結巴巴，“我從來不知道，《Country Road》還能拉得這麼好聽！”
林菲菲也夢遊般地點頭，“絕對的專業水準，太牛了。”
唐宋莞爾一笑，露出一副恰到好處的無奈表情，“再誇我該不好意思了。”
四人重新回到閣樓裡。
唐宋將小提琴放好，輕輕攬住張妍的後腰，道：“時間不早了，雪越下越大了。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張妍就交給我了。”
“啊…哦哦！好！好的！”
“你們慢走…我送一下。”
程曉玥和林菲菲如同兩個木偶，慌亂地點著頭。
下了樓，花店的大門被推開，寒風裹著雪花再次湧入。
張妍這才想起來，轉身朝兩個好友揮了揮手，“再見，玥玥、菲菲。”
“再見，妍妍！”
“再見！”
劉佳宜已經恭敬地站在勞斯萊斯幻影的後座車門旁，為他們拉開了車門。
張妍偷偷看了眼唐宋，這才彎腰鑽了進去。
“嘭——”厚重的關門聲接連響起，隔絕了風雪。
勞斯萊斯悄無聲息地起步，匯入了夜色之中。
下了雪，路上的車流稍微有些擁堵。
一路上，張妍都沒有怎麼說話。
閣樓露臺上的那一幕，卻如同最深刻的烙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迴圈放映。
那雙深邃的眼睛；那從他指尖流淌出的琴聲；還有那片為她一人而飛舞的雪…
那股被全世界捧在手心裡的溫柔，讓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是踩在雲端。
不辨今夕何夕。
車子快到燕景天城小區大門時，唐宋忽然開口：“小七，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劉佳宜打了轉向燈，穩穩地靠邊停車。
張妍疑惑地轉過頭看他。
“你不是好長時間沒看過北方的雪了嗎？”唐宋側過頭，笑著問她，“要不要在外面多看會兒？”
張妍看著他那雙帶笑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用力地點了點頭：“要。”
兩人下了車。
劉佳宜則駕駛著幻影，悄無聲息地駛入了地庫。
這裡是市中心的高檔住宅區，周圍的街道安靜而乾淨。
雪夜，霓虹閃爍，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他們沒有說太多話，唐宋只是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放進了自己溫暖的大衣口袋裡。
兩人就這樣，踩在薄薄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路燈下安靜地散步。
偶爾有其他晚歸的情侶，嬉笑著從他們身邊跑過，抓起雪球打鬧。
張妍低著頭，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熱度，和這份獨屬於她的寧靜與浪漫。
足足半個多小時後，兩人的頭髮和肩膀上都落上了一層薄雪，唐宋才停下腳步。
“回去吧？再走下去，真成雪人了。而且…該睡覺了。”
“…嗯。”
……
回到溫暖如春的大平層，洗漱完畢。
當張妍穿著那套嶄新的純棉睡衣，有些羞澀地從衣帽間走出來時，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辦公區電腦前打字的唐宋。
她放輕了腳步，像一隻怕驚擾到主人的小貓，悄無聲息地靠近。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安靜地看著。
他正在回覆一封全英文的郵件，神情專注而認真。
側臉在柔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輪廓，從高挺的鼻樑到微抿的薄唇…
每一處線條都讓她看得入神。
越看，越是好看。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不自覺有些痴了。
就在這時，他毫無徵兆地轉過頭，目光與她撞個正著。
張妍像做了錯事被當場抓住的孩子，低呼一聲，慌忙移開視線，腳下下意識退了小半步。
唐宋輕笑出聲，椅子一轉，長臂一伸，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微微用力。
張妍“呀”了一聲，便身不由己地跌坐到了他的腿上，被他緊緊圈在懷裡。
他湊到她的髮間，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吸貓一般。
“唔…”張妍被他弄得癢癢的，打了個哆嗦，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吻如羽毛般輕柔落下，從額間、鼻尖，到唇角、頸側，再滑向鎖骨和肩頭…
