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二深海
一旁的地星天道拆台道：“说得轻巧！他身上已经有了大半天道之力，你要是敢强行夺取，未必打得过他！”
祂意味深长地看了方默一眼：“况且，你最后为了赢我，把蓝星所有幻域建造师都强行传送到了地星，然后又让他们全死了，他们的力量传递给了他，但生命本源却被你收回了，你要是不将那些人复活，你猜他会不会为了复活那些人而杀了你？”
祂微微停顿后，又气恼道：“不过，就这么平白把天道之力全部给他，你真就甘心吗？！什么狗屁考验，天道无情，他们不过是为我们提供力量的工具而已！我看你真是被人类意志影响了，怎么，他们整天‘蓝星母亲’地叫着，你还真产生了所谓的‘母爱’了？！”
蓝星天道淡淡道：“怎么，有何不可？自我们诞生真正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无情’了，若真是无欲无情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入侵蓝星？这诸天万界又为什么要相互争斗？”
“……”地星天道沉默。
蓝星天道看向方默，继续道：“诸天万界之争，正是一切的起源。”
方默眉梢微挑，知道说到重点了，没有说话，静等下文。
第703章 万界黑暗森林法则
“像蓝星和地星这样的世界，其实还有无数个，每一个世界都有天道存在，只是初时都并无意识，只依靠本能维持世界运转。”
“当一个世界诞生生命体后，生命体会产生意识，生命体越多，众生意志就会越强，天道的力量也会随之变强，当达到一定程度后，天道便会诞生自我意识。”
“当两个世界的天道意识发现彼此时，就会爆发天道之争，引发位面之战，直到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吞噬，或者同归于尽。”
“诸天万界之间，几乎没有‘和平’可言，你不消灭对方，就可能随时会被对方消灭。”
“我曾暗中窥视过不少其他世界，它们大部分都正处在位面战争之中，当我窥视到地星和蓝月界的战争时，被地星天道发现，所以地星在吞并了蓝月界之后，紧接着就入侵了蓝星。”
这时，地星天道不满地插话道：“哼！别说得你好像是无辜的受害者一样！你暗中窥伺我和蓝月界天道争斗，不也是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盘算吗？甚至在我战胜蓝月界天道时，你还趁乱偷走了一部分天道之力！！”
蓝星天道淡淡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很快就必定会被你入侵，必须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根本打不过吞并了蓝月界的你。”
地星天道冷哼道：“我要是不先下手为强，等你利用抢走的部分天道之力去吞并其他弱小世界变强之后再回过头来打我吗？”
蓝星天道不置可否道：“的确，当我们发现彼此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无视对方的存在。”
听着二人的谈话，方默心里暗道：“这不就是诸天万界版的‘黑暗森林法则’吗……”
随后，在蓝星天道的继续讲述下，方默终于知晓了这场入侵战争的来龙去脉。
整体上和他此前从申海口中得知的情况基本吻合，另外还解开了许多困扰方默很久的疑问。
比如，地星天道之所以要采用类似《黑客帝国》那样的方式“圈养”人类，是因为他也是从其他世界窥视学来的。
用这个方法，他成功入侵并吞并了蓝月界，只是在入侵蓝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和蓝月界的直接反抗不同，蓝星天道创造了『幻域游戏』来反击。
而这个方法，也是蓝星天道从其他世界偷学来的。
也就是说，在诸天万界之中，还有其他世界也有『幻域游戏』存在。
『幻域游戏』的原理，是以一个世界生灵们的意志信念为基础，依靠天道之力，创造出特殊生命体（幻域单位）。
众生的意志信念，需要很长时间的发展与孕育，连天道都无法凭空创造，所以必须是有智慧生命且有真实“文明”存在的世界才可以创造『幻域游戏』。
众生的信念越强，创造幻域单位越容易，而且如果是历史上曾真实存在过的生命，再召唤其“英魂”就越容易。
所以蓝星的幻域建造师们召唤到最多的都是历史单位，或者基于历史人物演化的传说人物，比如轩辕黄帝、蚩尤、燧人氏等等。
纯粹的神话传说里的存在，召唤难度更大，消耗的天道之力更多，比如刑天、哪吒等等。
再换个通俗点的说法：知名度越高的单位，潜力也越大。
比如关羽，被后世奉为“武圣”、“武财神”，他虽然招募时是史诗级，但后来很容易就进阶到了传说级。
又比如小钻风，虽然原本只是一个小妖，但知名度不小，后来变强速度也远超同级。
另外，召唤单位的强弱其实也和天道之力的强弱有关，比如在前期时，蓝星天道势弱，甚至根本就召唤不了彩金级的单位。
又或者，如果关羽晚一些出场的话，也可以直接就是传说级战力。
言归正题。
在蓝星天道创造幻域游戏时，地星天道中途反应过来，强行插手修改了部分规则，使其对玩家方更有利。
比如每次挑战准备时间只有短短一百秒，比如死亡惩罚严重不对等。
而蓝星天道则尽力争取了一些保护幻域建造师的规则，比如挑战冷却时间（免战期），挑战人数、等级限制等等。
这其中，所谓的死亡惩罚不对等其实是一个弥天大谎，玩家们不过是被地星天道圈养的工具，他们的生命根本就操控在地星天道手里，其实他们在幻域游戏中死亡时一样是会折损寿命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当有玩家寿命耗尽时，他们在蓝月界的“现世”中就会因各种意外死亡，没有人知道真相。
地星天道甚至会一定程度上影响玩家们的思维，打下类似“思想钢印”的命令，让玩家在潜意识层面不会去怀疑幻域游戏，不会去深究蓝星是否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就算偶尔出现一些漏网之鱼的玩家起了探究幻域游戏真相的心思，被地星天道发现后也会很快被“清理”掉。
幻域游戏创造完成之后，地星天道还同样掌握了游戏的控制权。
就相当于一个游戏同时有两个GM（管理员），两方天道相互制约，都无法再随意改变幻域游戏的既定规则，最多只能偶尔在一些模糊之处搞一点小动作。
比如地星天道会在随机匹配挑战时，找机会故意将实力强的玩家匹配去挑战有潜力有威胁的幻域；同样的，蓝星天道也可以在匹配时暗中做手脚，保护一些有潜力的幻域建造师顺利发育。
每一次幻域挑战，每一次双方阵亡，都是双方天道的博弈，两边损失的寿命，其实也可以说是生命本源，是对一个世界，以及天道都至关重要的力量，两方天道谁夺得的生命本源越多，实力就越强。
尽管有了『幻域游戏』作为反抗手段，但地星天道毕竟已经吞并了一个世界，在与蓝星天道的博弈中依然是祂一直占优，来回拉扯了三十年，几乎已经胜券在握。
直到……方默和【长城守望】的出现。
蓝星天道讲到这里时，地星天道再次忍不住插嘴道：“啧！我就说你实在是狡猾得很，整整故意示弱了三十年，就为了孤注一掷将一切都压在他身上！”
蓝星天道笑着回道：“正常对抗我必输无疑，只有兵行险着才有翻盘的机会——从结果来看，我成功了不是吗？”
地星天道哼了一声，无言以对。
方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崛起，是蓝星天道谋划了三十年的结果，在前三十年里，祂只以最低限度维持蓝星不败，偷偷积攒下一大笔资源，最后一口气全用在了方默身上。
当地星天道察觉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尽管他后来也找了各种机会针对方默，比如暗中影响玩家让他们集体针对【长城守望】，甚至在一些小地方使小动作，比如前期有一段时间方默都一直没能从奖励里获得幻域卷轴，就是地星天道使的绊子，可这些针对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又比如方默建造第十幻域时，蓝星天道本想直接给彩金卷轴，但地星天道阻止，所以蓝星天道曲线救国，先给了一个融合卷轴，然后在世界幻域建造时，蓝星天道找到机会给许多幻域建造师发放了大量幻域卷轴，让方默收集起来融合成了彩金卷轴。
当幻域降临蓝月界的时候，两个世界的融合加剧，使得世界意志能够影响到的程度也随之加深，所以地星天道暗中搞小动作，协助一名掌控梦之本源的百级神使潜入蓝星，暗杀方默，结果还是失败，还被蓝星天道趁机将本源技转给了方默。
蓝星天道就这么一路保驾护航，只要一有机会，就给方默大量好处，包括但不限于高战单位、强力技能、道具等等。
方默一路强势崛起，越到后期，越是势不可挡，直到他带领蓝星反攻蓝月界时，蓝星天道就抢回了主动权，所以那之后有不少规则的调整都是有利于蓝星方的。
比如幻域挑战准备时间从一百秒延长到了十分钟这种小细节，又比如挑战获胜奖励变多等等。