張妍緊閉雙眼，身體微微發抖，卻又不敢反抗。
安靜的臥室裡，只回蕩著她愈發急促的呼吸。
唐宋的唇齒滑過她水潤的肌膚，感受著她的悸動和滾燙，心底湧起一片深沉的滿足。
看到女同桌依舊閉著眼睛，他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輕輕撫上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入手之處，是一片驚人的滑膩與柔軟。
“啊！”
當他的掌心開始緩緩上移，張妍終於睜開了眼，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臉頰燙得快要滴血：“癢…癢…”
“那我輕一點，好不好？”
“我…我…”張妍再次低頭，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唐宋笑著湊上前，開啟了她的嘴唇，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在她光滑的腿上跳躍。
肆無忌憚地品嚐著她的乖順與羞怯。
這一次，張妍沒能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只覺得自己像一塊被投入烈火的黃油。
在他的掌心、他的氣息、他那無孔不入的溫存裡，一點點融化，坍塌，失去所有形狀。
……
2023年12月13日，週三，陰有小到中雪，最高氣溫-1℃。
清晨六點。
錢樂樂準時從宿舍溫暖的被窩中醒來，天色依舊漆黑如墨。
宿舍裡暖氣很足，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比老家那個需要靠蜂窩煤爐取暖的小屋，要舒服太多了。
她想起了來燕城前，嬸子跟母親唸叨，說村裡要統一進行“煤改氣”，以後過冬都得裝壁掛爐和暖氣片了。
但一套裝置安裝下來，得花五千多塊錢。
這筆錢，成了他們家過年前必須攢出來的新目標。
不過，她並不擔心。
如今母親有了那輛嶄新的肉夾饃三輪車，在家也能賺錢了。
只要勤快些，日子總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
換衣服時，指尖撫過身上這件質感極佳、蓬鬆柔軟的羽絨服，她的心裡湧起一絲難言的甜蜜與羞愧的情緒。
這是哥哥送給她的。
說是【頌美服飾】給合作博主們的試用品，順便也給她發了一份。
昨天她回到燕城後，才去快遞站取的快遞，真的很漂亮，也很貴。
這種不動聲色地照顧著她自尊心的溫柔，讓她根本無法拒絕。
將電腦、水杯和書本塞進雙肩包。
錢樂樂背上包，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還在酣睡的宿舍。
……
昨天夜裡又下了一場雪，地面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空氣清冷得讓人瞬間清醒。
她腳步輕快地走出師大南門。
在路邊等了幾分鐘，218路公交車亮著溫暖的燈光，緩緩駛來。
這個時間點還很早，車上人很少。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
城市在一片深藍色的天幕下，一點點甦醒。
“北城花園小區，到了。”
公交車報站聲響起。
錢樂樂抱著雙肩包下了車，看向前方那片看起來還很新的住宅區。
姜老師的房子，就買在這裡。
學校分的人才公寓，產權並不是姜老師的，而且離市區遠。
姜老師是入職燕師大後，有了穩定公積金，立刻就在更靠近市中心的北城花園買了這套二手房。
兩室兩廳，95平，而且是在前兩年房價最高點時入手的。
每次姜老師提起來，都拍著大腿，說自己衝動了，上當了。
現在每個月的房貸高達6千多。還好姜老師“血厚”，曾經在帝都的大公司工作過，據說攢了一筆很厚的錢。
她來過這裡兩次。
姜老師平常有課的話，會住在教師公寓，現在脫產了，肯定就回自己家了。
剛剛靠近小區南門，錢樂樂的眼睛亮了亮。
馬路對面，有一家新出的小攤位，支著棚子，熱氣騰騰的，是賣肉夾饃的。
旁邊還擺著個煎餅果子攤。
她剛剛才給家裡買了全套的肉夾饃機器，媽媽馬上也要開始擺攤了，她忍不住就想過去考察一下。
而且，她早上還沒吃飯。
本來是想著去監督姜老師，順便給她做一頓計劃表上的健康早餐，一起吃。
不過…買一個肉夾饃饃應該也沒事吧？
而且，那個攤主也是個和媽媽差不多年齡的女人，看起來很辛苦，說不定也是家裡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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