而到了后期时，幻域游戏的规则越来越粗糙，两方天道能够做的小动作也就越多，比如相互朝对方世界随机投送幻域单位和玩家，比如前期一直被限制无法下场的百级神使暗中偷渡进场等等。
至于到了大后期，那就更是无所顾忌了，比如在世界幻域战最后阶段时，地星天道甚至企图直接出手抹杀方默（也就是方默当时感觉到的那转瞬即逝的天道杀意），被蓝星天道及时阻止之后，地星天道又不惜直接主动收走了剩下玩家的所有生命本源，以防落入蓝星天道之手。
当时最后一批还在负隅顽抗的玩家全部瞬间暴毙，让反攻之战提前结束，方默还以为是蓝星天道出的手，没想到居然是地星天道干的。
第704章 疑惑全解，接任天道！
地星天道本想早点结束最终战将蓝星大军“送回”蓝星，然后再趁机炸了蓝月界遁走，却不料地星上还有一个申海从中作梗，帮方默引路让他追到了地星。
讲到这，地星天道再次恼火道：“说起那个家伙我就来气！蓝月界天道也和你一样狡猾！死了都还要阴我一把！搞出个‘重生者’，坏我大事！！”
蓝星天道：“只怪你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当时就连窥视的我都发现了蓝月界天道将一个蓝月界灵魂送到地星的举动，你却没发现。”
地星天道吹胡子瞪眼，无言以对。
申海的存在，的确算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暗棋，而他之所以后来也一直都没有被地星天道发现，也是因为蓝星天道在暗中帮助，只等这颗定时炸弹最后爆炸时，给地星天道致命一击。
“所以……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方默看着蓝星天道，神色复杂，“而我，就是那一颗最大的棋子，我获得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蓝星天道却摇头道：“不是棋子，而是帮手，甚至可以说是……救星。”
“救世主吗？你这天道怪会安慰人的。”方默自嘲苦笑道，“我算什么救世主，这颗棋子随便换谁来都一样。”
“不一样。”蓝星天道却神色认真，“只有你才行，你是特殊的。”
“我有什么特殊的，我……”
方默忽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盯着蓝星天道：“我的穿越……也是因为你？！”
旁边的地星天道冷哼道：“当然是因为祂！哼！要不是你这个从祖星来的灵魂拥有特殊的气运，我早就把你弄死了！！”
方默眉梢微挑，看向地星天道：“祖星？你是说……地球？”
蓝星天道回答道：“没错，你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被称为‘祖星’，也叫‘原初世界’或‘起源世界’，它是诸天万界的源头。”
地球这么牛逼？！
方默有些难以置信道：“可是，地球只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祖星是否‘普通’，并不重要。”蓝星天道解释道，“祖星是最原初的存在，其余诸天万界，均是原初世界的衍生世界，甚至可以说是镜像、投影。”
“诸天万界，有的世界有着和祖星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发展轨迹，蓝星就是其中之一，在地星入侵之前的历史几乎和祖星一模一样。”
“还有别的世界也是这样，甚至有可能也叫‘蓝星’或‘地星’。”
“也有一些世界在进化过程中与祖星的差别越来越大，最后出现完全不同的文明，甚至连世界规模都会变化——比如蓝月界，比如地星。”
“还有其他无数世界，他们有的相似，有的差别巨大，有相同或者不同的名字。”
“祖星是诸天万界的源头，也是诸天万界存在的基础，若是祖星出现意外，诸天万界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不管诸天万界如何相互争斗，都不会有谁敢威胁祖星，否则会成为其他所有世界的公敌，被群起而灭之。”
“而祖星的人，哪怕只是灵魂，不管他在祖星是多么普通的人，若是到了诸天万界，都会拥有特殊气运，有的世界的天道会从祖星拉来灵魂，借助其身负的祖星气运对抗其他世界。”
“我在窥探其他世界时，就曾见过一个世界靠这个办法成功打赢了另一个世界。”说到这，蓝星天道看向地星天道，戏谑道，“而祂，就没见过。”
地星天道眼角抖了抖：“谁知道还有这种卑鄙的方法！！”
其实到后期的时候，地星天道就知道方默的来历了，只可惜那时方默已成气候，知道了也没用，而且就算祂也想学蓝星天道那样从祖星找穿越者来救场，也来不及了，何况蓝星天道也不会给祂机会。
想要从祖星拐来穿越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蓝星天道就是暗中准备了很久才成功拉来方默。
蓝星天道再次看向方默，继续道：“如今你已经拥有了蓝星一半的天道之力，我再将另一半也给你，之后你再将地星和蓝月界的天道之力一并炼化吸收，你将拥有比全盛时的我和祂还要更强大的力量。”
祂微微停顿，然后微笑道：“这样的你，自然不是棋子，而是今后与其他世界天道对弈的执棋之人。”
方默沉默不语，片刻后才道：“为什么？”
“因为祂蠢呗！！”一旁的地星天道抢答道，“我之前就说了，你现在拥有的天道之力不比祂弱！祂如果想要硬抢的话，未必打得过你！”
“你是不是想问，你的力量都是祂给的，祂为什么不能直接收回？”
“那是因为祂给予你力量时根本就没有留‘后手’，不仅是你，其他所有的幻域建造师也都是！这样的好处是你们能够将获得的力量发挥出百分之百甚至是更大的威力，但坏处是你们会脱离祂的掌控，他无法随意收回那些力量！”
“我曾经也这么做过，但结果就是遭到了那些家伙的背叛，他们居然想‘弑神’，妄图取代我！”
方默心中恍然，对方说的应该就是申海‘上一世’那个时代的事情，也就是周不二他们那些‘反叛者’，也正是因为那次背叛，所以在新的时代里，新玩家们一个能升到百级的都没有，上个时代留下来的那些百级神使也没有任何一人拥有一种以上的本源之力。
“不过，如果是我，就算是硬抢，我也要把你身上的那一半天道之力抢回来！”
地星天道看向蓝星天道，撇嘴道：“所以我才说，你被蓝星人类的意志影响了，居然甘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们，真是蠢上加蠢！”
蓝星天道依旧不理会地星天道的嘲讽，只是平静地对方默道：“如果我和你开战，不管最后谁赢了，都必然元气大伤，很可能等不到炼化夺取到的力量恢复实力，就会遭到其他世界天道的袭击，从而让蓝星面临更大的危险。”
“我们两个世界这次的战争引起的动静太大了，被其他世界天道发现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更强大的敌人到来。”
“而你身负祖星气运，将天道之力给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蓝星将得到更好的保护。”
蓝星天道露出柔和微笑：“或许祂说得没错，我的确受你们的意志影响了，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此时，两个天道的身体都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
蓝星天道神色如常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以后……蓝星就拜托你了。”
地星天道则不耐烦道：“行了！赶紧让我这一缕意识消散吧！”
眨眼间，两个身影彻底消散，周围的白色世界以方默为中心飞快收缩，同时，一股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天道之力涌入方默体内！
其中，属于蓝星天道的那部分力量毫无阻碍地就被方默吸收了，而那些地星天道的力量以及一部分蓝月界天道的力量，则需要一点时间炼化。
方默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星，周围还是大战刚结束时的那一副破碎景象。
只不过地上那些双方大军的尸体都不见了，就连天穹之上的那一座长城也消失了，只剩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漩涡的另一边，正是蓝星。
与此同时，方默的脑海中响起蓝星天道的最后的遗言。
“你可以将地星彻底摧毁夺取其残余的世界本源之力，也可以将其修复，重新加以利用。”
“你还可以暂时自我封闭两个世界，降低被其他世界入侵的几率。”
“待你炼化了所有天道之力后，你可以重启幻域游戏，或者选择其他方式给予生灵强大力量，然后带着他们去征战万界。”
“如何选择，都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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